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下,烈日透射在金黃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輝,向前望去,出現一大片金碧輝煌的宮殿,宮殿外圍古樹蒼天,綠意成蔭環繞着一座座富麗堂皇的宮室。
向前走去,只見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着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着三個大字‘臨月閣’。
閣中一應傢俱齊全,皆是奢華上品,卻不顯得繁雜,只見一位頭髮花白的老者閉眼坐於堂前,仿如一尊石像般,怡然不動。
“皇祖!”閣樓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呼喊,老者聞言,雙眼微微一睜,面前的朱漆大門應聲而開。
“何事如此驚慌?”老者語速極慢,波瀾不驚道。
“皇祖,方纔,方纔下人稟報,說,說是明裂的魂牌碎了。”來人身着金黃色長袍,胸前繡刻着青天白雲,大山河川,約莫五十歲上下,留着山羊鬍,模樣大方沉穩,只是眼下略顯倉皇。
聞言,老者眼睛睜大了些,臉上依舊平靜如水,緩緩道:“鼎元境。”老者似在回憶,突然眼角微挑,神情有些緊張,繼續道:“劍南和瑩琪有危險。”
聽完,黃袍男子臉上的驚懼越發明顯,直呼道:“眼下該如何是好?”
老者忽然想到了什麼,摸了一把銀色鬍鬚,平靜道:“圖兒莫慌,那四將不是前些日子就已經動身了嗎,別忘了,還有羽兒。”
黃袍男子正是現在東闕皇族的主人南宮圖,而那老者便是南宮家的老祖南宮野,也是東闕唯一的一位尊元境大能。
聽完南宮野的話,南宮圖依舊一臉憂慮,只是比起之前的驚慌,似乎平緩了不少。
…………
一晃眼,便已到了正午,此時青丘帝府門口聚集着人山人海各式打扮的元士,觀之衆人年紀,年長者居多。觀之衣着,錦繡華服居多。觀之打扮,世家子弟居多。往往都是三五成羣,陣地分明。
人羣中,烏壓壓一片,將青丘帝府門口堵的水泄不通。
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嘈雜之聲,此時正是人聲鼎沸,就着烈日的烘烤,更顯得焦躁。
“聽說雲煌學館此次派下的任務便是尋找五尾火狐,無論誰能尋得,便能夠躋身進入四院之首。”人羣中一人環顧四周,眼中閃着各種豔羨,對聲旁人說道。
“不止如此,聽說還有機會進入霄煌樓中,這可是每年院試前十纔有資格進入的。”另一人臉上透出一絲希冀,感嘆道。
正待衆人七嘴八舌議論時,人羣中忽的響起一聲驚歎“快看,那不是東闕的皇城四將嗎?”
聞言,衆人立刻寂靜下來,主動避讓開一條小路,讓一行人從中穿過,來到青丘帝府門口。
只見遠處走來四個相貌相似的大漢,皆是一臉英氣,體格健碩,穿着鎏金赤火鎧甲,表情冷漠,透着些孤傲。
待那四人走過,其後跟着一名男子,一身黑衣,金雲點綴,棱角分明的臉龐猶如雕刻般冷峻,青絲用赤玉冠了起來,一雙幽深至極的黑眸流轉着捉摸不透的幽光,嘴角那一抹微笑透着一絲神秘的魅惑。
“咦?他們身旁那位長相優美的男子是誰?就連鼎鼎大名的皇城四將都甘心爲他開道?”人羣中傳來一陣狐疑。
衆人聞言,皆在回憶思考,找尋着有關那位男子的記憶。
