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王兄弟,歡迎歡迎啊。剛剛我和老李他們幾個還誇兄弟你呢,沒想到兄弟你就又來了。不過兄弟你也是,來也不讓人提前打着招呼,這樣我也好準備酒席啊!”在孟海馬他落腳的將軍府門前,聽到王權再度來此,孟海馬也不由帶着一衆將官主動的迎了出去。
雖然說孟海馬知道王權爲什麼來找他,而且兩人剛剛纔分開一個多時辰,但孟海馬他在裝傻充愣的同時,卻還是不由對着王權這般肉麻的親切道。
而對於孟海馬他本人的裝傻充愣,一直沉着臉的王權自也是知道的。
畢竟他又不是白癡,一看孟海馬身後跟着的那些個將官們的眼神,自也是什麼都明白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但身爲盟友的兩人顯然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因爲這種小事情而鬧得不愉快。
所以在孟海馬哈哈的說完那話之後,陰沉着臉的王權便也不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孟大哥,這一次我…可是遭難了。所以這一次,也不得不來到孟大哥你這裡,求孟大哥您伸出援手了。”
“恩!王兄弟何出此言。近日來,南邊的韃子也沒有北上的跡象啊。莫不成,是北邊南陽的那位爺!”聽到王權的話,收起笑容的孟海馬眼珠一轉後,卻也不由接着這般裝傻充愣道。
而聽到他這樣裝傻充愣的話,心中厭煩的王權卻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陰沉着臉說道:“北邊那位跟咱們都是一家,平日裡與我關係也算不錯,自不可能南來攻我。這一次遭難,卻還真的是說來話長!”
這般說着,王權他也不由深深的看了孟海馬一眼。
而孟海馬見此,心中雖然對“王權說他和張世華的關係不錯”的話表示不屑。但看着老巢都被人抄了,一家子安危都還不清楚的王權此時竟然還能這般沉得住氣,最終卻還是不由在心中暗讚了一聲。
所以在王權話音落下之後,孟海馬他默默的點了點頭,便也不由一擺手對着王權說道:“既如此,王兄弟請進來在慢慢說。”這般說着,也不由親自將王權等人迎了進去。
“王兄弟,在這南陽地界,兄弟你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這既不是韃子,又不是北邊的那黑衣軍,這我老孟實在想不通又那個人還有本事,可以讓兄弟你遭難啊?”將王權迎進前堂大廳之後,孟海馬大馬金刀的坐在主坐上後,便也不由看着坐在他下手右邊第一人的王權,這般故作不解道。
而王權聽到他這樣問,陰沉着臉,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卻也不由對着孟海馬,朗聲到出了孟海馬本人早就知道的一切事情。
“什麼,這鄧徐兩族竟然趁兄弟你不在,夜襲了兄弟你的城池!他奶奶的,這羣混蛋玩意!”故作驚訝的怒罵了一聲之後,孟海馬他一拍桌子,便也不由瞪大雙眼,對着王權怒道:“兄弟說吧,你需要某做些什麼。”
“就憑兄弟你在我老孟危難之間對我老孟和我老孟這三千兄弟伸出援手的這份仁義,我老孟和我老孟這三千兄弟,上刀山下火海,也全憑兄弟你一句話,絕不帶半點含糊的!”
這般說着,孟海馬他也不由將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響。
而下首坐着的王權見孟海馬這般,不管孟海馬他是真情還是假意,王權皆不由露出了一副無比感動的模樣。
所以在孟海馬這話說完之後,王權便也不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着孟海馬彎腰抱拳道:“既如此,我王權便也謝過孟大哥您了。”
“兄弟這是要折煞我啊!萬萬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兄弟你能在我老孟危難之間對我伸出援手,就等於是救了我老孟的命啊!這種事情,那和救命之恩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啊!”
這般說着,孟海馬也不由噌的一下從座位上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大步走到了王權的身前,握住了王權的手。
而王權見此,感動的握住了孟海馬手掌的同時,便也不由開口對孟海馬說道:“既然如此,我這就便也傳令給駐守在唐州的弟兄,明日一早便提兵北攻穰縣城,孟大哥以爲如何呢?”
