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一拋,頓時將鈴鐺往空中一擲。
隨着鈴鐺飛到空中,忽然鈴聲大作,刺耳異常。
原本已經露出敗像,幾乎毫無還手之力的四鬼聽到鈴聲後,身上氣息又漲數分,嘴裡驟然發出含糊不清的字眼,齊刷刷地望着南天眼裡滿是狂熱之色。
南天正要揮劍斬去,但心裡忽然突地一下,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心悸無端生起,那種感覺就像是忽然發現有一條毒蛇正閃電般的咬向自己卻無處躲閃一般,令人不寒而慄。
疑心之下南天仔細一看,卻發現四鬼不知何時身形竟然明顯暴漲數分,並且還在不停地膨脹,頃刻間居然猶如氣球一般脹鼓鼓的。
不好!
南天頓時臉色一變,沒想到對方眼見打不過,竟然選擇了自爆。
生死攸關的時刻,南天顧不上多想,下意識地往後全力一躍。
儘管南天反應機敏,速度已經極快,但仍遲了一步。
隨着“轟”的一聲巨響。
雖然已提前逃離,但爆炸的餘波仍震到了南天的身上,頓時將南天震出數丈之遠。
沒等南天站立起來,體內一陣抽搐,一口鮮血壓制不住,“哇”地一聲噴了出來。
“哈哈哈,臭小子,這回知道本座的厲害了吧,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張狂到幾時。”凌老看到南天倒地吐血,頓時狂笑不已。
胸口處一陣陣劇痛不停地擴散開來,似乎要將南天的身體衝擊成碎片一樣。但南天仍強忍着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暗暗運起法力視察自己體內的傷情。
果然,法力雖然仍能聚集起來,但卻少得可憐,根本不到全盛時期的一半,而且剛纔的爆炸威力極大,南天體內的經脈亦受到了較爲嚴重的損傷,這使得法力在體內流通時極爲不順暢,彷彿一個快沒體力的人仍在堅持長跑一般。
南天臉色一沉,自己目前的情況極爲糟糕,嚴重的內傷使得自己的實力大打折扣,更致命的是,爲了取勝,自己被迫噴出了寶貴的精血。
精血乃是人體之精華,是修道之人經過長年累月苦修之後,一點一滴才積累起來的。由此可見精血之寶貴,雖然失去的精血完全可以通過日後苦修補全回來,但這個過程卻非一朝一夕便能完成。
而現在,失去精血產生的副作用不偏不正,偏偏在這個時候發作了。
按道理,這個過程應該沒有這麼快纔對,但五鬼的自爆卻波及到了南天的身上,使得這個時間陰錯陽差地大大縮短了。
南天此刻一臉的慘白,額頭青筋暴現,豆大的冷汗不停地往外滲着,嚴重的內傷及失去精血帶來的副作用讓他的身體承受着雙重打擊,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了不少。
糟糕的情況南天暗自着急不已,現在的他差不多隻剩下半條命了,偏偏對面的凌老仍毫髮無損地在一旁虎視眈眈,南天心裡很清楚,現在的他別說打贏對方了,就連逃跑都變得異常困難。
於是南天一咬牙,艱難地站了起來,對着凌老嘿嘿冷笑幾聲,漠然說道:“老不死的,別以爲靠着幾隻畜生便可以爲所欲爲,如今吃到苦頭了吧,豢養了十幾年的寶貝眼下已毀於一旦,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何手段。”
“臭小子,你高興得太早了,無非死了幾隻小鬼而已,本座再花點時間去豢養,用不了多久又能回來。倒是你,看似情況有些不妙啊,該不會是傷到了內臟幾乎動不了吧?”
凌老聽到南天如此一說,開始顯得有些怒意,但一瞧見南天此刻的模樣,眼珠子咕嚕一轉,似乎對南天的傷勢也猜出了幾分,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
“動不動得了可不是你說了算,怎麼,那幾只小鬼被我殺了,你該不會是很心疼,想要替它們報仇吧?”
南天深吸了一口冷氣,運起法力將體內劇烈的疼痛感強行壓了下去,雖然這麼做事後可能會加重傷勢,給身體帶來極大的副作用,但對於目前來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畢竟相對於性命來說,這點傷勢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嘿嘿嘿,既然都被你猜出來了,那本座也就不客氣了,老實說,只要將你殺了拿來給新的小鬼吸掉,我想它們很快就能茁壯成長的。”
凌老望着南天陰陰一笑,同時把手伸進懷裡,掏出了一個拳頭般大小,棕褐色的木魚,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並對南天繼續說道:
“臭小子,你該感到榮幸,本座的這兩樣護身之寶平時極少見人,今日卻讓你一次看了個遍,就算你死了,也該知足了。”
這個木魚又是什麼難纏的東西?
