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就不回去,你能把我怎麼辦!”
賀睿辰一副不配合的模樣,掐着腰,儼然就是一個說什麼都不肯配合的熊孩子。
他狠狠的瞪着坐在自己面前,看起來面容有幾分相似的親爹,說:“你把我給送走了,然後就你就和小喬兩個人在一起,不行。”
他想起這種可能性,就覺得自己委屈極了,再灰溜溜的離開,肯定是會讓人更加心裡難過萬分的。
看着賀睿辰在一個勁兒的自己躁,賀西珏一直都好像是不管自己的事一樣靜靜地看着面前上躥下跳的兒子。
其實,在很久以前,賀西珏是很不喜歡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這個兒子的。
當時母親撿了他回來,一直是母親在照顧着他,他很不喜歡這個兒子。
是的,兒子。
母親撿了賀睿辰回來,就直接定義了這個被撿來的孩子的身份,那就是賀西珏的兒子。
也許真的是長時間住在一起的人,面容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變化,就會變得越來越像,現在的賀睿辰,在五官上也有幾分和他的像了。
賀西珏淡淡的笑着搖了搖頭,蹲下神來,抓住了賀睿辰的肩膀。
賀睿辰差點沒有跳出去!
因爲這個看似十分溫馨的動作,在他看起來,完全就是……驚悚!
賀西珏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好爸爸,也不關心他,但是在關鍵時刻還是可以起到作用的,只是想是這樣親暱的舉動,從來都沒有過。
“你先和威廉管家離開,去找奶奶,等到過段時間,我就把你接回來,來見小喬。”
賀睿辰揉了揉鼻子,“真的?”
很明顯,這位父親在他的眼裡,已經是沒有一點誠信度了。
賀西珏嘆了一聲,還是點了點頭。
賀睿辰也做出了讓步,“好,我跟着威廉管家去找奶奶,但是我想要先給小喬打一個電話。”
賀西珏看着小男孩一雙黑漆漆的如同是寶石一樣的眼睛,點了點頭,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賀睿辰。
賀睿辰歡天喜地的接了過來,然後撥通了喬莫晚的電話。
賀西珏並不敢肯定,喬莫晚是否會接自己的電話。
或許,她早已經將他的手機號碼給拉入黑名單了,那這個電話,不管怎麼打,就都已經是彷彿石沉大海一樣,她永遠都不會被接通了。
就在賀西珏低頭看着握在賀睿辰一隻小手裡的黑色手機的時候,而賀睿辰,也是在屏息等待着。
嘟——嘟——嘟——
拉長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響起。
………………
另一邊,此時,正是上班時間,喬莫晚在電腦上修改自己的圖紙。
她和穆微晴都已經換了辦公室,她也從大辦公室搬到了單獨的玻璃隔間的辦公室裡,有了一張自己獨立的辦公桌和辦公空間。
她在開會當天狼狽跑出來,是在第二天上班才知道自己升職的消息的。
喬莫晚當時聽了穆微晴說她升職了的消息,都難以置信,畢竟,她這個三天兩頭請假的女員工,任何一個老闆都不會喜歡的,正常老闆,就如同是以前的洛虹。
穆微晴笑了一聲,“你不用說什麼,就音樂廳一個設計案子,就能叫你升職,只是升職爲首席設計師,已經不算是什麼了,再說了,還有鄭總護着你。”
喬莫晚感覺,自己能升職的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後者。
如果不是有證明選這樣一個體諒下屬體諒她的老闆,恐怕她這一年就又要繼續在設計部的基層掙扎了。
這次升職的也不僅僅是帶去參加高層會議的三人,底下就比如說一些文員,一定程度上都有了升職或者加薪,雖然是小幅度的,但是對於曾經在公司裡幹了好幾年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升職加薪的樂趣的員工們來說,已經是十分的好了。
自從喬莫晚換了一個單獨的辦公室,對於自己的設計稿能夠更加自己一個人全神貫注了,但是與此同時,也有另外一個方面……
空曠的辦公室,總是能讓她浮想聯翩,甚至是將自己腦子裡面的任何奇思妙想都在這個時候轉化爲無關緊要的人,去想一些根本就無緣在出現在她生命之中的人和事。
就在這時,一個十分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喬莫晚嚇了一跳,急忙看過去,一眼就看見了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姓名,竟然是賀西珏!
