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視線,刷刷刷的全都射向了喬莫晚身後的許步。
許步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
姦夫?
說他?
這個笑話夠冷!
許步這人吧,跟賀西珏時間長了,也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就比如說現在,他是boss交代過的,跟着上來的,站在喬莫晚身後,頂多也就是一個類似特助保鏢之類的身份,被認成姦夫,也是有點措手不及。
見到許步不說話,谷真真以爲是被自己給說中了,就更加是顯得肆無忌憚了。
“真沒想到啊,莫晚嫂嫂這麼猖狂,剛剛把外公給氣的進了手術室,後腳就要帶着姦夫上來炫耀,簡直是不把大哥放在眼裡嘛!”
程家有的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也就都紛紛附和:“真的是賤啊,腳踩兩條船,老爺子以前真的是看錯人了!”
“虧的大少爺還給她一個機會認錯,想要原諒他,要我說啊,這種女人,原諒什麼,直接丟在大街上,都是別人踩着不要了的破鞋!”
衆人越說越是羣情激憤,倒是程澤宇,眯着眼睛打量起喬莫晚身後的男人。
雖然說長相俊秀,身上的西服規整,也是大牌子的,只是比起他來,還是差了一截,這種男人,也值得喬莫晚拋掉程家大少奶奶的身份,養這種小白臉?
蘇美芸倒是沒有注意這些,她只是覺得,谷真真這句話說的實在是恰到好處,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即便不是真的,也要讓喬莫晚張不開嘴。
許步真的覺得,如果他再不開口,恐怕這頂並不存在的“姦夫”的帽子,就扣在他的頭上了。
他皮笑肉不笑的看向程家這幫人,“你們的眼睛糊了屎吧。”
谷真真噘着嘴,頤指氣使的指着許步,“你怎麼說話的!真是粗俗!”
“怪不得是喬莫晚看上的男人,一樣的狗肉上不了桌!”
“也就是除了長得俊秀一點,呵,內裡就是草包!”
許步耳朵都快要炸了。
他覺得他前面二十七年沒有談戀愛,真的是正確的,女人簡直太聒噪了!
許步掏了掏耳朵,“真心的,我不是姦夫,你們家大少奶奶,真……”
就在這時,就在剛纔谷真真故意將許步認成姦夫之後,一直都沉默不語的低着頭聽衆人的說話的喬莫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當然不是我的姦夫。”
許步心裡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幸好,這事兒要是讓boss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麼扣他獎金了。
但是,下一秒,許步的心臟就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喬莫晚向後退了一步,直接挽住了許步的手臂,“他當然不是我的姦夫了,他是我養的小白臉啊,姦夫當然是要找高大上的了,只是姦夫不能每天都陪伴在我身邊啊,我就只好養了個小白臉用來暖牀。”
許步:“……”
他覺得他的內心,頓時就有幾千幾萬匹草泥馬在吐着舌頭瘋狂奔騰而過,他是小白臉,那喬莫晚口中的“姦夫”,不會指的是自家boss吧。
頓時後背就猛地上竄起一道寒光,冷的他汗毛都豎起來了。
“……不要臉!”
蘇美芸的臉都氣的鐵青了。
程澤宇指着喬莫晚,“你……你真是個蕩婦!”
喬莫晚笑的眉眼如畫,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之中,像是閃爍着漫天銀色光彩的星辰,“對啊,難道你現在才知道啊?”
程澤宇:“……”
“其實嘛,你是最沒有資格這麼說我的,你在外面,一來找了羅露露那個肯給你生孩子的小三,二來,還找我同母異父的親妹妹出來到酒店約炮,你的情史經歷,可是比我要豐富的多了。”
喬莫晚的手指在許步的肩膀上點了點,媚眼如絲道:“若說我原本在結婚之前這麼純的一朵小白花,怎麼就現在左手姦夫,右手小白臉,那都是跟你學的啊,我親愛的老公。”
在不遠處的電梯間,衆人都沒有發現,已經有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出來,卻在下一秒,躲在了安全通道的陰影之中。
已經在沒有人發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看完了這麼一場戲。
而這場戲裡,唯一的女主角,就是喬莫晚。
杜墨淳靠在一邊的門框上,嘖嘖脣,“這個女人厲害啊,你還打電話讓我上來幫她,恐怕程家這些三八長舌婦,舌頭加在一起,都沒有她厲害。”
賀西珏靠在牆面上,手指上拿着一柄銀白色的打火機,啪嗒一聲,打火機上的火苗向上躥起,火光明滅了一下,在他修長的手指間跳過幾朵被淡藍色包裹着的橘黃色火光。
杜墨淳搖了搖頭,“你是打算把這女人收了你後宮?”