南天警惕地望着凌老的舉動,同時心裡亦帶着一絲的好奇。
凌老輕輕地撫摸着木魚的表面,眼裡溢出滿足之色,隨後望了南天一眼,得意道:“這木魚是本座在江南遊玩的時候,從一個瘋乞丐的手中搶來的,所有人都以爲它只是個普通的木魚而已,誰知本座卻發現了它的秘密。”
說完很隨意地用手指在木魚表面輕輕地敲了一下。
“咚”的一聲,沉悶的敲擊聲頓時響起,在這安靜地夜晚顯得格外清晰,南天怔了一下,雖然他毫不懷疑對方手裡的這個木魚確實是個寶貝,但到底威力幾許,如何攻擊卻毫不知曉。
從剛纔對方的動作來看,莫非這個木魚是用聲音來攻擊對方的?
一想到此處,南天急忙運氣法力護住心神,一臉嚴肅地注視着凌老的一舉一動。
但此刻,凌老卻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良久才嘿嘿一笑,冷笑道:“到底是雛鳥,比不得**湖,你今日若死,就怨不得本座了。”
南天愣了一下,不明白對方爲何如何一說,於是忍不住跟着冷道:“你掏出這木魚來,莫非就是爲了配合說唱不成?若真如此,我倒不介意聽上一曲。”
“你……油嘴滑舌之徒,就算將你被打入拔舌之獄亦不能解除本座的心頭之恨。”凌老被南天如此一激,氣得臉都綠了,怒道:“無知小兒,你已中了本座的魔音,且看你能猖狂到幾時?”
魔音?
南天這回是真的愣住了。
何來的魔音?難道是剛纔那一下?
看到南天臉上露出的茫然之色,凌老頓時嘿嘿一笑,幸災樂禍地說道:“若是**湖,見本座拿出這木魚出來,一眼便能猜中這是何種攻擊武器,幸好是你這黃毛小子,見識太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未做任何的防備動作,哼,莫非你是瞧不起本座不成?既然如此,那就讓你好好瞧瞧本座的厲害。”
凌老說完,忽然用手用力一拍木魚,頓時更大聲的木魚響聲傳了出來。
南天眉頭一皺,急忙運功抵抗,但隨即面色一變,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甚至露出一絲的痛苦之色,眼裡佈滿了不可思議之色。
只因,當南天剛剛運起法力之時,便驟然覺得腦海一陣奇疼,猶如被細針刺入一般,更糟糕的是,剛聚集起來的法力,在這霎間竟然消散得無影無蹤。
南天的臉上,駭然之色頓時代替了痛苦之色,他根本不清楚自己何時中了對方的魔音,難道這木魚真的有如此神鬼莫測之功不成?
於是再次暗運法力,但隨即一陣奇疼再次襲來,體內的法力猶如泄洪一般瞬間又向四處散去。
南天深吸了一口氣,強壓着內心開始涌起的一絲慌張,但心情卻無法抑制地開始往下沉了下去。
他心裡很清楚,失去法力的他,在對方面前,簡直如螻蟻一般的弱小,而他,此刻偏偏又沒有別的依仗。
或許看到南天臉上露出的複雜神色,凌老眯着眼喋喋笑道:“讓本座來告訴你吧,就在本座剛拿出木魚的時候隨手拍了一下,其實那一次就已經算是攻擊了,可笑你中招後竟然仍渾然不知,毫無防備,此刻知曉,卻是晚矣。”
沒想到那一次輕拍居然已在攻擊了,這傢伙真是狡猾透頂,竟然摸準了大多數人在那一時刻是不會將這兩者聯繫起來的,簡直是算準了別人心裡的盲點。
南天強忍着內心的不安,強顏笑道:“你這老不死的還真是狡猾,就憑這招你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了吧?”
“哼,本座若沒有一定的本事,崑山二老的名頭早就不知被摘了多少回了。臭小子,別磨嘰了,本座沒時間跟你耗下去,你還是乖乖受死吧。”凌老冷哼一聲,朝南天胸口單手一指,頓時一股白光激射而去。
南天一驚,急忙一個躲閃,可惜他體內法力根本提不上來,只能憑藉着身手本能地斜身一避。
但這股白光速度極快,仍是擊中了他的肩頭,只聽見南天悶哼一聲,身子一個踉蹌,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站穩,但肩頭早已血流如注。
凌老見狀,狂笑一聲,獰笑道:“居然讓你躲過此劫,可惜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好命了。”
說完五指微張,口中念詞,瞬間一團拳頭大小的刺眼的光球憑空出現在其手掌心,光球表面雷光轉動不停,閃爍不定,裡面似乎蘊藏着強大的能量,發出噼噼啪啪的響聲。
南天瞳孔一縮,這光球別看只有拳頭般大小而已,但卻威力極大,足以炸燬整棟房子,若是被擊中身上,只怕連渣都不剩下。
凌老看着手中的光球,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望着南天冷道:“本座倒要看看這下你還能不能躲得掉。”
說着獰笑着揚起手來,正要催動光球。
但這時,凌老原本獰笑的面孔卻忽然一變,笑意頓時僵住了,臉上露出驚愕的神色,隨即悶哼一聲,一口鮮血竟然從嘴裡噴了出來。
而其手掌心的那團光球瞬間已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變小,最終消失不見。
凌老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隨即惱怒地一咬牙,再次運起法力,但預想中的光球卻沒有再次出現,反而再次發出一聲慘叫,這回終於站立不住,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