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合理”的處罰

“什麼,正陽你瘋了,你簡直瘋了!”辰州路總管陸恬歌看着對在他對面的哪位國字臉男子,就像是看一個白癡瘋子一樣,“爲了區區一個女人,一個你連面都沒有見過的女人,你就要去挑釁大楚的昭武大將軍,挑釁當今楚王的堂弟!?”

他看着坐在對面的國字臉中年人,然後怒砸身前的桌案,“你發什麼癲!”

“大人,相信我,我知道我在做什麼。”對此,一直做在哪裡不說話的王正陽這個時候擡起了頭,眼神和語氣皆顯得如此堅定。

“大人,你要知道,這不僅僅只是一個無辜慘死的娘子。”他用眼睛緊緊的盯着自己的長官,“這更代表了一個不好的開端。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那麼日後在辰州在其他地方,便就會有更多這樣事情的出現。所以,這件事,必須要有一個結果。”

“日後,一個結果!?呵,你也知道那是日後。那你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嗎,你知道嗎王正陽!”面對自己這個在某些時候走有些一根筋的下屬,作爲上司的陸恬歌不禁越發着惱。

“你,王正陽!”他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手指怒指着自己的這位下屬,“你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判官而已。你以爲在這個大楚你算的了什麼,咱們的大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治下還有你這麼一個人存在。

現在,你告訴我,你要爲了一個從來沒有見過面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和日後僅僅有可能發生的狗屁事情,去挑釁這個大楚的昭武大將軍,挑釁大王的王弟,你瘋了嗎!?

你知道嗎王正陽,如果你惹惱了那我昭武大將軍,你很有可能會死的。到那時候,可沒有人會爲你出頭!”

“好了,大人。”和長官陸恬歌此時的怒髮衝冠相比,當事人王正陽此時卻依舊顯得很平靜,“我知道我現在在做什麼”他說,“但,有些事情,我不做實在是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說着,這個國字臉的中年男子,深深對着自己的長官揖了一禮,然後便就轉身離開了。

“混賬!”見此,他的長官不禁憤怒的將擺放在桌案上的瓷杯砸了一個稀碎。然後快步來到了門口,“王正陽,那你就去作吧。你一個人去作吧,混蛋!”

“砰!”話畢,這位長官憤怒的關上了自己的房門,不想再看到自己的下屬,哪怕僅僅只是背影。

而至於這位下屬,在邁着步子,離開了自家長官的府衙之後,則果然也只是一個人,帶着兩名隨從向着張世輝所臨時落腳的府邸走去。

……

“將主爺,外面這辰州路的哪位王判官來了。說是,說是要捉拿兇手。”片刻後,張洋快步走進張世輝的書房,對着正伏案全神貫注的研究湖廣行省各州府地圖的張世輝這般稟報了一聲。

“什麼,來了一個判官!?”聽到帳下親衛統領的稟報,一直低着頭研究地圖的張世輝擡起了頭,語氣帶着不滿和驚訝。

“是,那位王正陽王大人此時就在門外候着。而且,僅僅只來了他一個人,身邊連一個衙役都沒有。”

“哦,好啊。看來這辰州路還真有膽子大的!他孃的。”確認了此事,張世輝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

畢竟對於張世輝來講,區區一條人命,在其眼中那根本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現在,自己都已經處罰完自己的下屬,且爲受害人家拿出了補償來,這件事也就該瞭解了。

但如今,卻還有人抓着這件事不放,張世輝便不禁顯得有些惱怒。

“好了,給我將那人叫進來,我給他好好的說說。”門外候着的畢竟乃是一名官員,就算是降官,張世輝也不好晾着不見。擺手這般吩咐了一聲,他便也就不由將桌上擺放的地圖整理好,邁步去了前堂大廳。

