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有機會就逃吧

關於那個家族問得多何知許也未必會明確回答,那除了這問其它也是多餘。暫時能從他口中確保古羲會性命無憂,這已經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另外一個仁慈是他竟然主動提出與我交換座位,讓我可以坐到古羲的另一側去。

起先我沒有動,只是懷疑地看着他。沉滯了有那麼數秒的時間,他說:“如果你不想就讓他們上車吧。”我再不遲疑,立即推了車門繞到另一邊,在看着何知許挪過去一個位置後才拉開車門。古羲依舊僵坐於那,應該是因爲間距太短那禁術對他沒法作出指令,我把他往裡面推進了些才坐了進去,順勢握住了他的手,卻在瞬間我的臉色變白了。

在漩渦之境的時候古羲的身體都還是暖熱的,之後我做了那場夢,醒來就與他始終隔着何知許,所以直到這時才發現他的手已經變成了冰涼。

我很慌,三年前的噩夢朝我席捲而來。這種慌亂感與在得知古羲失去生魂時的沉痛感是成正比的,之前的三年我有反覆地去想他爲何要消失,這個疑問已經成了我的執念。

因爲他的消失並不單單針對我,而是對所有與他有牽連的人,所以我把那前前後後的事一點點分析,唯一的疑點就是在與他分離前他的手反常的冰涼。

而這時他再次沒了溫度......眼睛很澀,盯看着他那張雖然英俊依舊但卻沒有了生氣的臉,忽然覺得即便是他帶着殘忍的微笑也比現在這樣更好。忽的想到什麼我立即去扒開他的衣裳,他裡頭的黑棉襯衫沒有替換過,很髒,在右胸處還留有林風刺破的破洞。

可當我解開他鈕釦時頓時怔住,原本我只是想看一眼確認下,知道他那特殊體質是無論什麼外傷都會很快痊癒,甚至連道疤痕都不會留。可此刻眼前那一團模糊的傷口不但還在,甚至有潰爛的跡象,而傷口周邊都變成了黑紫。

我茫然擡起眼,與何知許的目光相對時聽到他若有所思地嘀咕:“難道沒了生魂後就連特殊潛能也消失了?”這意思是他之前也不知道?我從齒縫中迸出詞句:“下高速去醫院!”

何知許卻道:“你當這是普通的外傷?林風的煞氣侵蝕了那塊血肉,如果不是他這時候換作任何一個人都已經被煞氣衝體了。”

在聽到我們提及林風時前面開車的老孫下意識地踩了一腳剎車,被何知許清撩的目光飄去一眼後才又穩住方向盤繼續前行,但是時不時地擡眼看後視鏡裡的我們。我心念一轉沉聲去問:“老孫,是不是這樣?”

老孫一聽我提到他的名字,首先第一個反應是從後視鏡裡看了眼何知許,見他沒有阻攔的意思纔開口:“老常,小哥說的我是不太懂,但有見過這類法器傷人後瞬間就斃命了的。”

我琢磨了片刻,別看老孫謹小慎微的樣子但知道他其實最常乾的一件事就是扮豬吃老虎。雖然他接連碰上了兩個硬茬把他吃得死死的不敢動其它心思,但懂的東西卻比我要多。

所以這時他無疑是默認了何知許那話,我的心很沉也很痛,但知道要求何知許去醫院是不可能的了,只得退而求其次地要求在下個服務站停車讓我買點醫藥用品。何知許沒有異議,只是之後始終微蹙着眉臉色有些陰沉地坐那,我也不管他,等到車子拐進服務站後立即下車跑去了裡面。

但一般的服務站哪裡會有醫藥用品?當我抱了一堆東西到收銀臺時纔想到自己身無分文,只能放下東西跑回車邊去問老孫借錢。老孫撓着後腦勺尷尬地說:“老常,不是我小氣啊,你看我被關了一年多出來連口熱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被抓壯丁地來回趕哪裡還能弄到錢啊?”不過他看了看我臉色又道:“要不我現在去給你幹上一票先應應急?”

不等我回話,副駕駛座上的祝可突然道:“願願,我陪你去買吧。”

我與祝可相對無話地回到服務站內的超市,祝可看了眼我堆了一攤的用品默默遞過了錢。買完東西后在出門時又看到一個打折服裝店,遲疑了下走了進去,再出來時手上又多了一個提袋。祝可走在我身旁輕聲說:“願願,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不待見我,許哥的心思雖然很深,但對你......”

