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沒有聽見,剛纔自己的女兒都已經是大喊着哭泣着了。
怎麼辦?
現在要怎麼辦呢?
陸恬幾乎是忙亂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大早,自己的丈夫就已經是急匆匆的趕去公司,公司在預定的一批貨物出現了問題,北工商局給查了。
陸恬雖然不懂這邊的什麼經濟商業政治,但是也知道,所謂的被工商局查到了,而且還是現在總統下決心重新整治吏治的新時候,肯定是不一樣的。
現在喬氏遭受了這樣的打擊,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緊接着自己的女兒竟然……
她現在都有點痛恨自己,爲什麼不和自己的女兒在同一輛車上,如果是在同一輛車上的話,那她大不了去幫自己的女兒去頂罪呢!
可是現在……
陸恬臉上越發的焦躁,過了許久,才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然後滿滿的安定了下來。
或許,現在這個實惠,還有一個人能幫得了她。
就是崔姍!
終於,陸恬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就撥通了崔姍的電話。
可是,電話想了好久,也沒有人接通,知道陸恬重新打了第二次的時候,對方纔終於接通了。
“程老夫人,是我,陸恬。”
電話另外一端傳來一個十分粗嘎的聲音,就好像是嗓子收到過多麼嚴重的傷害一樣,終於讓人無法忍受了。
“哦,原來是喬夫人啊,你現在隔日我打電話,是想要說些什麼,對我來耀武揚威的麼?”
陸恬大吃一驚,她沒有想到,崔姍竟然會這樣認爲她……
“程老夫人,您這話是怎麼說的,我現在打電話,爲什麼回事向您耀武揚威,明明我……”
“我是有求於您啊。”
陸恬縱然是多長時間的養尊處優,叫她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內心悽愴,卻還是爲了自己的丈夫和女兒,說了出來。
“有求於我?”
崔姍好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有什麼能有求於我這麼一個已經是要什麼沒什麼的人?”
“什麼?”
陸恬驚訝的難以言表。
崔姍不是現在暫代程氏的董事長麼?自身的財力,還有認識的人脈寬廣,怎麼也能幫了的自己的丈夫和女兒。
崔姍冷笑了一聲,“我說喬夫人,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的不知道,還是你丈夫真的是把你養的太好了,好像是養在真空裡一樣?”
“我現在已經不是程氏暫代董事長了,程峰已經好了,不,他一直以來就都是在裝模作樣裝聾作啞!現在我才知道,我其實就是被矇蔽的傻子!
崔姍的聲音越發的淒厲起來,就好像是有一根很長的電線,在緩緩地拉鋸着,似乎在下一秒都能夠崩斷。
“你……怎麼可能……”
陸恬難以置信。
“那我、我怎麼辦?程老夫人,您就不能向我伸出援助之手麼?”
崔姍冷笑了一聲,“你怎麼辦,關我什麼事,我現在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哪裡能管的了你。”
就在崔姍想要掛斷電話之前,卻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忽然冷冷的開口笑了一聲,“你現在是真的想要請求人的幫忙?”
“是的,如果你能幫我,我感激不盡。”
崔姍說:“我沒這個能力幫你,不過,我可以給你指一條明路。”
“什麼路?”
崔姍說:“現在在這兒求我,還不如你去求一求你那個女兒。”
陸恬的瞳孔一下就睜大了。
女兒……
她除了只有喬婉柔一個女兒,還有誰?
