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賀西珏從初次在醫院裡見面,每一次見面,都能刷新她對他的認識。
“嗯?”
喬莫晚正在沉思,下巴忽然被一隻修長的手指給擡了起來,一雙幽沉黑邃的瞳孔已經在她的眼前了。
“賀律師,你是想要當男小三麼?”
這一次,喬莫晚並沒有如同以往那樣慌張的躲避,用一雙明亮的眼睛毫無雜質的看着他。
前面開車的許步差點噴了。
男小三?
這年頭,女小三都已經不吃香了,有的都是男小三,就比如說像自己老闆這樣兒的。
賀西珏卻忽然笑了一下。
這一笑,就讓喬莫晚剛纔硬撐起來的自信心,就好像是被針紮了一下,嘶一下漏氣了。
她眼光還是躲閃了一下。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怎麼也要坐實你給我安上的男小三的這個名頭。”
喬莫晚心裡撲騰了一下,就彷彿是一隻鴿子,翅膀狠狠地在身上拍了一下。
“你……”
一個字剛出扣,喬莫晚就被人給扣着肩膀,猛地含住了脣。
是的,是含住。
喬莫晚的吻技其實並不怎麼好,可以算得上是青澀,被賀西珏這樣的一個老手引領着,舌尖勾着她的小舌,口腔中起舞。
“唔……”
接吻,其實也就是另外一種前-戲,纏綿的激吻,是可以刺激唾液乃至於某種其他體液的分泌,然後順理的發生關係。
喬莫晚被吻的有點昏昏沉沉的,只感覺胸口被罩住了。
猛地一個激靈,她就清醒了過來,狠狠地推了一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賀西珏眼神之中有未散盡的輕、欲,好像是火光一樣,將喬莫晚給電了一下。
她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男人身上還是白襯衫長西褲,甚至一點褶皺都沒有。
但是喬莫晚呢,胸前襯衫的扣子已經全都被崩開了,露出裡面的bra,白嫩的渾圓還罩在男人的手掌心裡。
喬莫晚一張臉瞬間就紅的滴血了,一下將男人的手給拿掉,狠狠地甩在一邊。
她背過身去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心跳砰砰砰,叫她整個人都好像是一直被調動起來的兔子。
“停車!”
許步現在對喬莫晚儼然是已經當成半個主子來伺候了,聽見她叫停車,不過三秒鐘,不敢怠慢,直接就在路邊停下了車。
喬莫晚開了車門就下了車,碰的一聲將車門給摔上了,向前走了幾步就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
許步:“……”
他這才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boss。
“喬小姐怎麼……”
賀西珏涼涼的瞥了許步一眼,“她讓你停車你就停車?她是你老闆還是我是你老闆?”
許步:“……”
不是因爲……看在boss您的面子上麼?
不過這話也就暫時咽在肚子裡了。
………………
喬莫晚上了出租車,還一個勁兒的生悶氣。
那個男人真的是能隨時隨地的發情,甚至是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慾望。
她撐着眉心,揉了揉,眼神一時間有些渙散。
說實話,賀西珏是喬莫晚見到過的,唯一一個可以將慾望說的那樣直白,並且做出來絲毫沒有情色的味道。
不過,她現在心裡感到更加忐忑的,卻是賀西珏的身份。
他到底是誰呢?
他在她的面前,一直充當的是一名律師的身份,即便是幫了喬莫晚,給她暫時的居住地,也只是以房東的身份。
可是,也就是一直到現在,喬莫晚才忽然想到。
津濱公寓,並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就可以買到的公寓套房。
那邊是需要靠關係拿號的,更甚至,在公寓未曾建好之前,就已經搶售一空了,一般都不是用來自己住的,而是買最好的採光地點最好的佈局,用來送人的。
這樣一想的話,賀西珏的身份……真的不簡單。
“小姐,你去哪兒?”
前面的出租車司機問了幾遍,喬莫晚才猛然回過神來,“哦,去……多明尼科音樂廳。”
司機這才調轉了車頭,“那邊的音樂廳還沒開始建吧?”
