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及第和李少白朝着城南漫步而去,剛走出一箭之地,李少白便好奇道:“老趙,你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趙及第道:“你吃飯的時候沒發現麼,南宮郡主和林小姐難以相處,我這是讓她們能夠多多瞭解,我們也好消停一陣。”
李少白道:“原來如此。”
趙及第道:“對了,剛纔我不好問,不知那葉知秋到底什麼來歷?”
李少白便將江陵城中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及第。
趙及第道:“原來如此,不過這兩人身份未明,我們還是要有所警惕。”
李少白道:“老趙,此次南陽之行本是滿懷希望,如今綠翡翠沒有奪到,我們該怎麼辦?”
趙及第道:“哎,此時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兩人正聊得起勁,卻見前面亂哄哄一片。
一個商販高扯嗓子,嚷道:“大家都來評評理,這和尚吃麪不給錢,是不是該抓。”
那和尚道:“施主,非是小僧不給錢,只是身上忘了帶錢,還望行個方便。”
旁邊的人勸道:“人家就是一個小和尚,就當是化緣,你又何必斤斤計較。”
李少白也上前湊熱鬧,不過看到那人後卻是驚訝萬分:“怎麼是你,戒色大師?”
戒色和尚見了李少白,喜出望外地迎來道:“李少俠施主,見到你太好了!”
那商販追上來道:“好個屁,臭和尚,別以爲你來了兩個幫手你就了不得了,今兒要是不給錢,我跟你沒完!”
趙及第立刻出面解圍,掏出一錢銀子丟於商販道:“夠不夠?”
那小販見錢眼開,連心胸也變得“豁達”,喜上眉梢道:“夠了夠了,還是這位公子出手闊綽!”
戒色和尚感激道:“多謝施主,小僧此行忘了帶盤纏,日後定當奉還。”
趙及第道:“大師言重了,上次在南陽曾與大師有過一面之緣,今日相見,也算是機緣。”
戒色和尚喜道:“真是貴人相助,不知施主高姓大名?”
李少白道:“哎,色和尚,就別客套了,我來介紹,這位是蜀山弟子趙及第。”
戒色和尚驚道:“啊,原來是蜀山的趙師兄,少見少見,小僧正是普陀山萬靈寺弟子。”
趙及第道:“大師客氣了,不知大師有何盤算?”
戒色和尚道:“小僧奉師命下山辦事,如今事已辦妥,正準備回普陀山。”
李少白道:“色和尚,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隨我們到客棧去歇息一晚,明日再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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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色和尚喜道:“那再好不過了。”
三人回到客棧,卻見其餘四人已回客棧,南宮燕與林慕雪臉色難看,想必是有過一番爭吵,葉知秋一個勁兒地和楊倩說着笑,臉上的幸福之情溢於言表。四人心思各異,似乎沒有看到這進門的三人。
李少白對南宮燕道:“惡女,怎麼了?”
南宮燕道:“沒什麼,你還是多關心下你的倩妹妹吧,小心被那個白面書生給騙走了。”
李少白見楊倩與葉知秋說說笑笑,心裡如同打到了五味瓶,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趙及第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普陀山萬靈寺的戒色大師!”
衆人回過神來。“戒色大師?”南宮燕和林慕雪不約而同地上下打量着戒色和尚。戒色被盯得渾身不自在。“兩位女菩薩,你們這是要幹嘛?”
南宮燕道:“原來是個色和尚,難怪兩眼色眯眯的!”
戒色和尚急於辯解道:“女菩薩休要誤會,小僧這色取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色,色代表世間萬象,可不是女色。”
南宮燕嘲諷道:“哼,****,還找什麼藉口。”
戒色和尚道:“這可真是大大的冤枉。”
李少白打趣道:哈哈,色和尚,遇上這兩個惡女,你就認命吧。
趙及第道:“好了,大家奔波了一天,也乏了,都早點歇息吧!”
然而,此時楊倩與葉知秋也不知在聊些什麼,反正是相談甚歡,似乎忘記了旁人的存在。李少白心裡氣不過,故作大聲道:“老趙,色和尚,剛纔聽張大哥說這武陵城中有一家暖香閣,不如我請兩位去喝花酒!”
戒色和尚入世未深,老老實實道:“花酒是什麼酒?如果是素酒的話,小僧倒是可以陪李少俠施主,但如果是葷酒的話,那小僧就不能喝了,因爲本門規定……”
南宮燕道:“呆瓜,你膽子夠大,竟然敢去喝花酒,哼,我也要去!”
林暮雪也表示好奇,湊熱鬧道:“好啊好啊,我也去!”
