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城一片歡騰,更有尋常人家的女眷以淚洗面,哭着笑着看向隊伍當中走來的一個個熟悉的人。
那是她們的父親,她們的哥弟,她們的丈夫啊!
平民入軍,若是沒有當年研次和公義那樣的天賦,能夠被頂上的大佬看中並提爲旗本的話,終其一生可能也就是個小卒子。
在戰場上,這樣的小卒子是最容易死的。
稻葉久藏不安地用手中的武器颳了刮鎧甲,他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妻子。
對方知道紀律,並沒有衝過來與他相會,而是兩行淚水伴着微笑站在路旁,目光緊緊地鎖在自己的身上。
“大人,在下,在下想要去”
顧三秋淡然:“去吧,從此之後好好生活,莫要給自己的人生留下什麼遺憾,能有一個至死不渝的相愛之人,那就好好對她。”
“謝謝,謝謝大人!”
шωш☢tt kan☢c ○ 稻葉久藏大禮跪拜:“待我和家妻互訴衷腸後,定當爲大人效死!”
“不用你效死,因爲這本來就和我的理念不符。”
顧三秋對稻葉久藏揮了揮手:“滾吧,若是在稻妻城沒有工作,那就去找社奉行或者鳴神大社,他們會給你一份差事的。”
“只要能夠爲大人做事,久藏萬死不辭!”
稻葉久藏語氣堅定:“謝謝您,謝謝大人爲我們做出的一切!”
顧三秋看向了鷲津:“你們也是,待會兒會有人過來接你們的,有安全的房子能夠居住,也會有一份讓你們從此能夠幸福生活的工作。”
衆人對着顧三秋行禮叩拜,顧三秋摸了摸長次等幾個小孩子的腦袋,孩子們捨不得這個一路上對他們多有照拂的大哥哥。
“以後的路,就只能靠你們自己走了,前路不明,求得心安即可。”
“孩子們,加油吧。”
長次一臉認真:“大哥哥,我們一定會努力成材的,等我以後長大了,肯定會和媽媽一起來感謝你的。”
“呵呵,那我就等着了。”
顧三秋笑了笑,小孩子,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一樣啊。
散兵冷笑:“他可不是爲了你們。”
見顧三秋看過來,散兵也不以爲意。
“看什麼,我說的沒錯,你說過博士救人不是爲了救人,而是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難不成你救人真的是爲了他們好?”
“難不成到了你這裡,你就要用一句論跡不論心掩蓋過去?”
“若是不打算完成自己的計劃,難道你還會對這些廢物伸出援手?”
“自然是會的。”
顧三秋嗤笑:“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實目的不是爲了救他們。”
散兵愕然:“如果你不是說謊的話,那這是爲何,他們和你非親非故,你是璃月奉香人不是稻妻奉香人,逗我?”
“能救就順手救了吧。”
顧三秋揹着雙手:“世間悲劇萬千,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悲劇不再上演的一幕都顯得如此奇怪。”
“問你個問題,我知道博士當年是被須彌逐出教令院的怪才,你就沒問過他有沒有想過向教令院復仇?”
“肯定是有的,甚至他已經在謀劃着什麼不好的事情了。”
“對於那種瘋子來說,一件事情的區別無非就是想做和不想做,而且當他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什麼都攔不住他。”
顧三秋笑道:“博士何嘗不是在改變悲劇,區別就在於他打算改變的是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劇罷了。”
“難道你不是神經病?”
散兵是真的刷新了三觀:“我現在是真的相信你們神交已久了,不愧是能夠被那傢伙用老友二字稱呼的人。”
顧三秋眉頭一挑:“不會吧,他還真打算在須彌搞事情?”
散兵突然一愣,隨後笑得很是詭異。
讓這兩個神經病互相拖後腿,似乎也能給他勻出一些佈局的時間?
“沒錯,如果他成功的話,當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清楚這件事情的時候,估計要比你上次對戰魔神的時候還要恐怖。”
比璃月擊退了漩渦之魔神還要恐怖的新聞?
顧三秋眉頭直跳:“那瘋子想要弒神?”
散兵聳了聳肩:“誰知道他要做什麼,要麼毀滅,要麼塑造新生,或者二者皆有?”
塑造新生這個詞在塑造的魔力面前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你可真是給了我一個超大的情報。”
可以可以,少爺我身邊就缺你們這種身在至冬心在璃月的高質量內鬼。
顧三秋拍了拍散兵的肩膀:“好兄弟,改天一起和雷電將軍戰鬥。”
散兵冷冷地拍開顧三秋的右手:“我看你是想我死。”
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顧三秋想要做的事情屬於取巧之舉,如果真的是使用最常規的手段直面天守閣的那位,把他們兩個綁起來都不可能是人家一合之敵。
對於那位創造了自己又將自己封印了的存在,散兵對她的情感很是複雜,同時也清楚她到底擁有着怎樣的實力。
“怎麼會呢。”
顧三秋同樣笑容詭異:“你可是愚人衆的執行官啊,鴨鴨在璃月搞了那麼多事情都沒死,你怎麼可能會死呢。”
就算是死,那也得等你創造出了巨大的價值之後再死啊。
阿貝多的不完美,在於他身上那一抹帶着瑕疵印記的章痕,但是白堊之子本身其實就是完美的存在。
沒辦法,情人眼裡出西施,摯友眼裡多偏見。
反正顧三秋就覺得阿貝多沒有什麼不完美的地方,深淵的人要是不服的話就過來戰個痛啊。
而散兵的不完美則有些不一樣,甚至說那樣的不完美甚至纔是他步向完美的一個途徑。
當然了,差勁到極致的幼兒教育也是散兵長歪了的一大原因所在。
但如果仔細想想他老媽在此前經歷了什麼,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
說得通俗一點,那就是煮飯婆在作爲一個不合格的母親之前,她甚至都不是一個合格的成年人。
“培養”出一個想要毀天滅地復仇萬事的散兵,只能說對此毫不驚訝。
“喂。”
散兵問道:“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因爲什麼纔會插手這樣的事情,難道是璃月的和平繁盛讓你看不下稻妻人過的生活?”
“你恨雷電將軍。”
“我怎麼會恨她。”
顧三秋搖了搖頭:“我想幫忙,並不是因爲有一個需要記恨的對象。”
“恰恰與之相反,我很敬佩雷電將軍。”
“即使是自己不擅長的事務,也正在竭盡全力做到最好。”
“世人只知眼狩之苦,何人清楚稻妻之難。”
“直面未知的人,只有那手持薙刀御使雷光的天守閣主人。”
成爲能夠橫跨災劫的神聖天舟,這是我的夢想。
顧三秋微笑。
而在這樣的道路上,能夠看到有人同樣揹負一切前行,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但願,吾道不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