“祝可!”我出聲打斷她,“何知許是什麼樣的人在你我的認知中沒法達到平衡的,你不用徒勞來當說客,更何況他也未必需要你這樣。”

祝可一怔,再看我的眼神變得怔忡。

就在我們快走至車處時聽到她以無奈的口吻幽聲道:“是我多慮了,你比我想象的......”她似乎在尋找着形容詞,頓了頓後才繼續:“要更快適應。”

我嗤笑了聲搖頭,沒有去接她的話。

話落間我們回到了車前,上車後我沒有避忌誰就將古羲的上衣脫下,用毛巾就着水替他傷口擦洗過後再用酒精棉花球爲之消毒。然後拆開一件新買的深灰色襯衣爲他穿上,買大了一個號碼,鬆鬆垮垮的與他氣質完全不符,假如他還清醒恐怕會極度嫌棄這種打折衣服。

Wωω_ ttκa n_ ¢Ο

之後整個車程中我沒有再鬆開古羲的手,但也沒有將他捂暖一分。

車內的氣氛本一直僵持着,是老孫提了一句聽聽電臺吧見沒人反應他也就順手開了。原本我的心神完全沒有在那節目上,只覺耳邊多了個聒噪的聲音罷了,突然間熟悉的音樂飄出我頓然擡頭,眼淚刷的一下衝出了眼眶。

只聽那獨有的女性嗓音在輕聲吟唱:

你真的很殘酷,用消失來彌補

愛上你我扛的苦......

是《獨照》。

古羲,這一次你是否又要再一次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車子走走停停,駕駛位上祝可與老孫輪流互換,終於緩緩下了高速公路。我瞥了眼路口的牌子,果然是下京了,但開到某個加油站時何知許突然提出他來開車。

自然沒人有異議,換祝可回坐到了後面。老孫有試圖提出想到後座上眯一會,但在何知許似笑非笑的眼神下悻悻地閉了嘴,沒再廢話。

祝可坐到後座時與我之間隔了古羲,她的目光從古羲身上略過到我這時欲言又止。

我只當作沒看到,心裡念轉着何知許在這時主動提出他來開車顯然是去往家族的那條路很隱秘,就連祝可也不認識。而且還有一種可能,他不想讓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記住那條路線。

之後證實了我的猜測,行走的道路變得越來越窄並且常常是往鄉村小道里開。原本我還會刻意去記一下路線,但在轉悠着穿梭過五六個基本上都一致的鄉村後就放棄了。在某個道口何知許突然提出讓老孫說說他偷盜的經歷,老孫雖覺莫名但還是打開了話匣子。

聽了一段老孫那偷東家尋西家的故事就沒了興趣,暗自想着到底那個地方會離開布林鎮有多遠。突的車身一晃古羲往我身上而倒,車子明顯朝着我這側傾斜而下。

我將古羲環抱住驚聲而問:“怎麼了?”

這時車子已經被迫停了下來,老孫把頭伸出車窗外向後看了看喊道:“小哥,老常那邊的後輪胎好像陷下去了。”

一干人無奈地下車,就只剩何知許與古羲二人在車上。

馬路窄到就比車寬了一米多,左後車輪陷進了泥中半個輪胎,老孫正在用千斤頂試圖把車輪解救出來。差不多時祝可在車前指揮方向,我與老孫在車後推車,而何知許在車內腳踩油門朝前衝,沒有太輕鬆但也不是什麼難過的坎。

乘着車子被推出泥坑往前開出時我輕聲問老孫:“記得路線嗎?”

老孫一咧嘴苦巴巴地回:“小哥一直都在跟我說話哪能記住,老常,事情有些棘手啊。”

我也猜到何知許的動機了,沉吟了下對他說了句忠告:“有機會就逃吧。”

我與古羲都已身在局中,想逃已是不可能了,尤其是我們的命脈都與何知許相牽連。但是老孫是個局外人,只是倒黴遇上了我們而被拖了進來。對現在要去的那個家族我有種很強烈的不安感,這可能是一種對危險規避的本能吧。

沒有再與老孫多話,言多則滿。回到車廂內車子重新上路,相對的何知許行駛速度放慢了,結果就是到天黑時車子還在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路上。

但他似乎沒有要停車休息的意思,也對這種鄉間小道十分熟悉。我終還是熬不住,歪過頭靠在了古羲肩膀上睡了過去,但睡得很不安寧,好像被什麼魘着了般冷颼颼的寒意越來越甚。晃神間睜開眼,幽暗靜滯中逼仄的空間有些讓我喘不過氣來,沉頓了數秒才意識逐漸清醒發覺自己不知何時趴在了某人的腿上,而自己睜眼看到的是車座間狹隘的空間。

我手撐了一把起身,第一眼看到的是僵坐不動的熟悉身影。這才恍然,原來自己睡趴在了古羲的腿上,而他沒有半點變化依然是頭垂45度角眼珠定於某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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