比起聽到的電話鈴聲,現在的喬莫晚很明顯更加驚訝!
自從分手,喬莫晚就沒有在接到過賀西珏的電話了,也就叫喬莫晚幾乎忘記了將這個人的電話號碼刪去,而即便是刪去了,這串數字也已經是深刻的印在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手指有些顫抖的伸向手機,看着上面跳躍的名字和頭像,她忽然想起來這張被她當成是頭像的照片的來源。
當時她是偷拍的。
是賀西珏的睡顏。
這是她第一次偷拍成功,賀西珏作爲一個不喜歡被拍的人,十次裡面難得有一次成功的,當即喬莫晚就將這張照片給上傳到雲端了。
還是被賀西珏發現了。
賀西珏不僅僅沒有給她刪掉,相反,十分悶騷的將他偷拍的這張照片設置成了她的手機壁紙。
她後來又給偷偷地換了下來,這樣和自己的頂頭大boss正大光明的秀恩愛,叫同公司的同事知道了,她恐怕是要被拖出去直接鞭打幾千下。
幸而,賀西珏最終也還是退了一步,允許喬莫晚將他的這張照片設置成爲各種聊天工具的背景牆,再外加上是手機號碼的頭像來電顯示。
從回憶之中被抽離出來,喬莫晚看着手機上明明閃閃的亮光,最終還是常呼吸了一口氣,按下了手機的接聽鍵。
意料之內的渾厚低沉的男中音並沒有到來,喬莫晚聽見的是一個十分清脆的童音。
“小喬小喬!是我,是我淼淼!”
賀睿辰其實在喬莫晚稱呼她爲淼淼之前,是很討厭這個稱呼的。
好像是小女孩一樣,在他的強烈反對下,奶奶纔開始嘗試着改口叫賀睿辰的大名。
不過,對於一個已經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又如何能奢望她在一時半會兒就將口給改過來呢?
只是,後來他聽到了喬莫晚這樣叫自己的名字,忽然就高興了起來。
這個名字,聽起來也是挺好聽的。
喬莫晚有些詫異,已經過了這麼久了,她甚至都以爲那個小男孩已經淡出了他的視野了。
賀睿辰說:“小喬,我要出國去看奶奶了,這段時間不在安城,你記得要想我啊!”
喬莫晚抿着脣,在聽見賀睿辰這句話,不知道是爲何,眼眶莫名的就已經有些溼潤了。
“嗯,阿姨一定會想你的。”
電話裡面喬莫晚的聲音有點哽咽,在另外一頭,機場,賀西珏在撥通喬莫晚的手機,耍了一個小心眼,將手機給按下了外放的揚聲器。
賀睿辰沒有聽清楚,但是賀西珏卻是聽清楚了。
喬莫晚聲音裡面的哽咽,略帶顫音,她的聲音,他聽了多少次,不會聽錯。
他掐了一賀睿辰一下,賀睿辰嗷嗚了一聲,轉過頭去看老爸。
賀睿辰用口型比了一句話,賀睿辰眼睛裡閃過驚喜的光芒,“小喬,我會給你打電話的!等到我回到M國,就把我的手機號碼告訴你!”
他也不知道老爸怎麼就忽然開恩了,允許他給小喬打電話了!
畢竟,剛纔爲了請求給小喬打這麼一個電話,還是費了不少口舌呢!