“我記起來了,我記得,十年前有幸和他見過一面,他不就是隱遁了十年之久的譽王嗎。”人羣中一人興高采烈的大聲驚呼道,臉上洋溢着自豪。
“譽王?南宮羽嗎?”衆人又是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待到確定下來皆是一臉震驚。
“東闕皇族真是大手筆啊,竟然連隱覓十年的譽王都派遣出來了,看來對這青丘帝府是勢在必得了。”此話一出,人羣中又是爭吵不休,不免又覺得有些失望,和他們去爭搶,無疑與虎謀皮。
提起這譽王南宮羽,卻是有不少的故事,早在十年前他便是聞動東闕的十大鼎元境強者之一,那時候的他僅僅三十歲,便達到了鼎元境三段的高度,意氣風發的他,曾經一度與洛家洛坤比肩,可是不知後面出了何事,緊接着傳出閉關的消息,整整十年來都沒有露面過一次。
正待衆人一臉崇拜的望着南宮羽時,人羣又是一陣驚呼:“快看快看,東闕上官家來了。”
聞言衆人扭頭望去,只見上官弘帶領着上官恆和上官晨緩緩朝前走去,一行人如同迎賓走紅毯一般,各自招呼。
“東闕洛家。”緊接着又是一陣驚呼。
衆人望去,只見洛乾走在前方,其後跟着兩男兩女,皆是未曾見過的模樣。
“沒想到洛家竟然是軍神洛乾親自帶隊,這下上官家和南宮家是不可能獨大了。”人羣中冒出一句,聞之,衆人皆是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過了半個時辰,人羣中的鼎沸之聲依舊絡繹不絕,回頭望去,又緩緩走來一堆人馬。
“南丘皇族,丁家。”人羣中有人驚呼一聲,語氣十足,似乎不願在東闕一方元士面前丟了臉面。
“南丘皇族也來了,咦?怎麼不見家中長輩,盡是些小輩過來的。”人羣中傳來疑問,顯然覺得此事有些蹊蹺,照理說東闕四大家族出了北濱城的韓家沒有派人過來之外,皆是家族長輩帶隊,可這南丘皇族卻是一個家中長輩也沒見到,而且過來大家族也只有丁家,其餘的都是些名不見經傳的小家族,衆人看到這裡,皆是有些困惑不解。
如今無事,再來講講地理,元宙之上,地廣物博,東方名爲東闕,相傳此方乃是天界門戶所在,集天地靈力之大成,東闕盛產玉石、貴金屬以及珍稀藥材。其內最大實力稱爲皇族,即南宮家。其後較大的家族勢力,有上官家、洛家以及韓家。
南方名爲南丘,南丘比起東闕卻是要大上許多,其內土地以山川居多,地廣物博。其內最大勢力爲皇族謝家,其後有丁家、馬家、穆家。
西方名爲西漠,顧名思義,整整一片地界皆是溝壑沙漠。西漠沒有皇族也沒有世家,所有的勢力整合一片,稱爲部落,如今最大的部落首領名爲東越泉。西漠物資匱乏,缺少元煉所必需的天財地寶,所以常常侵擾臨近的南丘,藉以掠奪物產。所以西漠的人經常被南丘和東闕的人稱爲羿蠻子。
而北方的北渝和中部的中州往往是元宙元士心心所念的元煉聖地,後面自會知曉,暫且不談。
此時羣英匯聚,兩邊人馬擺開架勢,一方以南宮家爲首的東闕勢力,一方以謝家爲首的南丘勢力,兩方雖然臉上皆是掛着淺淺的微笑,可是鬼知道他們心中正盤算些什麼詭計。
東闕和南丘之間的征戰常年不斷,前文也提及過一二。
一來兩方算是元宙上組成文化極爲相似,都以家族勢力爲首,其內魚龍混雜不清。二來,兩方交接之地,便是曙境,曙境中的天財地寶多不勝數,所以雙方常常因爲曙境的歸屬問題大打出手。
除了以上兩個原因之外,最重要也最基本的問題還是元煉。不管哪一方,哪個家族,幾乎每日都在花心思招攬天賦異稟的元士,爲自己一方效力,這就從明裡的招攬變爲暗裡的搶奪,不管哪一方的元士在自己地界待不下去,都會奔赴另外一方,所以僅僅是個人的恩怨,因爲常年的算計,變成了兩方地界的爭奪。
