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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隆!隆!
祖龍始皇東巡,自有着萬神萬靈拱衛,風師雨伯掌滷薄,雷公電母執中軍,風雨雷霆自始鑾駕而起,瀰漫着數十、上百萬裡。
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雷霆雨露均是君恩,這就是始皇祖龍的天子氣,一旨詔書就能號令周天羣神,一念之間便能貶黜天地衆靈,周天不朽神靈莫敢不從。
始皇祖龍端坐軒轅沉香車上,九頭五爪金龍踏着五彩雲氣拉車,一重重祥瑞之氣蒸騰八方,凝結龍鳳齊鳴之象,其間更有五色麒麟異象浮現。
“風,風,大風,大風!!”
在始皇帝鑾駕中軍之外,以十萬青銅甲士結成方陣,合有八大方陣的青銅甲兵,腳下踏着一股清風,拱衛在始皇帝鑾駕八方。
“天子出巡,衆神拱衛,一應魑魅魍魎,盡皆避讓!!”
三十六位身着紅衫,頭戴紅巾,手持黑龍鞭鞭的龍伯巨人,猶如撐天神柱,一邊高聲大喝,一邊甩動黑龍鞭。
黑龍鞭化爲幾千幾萬裡五爪黑龍,咆哮如雷轟鳴,風雲涌動之間,一道璀璨白光垂落,氣象恢宏無邊。
“天子出巡,衆神拱衛,一應魑魅魍魎,盡皆避讓!!”
東方馳道貫通仙秦幾方大域,綿延何止億萬裡之遙,是仙秦統治東境幾方大域的核心。其間有着仙秦億萬戰師陳兵駐紮,一旦生事就可朝發夕至,迅速蕩平任何不服。
如此一條東方馳道,簡直就是修行界的一大奇蹟,若非仙秦祖龍着實強勢無比,鎮壓一切魑魅魍魎,放在除祖龍之外的任何一位天子身上,都不可能開闢出如此一條天路。
這是以宇宙虛空間恆古就有的通天之路,再輔以高人大能的精巧技藝,耗費了仙秦無數的國力,纔開闢出這一條馳道。
便是衆多紫敕世界,都遠不及這一條東方馳道的雄偉,其工程浩大簡直令人難以置信,在仙秦十二都天之內,能與東方馳道相提並論的,唯有恆古長城與驪山帝墓二者。
“功蓋三皇,德昭五帝,萬古一帝,煌煌仙秦!!”朦朦朧朧之間,一聲聲飄渺虛無的天音自虛空垂落。
祖龍始皇帝神色淡漠,偉岸莫測的身軀高座帝位,手掌按在鑾駕御座之上,眼瞼微微垂下,俯瞰着這一方茫茫蒼穹,百萬秦卒秦兵攜風雷之勢,鎮壓着一切反覆。
…………
博浪沙的一處隱秘角落中,荀少彧與張子房二人望着浩浩蕩蕩的祖龍鑾駕,尤其是仙秦兵鋒銳氣升騰的那一剎那。
哪怕荀少彧與張子房沒有見到祖龍始皇帝的真容,但只是看着鑾駕儀仗的一部分,就被其天子氣勢所懾。
“大丈夫當如是也!”
荀少彧微微有些失神,望着祖龍鑾駕的恢宏氣象,風伯、雨師、雷公、電母四大神靈甘爲驅使,周天萬神萬靈拱衛,百萬秦卒秦兵依爲前驅。
這等排場之浩大,已是超乎了荀少彧想象極限,簡直如同神話傳說中的天帝出行,凡塵帝王與之相比不吝雲泥之別。
便是閻浮人間四境的殷天子,乃至諸位聖德人王的排場,與這一位祖龍始皇帝相比,都難以相提並論。
轟!隆!隆!
