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這事要說,倒從頭說起。⑸.c0М\\”慕傷仁嘆了口氣,又喝了口酒,眼睛看着馬橫刀的墓碑,似乎出起神來,好一會兒才道:“玄信得到傳國玉璽後,半個月時間裡,宮中來了七八撥高手刺客,自然都是想打傳國玉璽的主意,但有馬大哥一把魔心刃鎮着,並沒有任何人能碰到傳國玉璽的一根毫毛,這樣慢慢的來打主意的人就少了,又過了十多天的樣子,三吳王突然帶了一個人來見玄信。”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舉起葫蘆,與先前不同的是,這會兒不是灌酒,而只是慢慢的眯了一口酒,舔了舔嘴脣,才道:“那人是歸燕王的密使,他帶來了歸燕王承認玄信爲真天子的條件,具體條件我不知道,我只是後來從馬大哥口裡知道,其中有一條,是要求玄信欽賜七大玄門爲護國七教,同時奉無聞莊的枯聞夫人爲國師。”

“奉枯聞夫人爲國師?”戰天風怒叫:“豈有此理。”

“是。”慕傷仁點頭:“這便是馬大哥竭力反對的理由,他向玄信明說了枯聞夫人的野心,也告訴玄信,最近在江湖上大興風雨的風雨盟,真正的盟主其實就是枯聞夫人,還有那無惡不作的七花會,會首也是枯聞夫人的弟子文玉梅,奉這樣的人爲國師,有百害而無一利,最後只怕連玄信自己都會給枯聞夫人控制,成爲她挾天子而令諸候的工具。”

“對啊。”戰天風用力點頭:“馬大哥這個看法太對頭了,那老女人野心勃勃,玄信真若奉了她做國師,終有一天要哭都哭不出來。”

慕傷仁嘆了口氣,道:“那密使同時帶來了歸燕王的口信,玄信接受他的條件,他便奉玄信爲天子,同時出兵助玄信返回天安,一統天下,但如果玄信不接受他的條件,他就要揮兵來打,奪取傳國玉璽,三吳國本來實力就不如歸燕國,一場內戰後,更是元氣大傷,已遠不是歸燕國的對手,而且歸燕王還說他已聯繫好了淨海王,只要玄信說一個不字,便會聯兵來打,三吳更架不住。”

“這樣玄信就怕了?”戰天風怒叫:“因此而下詔讓馬大哥去救百夜王子,借紅雪國的手害死了他?免得馬大哥礙他的事?”

“戰兄弟,其實馬大哥在臨終前不只是讓我把把魔心刃交給你,還交代了幾句話,讓我轉告你。”慕傷仁轉過身來,看着戰天風。

“什麼話?”戰天風疑惑的看着他:“你上次爲什麼沒說?”

慕傷仁看一眼荷妃雨,沒有吱聲,戰天風自然明白他這一眼中的意思,如果不是荷妃雨找他來,這話他是不會說了。

鬼瑤兒自然也明白他這一眼中的意思,心下冷哼:“荷妃雨找他來,果然沒安好意。”心下一直暗暗擔心,她以前目空一切,但此時情根深種,牽扯到自己深愛的人,不免便有些瞻前顧後。

“有兩件事,你可能不明白。”慕傷仁看一眼戰天風,然後重重的灌了一口酒,似乎要借酒來壓着一些什麼東西,略略一頓,道:“第一,玄信想借紅雪國的手來搬開馬大哥這件事,馬大哥自己其實是知道的,玄信雖然假仁假義,什麼忠義後代,一定要救,其實他的本心,根本沒能瞞過馬大哥,我們也瞞不過,何況是馬大哥?”

“馬大哥知道玄信是要借刀殺人,爲什麼還要甘願受騙?”戰天風又驚又怒。

“是啊。”一邊的壺七公也叫:“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玄信不地道,咱拍拍屁股走人啊,一定要給他賣命做什麼?”