“你說是誰,難不成你就只有喬婉柔一個女兒麼?就算是沒有生育之恩又能怎麼樣。一日養育之恩都要去報……”
陸恬還是有所擔心,畢竟之前,她對於喬莫晚從來就都沒有當成是真正的人,“但是,我之前那麼對她,如果她不願意對我……”
“那你這個當親媽的,難道就不能借助網絡媒體的力量,然後大肆宣揚一番,到時候,喬莫晚就坐實了對母的不孝不敬。”
陸恬一聽,頓時眼睛裡閃過一道亮光來。
可是,掛斷了電話,她卻又忽然覺察出來有所不妥來。
如果是這樣做的話,的的確確是可以叫她幫一下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可是……
她能放得下這個臉面麼。
本來,就對於喬莫晚,自己從來都沒有進過自己的爲母的職責,但是現在……
還要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威脅,更是叫陸恬內心一陣陣的憋屈阻塞,就好像是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一樣。
陸恬左思右想,先託管家去公司裡面問一問,再去警局裡面打探一下。
管家急忙就去了,不過半個小時,管家的電話就已經打了過來。
“不好了,夫人,”管家說,“小姐這邊要請律師,警局要告他故意撞人,在路上被撞的那人已經是死了。”
陸恬一下瞪大了眼睛。
故意開車撞人,肇事,這下……
“還有,先生在公司裡已經是被多少人去追債了,我根本就沒有見到先生,倒是聽說財務說了,如果是這個巨大的資金漏洞如果是彌補不了的話,那就會進行破產清算。”
管家還疑惑了一下,“一般這種時候,都要有一個銀行的還款日期,可是爲什麼這一次催的這樣緊急呢。”
陸恬心裡也是一個咯噔,幾乎都在瞬間,將自己整個人給弄懵了。
這很明顯,就像是剛纔崔姍說的那樣。
他們喬家,必須要抓住喬莫晚了。
可是,有一點她還是有點不大清楚,喬莫晚的能力肯定是沒有辦法幫他們的,唯一能夠幫他們的就是喬莫晚的未婚夫賀西珏。
只不過,賀西珏已經是被她一份造假的親子鑑定書給拆散了,現在……
陸恬思來想去,似乎是想要叫自己從這種沉悶的想法之中抽離出來,便也是穩住了心神。
她還是要給喬莫晚打一個電話。
不管結果怎麼樣,她能做到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就是問心無愧了。
這樣想着,陸恬就拿起手機來,撥通了喬莫晚的電話。
………………
此時,喬莫晚的手機是放在醫院的牀頭櫃上。
賀西珏躺在病牀上,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喬莫晚剛好是去樓下幫賀西珏去挑選他喜歡吃的飯菜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姓名,竟然是陸恬。
他向上隨便就掀了掀脣角,也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是認爲自己有多大的臉,能夠在這樣的時候,還給喬莫晚打電話,是真的覺得喬莫晚是聖母麼?
他接通了電話。
電話另外一端傳來了陸恬的聲音,“莫晚啊,是我,是媽媽。”
賀西珏眼神忽然就變得很冷,鋒芒畢露。
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陸恬還有這樣厚臉皮的一面。
他剛想要開口說話,手裡的手機就被另外一隻纖細素白的手給奪了過去。
賀西珏有一點驚愕的擡眸,喬莫晚已經拿過手機來,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名字,原本是想要直接掛斷,但是想起來哈有一些話想要問陸恬,便將手機湊到了耳朵邊。
“你有什麼事情?”
“莫晚,我想要請你幫媽媽一個忙,你橋叔叔的公司出了點兒事兒,還有……你妹妹她因爲故意傷人被起訴了,需要一個十分有名望的律師,你知道媽媽一直都在家裡,這方面什麼都不懂……”
“媽媽?”
喬莫晚冷笑了一聲,“你現在要來打親情牌了麼?那當初你把血緣DNA的報告給拿出來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呢?”
“再說了,”喬莫晚的語氣很冷,“我和賀西珏已經分手了,這不是你的親子鑑定上面寫着的,我和賀西珏有血緣關係麼?”
“沒有!沒有的!你千萬別這麼想!”
陸恬情急之下,也不怕這麼說出來就是在啪啪啪的打臉了,直接就說:“我之前說的,都是假的,那份親子鑑定,也是程老夫人給的,是僞造的,你跟賀西珏根本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千萬不用這樣想。”
喬莫晚的心原本還有一絲絲的希冀,就在聽到露天這樣的話的時候,徹底的變冷了。
其實,不管是生母也好,養母也好,在這個時候,都已經是可以確認了一個事實,她再也沒有所謂的母愛,所謂的親情了。
喬莫晚臉上帶着的是濃濃的傷痛,卻還是硬起口吻來,直接說:“那您的意思是……”
“你既然是和賀西珏沒有血緣關係,去求他複合啊,然後讓他幫幫我們喬家,還有你妹妹……”
喬莫晚不知道陸恬究竟是怎麼說出來這些話的,一個人的臉皮,究竟是可以厚到哪一種地步,才能說出這樣的話都絲毫沒有任何愧疚之色。
陸恬也知道自己剛纔說的快樂,一時間有點口不擇言,又多加了一句:“以後你可以會來這裡住,我知道,賀西珏是要娶你的,到時候,總歸是要有咱們孃家人去參加你的婚禮的,要不然到了夫家,肯定是要受欺負的……”
“誰說她會到了夫家受欺負的?”