百萬秦卒氣勢如江河倒卷天地,祖龍鑾駕爲百萬秦卒拱衛,一重重氣浪起落,在這一片虛空掀起無窮迴音。
“滄海君,祖龍威儀不可久視,以祖龍的神通法力,吾等若是觀望的久了,冥冥中的天心自有感應。”
一旁的張子房神情凝重,出言提醒着荀少彧,似如祖龍這般存在,其法力神通之不可思議,遠非一切心頭生靈所能揣度。
不要說是一道目光,就是一點念頭,一絲危機感應,都能驚動祖龍始皇帝,讓他們所有的準備付諸東流。
“祖龍,”
荀少彧眸光閃爍了一下,以‘混元道果’一絲本質,窺視着祖龍儀仗下的虛實,只覺見到一片混沌,根本無有盡頭。
當然,混沌雖是混沌,可是荀少彧也在驚鴻一瞥下,看到了祖龍‘混元無極’之道的一點邊角,那是一方恆古不壞的龍界。
萬千天龍、神龍、真龍自龍界之中盤桓,無可計量的龍氣轟鳴天地,清者上升,濁者下降,成爲恆古龍界的一部分,
“祖龍之道無量恢宏,讓人不覺沉迷,倒是讓子房兄見笑了,”荀少彧面上強自露出一絲笑意,壓下心頭升起的不安。
在直面祖龍龍顏的那一瞬間,恍惚中有讓荀少彧感到一點熟悉,似乎有玉虛宮中的那一尊元始大天尊的一絲痕跡。
‘混元無極’者近乎全知全能,顛倒陰陽,逆亂清濁,返還生死,只要‘混元無極’者想要做的,就沒有不可能的。
張子房語氣幽幽,道:“吾等明知不可爲而爲之,不知千百萬年後,後世之人又會如何評論你我,是將你我當作移山的愚公,還是隻作一無名癡人。”
“可能,會將吾等當作荊軻、高漸離一般的英雄?”荀少彧嘴角微微上揚一角,似乎看到了後世之人的某些言論。
張子房冷靜的說道:“吾等可不如荊軻、高漸離,他們二位可是拿自己的性命作賭,如果真要說一個英雄,那也該是大鐵錘。”
“是啊……只可惜,後世之人只會知道‘張子房東遇滄海,二人博浪沙謀祖龍‘,這一句簡簡單單的記載。”
荀少彧雙臂張開,望着遠方的祖龍儀仗,道:“不僅不會知道大鐵錘姓甚名誰,更不會知道吾等站在博浪沙上的所思所想,讓萬般譭譽之詞,留待後世評說。”
張子房面上綻放一抹苦澀的笑,嘆了一口氣道:“滄海君之灑脫,子房自愧不如,”
“大鐵錘,該你出手了,”
佩劍徐徐出鞘,露出一抹劍光,眼見着無邊無沿的儀仗漸漸遠去,一絲冷芒一閃而逝,荀少彧輕聲的說着。
張子房在荀少彧配件出鞘之時,也悄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劍,一絲絲劍音輕鳴迴響,赫然亦是一位劍術大高手。
“好,”
話音一落殺機自然泄露,大鐵錘緩緩睜開雙眸,瞳孔間不知何時散發着一抹金色,一柄重錘落在粗大的手掌中。
“老子大鐵錘來也,暴君拿命來,”
這一聲咆哮驚天動地,大鐵錘陡然爆發殺機,向着祖龍鑾駕強行衝去,每一步的落下踏出,都踩塌一片虛空,蠻橫不可一世的力量,擦着就死,碰着就傷,爆裂迅猛的一塌糊塗。
“殺,殺,殺,”
這一股殺機轟然爆發,驚動了駐守祖龍鑾駕的一支秦卒,十萬秦卒脖子間青筋暴起,揮舞戰戈放聲怒吼。
“殺,殺,殺,”
仙秦十萬秦卒秦兵的戰意一起,這一片虛空都彷彿一下子陰沉了許多,奔騰的血煞剛陽之氣碾碎一切。
“天地崩,”
大鐵錘拖着重錘衝出博浪沙的重重毒瘴的掩護,猶如鐵柱般的手臂,一道道近乎筷子粗細的筋絡鼓起。
錚——錚——錚——
近乎金剛不壞的強橫肉殼,讓大鐵錘幾乎毫無顧忌的衝入方陣中,一柄柄長矛戰戈落在身上,迸發而起無數的火光。
仙秦秦卒秦兵在這一尊狂人面前,簡直如同豆腐般脆弱之極,大鐵錘只是一通猛衝,但凡攔路的秦卒秦將,都被大鐵錘硬生生的撞成齏粉。
“秦箭,上箭,風,風,大風,大風,”
秦將們突逢變故,一個個面色大變,秦劍出鞘漏出殺機,一座座箭陣轟然作響,自方陣中變陣而出。
‘嘎嘣嘣’的箭弦回聲,在須臾間響徹這一片虛空,秦將們高聲咆哮,八大方陣兵營猛然開動,牢牢的護住祖龍鑾駕。
隆!隆!隆!