“下官王正陽,拜見大將軍。”前堂正廳,見到高坐在哪裡的張世輝,王正陽恭恭敬敬的對着其行了一禮。

“好了,起來吧。”對此,張世輝擺了擺手,語氣不着喜怒的讓其免禮從地上站了起來。

“王正陽,你來本將軍這裡,所謂何事?”這位大將軍,此時的語氣上雖然不着喜怒,但話語中的不快卻是顯而易見的。畢竟在官場上,即便是對下屬,也少有這樣直呼名字的。

但對於此,早已然有心理準備的王正陽臉色卻並沒有半分改變,他依舊是恭恭敬敬的對着坐在那裡的張世輝行了一禮,然後道:“回大將軍的話,下官是特來處理薛勇薛千戶殺人的案子的。”

“薛勇,殺人。這件事不已經處理完了嗎。怎麼,難道一百兩燒埋銀都還不夠嗎!?”因嫌煩這件事,所以在王正陽再度提起這件事之後,張世輝的語氣也不禁顯得不滿了。

不過王正陽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又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張世輝嚇退呢。

所以在張世輝話畢之後,站在那裡的王正陽便不由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將軍,那是一條人命。死者家屬,要有一個公道。”

“呵,公道。怎麼,你王正陽還想因此殺了我帳下的千戶不成!”見王正陽如此的不知進退,張世輝的語氣已然變得有些陰寒了。

“正陽不敢。”對於張世輝語氣上的變化,王正陽自然也聽出來了,所以他皺了皺眉頭。但最後,卻依舊是抱拳揖禮,繼續道:“大王當日便曾說過,軍中奪人錢財、奸**女、殺戮無辜,無論官職大小,皆當論罪。

正陽身爲判官,不敢不依法行事!”王正陽如此說着,等到說道最後一句話時,語氣上也便的尤爲堅定了。

“依法行事!呵呵,好啊。”聽到王正陽這樣不識擡舉,張世輝也是怒極反笑,“王正陽,我問你,你是想死嗎!?”

“……”聽到張世輝這樣說,絲毫不再掩飾自己的殺意,王正陽頓住了,不過在沉默了良久之後,一直低着頭的王正陽卻是不由擡起了頭,直視張世輝道:“大將軍,公道自在人心!”

“你,你找死!”被一個小小的七品判官這樣三番兩次的頂撞,張世輝也是再也無法壓抑心中的怒火了。

此時他將右手扶在劍柄上,便就想給王正陽這個不識擡舉的傢伙一點教訓。

不過萬幸的是,就在這個關鍵時刻,一名守門兵卒卻是快步跑了過來。“啓稟大將軍,呂相來了,此時正在偏廳等候,您看?”

“呂相!?”聽到守門卒這樣的話,張世輝輕聲低語了一聲,然後看着堂下站着的王正陽,眼珠一轉不由將腰間那已經亮出了鋒芒的寶劍收回。而後看着那守門卒吩咐道:“即使如此,還不快將呂公請進來。”

“是,屬下遵命!”守門卒聽到這話,忙答應一聲,便也不由快步退了下去。

“大將軍,大將軍好啊!”片刻後,身上沒有穿官服,而是頭戴冠帽穿着一身淺紅色長袍的呂思誠邁步走了進來。

但是在其身後,此時卻還跟着一人。而那人,則便就是王正陽的長官辰州路總管陸恬歌。

顯然,陸恬歌面上雖然憤怒無比,但心中也還是比較關心王正陽這名下屬的。所以在思來想去之後,還是將已經快要離開辰州路的呂思誠請來救場。

也不得不說,呂思誠他們兩個此時來到的時間,倒也真是可以說是剛剛好。

“呂公好。”張世輝抱拳回了一禮。

畢竟呂思誠乃是大楚的湖廣右丞,他的兄長張世華都要以禮相待的人。

所以當呂思誠來到這裡,並向他抱拳揖禮打招呼,張世輝的心中縱然煩躁,卻還不禁抱拳回禮。

當然,這也僅僅只是對呂思誠一人如此。反正對於更在呂思誠身後也忙向他行禮的陸恬歌,張世輝則是看也沒有看一言。

“呂公,不知呂公今日前來本將這裡,所謂何事?”雖然猜到呂思誠來幹什麼,但張世輝卻還是明知故問了。

而對於張世輝此時的明知顧問,呂思誠微微一笑,則是道:“不瞞將軍,此番本官所來的目的,則是和正陽他有些相似。”