賀西珏突兀的聲音橫插過來,叫電話另外一頭的陸恬一下就詫異的瞪大了眼睛,這是……賀西珏的聲音!
難道現在的賀西珏就和喬莫晚是在同一個房間裡,剛纔的話他都已經是聽見了。
她現在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卻還是繼續說,“我、我……莫晚,我知道你一直怨恨着媽媽,可是我們都是無辜的啊……”
“你們無辜,難道我就不無辜了麼?”
聽見喬莫晚的這句反駁,陸恬一下就明白了過來。
喬莫晚肯定是已經知道了。
賀西珏將一切都告訴她了。
陸恬咬了咬牙,說:“就算是你現在恨我,但是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給撿了回去,你早就在剛出生就死了!”
喬莫晚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
陸恬說:“就當是報答我給你的這麼一條命,你現在也不該就這樣袖手旁觀!我雖然說沒有生你,但是我撿了你回來,也養了你,這種恩情,你如果不算的話,那你也就算是狼心狗肺!”
賀西珏越聽越是皺眉,徑直走過來,直接就把喬莫晚的手機給奪了過來,陰冷的朝着電話裡面的陸恬說:“你是不是有病?我告訴你,陸恬,你要是敢再這樣說話的話,我不光是能叫你丈夫的公司破產,叫你的女兒進監獄,我能叫你也進去陪你的女兒!”
說完,賀西珏就強制性的將手機給掛斷了,丟到一邊,去扶着站在空地之中已經是搖搖欲墜的女人。
喬莫晚的臉色蒼白,被賀西珏給扶着坐在了牀上,轉頭給給她拿起來一個水杯來,倒了一杯熱水。
喬莫晚捧着熱水水杯,眼神看向前面的牆面上,就彷彿是帶着一絲虛無縹緲,就好像是沒有了焦距一樣。
“別怕,有我,莫晚,你現在看着我,別亂動。”
在賀西珏的循循善誘下,喬莫晚才一點一點的恢復了焦距,定在賀西珏臉上,一下就向前將賀西珏給牢牢地摟住了。
賀西珏心疼的揉着她的長髮,“別想那麼多,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有這麼多的善心,既然她對我們不好,又何必非要給他們好臉色……”
喬莫晚在賀西珏的懷抱之中搖了搖頭,“不,不是……西珏,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
“給喬婉柔請一個律師,”喬莫晚深深的閉上了眼睛,“這就算是我償還給喬家的最後的恩情了。”
喬莫晚的心痛到無法呼吸,可是她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以後,再無瓜葛。
………………
喬婉柔在拘留所裡面被關了兩天,蓬頭垢面,整個人都被訊問的幾乎成了神經質。
陸恬知道曾經喬婉柔和警局的陸建科是比較好的,所以便私下裡託了陸建科。
陸建科臉上露出了桀桀的怪笑,“叫我去幫她,喬夫人,你確定?”
“對啊,謝謝你了,陸隊,麻煩你了。”
陸建科看着自己的辦公室。
說是辦公室,也還不如說就是一個骯髒的庫房,黑色的陰暗的,到處都是發黴的味道,還有滿地的苔蘚和蜘蛛網。
他現在能被關在這個地方,歸根結底,還不都是因爲喬婉柔麼?
如果不是喬婉柔叫她去動喬莫晚,如果不是喬婉柔在事後翻臉不認人,他怎麼會從一個堂堂的刑警隊長,就淪落到看守倉庫的一個人!
現在總算是冤有頭債有主,叫她喬婉柔也終於是受到了應該有的懲罰。
陸建科直接就起身離開,驅車去了拘留所。
雖然他現在被降職了,風頭也遠遠不如從前那樣盛了,可是歸根結底,他的底子還在,所以,在拘留所後來到的那些人裡面,也有不少是需要看他的面子的。
“我要見喬婉柔。”
小弟看起來有點糾結,“這樣,不好吧?”
陸建科一下就目錄兇光,“有什麼不好的?你就是給我一把鑰匙,我自己去開門,再說了,你也不過就是一個後來的人,現在不就是要詢問她口供麼?有我在,你還怕口供詢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