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忙活了一晚上的部落人一大早就起牀幹活。
昨日獵殺了四頭鹿,大家還要繼續處理這些鹿。
鹿肉在昨晚的時候就分給五個火塘去燻烤,今早老祖母就全部收集上來,再次按量分配給每一個火塘去燻烤,而且老祖母還嚴明規定任何人不得再私自吃鹿肉。
“這次真是得到天神的保佑,我們獵到四頭鹿,卻沒有人受傷。”狩獵隊長虎正暢快大笑,向老祖母和巫以及年老的族人彙報。
大樹底下,老祖母等老人以及沒有參與狩獵的人員正拿着石制刮削器,在刮掉獸骨上殘餘的肉,這些獸骨在昨晚的時候就被部落人吃完裡面的骨髓,所以現在她們要再處理一下這些獸骨。
寬闊扁平的鹿肩骨十分有用,那些筒骨也能用來做成小骨鏟,是挖根塊的好工具。
狩正虎在說着昨晚狩獵的經過,當說到隊伍遭遇到花豹的時候,老祖母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可是吃人的猛獸呀!
不過,當狩正虎說到成功驅趕走花豹的時候,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部落人十分珍惜同伴,特別是族中的老人,年輕的族人常要外出狩獵,每次出外狩獵,老祖母等老人都十分擔心,她們看到過很多年輕人被猛獸咬死咬傷。
不管怎麼說,這是一次大豐收,族人們都滿心歡喜,媧氏部落中充滿了小孩的嬉笑聲,一片喜悅的氣氛。
老祖母和巫聽完狩正虎的彙報,就連忙拿出那塊刻着媧氏圖騰的龜殼放在大樹下。
擺上鹿頭、菜、山藥根塊進行祭祀,她們跪拜着,感謝先祖再一次保佑了媧氏部落。
老祖母恭敬地跪拜完圖騰,把圖騰拿回屋裡收好,一出門口,就看到有一名只穿着草裙的男子帶着七八個拿着農具的男子歸來。
“昊,你過來。”老祖母連忙走前,將那草裙男子叫來。
今早起來的時候,陳昊看到地上記錄的事情,沉思着今日該給菜園的莊稼施肥了,於是他連忙和風裡希把部落每一戶的男人叫上,去給菜園施糞肥。
這剛施完肥回來,陳昊還想去看一下雞欄就被老祖母叫住了,於是他將糞瓢交給風裡希,讓他們先回去,他獨自走到老祖母面前。
“太,找我幹什麼?”陳昊走近的時候,在這裡玩耍的孩子們頓時捂住鼻子躲得遠遠的。
“昊,再過幾個日落,我們媧氏部落就要前往慄陸氏交換一些人口,我們現在擁有四塊獸皮和一些鹿肉,但我們的聘不怎麼足夠,我希望你可以去捕更多的魚。”老祖母說道。
“聘?聘是什麼?”陳昊困惑道。
“聘是我們用來跟慄陸氏族交換男人的物品。”老祖母說道。
“我明白了,我儘量去搞點魚回來吧。”陳昊點頭道,在想,原來聘禮的原型是遠古部落用作交換人口的物資。
部落要與別的部落交換人口,聘禮不夠,現在需要再捕點魚。
陳昊回到家裡的時候,風裡就跟陳昊說,族長過來找過她,說是要把雞欄的雞換去一些。
陳昊聞言,立刻跑到後面的雞欄裡去看看。
只見雞欄裡面有十四隻半大的原雞,除了那對大原雞外,還有六隻是公的,公的老打架,要麼閹掉,要麼殺了吃肉,不然它們總是打架的。
大傻和二傻在雞欄旁邊捶着雞食,這兩人每日雷打不動地準備雞食,這些雞能養活,有他們一半的功勞。
“昊,不要把雞換走...”大傻看到陳昊過來,就連忙上前說道。
說實話,要換走這些雞,陳昊還真是不捨,特別是看到大傻和二傻兩人辛辛苦苦養大的雞換出去,實在有點不忍。
