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志對靜惠的感覺有些矛盾,身爲顧氏子孫,靜惠的存在就是個恥辱,可是從其他角度來看,靜惠又是個可憐人。就像這次,爲了引那人現身,靜園裡的人散步消息給謹敬和謹惜,說是靜惠病重將不久於世,而靜惠手中還有一件當年太祖留下的遺物。那人就算不爲見親生母親最後一面,也會被太祖的遺物動心的,畢竟若是他拿到了太祖遺物,便可證明自己的身份,他手中自然就又增加了一個與顧家對抗的籌碼。事實證明,那人果然上當了。
聽聲音門外的打鬥離得很近了,那邊慧馨一遍金剛經已頌完,只聽靜惠師太問慧馨和謹飭,“你們想聽我說以前的故事嗎?”
慧馨心裡一咯噔,恨不得尖叫着拒絕,使勁控制臉部肌肉的抽搐,扯起嘴角咧了個弧度,“即是故事便是故去的事情了,那後人何必還要提起。是非以不辯爲解脫,煩惱以忍辱爲智慧。何必糾纏於過去呢。”
顧承志聽着他們說話,眉角忍不住幾度抽搐,皇家辛密怎麼能讓普通人知道,說不得就要殺人滅口,慧馨還算聰明,直接拒絕了。
事情結束地遠比顧承志預計的要早,整個過程可說非常順利,靜惠師太柔順了一輩子的人,可說是完全配合了他們。
外面的打鬥聲已經下去,但是顧承志爲防萬一,便沒有開門。直到南平侯親自過來,纔開了門,然後跟南平侯在門口嘀咕了一陣,顧承志才又回到屋裡,彷彿特赦般說道,“都結束了,可以回去了。”
在蒲團上坐久了腿有些麻,慧馨稍微放鬆了一會才站起身,謹飭在起身地時候稍微趔趄了一下,慧馨趕緊扶住她。
見靜惠師太仍舊坐在蒲團上,閉了眼不理他們,慧馨終是回頭對她道,“今日叨煩師太了,改日再來跟師太論佛,還望師太莫要煩我們。”
見靜惠點了點頭,慧馨才扶着謹飭一同出了屋。
院子裡已經打掃乾淨了,完全沒有打鬥過的痕跡,似乎剛纔他們在屋裡聽到的聲音都是錯覺。只是靜園這邊,似乎經過激戰,沒有沒有看到屍體,但地上的血跡仍能證明,剛纔這裡發生過一場真實的打鬥。
雲臺的表演居然一直在繼續,戲子扯着嗓子高唱的聲音直傳到靜園裡。
今日來偷襲的人,本就志不在靜園,而是平安堂,所以一開始也就沒把雲臺上的人放在心上,巴不得他們困在外面不要進到園子裡。只是臨到末了,發現事不成了纔想劫持雲臺上的小姐做人質,只是強弩之末怎麼敵得過層層包圍,他們連靜園的大門都沒摸到就被擒下了。
慧馨和謹飭一人端了一碟子糉子,回到了雲臺的席位上。謹恪見他們回來,埋怨道,“你們怎麼纔回來?剛纔的好戲都沒看到,蓮小露演的哭秦傳,在京城都難請的很,剛纔前頭有人興奮地都叫起來了,嬤嬤們竟然都沒說話。哦對了,剛纔龍舟過的時候,我幫你們把帕子一起丟過去了……”說完這話,謹恪彷彿想起什麼有趣的事,還咯咯笑了兩聲。
慧馨沒好氣地回她,“這可是最後的蛋黃糉了,吃完這些就沒有了……”
謹恪聽說這是最後的蛋黃糉了,馬上撥開一個糉子開吃,慧馨看着她的樣子咧了咧嘴。
因着今日可以娛樂一整天,估計靜園裡頭徹底打掃乾淨也得段時間,戲臺上的戲子仍舊伊呀呀呀地唱着。
慧馨聽着戲子唱地曲子,完全聽不懂唱地什麼,看着戲臺上戲子穿着花花綠綠的衣服,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後背感覺有點溼潤,似乎是汗水,一陣莫名的後怕突然涌上了慧馨的心頭。
雖然在靜室裡看似並未發生任何事,可是剛纔的每一份每一秒慧馨都是數着過的。若有任何差池,哪怕只是風吹草動,無法離開靜室的人除了靜惠師太,很有可能還要搭上慧馨和謹飭兩人的性命。
所以慧馨除了佛經什麼也不敢跟靜惠談,除了佛經她什麼也不想聽靜惠說。人貴有自知之明,慧馨並沒有因爲進了靜園或者結交謹恪姐妹,就覺得自己特殊了,她現在說白了仍是民女一名罷了,聽了不該聽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皇家的人是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滅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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