這樣一來,賀睿辰又和喬莫晚說了幾句話,“幫我給小諾弟弟問好!我回去之後,會給他視頻的!”
一旁的威廉管家走過來,說;“小少爺,要登飛機了。”
這時,賀睿辰才戀戀不捨的掛斷了電話,有些唏噓的抽了抽鼻子,“那就這樣,小喬,拜拜,你給我一個麼麼噠吧”
爲了避免賀睿辰繼續沒完沒了,在他這句話話音剛落,還沒有等到電話另外一端的喬莫晚的電話裡的麼麼噠,就被掛斷了電話。
嘶。
賀睿辰死死地瞪着已經將手機給拿了過去的賀西珏,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裡全都是不滿。
威廉管家已經拿起來賀睿辰的小行李箱,“走吧,小少爺,要不然就要誤航班了。”
賀睿辰在跟着威廉管家過安檢的時候還是不死心的扭過來朝着即便是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之中,還是一眼就可以看見的賀西珏大喊了一聲——“老爸,記得早點讓我回來啊!”
賀西珏沉默許久,看着那個小小的影子。
賀睿辰不死心,任由威廉管家牽着他的手向前走,一顆小腦袋卻一直是偏轉過來向後看,看着賀西珏,想要從他的口型得到什麼訊息,纔會讓他認爲,他不是被丟棄的。
一直到拐口的位置……
終於,賀西珏動了動,手指向上比了一下——OK。
賀睿辰終於開心的笑了,將自己的一雙小胖手在嘴巴前面比成了喇叭狀,大聲的叫了一聲:“老爸,再見!”
………………
喬莫晚感覺到自己的生活彷彿是陷入了一個死衚衕。
不,一個死循環。
並不是前面沒有路了,有路,卻是好像是一個巨大的迷宮一樣,反反覆覆,重複着一個相同的動作和路程。
每天三點一線的上班,下班,回家。
偶爾,還是會去一趟醫院,和日復一日的躺在病牀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的藍萱。
藍萱現在身體上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也已經穿上了病號服。
寬大的病號服鬆鬆垮垮的穿在藍萱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瘦削的很,一絲一毫的生氣都沒有,倒是叫喬莫晚感覺到心疼的幾乎都要落淚了。
或許是分手以來,就開始變得更加心思細密了,一些事情都察覺的更加明白,看的也就更加的透徹。
她伸手握了握藍萱的手,她的手冷的好像是冰,可是均勻的呼吸和儀器上面高高低低的線條,即便是喬莫晚並非是醫生,也能看得出來。
喬莫晚說:“你是時候該醒過來了,藍萱,別睡了。”
藍萱沒有一點反應,依然平靜地躺着,就如同喬莫晚曾經在很小很小的時候看的童話故事書之中的睡美人,安靜的等着來吻醒她的王子殿下。
只是,在藍萱的心裡,這個王子殿下,絕對不是董驍。
喬莫晚垂下了眼簾,纔開始緩緩的說:“這些天來,我已經是經過了很多的事情了,已經從一個即將踏入二婚的女人,又重新迴歸單身了,如果在一個月前,有人告訴我,我接下來的人生軌跡,我肯定不會相信,但是現在切切實實的都已經發生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是賀西珏主動和我說分手的,我也看開了一點,愛情並非是一個女人的全部,我還有朋友,我還有兒子,我還有事業,藍萱,你也是的。”
“我知道,你喜歡那個什麼叫洛塵的,只是,時間已經這麼久了,他如果是在國外已經不被人監視了,卻爲什麼還不回來找你呢?任由你作爲一個禁臠,或者說籌碼,放在董驍的身邊?那麼,這種愛情,太自私了,那個男人,也不值得你這樣去保護的。”
“藍萱,我有點懂你爲什麼會一直在這裡躺着不肯醒來了,”喬莫晚一雙眼睛一下就變得特別明亮,“因爲,你意識到自己,是對於董驍有了一點感覺了吧,所以,纔會在打掉孩子的時候,做出猶豫吧。”