“就這樣辦了。兄弟放心,等到明日一早,我也點齊兵馬和兄弟你一同前往征討那些個狗大戶。”聽到王權這話,務求演戲演全的孟海馬自也不由這般拍着胸脯保證道。
而聽到了他這樣的保證,王權他無比感動的和孟海馬詳談了一下明日進攻穰縣城的方案後,便也不由帶着人離開了這處將軍府,返回了自己的營壘。
而也就這般,等到第二天一早,也就是至正十二年四月初一這一天,王權和孟海馬組成的三千聯軍,也不由離開了新野,浩浩湯湯的向着西北七八十里開外的鄧州穰縣城殺去。
……
鄧州穰縣城,在縣城中的府衙之中,公正廉明的牌匾之下,知道了王權和孟海馬的聯軍打來之後,此時此刻官衙的前堂大廳之中,卻也不由在此時聚集起了鄧徐兩族的一衆健兒。
“汪大人,我們兩家已經按照約定上的那樣,打下了這王權的老巢穰縣城。而且這王權和孟海馬的數千聯軍兵馬也都被我們吸引過來了,那八都魯平章大人的朝廷兵馬,什麼時候纔會北上,回來重新光復南陽呢?”前堂大廳之中,鄧家的家主鄧民浩,此時身穿這一副上好的魚鱗甲,手握着寶劍,器宇軒昂的站在堂下,用那久經風雨的銳利眼神,看着高坐在堂上的汪樂,卻也不由這般質問道。
而伴隨着他的這聲質問,那位和他一塊來,卻先來和他鄧民浩不對付的徐福田,卻也難得的和鄧民浩站在了同一陣線,皆是用着包含質問的目光看向了高坐在主坐,在寬大的椅子上,顯得瘦瘦弱弱的中年文士汪樂。
然而對於兩家家主和鄧徐兩家一衆健兒的質問目光,那瘦瘦弱弱的中年文士汪樂,卻是面帶微笑的撫了撫須。然後才用着不慌不忙的語氣,對着鄧徐兩人朗聲說道:“兩位家主,不是我說你們,你們現在未免也有些太過着急了吧。”
“這襄陽城距離穰縣城足足有着三百里之遙,三百里的路程一來一回加起來可就是六百里。六百多裡的路程,就算是一切順利,平章大人最起碼也需要三四天的時間才能提兵北來。”
“所以要某說,兩位家主現在最關心的應該是怎麼在平章大人提兵北上之前,成功的守住穰縣城。而不是像現在這個樣子,整天在這裡擔心平章大人會不會來。兩位家主覺得,是不是這個道理啊?”
這話說完,這汪樂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鄧徐兩家那些個小兒輩的威脅目光後,也不由摺扇一搖,自顧自的喝起來茶。
而堂下的鄧民浩和徐福田見到汪樂這般有恃無恐,心中雖然憤怒,但常年的勾心鬥角、家業打理,卻也早使得他們不是什麼熱血男兒了。所以極爲明白鄧徐兩家此時處境的他們,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也不由壓下了心中的憤怒,用着陰沉的語氣對着對着汪樂道:“我們自然相信平章大人,所以汪大人您儘管放心,在平章大人來之前,我們兩家絕對會守住穰縣城,也絕對會‘保護好汪大人’您的。”
這話說着,鄧民浩和徐福田的眼中也不由閃過一抹寒光。
然而對於這樣充滿威脅的話,顯得極爲有恃無恐的汪樂,卻是哈哈一笑,然後便就滿不在乎的擺手說道:“既然如此,兩位家主便也就好好的商議一下守城的事宜吧。”
“畢竟在王權和孟海馬這兩賊的聯手之下,防守住穰縣城,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般說完,那汪樂便也不由緩緩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摺扇一搖便邁步離開了這裡,進入了後堂。
而看着其離去的背影,鄧徐兩族雖然心有不甘,但在和紅巾軍決裂在義軍這邊已然是無路可走的他們,除了將希望寄託於元蒙朝廷,寄託於答失八都魯,就已然沒有其他的道路可走了。
