藍忘機看到那本書在魏無羨胸膛翻開,瞬間眼睛睜大,呼吸停滯。
畫風,大小,紙質與那日藏書閣他被迫看到那本春宮圖如出一轍,必是出於同一人之手。
藍忘機羞憤之感愈演愈濃,他想起藏書閣最後那一日的夢,又想起昨日更加荒唐污穢的夢,再想到屋內這一幫少年喝的爛醉捧着一本荒淫不堪的書冊爭相傳閱,各抒己見的樣子,惱的他雙拳握起,指甲都要掐入掌中。
然而被春宮圖砸中的魏無羨絲毫沒有感受到四周的危險氣息,一把撈過砸在他身上的物什抱於懷中,嘟囔幾聲,又睡了過去。
藍忘機覺得自己快要氣得快要暈厥過去,他再也忍受不了這一屋子荒唐的狼藉,跨進屋內,跨過地上的躺屍,直接揪住魏無羨的衣領,就往外面拖。
這下魏無羨才終於醒了,他掙扎了一陣,掙扎不開,這才扭頭去看藍忘機。
#魏無羨 藍湛你幹什麼?
藍忘機不理他,也不看他,只有藍忘機自己知道他此刻沒有勇氣和決心去直視魏無羨的雙眼。
江澄卻從屋內衝了出來,對藍忘機喊道。
#江澄 怎麼回事,這是幹什麼?
語氣中有絲絲怒意,藍忘機這才停下腳步,回頭對江澄一字一句道。
#藍忘機 領罰。
藍忘機一路拖着魏無羨到了藍氏祠堂,早有執掌戒尺的門生候在此處,見藍忘機和魏無羨已到,魏無羨還在掙扎,立馬上前將魏無羨制住。
被摁在地上跪着無法起身,魏無羨似乎這才徹徹底底清醒過來。
#魏無羨 藍湛你這是要罰我?
藍忘機轉頭默默看向魏無羨,盯着那雙在夢裡讓他失去理智的眼睛,沉默不語。
他要罰的哪裡是什麼魏無羨,而是他自己。罰魏無羨只是爲了罰自己的一個藉口罷了。
魏無羨看藍忘機表情嚴肅。
#魏無羨 我不服。
此時其他學子也陸續趕來,均被眼前這一幕嚇得大氣不敢出。
藍忘機知魏無羨想要說什麼,不等他開口,藍忘機便於魏無羨身邊跪下。
魏無羨被藍忘機這一跪徹底嚇到了,反應過來後便奮力掙扎,藍忘機見狀大聲對執尺之人道。
#藍忘機 打!
魏無羨嚇得語無倫次。
#魏無羨 等等等等我服了,我服了藍湛,我錯.....啊!可你是無辜的,不要罰你自己呀!
然而藍忘機並沒有因爲魏無羨的話而不罰。
兩人身後的戒尺同時下來,魏無羨鬼哭狼嚎,像條被燙到的蛇一般在地上拼命扭動,非得兩人按住才能勉強不動。
當第一尺落下來時,疼痛綻放開來,綿長悠揚,使藍忘機心中愧疚惱羞之感似乎減輕了分毫,那塊壓的他透不過氣的大石似乎也因爲疼痛而微微挪了挪,透入了一絲空氣。
疼痛使他安心,藍忘機一直筆挺地跪在地上,甚至可以說是在享受戒尺之痛帶給他的片刻輕鬆。同時他心中默唸早已熟記於心,倒背如流的家訓,期待家訓能夠幫助自己擺脫這進退兩難,手足無措的現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