掌櫃張秀才連忙阻止道:“兩位大小姐,這暖香閣是煙花之所,女人可不能去,否則會被官府抓走的!”
李少白道:“張大哥說得對,老趙、色和尚,還愣着幹嘛,今晚哥幾個一起去痛快痛快!”沒承想葉知秋道:“少白兄,可不能丟下愚弟也!”
南宮燕心中賭氣,竟也不再阻攔,只是楊倩心中不免有幾分失落。
四人一起來到暖香閣,氣得三個女人暗自跺腳。那暖香閣果真名不虛傳,裡面的姑娘個個身材苗條,含胸露乳,顯得十分妖嬈嫵媚,看的戒色和尚是滿臉通紅,雙眼睛閉。四人要了一個雅間,叫上好酒好菜,老鴇也識趣地配了四個漂亮姑娘伺候。
李少白道:“色和尚,現在眼睛可以睜開了吧?”
葉知秋道:“少白兄,此地甚邪,方纔我一路走來,見了那些豐乳肥臀,此刻好生眩暈也!”
戒色和尚極力表示贊同。“是啊,李少俠施主,小僧心裡也是發慌得緊,這裡這麼多好看的女菩薩盯着我看,小僧真是…真是……”
李少白笑道:“你倆真是不懂享受,老趙,你說是不是?”
再看趙及弟,依然也是臉紅到脖子根。“我說少白兄,你看我們三人,一人是和尚、一人是道士、一人還是書呆子,哪裡見過這等陣仗,此刻能端坐在這裡已屬不易了,你就不要再取笑大夥了。”
聽了這話,旁邊服伺的四名紅衣女子笑得不成聲氣,當即使出看家本領勸衆人喝酒,葉知秋雖酒量甚好,但也經不住旁邊的美豔女子苦勸,連喝了十餘杯。殊不知,這暖香閣的酒比江陵酒家的丹桂酒要烈上數倍,葉知秋竟然喝得有些神情恍惚。突然逃出一塊金牌,大喝道:“爾等看這是何物?”
李少白以爲他發酒瘋,沒有理會。戒色和尚老老實實地捧着金牌一看,大聲讀道:“欽點金科狀元,狀元是什麼?”
此刻四人中唯有趙及弟最爲清醒,他萬萬也沒想到,眼前這個酸味十足的書生竟然是當今的聖上的欽點的金科狀元,不由得對葉知秋的背景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李少白也喝得醉醺醺,故意笑道:“小的拜見狀元大人。”
葉知秋迷迷糊糊道:“我有聖上御賜金牌,爾等須聽我令,少白兄,你聚衆飲酒,玷污社會風氣,罰你飲酒十杯;戒色大師,你甚爲出家人居然偷偷喝花酒,再罰你飲酒十杯。及弟兄,如此安排,可乎?”
趙及弟笑道:“甚好甚好!”
四人瘋鬧了一陣,直到亥時纔回到客棧。南宮燕和林慕雪正坐在大堂,突見四人偏偏倒倒、跌跌撞撞的進門,心中的怒火早已憋不住。
兩人異口同聲道:“你們這些色-鬼還知道回來!”
李少白狐疑道:“你倆怎麼還不睡?”
林慕雪氣道:“我是想在這裡告訴你,你們四個今晚休想上樓,就在這大堂裡面睡,看你們還敢去喝花酒!”
南宮燕也怒道:“哼,就是,你們誰要是敢上樓,看老孃不一腳把你們踹下去!”
葉知秋掏出狀元金牌,遞與南宮燕,傲慢道:“吾乃當今天子御賜的金科狀元,可否行個方便,讓我上樓睡覺也?”
南宮燕看也不看,就將牌子丟出客棧,罵道:“再給我磨嘰,信不信老孃現在就把你踹出去!”
聽了這話,李少白、趙及弟和戒色和尚早已是躺在地上笑作一團。
夜近子時,李少白等四人睡在大堂之中,呼嚕聲打成一片。此時,卻見屋頂上的瓦片卡滋一聲斷裂。李少白當即驚醒,戒色和尚也同時睜眼道:“屋頂有人!”
