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談話的技巧

沉念想了片刻,避轉開視線凝於某處,低聲而道:“即便如此,你也無需當着我的面來殺雞儆猴演戲,就不想想對方到底是岑穆北的人,以後你可能還要借靠岑家的力量,這樣弄得不難堪嗎?”

腰間倏然一緊,耳邊淡冷的語音變得沉寒:“演戲?”一隻手掰過了我的臉,迫使我目光迎向他,“常願,該說你是不知好歹還是什麼,我古羲需要在你面前演戲嗎?廢了他的手無非就是我心疼你被打了這一巴掌,若非岑穆北開了口,我會要林聲親自來下跪跟你道歉。而我做這些,”他頓了頓,森寒的眸光像釘子一樣扎進我心頭,“只不過是將真實的一面展露於你跟前。不會將你拉入這類藏污納垢的心機裡,但是既然成了我的人,就必須得知道我的真實性情。”

我直接被氣笑了,他將“我的人”三字掛在口邊,好像真有那麼一回事似的。

面容再度被他輕撫,那眼神中憐惜不至於,但惱意卻很明顯,只聽他說:“既然岑穆北把人給我送過來,自然早就預料到我會怎麼處置,於兩家關係不會有所影響,你多慮了。”

這話丟得可衝,我訕訕地閉嘴。門外童英的聲音傳來:“羲哥,火車快來了。”

盯着我的黑眸終於沉斂,並逐漸恢復平靜。他將我扶起了身,就拽了我的手大步而走。在往vip通道走的行程中我有些納悶,經過了之前那些事,還要再坐火車嗎?

走進車廂我就發現這次是直接到了臥鋪車廂,腦中閃過那個私家偵探陳木,剛纔沒有機會問古羲可曾有見過他,怎麼說也是我拜託他出去幫我找人,結果卻沒見回來,而且等來的是岑穆北的人。

倒沒有懷疑是陳木故意引人來抓我,因爲他沒有那個動機。假如他要這麼做,之前就沒必要在假乘警手下來冒險救我了。所以我一度以爲他出手去救古羲時,被岑穆北的人也給抓了。但在剛纔古羲講述的過程中,從頭至尾都沒提起過這個人。

從時間上算,陳木把我拽入臥鋪車間前後交談有十多分鐘,而古羲把那四個人擺平只花了五分鐘,後面等童英押着林聲過來卻被一干人給圍堵。時間上似乎剛剛差不多,恐怕陳木走到餐車時剛好遇上了那一幕,於是就暗藏了起來不露面了。

古羲帶我進的臥鋪間要比之前那間看起來豪華了許多,牀位也就只有左右兩張,還有一個小吧檯。回頭一想之前就知他是故意而爲要坐那前面人流複雜之地,目的就是爲了引君入甕,想要抓出那伺機而動之人,否則他大可以直接就購買臥鋪票。更甚至,我覺得他已然查到是林聲想要在背後報復,本想籍機解決她,卻沒料還是被岑穆北強插了一腳。

想到林聲我就唏噓不已,大學時期她爲了鹿野來與我交好,後來一朝得志帶走了鹿野也向我示威,那時可曾有想過有一天她也會低迷落魄?而讓我最吃驚的是,她似乎跟了岑穆北。

岑穆北與她相差二十多歲,年齡足可以當她爸,而且之前在“小醍醐”門前好像看到她與岑璽關係交好,這不是亂了輩份嗎?已經到了爲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的地步,可她是否知道林家的倒臺,岑家是幕後操縱者之一?

沉念而思之後就立即有了肯定,動作那麼大,她不可能想不到。而且她父親林嘯天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倒臺之前必然對她有所提點,所以她才能在那趟洪流中找到羽翼明哲保身。

可悲的是,從這次她的言行和這場陰謀中可顯見,她將這仇恨全部架在了我與古羲身上。幾乎能夠肯定,若非古羲問岑穆北要了我,落到她手上,我的下場一定很慘。

正自埋着頭沉思着,突覺頰上一涼,擡起眼就見古羲一臉清冷地拿着一隻冰袋敷在我臉上。目光交匯間察覺他眼中仍有薄怒,是還在氣我剛纔說他演戲一事?