“嗯,我知道。”
喬莫晚就是想要去裡面看一下基本的佈局。
她之前的確是去過一次,可是也只是草草的看了一遍,就開始趕製自己手中的設計圖了。
很快,多明尼科音樂廳就到了。
喬莫晚付了車錢下車,站在路邊,眺望了一下遠方波光粼粼的海面之上燈塔的光束橫斜,靜立了片刻。
多明尼科音樂廳位於沿海,站在碼頭,就可以眺望夢幻般美好的大海。
喬莫晚忽然有一個突發奇想,竄入了腦海之中。
如果……
在音樂廳的外面,安裝一些彩燈,更甚至是可以將大海點染成別樣風情的一些裝飾……
這種設計,就彷彿是一根在喬莫晚的心裡緩慢長成的藤蔓一樣。
她立即就拿出手機來,在附近拍了一些照片。
喬莫晚拍過照片,想要進入音樂廳內部,卻被攔住了。
“請出示你的准入證。”
喬莫晚這才反應過來,從上週鄭銘軒回來之後,就已經開始對音樂廳的進入十分嚴格了,出入都需要准入證,認真核查身份。
反正多逛逛,已經多了一絲靈感之源的設計構想,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喬莫晚剛準備轉身離開,忽然就聽見一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站住!”
喬莫晚心裡咯噔一聲。
正兒八經的人,誰會見面就呵斥人家站住呢?
喬莫晚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就是跑。
這樣倒好,那人一下就伸手擋住了喬莫晚的去路。
“還想跑?翠花兒,”墨準謙繞過來,擋在喬莫晚的面前,“我可是找的你好辛苦啊。”
本來那天晚上就想着,能見見這姑娘,誰知道卻讓人給溜了。
問陳海那傢伙吧,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今天就沒有去上班。
喬莫晚這個名字乃至於身份就都是假的,她現在看着墨準謙的表情,再聽聽他口中說的話,就明白了。
肯定是陳海爲了在上司面前掩蓋自己的錯誤,所以就沒有提她是假冒的這回事兒。
喬莫晚笑了笑:“墨少,昨晚十分感謝您的救命之恩,只是,我現在有點急事,所以,改天我們見面再說?”
她說着,不等墨準謙回答,就想要從喬莫晚的身邊繞過離開。
誰知道,這次,卻被墨準謙被拉住了手腕。
“喂,你這小沒良心的,救命之恩,就一句感謝就能把我給打發了啊,你看看,我昨天沒說,我爲了救你,都已經受傷了。”
墨準謙直接就將襯衫衣袖給捲了起來,露出小臂上的一道劃痕。
“這是你在水裡抓的。”
喬莫晚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人在求救的時候,是憑藉本能去抓一些能夠救自己的東西的。
只是……
墨準謙揚了揚下巴,“怎麼,我都沒有嫌棄你這麼土的一個名字,專門跳下去去救你了,怎麼也得請我吃一頓飯吧。”
喬莫晚有點不好意思,“我今天已經吃過飯了,改天?”
墨準謙眼看着那邊幾個發小過來,便也鬆了口,“好,那你把你手機號給我。”
喬莫晚其實有點不大想和墨準謙扯上關係。
這種富貴人家的公子爺,她一個都不想牽扯到關係。
不得已,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只是一個手機號碼而已。
終於擺脫了墨準謙,喬莫晚鬆了一口氣,這才乘車離開。
這邊墨準謙的一個發小眼尖,看見了剛剛上了出租車的美女,朝着墨準謙眨了眨眼睛,“喂,準謙,什麼時候交女朋友了?”