賀西珏陡然擡頭看向賀西珏,眼神之中帶着一抹類似鋒利的劍刃,讓杜墨淳差點就咬了舌頭,剛想要擺手說當我沒說,誰知賀西珏竟然說:“我有這麼明顯?”
杜墨淳:“……”
他覺得,老三這次回國一趟,真的是……變化有點大啊。
………………
手術仍然在繼續之中,喬莫晚也不想跟程家人在那邊無聊的打口水仗,便坐在了另外一邊的藍色公共座椅上,能看到那邊手術室的情況,也能夠遠離程家人,自己好好地休息一下。
許步站在喬莫晚的身邊,“喬小姐,你要喝水麼?我去買點飲料。”
喬莫晚點了點頭。
許步快步離去,這邊就只剩下喬莫晚孤零零的一個人,被頭頂的燈光拉長,長髮已經幹了,披散在肩頭。
一條手臂遞過來一瓶純淨水,喬莫晚以爲是許步回來了,擡手就要去接,“謝……”
話音未落,手中要去接的這個動作,就頓住了。
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程阜深。
喬莫晚收回了手,“謝謝,我不渴。”
程阜深直接將純淨水給喬莫晚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莫晚嫂嫂,你剛纔說的什麼養小白臉的話,我是一點都不相信的。”
喬莫晚挑了挑眉梢。
程阜深隔了一把椅子,在喬莫晚身邊坐下來,“就像是嫂子你這樣專情的女人,真的是少見了。”
喬莫晚輕笑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專情?恐怕我還真的讓你失望了,我是一個很花心風流的女人,用你那兩個妹妹的話來說,我就是蕩-婦,破鞋。”
她自然是不會認爲這個十分有女人緣的程阜深是來向她示好的,恐怕也是另有所圖。
反正程澤宇那母子兩人已經挖坑給她了,再一味的否認也只是顯得矯情,這麼爽快的承認了,也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程阜深搖了搖頭,長臂伸過來狀似無意的搭在喬莫晚身後的公共座椅椅背上,搖了搖頭。
“嫂嫂,你騙騙程家那些智障也就算了,你是騙不了我的。”
喬莫晚皺起了眉。
“你當年爲了那個男人,跳樓割腕,就算是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程阜深看了一眼喬莫晚瞬間就褪盡血色的喬莫晚,又向前靠近了幾分,“雖然,當時被學校給壓下了這個消息,我還是知道的,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嫂嫂,你是一個長情的人。”
喬莫晚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一雙眼睛都顯得虛空毫無一絲一毫神采,肩膀聳動了一下。
程阜深眼光閃爍了一下,移開手臂,在喬莫晚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不遠處,程佳樂看着這邊的程阜深靠近喬莫晚那樣親密的姿勢,啐了一口:“說到底,程阜深那小子還是看上喬莫晚了,這是準備挖牆腳呢吧!”
谷真真嗤聲:“那也挺不錯的,就算是喬莫晚和大哥離了婚,好歹我們的稱呼不用變麼,只是從大嫂要改口叫三嫂了。”
“還不是看上喬莫晚身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了!那可是一塊肥的流油的肉!”
另外一邊,剛剛去洗手間裡抽了一支菸的程澤宇走過來,谷真真眼光一閃,看向程澤宇,“大哥,沒想到莫晚嫂嫂的桃花這樣多啊,外面的野花一兩多,家花也有呢。”
程澤宇皺了皺眉,略顯煩躁的鬆了鬆襯衫領口,“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的。”
程佳樂哼了一聲,“大哥,你看啊,莫晚嫂子看起來挺傷心的,那不是三哥正在安慰她麼,我看……卓有成效吶。”
程澤宇這才順着程佳樂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瞳孔一下就放大了。
他怒氣衝衝的走過去,一把狠狠地攥着喬莫晚的手臂將她給拉了起來,動作很大,一下就將程阜深手中的純淨水瓶給撞翻在地了,嘩啦一下,全都傾倒在喬莫晚的裙子上。
“喬莫晚,你怎麼就這麼賤!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找下家了?!”
喬莫晚掙脫開程澤宇的手,冷笑了一聲,“下家?下家我早就找好了,而且還不止一個呢!有的是帥氣多金而且年輕的男人等着我挑!”
程澤宇高高的揚起手臂,咬牙切齒的就要一個巴掌扇下來。
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恨不得一個巴掌就把喬莫晚這個蕩婦給打死!
卯足了勁兒狠狠地向下揮過去,中間陡然伸過來一條手臂,一下就將他的胳膊給截住了,手腕骨傳來一陣針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