“洛乾!”只見南丘人羣中突然冒出一聲暴喝,看向站在一邊鎮定自若的洛乾,眼中泛着兇光,恨不得殺之而後快。
聲音雖小,兩方元士卻也聽的清楚,紛紛望向洛乾,卻是看他臉上依舊那般雲淡風輕,似乎所有事都與自己無關。
“洛乾,你殺我兄長,今日誓要報仇雪恨。”那人終於安奈不住,衝向前去,指着洛乾鼻子怒喝道。
聞言,洛乾微微轉了個身,面向那人,一臉冷漠,望着那人,雲淡風輕道:“戰場之上敵我對戰,死傷在所難免,如今你找我尋仇,爲兄報仇,也在所難免,我如今就站在這裡,你若要打鬥,洛某奉陪。”
洛乾說話鏗鏘有調,正義凜然,說完透出體內威勢,如同一尊戰神,立在人羣。
“看這洛乾威勢,恐怕已經突破鼎元四段了,這乾老虎之名,當真名不虛傳。”站在兩邊的閒散元士紛紛議論着,光是看着洛乾就覺得心生膽顫。
聞言,那人默不作聲,無比尷尬,臉色逐漸萎靡下來,本想着當着衆人之面,露個臉,出點風頭,沒曾想洛乾直接擺出架勢,絲毫不帶退讓,反倒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時卻不知如何是好。
正此時,站在前方一人緩緩邁出一步,微微笑道:“素問洛家有兩兄弟,大哥洛乾堪稱軍神,二弟洛坤又爲元宙最年輕鼎元境強者,當真是滿門英豪。”
“丁天震”洛乾看着來人,臉色微微緩了下來,露出一臉鄙夷,漠然道。
“沒曾想洛兄還記得在下,今日我們聚在此地,目的只有一個,便是讓家族中的年輕一輩進入青丘帝府磨鍊一番,卻不適合打鬥。”丁天震義正言辭的說道,說完還不忘摸了吧他那兩撇八字鬍。
對於丁天震,洛乾卻是沒有半分敬意,他深知此人的德行,除了笑裡藏刀,就是背後偷襲這些下流招數,十足一個徹頭徹底的小人。
“此話不錯,如今青丘帝府時辰已到,我們也不該多加耽誤,得抓緊時間纔是。”上官弘向前走出幾步,大聲附和道。
洛乾回頭望了眼站在一旁的南宮羽,微微點頭示意,緩緩朝後退去,目前情況一目瞭然,兩邊人馬實力也格外明顯,光是洛乾一人,便足以傲視羣雄,再加一個不知底細的南宮羽,看來這次青丘帝府之行,是東闕搶佔了頭籌。
見無熱鬧可看,雙方人馬連帶着一些散戶元士,又自顧自地整備起來,經過短時間的沉寂,人羣中又開始嘈嘈雜雜的喧鬧起來。
南宮羽站在一旁,一臉冷漠,似乎所有事都和自己沒有關係,直到他注意到上官恆,臉色纔開始變得認真,湊了過去,一臉嚴肅道:“早前便聽兄長說過,我的兩個侄兒劍南和瑩琪跟隨你一起來到曙境找尋火狐,爲何現在只有你一人出現在此地,他們人呢?”雖說是詢問,但是語氣中卻夾雜着不容懷疑的質問。
聞言,上官恆臉色一變,心中頓時一沉,他那見過這等場面,再加上做賊心虛,一時間竟啞口無言,憋紅着一張臉,吐不出半個字來。
“譽王,十年沒見了,你風采依舊不減當年吶。”上官弘急忙湊了上去,一臉熱情的寒暄起來。
聞言,南宮羽衝着上官弘微微點頭示意,沉着而優雅,表現大方得體。轉而,繼續盯着上官恆,眼中透出深邃,看的上官恆一陣心驚肉跳。
上官弘見此,臉色也是一緊,旋即放鬆下來,一本正經道:“譽王,且聽我一言,你說得對,這恆兒啊,的確是和劍南還有瑩琪一道來的這曙境,似乎還有明裂,但是在半路上,他們因爲捕捉火狐的事鬧了些分歧,就彼此分散了,就連我們也是昨日才與恆兒在迷霧森林中碰頭的。”
聽完上官弘的解釋,南宮羽有些狐疑不定,早在十年前他就尤其瞭解上官家的人,明裡雖然謹守規矩,暗地裡卻是處處與皇族作對,自從閉關出來,也沒少聽自己大哥南宮圖提起這些年上官家的所作所爲,簡直就是日益放肆。