所以在汪樂離開這裡之後,鄧徐兩家的家主齊聲嘆了一口氣,便也不由招了招手,帶着自家的後輩們商議守城的事務去了。
……
時間飛逝,眨眼間便也就到了傍晚,而直到此時,王權和孟海馬統帥着的聯軍人馬,也不由殺到了穰縣城外。
“某乃是這鄧州萬戶王權,快快讓你們兩家家主出來與我對話!”聯軍殺到穰縣城外之後,因爲鄧徐兩家的突然背叛和家人安危的不明,而感到怒火中燒的布王三王權,也不由在一衆親衛的簇擁下,策馬來到了穰縣城牆一箭之地以外,這般對着穰縣城牆上鄧徐兩族的族兵們怒吼道。
而兩族族兵們聽到他王權這樣的怒吼,攝於王權往日在鄧州的威勢,一些個兵丁在相視一顧之後,便也不由快步下去,將在此處督戰的鄧民浩請了過來。
“哈哈哈哈,王權將軍,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啊!”當鄧民浩大步走到城垛前後,披甲戴胄扶着城垛的鄧民浩,看着城牆外怒氣衝衝的王權,卻也不由這般對其嘲諷道。
而本就是怒氣衝衝的王權,聽到他這樣的嘲諷之言,自然也是大怒。故而,只見鄧民浩話音落下之後,策馬而立的王權便也不由抽出了腰間別着的戰刀,用戰刀指着鄧民浩怒吼道:“狗賊!你這狗賊,自我王權起兵以來,何時薄待過你鄧家。而對你鄧民浩,我有何嘗不是以禮相待。卻不成想你這狗賊竟然這般薄涼。”
“狗賊!今日你奪我城池,他日你就不怕天殺嗎!”憤怒至極的王權,用手中的戰刀指着鄧民浩,卻也不由這般劈頭蓋臉的怒罵道。
然而這樣的怒罵對於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且是臉厚心黑的鄧民浩顯然是毫無用處。
所以在王權怒罵完之後,鄧民浩他便也毫不客氣的回罵道:“賊!我呸。我鄧氏一族本就是大元臣子,和我們鄧徐兩族比起來,你這殺官作亂、蠱惑人心的白蓮教徒纔是逆賊吧!”
“而至於你對我鄧徐兩族以禮相待,更是可笑。他奶奶的,自你這狗賊作亂以來,你對我兩族的勒索針對還少了。他孃的,別以爲勞資不知道,早在半月之前,孟海馬那賊人來到南陽之後。”
“你這狗賊便想讓孟海馬做你的守門犬,好讓你又餘力吞併我鄧徐兩族。如今我兩族奪下這穰縣城,一是爲了朝廷百姓,另一個便就是爲了先下手爲強,不讓你這狗賊迫害罷了!”
“所以,王權,布王三!這天理公道自在人心,你與我鄧徐兩族之間,除了一戰之外也就無需再說其他了!哈哈,只不過你也要小心了,現在你帳下的兵馬可不如那孟海馬多。”
“那孟海馬可是虎狼之輩,你也被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就連唐州泌陽都讓人奪了去!”這般說完,鄧民浩也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而聽到他這樣的話,被他劈頭蓋臉一頓怒罵的王權,面上也不由是一陣青白。
以至於到了最後,怒火中燒的王權竟揮舞着戰刀,高吼着要和鄧民浩拼命。不過他這樣的行爲自然也讓手下人給攔住了,而且在手下人攔住他之後,那被鄧民浩施了反間計的孟海馬,卻也不由策馬來到了鄧民浩的身旁,面色嚴正的對着他王權說道:“兄弟,你何須因小兒之言而怒。等到明日攻城,哥哥我親自爲你斬下這小人頭顱來,便也不就得了。”
而王權聽到話,憤憤的收了兵器後卻也不由道:“哥哥此言說的在理。可是這小兒竟然敢這般挑撥我兄弟二人的關係,我實在也是氣不過啊!”
“哈哈哈哈,我兄弟二人情比金堅,尤其是他人三言兩語挑撥的了的。兄弟你,更加無需在意啊!”這般說着,故作豪放的孟海馬,眼中卻也不由閃過了一抹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