神力在咆哮着,大鐵錘拖着重錘,生生的在十萬秦卒秦兵之中殺出一條血路,一根根長矛粗細的秦箭,自晦暗的虛空猛然落下。
“四極廢,”
大鐵錘狂呼聲起,密密麻麻的秦箭落在身上,與大鐵錘鋼筋鐵骨碰撞,激盪的隆隆聲不絕於耳,恍如佛寺鐘聲悠揚。
這一位道果級數的大鐵錘,不愧是荀少彧千挑萬選的猛士,十萬百萬千萬秦箭砸在身上,大鐵錘生生以肉身接下了射來的箭矢。
一枚枚箭頭被大鐵錘砸‘彎’,大鐵錘咆哮連連,聲音從未有過一刻低落,一道道吼聲強橫之極,震的秦卒秦兵腦漿崩裂,七竅流血而死。
“九州裂,”
這一刻的大鐵錘,簡直不像一個刺客,其精神氣魄之剛猛,反而如同一尊自上古走來的戰神,神擋殺神,魔擋屠魔。
十萬秦卒秦甲的方陣,在這位大鐵錘的重錘下,支撐了不到三十個呼吸,就被大鐵錘自外而內鑿穿了一個來回。
無數的碎肉鮮血,灑落在這一片博浪沙,捲起無數的血腥氣息,所謂的腥風血雨都不過如此,慘烈程度讓人悚然。
“暴君,拿命來!!”
大鐵錘看着彷彿觸手可及的祖龍鑾駕,純金色的眸子彷彿燃燒着一團金焰,迸發着恐怖至極的力量。
“殺,”
一座座世界化爲塵埃,一顆顆流星在大鐵錘的周匝劃過,大鐵錘怒目圓睜,一記重錘砸向始皇鑾駕。
沿途所至之時,一尊尊龍伯巨人筋折骨斷,體魄強如龍伯巨人這般的神話存在,都擋不住大鐵錘極致昇華,儼然觸摸到了極限之上,半步大神通級數的一錘。
“大膽逆賊,焉敢逆天,”
驀然間,一根戰戟破空襲來,洞穿數十萬丈真空,戰戟的一端砸在鐵錘的錘頭上,一點點火星灑落,每一點火星都猶如千萬均隕石,砸的虛空轟隆隆鳴響。
一尊身着玄甲的秦將腳踏虛空,虎目圓睜的看着大鐵錘,一身氣機化作一頭萬丈黑虎,黑虎做勢欲撲,一身兇惡氣息駭人聽聞。
“大秦通武侯,王賁!!”
這一尊秦將一手託着戰戟,一步步擋在祖龍鑾駕之前,雙目如日月高懸,俯瞰着一臉狂態的大鐵錘。
錚——錚——
戰戟在王賁的手中鳴顫不止,王賁的身形與龍伯巨人幾若塵埃,可是這一位大秦通武侯的力量,卻遠比龍伯巨人強大千百倍。
“風,風,大風,大風,”
隨着王賁突然的出手,八方軍陣漸漸穩定,百萬秦卒秦兵再度拱衛着祖龍鑾駕,一聲聲怒吼咆哮響徹。
王賁家學淵源,其父王翦是繼武安君白起之後,大秦又一尊絕世名將,在大秦軍中威望極高,備受祖龍的看重。
只看祖龍東巡,王賁名入東巡之中,就可見祖龍對王氏一族的寵信,若不是祖龍絕對信任之人,如何能有機會名入東巡之列。
“王賁?”
大鐵錘舔了舔嘴角的血腥,粗聲笑着:“老子早就知道你的名聲,更知道你家那個老不死的厲害,可惜……可惜,今日沒機會與王翦那個老不死的交手,不然才真的是酣暢淋漓啊!”
“匹夫,焉敢辱吾父?”
王賁聽着大鐵錘左一句‘老不死’,又一句‘老不死’的,聽着着實是刺耳之極,面上血氣再也抑制不住,手中青銅大戟轟然壓下,將這一片真空壓的崩裂開來。
萬丈黑虎仰天咆哮,一隻通天徹地的虎爪猛然抓下,抓的這一片真空粉碎,大有一股翻天覆地之勢。
只這一擊之力就達到了半步大神通級數,顯然王賁不愧是名將血裔,應了一句虎父無犬子,一身的戰力放眼同代,除了某些老傢伙絕對是堪稱無敵。
“哈哈哈……來的好,來的好,看老子的蓋世神通,鬼神莫敵,闢地開天。”
大鐵錘戰意勃發,補天教的十大神通之一的《媧皇十八劫》運轉到極致,恐怖的神力在肉殼中激盪,掀起一層層萬里氣浪。
“來,來,來,不是你死,就是老子死,”
這大鐵錘的修爲明顯不如王賁,可是大鐵錘戰意不滅,遇強則強戰意勃發不止,一柄重錘舉重若輕。
以道果級數硬抗半步大神通級數,大鐵錘胸口的戰意幾乎熾烈成火,在胸膛之內不斷的燃燒着,恍然有着玉石俱焚的慘烈。
兩大高手的碰撞,在一剎那間掀起無數殺機,每一絲每一縷的殺機,都近乎於兵戈臨身,讓人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