不過,他想想,公雞是不能留的,倒不如把這些雞換一些人口回來,而且還是男孩子,這樣部落就多一些人幹活了。
陳昊想了想,便說道:“這些雞不聽話了,再留在這裡會打死其它雞的,所以我們不能繼續留那些紅色的公雞,大傻,二傻,我們會抓更多的雞回來的。”
大傻和二傻對陳昊十分信任,聽到不能留公雞的原因後,他們都不再爲換走雞的事情而擔憂了。
這兩個傻子只是智商還是小孩水平,並不是傻到拿刀砍人的那種瘋子,這還是很好哄的。
吩咐大傻和二傻繼續去照料雞,陳昊就回到家裡。
他拿出昨天收集到的藤草,挑了一點花和根塊捶爛,再找來一個半米高的陶缸,裡面裝滿水,將這些根塊和花扔進去泡。
這個時候,他看看日晷,將近八點了。
於是陳昊和風裡希趕忙拿上藤籃和木矛趕去大樹下集合。
因爲今日要處理鹿肉,所以外出採集漁獵的族人要減少三分之一。
女族長帶着十餘人出了部落,朝着太陽升起的方向行進。
這走得有點遠,估計有五公里,反正大家差不多走了一個鐘頭吧,部落的領地很大,走一兩個鐘頭去採集是常有的事情。
主要原因是適合燒荒種地的山林比較少,而且能用來耕種的地方,種兩年就要進行休耕,要養活部落四十多人,光靠自然恢復能力,這方圓十公里的資源只是僅僅夠而已,這是土地承載力的問題。
當然有的地方資源豐富或是別的部落掌握了更先進的生產技術,那麼那些部落的人口就會更多,實力也更強。
如果一個部落的人口超出了當前土地承載的能力,那麼,這個部落就要分出一些氏族到更遠的地方去生活,久而久之,這一帶的部落的祖先便是同一個祖先。
這個祖先便以一個姓作爲血緣符號,而媧氏乃至生活在這一帶的氏族是以風爲姓。
同姓氏族之間甚少發生戰爭,大家還會相互交換物資,或是進行婚配等的交流活動。
當發生大事的時候,各個氏族還會聯合一起結成以母系血緣爲關係的部落聯盟,這便是姓、氏的由來。
這是一片低矮的山坡,朝陽處長滿了藤蔓植物,藤蔓纏繞着樹木、草生長,乍看上去,這只是一片野生的山藥地,沒有人管理,也沒有人修整,很多地方還被老鼠挖了洞。
其實這是部落人在上年刀耕火種種下的山藥地,部落人稱山藥爲蕷,部落人下種後就不管了,等過了一年再來採收。
大家過來後,就拿着筒骨制的小骨鏟挖山藥,不過女族長除了照顧小孩外,她還吩咐陳昊和另一個男子到附近採集山藥的種子回去。
山藥種子的外形像兔的腎,山藥不開花,只會在藤蔓上的節長出一顆顆類似根塊的種子,其實相當於一枚小山藥,只要種下去就能長成長長的山藥。
當影子完全落在腳下的時候,女族長宣佈回去了,大家帶着山藥和種子趕回部落。
但路過河岸的時候,漁獵隊就下水去收地籠,有魚、有蝦蟹、有泥鰍等水產,還算不錯。
回到部落,陳昊特意要了三條還活着鮎魚,其中一條鮎魚還有五斤重,鮎魚的生命力非常強,就算離開水幾個小時也不會死。
他帶着鮎魚回到家裡,將這三條生命力強大的鮎魚放入之前準備的那個裝滿水的陶缸裡,這缸水裡還裝着那些搗爛的藤草。
只見這三條鮎魚一放到水裡就生猛地游來游去,不過,短短一分鐘後,這些鮎魚竟然遊得非常慢,最後還反白肚浮上水面。
“昊,魚死了!”
在旁邊一直看着的風裡希頓時瞪大眼睛,她感到十分不可思議,這種魚的生命力可是出了名的頑強,這轉眼間,這些魚都死掉了!
而陳昊卻是笑了起來:“哈哈,果然沒錯,這應該是毒魚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