慕傷仁嘆了口氣,搖搖頭:“你們不瞭解馬大哥,他一是覺得百夜王子也確實該救,二是他不願眼睜睜看着枯聞夫人的奸計得逞,也許他認爲,他的死,或許可以喚起玄信的良知吧。”

“玄信那樣的人還會有良知嗎?我呸。”壺七公重重的呸了一口。

戰天風卻知道,馬橫刀真的會那麼想,因爲他就是那樣的一個人,只要覺得自己做得值,真的會不顧一切,生與死,於他是全不繫懷的。

深吸一口氣,戰天風看向慕傷仁道:“第二件是什麼事?”

“第二件是,花江六君子以毒算計馬大哥,馬大哥其實也知道。”

“什麼?”壺七公鬼瑤兒同聲驚呼起來。

“你是說,花江六條狗放毒,馬王爺事先就知道了,卻仍甘心中毒?那是爲什麼?”壺七公老眼鼓突出來。

“不是事先知道,而是酒一入口,馬大哥就知道了,水中的寒蛇涎也沒能瞞過他。”說到這裡慕傷仁哼了一聲:“花江六君子什麼東西,區區小計,就能瞞過馬大哥了?”

“我當時就覺得奇怪,那種情形下,馬大俠不可能不提防的,而以他的功力,用心細察之下,無論什麼毒,都是不可能瞞得過他的。”鬼瑤兒概然點頭:“馬大俠果然是故意的。”

“那豈非是存心求死?”壺七公叫。

“他就是存心求死。”鬼瑤兒看一眼慕傷仁,道:“因爲他不死,玄信就無法向歸燕王妥協,而沒有歸燕的支持,他就沒有可能重回天安,甚至小命都有可能保不住,馬大俠理解玄信的難處,他要成全玄信,所以不得不死。”

“玄信這王八蛋。”壺七公憤激之下,猛扯鬍子,竟把頷下的鬍子扯掉了一半,戰天風卻是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睛狠狠的盯着慕傷仁,慕傷仁似乎不敢與他對視,轉開眼光,但又飛快的轉了回來,直視着戰天風眼睛道:“明白了這兩點,你就該明白馬大哥的苦心了,他讓我帶給你的話是,以天朝的統一爲重,以天下蒼生百姓的福址爲重,不要替他報仇,不要去找玄信的麻煩,只要玄信真能得到歸燕王的支持,逼得淨海國紅雪國廢假天子認真天子,天朝一統,天朝百姓因而得以免於戰火,那他即便在九泉之下,也要痛軟三大杯。”

“啊。”戰天風一聲狂叫,猛撲到馬橫刀墳前,叫道:“馬大哥,你一心爲天下着想,爲玄信那王八羔子着想,可他替你想過嗎?你這樣爲他送了命,冤啊。”他仰天狂叫,雙手中抓着的黃泥在手指的擠壓下,化作泥粉從指縫中飄出。

“天風。”鬼瑤兒非常擔心戰天風又會變成上次的樣子,雖然戰天風現在的樣子和上次大爲不同,但她還是擔心,那個冰冷陰狠的戰天風她是再不願看到了。

“馬大哥,其他一切我都聽你的,但就是這個我不能聽。”戰天風霍地站起,兩眼血紅:“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慕傷仁看着他,嘴脣顫抖着,酒葫蘆好幾次放到嘴邊,卻沒能灌進酒去,心下暗叫:“馬大哥,對不起,我本來依你的話,戰兄弟猜不到就不告訴他真相,誰知黑蓮花找到了我,我本來一死也是可以的,但就我的本心來說,我希望他能替你報仇,所以我跟她來了,什麼天朝一統,什麼百姓禍福,馬大哥,你就是太替別人操心了啊,我還希望你的靈咒不要應,讓戰兄弟殺了玄信,我相信他做得到。”

“玄信,你那張爛椅子還是老子讓給你坐的,你卻爲了這張爛椅子害了馬大哥性命,那就對不起了,老子要把這張爛椅子搶過來,踩爛、劈碎、再放一把火燒成灰最後埋了你。”戰天風咬牙切齒,一臉獰惡。

荷妃雨始終在一邊冷眼看着,看了他這個樣子,暗暗搖頭:“他這副樣子,和街頭那些打輸了架的小混混全無兩樣,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一張臉背後,竟然藏着那樣的才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計亡國,一手擎天,照理說,那樣的人,該是行如龍虎,顏如日月,怎麼也不該是他這種樣子啊,難道相術中真的也有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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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天風往歸燕國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轉過身,看着荷妃雨,忽地微微一笑:“美女,謝謝你,你還有什麼事嗎?”