“你應該知道我有個朋友名叫姜一雅,她……和你一樣,也是一直以來,都和一個溫柔而強勢的入住她的生活,和她結婚的男人,產生了很厭煩的心理,可是,那人卻一點一滴的最終感化了她,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是喜歡那個男人的,可是,已經晚了,那個男人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
“人死了,有很多事情,就再也不服存在了,”喬莫晚深深地閉了閉眼睛,“我一直都在想着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昨天還在你的眼前活蹦亂跳的人,然而今天就因爲意外去世了。”
“我不敢相信,我也……從來都沒有體會過這種錐心刺骨的感覺,哪怕是父母,都不喜歡我,可是我知道,他們卻還是好好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和我一樣的,你呢?藍萱。”
身後,忽然傳來了一聲很輕很輕的聲響,喬莫晚轉過頭來,就看見在門邊依靠着的董驍。
董驍看起來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瘦了一圈,下巴上有一層青色的胡茬,看起來已經是好久都沒有刮過了。
也不知道他在這裡站了多久,對於她口中和藍萱說的話,聽去了多少。
喬莫晚站起身來,“我剛纔聽外面的護工說你這段時間比較忙……”
所以以爲他不會來看藍萱了,纔會在這裡做下來,絮絮叨叨的和藍萱說了很多話。
董驍身上穿了一套休閒的夾克衫,下面是長褲搭配皮靴。
走近了,喬莫晚聞到他身上那種沐浴之後陽光的味道,再擡頭,用她十分敏銳的視力,已經看到了董驍半溼的頭髮。
董驍一定是在沐浴之後,又換了一套全新洗乾淨的衣服纔來看藍萱的。
喬莫晚內心忍不住唏噓,對於藍萱,董驍已經是情根深種了。
董驍默默地走到牀邊,低頭看着如同是白玉無瑕的面容,小巧瑩潤的鼻子,和櫻花瓣一樣美好的雙脣,手指擡起來,落在了她的脣上,好似是捨不得去狠狠地蹂躪,只是輕輕的接觸了一下,就飛快地拿開了。
但是,這樣快的速度,卻還是叫喬莫晚看到了。
“董驍,你的手……”
她吃驚極了,因爲董驍的手上,是很多被劃傷的痕跡,縱橫斑斕,紅痕遍佈,新傷重疊着舊傷,叫喬莫晚即便是看着都感覺疼。
董驍擺了擺手,“沒關係,就是小傷口,不用大驚小怪的。”
喬莫晚看過去,這些傷口,對於刀尖上舔血的董驍來說,的確是不值一提,可是,卻絕對不是在槍戰或者是火併之中受的傷,這些傷口這樣細碎,這樣的渺小,肯定是他自己用刀片,那種及其鋒利而且輕薄的刀片劃開的!
“你在自殘?”
喬莫晚難以置信的問出聲來。
董驍沒有否認,卻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彷彿是某些話,並不能叫躺在牀上的藍萱知道一樣。
喬莫晚急忙跟着走了出去。
董驍靠在牆面上,從皮夾克外套裡摸出來一根菸,咬在嘴裡,就當她正在逡巡拿出打火機的時候,喬莫晚咳咳了一聲,指了指前面牆面上禁止吸菸這四個字。
董驍又將打火機丟回了口袋裡,手指碾着手中的菸蒂。
“我想要告訴她,只要她醒過來,我就放她走。”
喬莫晚的瞳孔一下放大了,對於佔有慾十分強大的董驍來說,這樣的話能說出口,不,這種想法能夠從腦子裡迸發出來,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
說放手?一代梟雄的董驍,現在甚至手中還掌控着安城一多半的黑、道勢力的董驍,是可能的麼?
說出去的話,恐怕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只不過,肯定也會有人說,男人,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也不過就是玩兒玩兒而已,又有什麼關係呢?