“當真!”南宮羽眼中透着深邃,很明顯不相信上官弘的那番自以爲是的說辭,他甚至有種想將上官恆吊起來嚴刑逼供的衝動,只是礙於他上官家的面子,才強行忍了下來。
聞言,上官恆急忙小雞啄米般的點了點頭,卻是壓根不敢直視南宮羽的眼睛。
看着上官恆的一臉懦弱,南宮羽也只好作罷,心中想着還有明裂在他們身邊保護,明裂再怎麼說也是鼎元境二段的境界,僅憑一個上官弘,又能那他如何呢。
接下來,衆人又是一番整備,各大小勢力中的長輩紛紛掏出一些元丹元器之類的物品交予家族的晚輩,千叮萬囑進去之後的一切細節,但最終的目的卻是一致的,無疑是希望能得到帝府中主人的傳承或是多找尋些天財地寶用來壯大家族勢力。
“叔父,方纔南宮羽是不是起疑了。”上官恆極爲隱晦撇了一眼遠處的南宮羽,卻發現他正一臉疑慮地盯着自己,一臉擔憂地問道。
“不打緊,恆兒晨兒你們兩個進去之後,切記一定要找到南宮劍南和南宮瑩琪,務必將之除掉,否則此事後續會很麻煩,還有洛天那小子,一定不能讓他活着出來,否則日後洛家必定比南宮家還要難以對付。”上官弘急忙吩咐道,卻是對上官晨二人抱着很大的信心。
“是!”兩人異口同聲道,上官恆心中早已經對洛天恨之入骨,即使沒有上官弘這番話,他也不會放過洛天。
“只是爹,洛天那小子不知在哪裡學的元籍,十分霸道,我擔心。”上官晨一臉擔憂的說道,回想起洛天施展的元籍,便覺得全身一寒。
“哼,這你無需擔心,那小子的元籍雖然厲害,可我能看出想要使用那元籍,需得耗費大量的元力,他前面被裂山掌傷過,又被蒼凜狠狠的折磨了一番,再加上逃避我們的追趕,此時他已然沒了元力和精力,如此一來,他在你們面前如同一個廢人。”上官弘緩緩分析道,眼中帶着陰冷,雖說這解釋摻雜了不少水分,但是他依舊相信洛天只不過是個窺元境的黃毛小子而已。
聞言,兩人皆是會心一笑,心裡想着,他們進去裡面這麼久,只怕自己都不用動手,洛天就已經死了青丘帝府之中。
“砰!”正待衆人商量時,遠處傳來一聲躁動,衆人尋聲望去,卻是見到一個閒散元士被青丘帝府門口的禁止給彈開了好幾米遠,,此時正躺在地上,咿咿呀呀的叫喚着。
衆人見此,當即取笑着。那人也不惱怒,一臉羞愧的的藏匿在人羣之中。
“衆位,看來這禁止需要合衆人之力才能徹底解除。”丁天震一臉正色凜然地走了出來,對衆人說道。
聞言,大家默默點頭,也不囉嗦,每個勢力較大的家族走出一人,站在洞府門口,衆人合力
,緩緩破開着門口的禁止。
“轟隆隆”隨着時間過去,只聽見一陣地動山搖,洞府門口緩緩向上升起一個散着綠色光芒的大圓臺。
“禁止已被解除,大家可以進入其中了。”不知誰大聲叫嚷道,一下子人羣中炸開了鍋,紛紛攘攘的朝門口移動。
只見一個個年輕一輩的才俊,緩緩站上圓臺,下一瞬間,閃過一陣白光,那個年輕元士便消失在了圓臺之上。
衆人你推我攘,隨着白光的持續閃動,不過一刻鐘的功夫,便將場上十之五六的窺元境元士送往青丘帝府之中。
“砰”又是一聲悶響,只見一個四五十歲的元士,剛靠近門口,便又被彈了回來,罵罵咧咧的站起身來,朝遠處走去。
衆人心領神會,看來雲煌學館傳來的消息當真不假,非窺元境元士不得入內。
隨着時間緩緩過去,在場的所有窺元境小輩,皆是進入到帝府之中,只留有一羣家住長輩一臉焦急的在外面等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