墨準謙嗤了一聲:“就是有點小興趣而已,還算不上女朋友。”
他向來都是遊走於百花叢中片葉不沾身的主兒,有些女人,爲了得到他的注意,特別裝的特別,等到被他拆穿,往往都會死的很慘。
程阜深走過來,給墨準謙遞過來一支菸來,咬着自己脣中的菸蒂,湊過來給墨準謙來點了煙。
“叫什麼?你也是跟你爸上任纔剛剛來安城這邊,我看看我是不是認識。”
墨準謙就着程阜深叼着的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了煙氣。
對於女人來說,能牽着手逛街,那就說明關係是不錯的。
而對於男人來說,能用這種方法點菸,就說明關係是很鐵的。
“喬翠。”
程阜深眼神深了深,若有所思。
倒是身旁的另外幾個發小叫了起來,“這名字真土啊。”
“小翠兒,上酸菜!”
“哈哈哈!”
幾個人笑着鬧在了一起。
墨準謙直接擡腳就踹了過去,“等你們見過她,就他媽的都屁都不敢放了。”
其中一個發小一下摘了墨準謙嘴裡的煙,“你說真的?美若天仙?”
墨準謙切了一聲,明顯是不屑,“天仙多俗啊,現在都說美的像妖精。”
說到這兒,墨準謙就忽然竄出來一個想法。
不知道那麼矜持的一個女人,真的蕩起來,是什麼模樣。
………
當天晚上,就在喬莫晚抱着小諾玩兒的時候,電腦忽然發出了滴的一聲,有一封新郵件。
喬莫晚便抱着小諾,走到電腦邊,順手點開了新郵件。
郵件是鄭銘軒發來的。
只有一行字——“下週三的競標,期待能看見你。”
喬莫晚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起來,看着電腦屏幕上閃爍着的光暈,擡腿支撐單手抱着小諾,用單手在鍵盤上敲出了兩個字——“謝謝。”
………………
而就在這一晚,天色深沉。
醫院裡,蘇美芸程澤宇母女兩人站在手術室外,走走停停,臉上不約而同的帶着焦慮的神色。
從產房裡,斷斷續續的發出來女人的痛呼聲。
羅玉紅陪着女兒在產房,“再努把力,孩子就快要出來了……”
羅露露拼命的搖頭,“媽……不,我還是剖腹產吧……我……實在是沒有力氣了。”
她痛的臉色蒼白如雪,髮絲都黏在臉上,眼淚不住地從眼角流淌下來,淌在鬢髮間。
羅玉紅緊緊地握着女兒的手,“你當初是怎麼說的,因爲喬莫晚的孩子就是剖腹產,所以蘇美芸根本就不喜歡,她覺得剖腹產的孩子都沒有順產的孩子聰明,你爲了你自己的孩子,爲了你今後在程家的地位,也一定要堅持住!”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一旁的婦產科醫生都忍不住說:“你女兒難產,非要順產,如果生不出來,到時候真的胎死腹中的話,那跟我們醫護人員沒關係。”
護士也不禁對這奇葩母女向上翻白眼。
真的是無語。
“有條件順的就順,沒條件的就剖腹產啊。”
羅玉紅說:“就再堅持五分鐘,如果不行的話……再剖腹產吧。”
站在走廊上的蘇美芸和程澤宇也是心急如焚。
程澤宇說:“媽,爲什麼不叫剖腹產啊,順產……露露太難受了!”
蘇美芸在這方面有點迷信,她直接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孩子順產出來纔會更加健康,你沒有看見喬莫晚生的那個孩子麼?反正這事兒你聽我的就行了。”
程澤宇想要跟母親反駁,更甚至如果母親還一味的堅持的話,他就直接自作主張的簽下剖腹產手術的協議書了。
就在這時,從產房手術室裡傳來了一聲響亮的啼哭聲。
蘇美芸直接就迎了上來,但是,誰知道,手術室門卻是被一下猛地推開了,抱着嬰孩的護士一下將蘇美芸猝不及防之下給撞向一邊,眼看着抱着孩子的那個護士踩着這樣寂靜深夜搖曳的燈光跑走了。
後面急匆匆的出來幾個一戶人家哦,腳步也是匆匆忙忙。
程澤宇有點驚訝的走過來,一把扶住了母親。
“媽,這是……怎麼回事?”
蘇美芸急忙拉過一個小護士:“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她要抱着我的孫女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