喬莫晚知道,藍選之於董驍,絕對是不死不休的存在,要不然兩人也不會糾纏十年之久了。
現在董驍能有這種想法,就如同是割肉一樣疼痛。
“那你爲什麼不說?”喬莫晚開口問道。
“因爲我捨不得。”
董驍閉上了眼睛,他早在一個月前,對於躺在牀上的藍萱開始進行肉、體上的羞辱的時候,就已經是萌生了這樣一個想法。
可是,躺在牀上的藍萱,儘管是受到了這樣的刺激,卻彷彿是絲毫不知道一樣,依舊是沉靜的睡着,毫無知覺。
董驍聽到醫生說,其實病人腦子也是會聽到外界的聲音的,她並非是腦死亡,腦電波可以接受到外界的聲音的,可以用一些話來幫助讓她重新燃起對生活的渴望。
渴望……
那就絕對不是羞辱,而是對於這樣陽光燦爛的生活的美好向往。
在藍萱的心理,就是離開他吧。
只是,董驍下定了決心,卻始終不敢開口說,便用刀片在自己的手背上,自殘式的劃下了一道一道的傷口,想要用疼痛來提醒着自己。
喬莫晚看着董驍的手,他因爲拿起來菸蒂的動作,剛好是將手腕的位置給露了出來,那些傷痕,都已經蔓延到手腕上了,喬莫晚相信,只要是董驍現在將袖子給捲起來的話,她就會看見他的手臂上也都是傷痕的。
“你不該這樣的,”喬莫晚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也不需要自責,藍萱現在醒不過來,你不用歸咎到自己的身上。”
“你不用安慰我。”
董驍直接就打斷了喬莫晚的話,“曾經都是我自己做的孽,我自己來償還,我也清楚的知道,現在我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而藍萱對我又是一種什麼感情。”
喬莫晚沉默。
她認爲藍萱現在沉溺於睡夢之中不醒過來,是因爲自認爲對董驍開始有些許曾經並不曾存在過的愛戀,可是,董驍對此完全否認。
喬莫晚陪着董驍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說:“我過幾天再來看藍萱,你也不要用這種方式來逼迫自己冷靜,其實,可以有很好的檢驗方法的。”
董驍擡眸看向喬莫晚,“什麼方法?”
“你不是說要放開藍萱自由麼?你如果不告訴她,怎麼知道她能不能聽到呢?你不妨試試看。”
………………
從醫院出來,喬莫晚看了看頭頂灰沉沉的天色,似乎就快要下雨了。
她想起來剛纔董驍最後那句話,就知道,董驍是那種很有血性的男人,一旦是說出口的話,就必定是會做得到。
所以,那一句會放藍萱自由的話,一旦是說出來,那就一定會做出來。
他就是因爲知道這樣,纔會自殘,纔會一直都猶豫不決,到底要不要對藍萱說那樣的話。
可是,現在的她,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別人的事情呢,她自己的內心都還是一片荒草叢生。
忽然,轟隆一聲,頭頂響起了一陣雷聲,街道上有不少人都開始抱着頭到處亂竄了,喬莫晚站在原地愣怔了幾秒鐘,頭頂的傾盆大雨就彷彿是沒有給任何人準備的時間,嘩啦一下,全都從天空之中潑灑了下來。
喬莫晚着財富那英過來,拿着包包擋在頭上,沿着道路向前跑。
說巧也不巧,這邊的街道兩邊的商鋪,都是那種琳琅滿目的小門店,根本就不能避雨,喬莫晚就奮力的向前跑者,她記得前面不遠處,好像是有一個公交車站站牌,好像是……
忽然,身邊的車輛傳來了滴滴滴的一聲車喇叭聲,喬莫晚下意識的磚頭去看,毫不期然的看見了一輛十分熟悉的車子。
許步降下車牀來,“喬小姐,快點上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