李少白二話不說,翻身上屋頂,正見一個黑影,於是使出疾風步追了過去,那黑影唰的一聲由屋頂飛了下去,李少白鼓起勁追上去,來到樓層之角,卻已經不見黑影。
李少白躡手躡腳地來到一間房外,發現那門已然反鎖,心中認定那賊人必然是躲在裡面。於是使出暗勁一推,將一扇門掀開,卻見裡面燈燭閃亮,中間一道珠簾隔開,裡面是一道兩三丈的屏風,屏風之上掛着兩三件羅裙,裡面隱約有人影。
李少白生怕黑衣人逃脫,連忙衝了上去,卻見從屏風後飛出一物,李少白心道不妙,定是對方暗施偷襲,連變幻身形,使出罡氣,將飛來之物生生接住,他暗自得意,展開一看,頓時傻了眼!原來手中之物竟是一件紅色肚兜!
“哎呀!”李少白叫出聲來,屏風後一女子披衣而出,大喝道:“何方yin賊,竟敢如此無禮!”
李少白心中苦道不妙,此刻也跑不脫,只得硬着頭皮,嬉笑道:“我不是yin賊。”
說這話的女子正是南宮燕。“死呆瓜,你竟敢偷看我們洗澡!”這時,另外一名女子也慌慌張張地穿好外衣,從屏風後走了出來,卻是林慕雪。林暮雪也不知從哪兒尋來一柄劍,就要刺上去。“好個yin賊,看劍!”
李少白百口莫辯,只得一邊躲避,一邊解釋:“各位姑奶奶,你們真是誤會我了,我剛纔看到一個黑衣人竄了進來,於是這才追了進來。”
剛說完這話,卻見戒色和尚也跟了進來:“李少俠施主,抓到那賊人沒有?”
林慕雪罵道:“呸,還在演戲,我看你們倆是串通好了的,難怪你師父給你取名叫戒色,看來還真是色和尚!”
南宮燕道:“就是,我看你們就是故意的!”
李少白無奈道:“算了,本是一番好意,你們既然不信,那我們也沒有辦法。”說完悻悻而去。“李少俠施主,等等我!”戒色和尚也跟着跑了出去。
李少白氣沖沖地回到房間,懊惱道:“明明看到了一個黑衣人,怎麼就被他跑了,真是氣人,若是被我抓住,定叫他好看!”戒色和尚道:“李少俠施主,別灰心,這人肯定還會出現,下次絕對能抓住他!”
翌日,天氣晴朗、風和日麗。
戒色和尚早早地起了牀,因要回普陀山覆命,就匆匆與李少白告辭。李少白送別了他之後,在街上逛了一圈,這纔回到客棧,剛上樓,卻正好撞見林慕雪。
“哼!色-鬼!”林暮雪滿臉厭惡。
李少白嘆道:“哎,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葉知秋聞訊而至。“表妹,何人惹你如此生氣乎?”
林慕雪委屈道:“昨夜我與南宮郡主在房內沐浴,卻被李少白這個色-鬼闖入。”
葉知秋驚訝道:“呀呀呀,少白兄,子曰: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李少白辯解道:“等等,昨日有黑衣人闖入這客棧,我可是爲了大家的安危,這纔去追着黑衣人的,戒色和尚可以爲我作證。”
葉知秋道:“戒色大師何在?”
李少白道:“他早上剛走,說是有急事。”
林慕雪嘲笑道:“有急事?我看是做了虧心事,無顏面對我們吧!”
這時,趙及弟突然道:“我相信少白兄不是這樣的人,昨夜我似乎也聽到了有異樣響動。”
李少白道:“老趙,你真的聽到了屋頂響聲?”
趙及弟道:“當時我睡得迷糊,好像是有聲響。”
李少白奇道:“對了,大夥都下樓了,怎麼不見倩妹?”
林慕雪道:“我剛纔去叫她,見反鎖着門,以爲她還在梳洗,就沒有打擾了。”
李少白道:“哎呀,遭了,那黑衣人的目標難道是倩妹!”當即飛奔上樓,敲了敲門,卻無人應答,只得用力一推,將門推開了。
但房內卻空無一人。
李少白四處尋覓道:“倩妹,你在哪裡?”
趙及第四處查看了一番後,道:“少白兄,你看這裡明顯有打鬥的痕跡,說明有人來過,我想楊姑娘定是被昨夜的人擄走的。”
葉知秋也衝了進來,急雙腳直跳:“這可如何是好!”
趙及第細細勘察了現場,房中的一張椅子被削斷了一截,看那切口光滑無比,推算那人刀法必然十分凌厲。
李少白道:“倩妹爲人善良,平時又沒有得罪什麼人,怎會有人想要害他。”
趙及第道:“少白兄,昨天那黑衣人輕功如何?”
李少白道:“輕功到是不弱。”
葉知秋道:“以趙兄之真知灼見,莫非是崑崙派下手乎?”
趙及第道:“是的,這像極了崑崙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