“哦,怎麼。呂公您難道這要插手這件事。爲了區區一個女人,就要讓我手下的將領償命嗎!?”雖然是面對呂思誠,但已經是被激起火氣的張世輝卻也是絲毫不願退步。

不過對此,呂思誠直視着張世輝,卻是面色嚴正的說道:“將軍,您要知道,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所關係到的,可不僅僅只是被害人那一家一戶,更關係到了楚軍這些年來所樹立的聲譽。

至於十分拿您手下的獎勵償命,本官並沒有這個權利。所以就在方纔,本官已然將這件事上報給了大王,請大王裁決。對於此,將軍以爲如何呢!?”

“請大王裁決!”聽到呂思誠這樣的話,張世輝此時的臉色也不禁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因爲在他想來,呂思誠這樣的行爲完全就是在向他的兄長打他的小報告。

但偏偏,在這件事上,因爲呂思誠的身份和呂思誠這樣的行爲,張世輝根本就不能拿呂思誠怎麼樣。

是以在呂思誠說出這樣的話之後,張世輝沉默了良久,然後纔不由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對呂思誠道:“既然如此,本將又能有什麼意見呢。呂公真可謂是本將的楷模,今日之事,本將記住了。

現在,本將尚且還有許多軍務需要處理,恕本將不能在此與諸位閒聊了。來人,送客。”說着,面色陰沉的張世輝一擺手,便也就不由直接離開了這裡。

而此時,看着張世輝離去的背影,坐在那裡的呂思誠卻依舊是面帶笑容,就彷彿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至於另外兩人——王正陽和陸恬歌。

王正陽此時的眼神是既有歡喜又有擔憂。歡喜的是以楚王張世華這些年來所展現出的姿態看,這件事應當會得到合理的解決,免得此時會在日後造成不好的開端。

而擔憂,則是因爲在這件事情之後,他王正陽和張世輝的樑子便也算結下了。

至於陸恬歌,在這個時候,他此時所露出的表情則完全就是擔憂了。甚至心中還有些叫苦不迭。

畢竟和地位極高、威望也極高呂思誠還有正義過頭的王正陽兩人相比,在這楚國之中,他陸恬歌不過就是一個比較有良心的普通官僚而已。如今平白因爲一個普通百姓而得罪了張世輝這樣的人,他心中要沒點後悔,那簡直是不可能的。

好吧,此時也就先且不說這件事在對他們三人產生的影響了。單說遠在江陵的張世華在知道這件事之後的反應吧。

說實話,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張世華的心中可以說幾乎沒有因那位無辜娘子的死而產生憤怒的情緒。

畢竟從當年他從太和起兵到現在,這些年下來,也實在是見到過太多的死亡了。什麼有罪的、無辜的,各種各樣的死亡見的自己都已經有些數不清之後,對於這種事,張世華的確也有些麻木了。

因而在知道這件事之後,張世華所想的,也僅僅是該怎麼“合理”的處理這件事。

當然,這裡所說的合理顯然不會是合法。既然現在的他作爲楚國之王,那麼不管是治下文官情緒還是帳下武官的情緒,他都必須要考慮到的。

所以他就不能像文官們想的那樣,直接將這種不聽話的武夫殺了了事,也不能像他的兄弟張世輝這樣的武將所想的那樣,認爲區區一個女人根本就比不上自己帳下立下過汗馬功勞的將領。

故而在思慮了一番之後,作爲楚王的張世華便也就定下了最後的決斷。

即,罰薛勇白銀百兩作爲受害家庭的撫卹,並免去薛勇現有的官職,貶爲十夫長。還連帶處罰了和薛勇一起犯下此時的四名下屬,將這四名不知勸諫自家將主,眼睜睜的看着自家將主犯下如此大錯的四人,充入楚軍中陣亡率最高的敢死營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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