他剛纔還在激憤若狂,轉臉就如此輕鬆甚至可以說是輕佻,這種情緒的轉變也過於劇烈了,荷妃雨一時間目瞪口呆,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怎麼會這樣,馬橫刀是他最重要的人,他怎麼可以一下就放到一邊呢,他上次的反應也不是這樣啊?能看破我的用意不稀奇,能如此輕鬆的控制自己的情緒,那就太不簡單了。”

勝人者有力,勝己者強,才智之士不可怕,能完全控制自己的人才可怕,荷妃雨從戰天風這完全不可思議的突然轉變裡,看到了戰天風控制情緒的能力,因此暗暗震驚。

一邊的鬼瑤兒卻沒想那麼多,她只擔心一點,戰天風會再變成先前的樣子,戰天風這個樣子,她一點也不覺得輕浮輕佻,也沒覺得他變臉太快,只是暗暗欣喜,因爲這個戰天風正是她喜歡的戰天風,油滑而詭詐,可笑又可氣,可愛又可恨的一個傢伙。

“我沒什麼事了?”荷妃雨搖頭:“馬大俠是所謂的俠義道中我惟一尊敬的人,所以我纔想要把害死他的真正凶手告訴你,不過你想殺玄信替馬大俠報仇,怕也並不容易吧。”

“有什麼不容易的?”戰天風漫不在乎的一笑:“我掐死玄信就象掐死只螞蟻一樣。”

“怕沒有那麼輕鬆。”荷妃雨搖頭:“你可能不知道,玄信已封七大玄門爲七大國教,更封枯聞夫人爲國師,七大派欣喜若狂,搖頭擺尾,高手齊出,全圍在玄信身邊,而天下四霸,三吳歸燕淨海都已尊奉玄信爲天子,現在白雲裳更去了天安,紅雪歸順也幾乎是可以肯定的事情,如此一來,等於整個天下都已握在玄信手裡,你和玄信作對,就是和整個天下作對了,你還會覺得容易嗎?”

“原來螞蟻變成了螃蟹啊,不過我捉螃蟹同樣是高手。”戰天風不但沒給嚇住,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天下分而複合,你黑蓮宗的野心無法施展,所以拼命的想要撮使我們和玄信作對,然後你纔好就中取利是吧?”荷妃雨糾纏不休,鬼瑤兒惱了。

“黑蓮花永遠是黑蓮花,天上地下,任我遨遊。”荷妃雨縱聲長笑,大袖一拂,飄然而去。

慕傷仁將酒葫蘆對着馬橫刀墓碑舉了一舉,就如平常敬酒一般,灌了一大口,轉身對着戰天風一抱拳,嘴巴動了動,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來,嘆了口氣,轉身自去,夜風颳着他的衣服,更顯削瘦,背也有些駝了,步履蹣跚,一流高手,這時卻象是一個慕年的老人。

他曾經滿腔的熱血,更對玄信抱着了巨大的希望,但此時希望早已破滅,血也早已冰涼,即便灌進肚中的酒再烈,也無法再讓他挺起胸膛了。

戰天風看着他離去,沒有叫他,壺七公摸摸只有一半的鬍子道:“你們這天地拜還是不拜?”