任由他去弄,覺得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敷了一會後他放下冰袋,從桌上拿起一支藥膏塗抹,清香的藥味很熟悉,是之前爲我喉嚨敷藥時用過的。等塗抹好後就聽他低令:“去躺好,喉嚨要換藥。”

我凝了眼桌上的醫藥箱,縮回到嘴邊推拒的話,要不然他又得罵我不知好歹了。剛剛是因他才獲救,現在又是獨處,還是少惹他爲妙。

安靜地躺進左邊牀內,可能傷口癒合差不多了,發現他在揭下紗布後塗抹了藥就沒再貼紗布。以爲氣氛又要再度陷入沉窒,沒想他主動開口而詢:“剛纔見你想了這麼久,可有想出林聲爲何會有岑穆北當靠山了?”

我想了想答:“因爲她當了岑穆北的女人。”

他笑了笑,又問:“那可有想過爲什麼岑穆北會收她?”

我一怔,這問題......

“你不會天真的以爲是岑穆北愛上她了吧。”

我沒往這處想,既然古羲提出來了,就必有深意,於是問:“那是因爲什麼?”

他說:“岑穆北這個人,除了對自己的女兒,其餘人在他眼中只分爲有價值和沒價值。既然林聲被他收進後宮,那就自然是前者了。”

“可是...林家都塌臺了,林嘯天也進去了,林聲對岑穆北而言還有什麼價值?”

古羲訕笑了道:“價值可大了。”

林家最初發家起業並非從政,而是古董。所以在後來得勢後但有珍品拍賣會,林嘯天都必然出席,他收藏的珍品遠不是一次鏟底就能挖掘得完的。像他這種人,既然出謀在人前強權霸道,自然就會預料到最壞的可能,又怎會不爲自己留後底?

林聲去找岑穆北,砝碼就是這個足夠誘惑力的“後底”,也是林嘯天吩咐她必須如此做,唯有扎住了岑家這棵大樹,林家纔有可能東山再起。

所以岑穆北得到的不光是比自己年輕了二十多歲的女人,還有林家隱藏的財富。

之前那場動盪,秦輔這邊或貌似走於臺前成爲贏家,其實真正最大的贏家還是岑穆北。這裡頭的心機玄妙當真非我所能洞察,只覺若身於其中,最終恐怕是體無完膚。

不知道當有一天林聲的身上再無價值時,岑穆北又會如何對她?

動了動嘴,話到喉邊又縮了回去,卻被古羲的利眼瞧了去,“想問什麼?別吞吞吐吐的。”

靜了一瞬,我問:“鹿野呢?”

問出口就知道挑到刺了,那倏然眯起的眼可看出其中涼意。不是我故意要去挑雷區,而是真的忍不住想去問。當年林聲費盡心思把鹿野帶出國,到這時候卻沒有一點關於他的片言隻語,即使在回國後他曾對我動過惡念,但畢竟有過回憶,我只怕那場洪流將他一併犧牲了。

古羲縮回了原本擱在我肩上的手,往後靠坐在椅子裡,十指交扣放在膝蓋上,低斂的眼神似笑非笑,卻難掩其中一抹冷光。只聽他溫涼而問:“這時候你提他,是故意氣我呢還是,對他舊情難忘?”

仰視太過弱勢,我從牀內坐起身靠在車廂夾板上,搖了頭道:“都不是,我並不是長情之人,不會爲一個不再愛我的人念念不忘,所以談不上舊情難忘。至於用他來氣你,我想在你那他還不夠格。問起他是因爲畢竟相識一場,而他在名利場裡微不足道,既沒有林家的權,也沒有岑家的利,所以不知他當下情境如何?”

古羲淡淡地笑,從口袋裡抽了一支菸出來點燃。這是他這一整天吸得第一根菸,清淺吞吐片刻後,才夾在指尖對我道:“小願,你很知道要怎麼來哄我,坦白說剛纔那番話挺順耳的。所以明知你是在拿話試我也不覺得不舒服,但是我得說你這個忙我幫不了,一來雖然確實那個姓鹿的小子在我眼裡一文不值,可總歸是疙瘩;二來他有膽跟林聲同聲連氣,想不淌這趟渾水就沒可能。不過,我可以告訴你,目前這小子沒聽到消息,至於是被林家滅了還是岑家滅了就不知道了,對這沒興趣去查。”

一席話,既挑破了我的意圖,也攤開了牌明告我鹿野目前處於失蹤狀態,更是堵住了我可能會作出的任何要求。

要論談話的技巧,我與古羲根本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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