“當然要。”鬼瑤兒又羞又喜的看一眼戰天風,沒有說完。

戰天風卻搖了搖頭:“馬大哥的仇不報,我沒臉在他面前拜堂。”忽一伸手將鬼瑤兒攬在了懷裡,嘻嘻笑道:“反正沒拜堂你也會跟我上牀的是不是?走,乖老婆,我們到棚子裡親熱親熱。”

“不。”鬼瑤兒大羞,想推他,雙手按在他胸膛上,卻是並點力氣也沒有,倒象是趴在他懷中了,樣子還不知有多麼的乖。

“現在的年輕人,經常是茅棚野店做洞房,挺着肚子拜花堂,真是世風日下啊。”壺七公大大搖頭,眼見戰天風斜眼橫過來,哈哈一陣怪笑:“你們慢慢玩吧,老夫也找花姑娘去了。”一閃不見。

“這騷老狐狸,還裝模作樣呢。”戰天風怪笑,鬼瑤兒擡起臉,目光恰與他碰着,慌又低頭,一張臉紅得象熟透了的大柿子,戰天風忍不住嗒的親了一口,一伸手將她攔腰抱了起來,鑽進不遠處的蘆棚中。

進蘆棚,戰天風把鬼瑤兒放在了席子上,就勢壓在了她身上,鬼瑤兒星眸輕閉,玉暈羞紅,香喘微微,說不出的嬌媚動人,戰天風俯下嘴,吻住鬼瑤兒的脣,鬼瑤兒的脣和蘇晨的一樣,涼涼的軟軟的,又香又滑,戰天風象吸嫩豆腐一樣,拼命的吮吸着,手更從衣服裡伸進去,無所不至的一通亂摸,到察覺鬼瑤兒已是情動如火,知道火假候差不多了,手才悄悄的移向鬼瑤兒的暈睡穴,剛要緩緩注入靈力,突地想到一事,鬆開嘴看了鬼瑤兒道:“我想起來了,你不老實,對老公我有二心。”

鬼瑤兒給他又親又摸,早已魂靈兒出竅,忽聽得他語氣不對,勉力睜開眼來,羞羞的看着他,卻是不明所以,戰天風見她睜眼,故意扮了臉道:“你不老實,說,上次給我吃的是什麼藥,以致那死鬼靈一下就能找到我。”

鬼瑤兒還以爲他說的什麼事呢,原來是這個,又害羞又得意,嬌聲道:“就不告訴你。”

“是嗎?”戰天風一臉惡狠狠:“那我就不客氣了。”

都到這份兒上了,還能怎麼個不客氣法?鬼瑤兒根本不理他,只是羞羞的閉上眼睛,砧板上的肉,你愛怎麼着怎麼着吧。

戰天風自然也知道鬼瑤兒不怕他,但他另有主意,道:“老婆,你知不知道,入了洞房的新娘子會有兩種樣子,一種是兩腳分開,象鴨子一樣走路,別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剛破了身,就會指指點點說,快看那個女人,她昨晚上剛給她老公破了身呢,快看啊,好笑死了呢。”

“什麼。”這下鬼瑤兒嚇住了,急忙睜開眼睛。

戰天風一看她眼中害怕的樣子就知道有效,心中暗笑,道:“但還有一種,雖和老公同了房破了身,第二天走路卻仍和平常一樣,別人根本看不出來。”說到這裡卻又作怪道:“不過也無所謂吧,反正你是我老婆,誰還不知道你破身了怎麼着?鴨子步也好淑女步也好,都沒關係的是不是?”

“不,有關係的。”鬼瑤兒又羞又急:“我——我不要那種鴨子步的,羞死人了。”

“那就看你老不老實了。”戰天風怪笑:“你乖乖聽老公的話呢,呆會老公就好好的疼你,輕輕的,那你就算破了身,明天也不會有大礙,走路就仍會象淑女一樣,要是不乖啊,嘿嘿,那呆會狂風暴雨,然後到明天呢,你走路就扒啊扒的象只老鴨婆了。”

“我不要。”鬼瑤兒羞叫,戰天風說得羞人,她不敢直面戰天風眼光,以手捂臉,只在指縫裡看着戰天風,道:“我要你好好疼我的,一生一世都要你好好疼我。”

“好啊,那你要乖啊。”戰天風笑,把她的手拿開,去她紅脣上吻了一下:“乖乖告訴老公,那是什麼東西?”

鬼瑤兒又羞又甜,不能再瞞了,道:“那東西叫追魂引,是我九鬼門用來追蹤的獨門秘藥,服了追魂引,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絕逃不過鬼靈的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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