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明天要下聘,新郎官不在了,禮節不禮節的先不說,究竟這楊騫去了何處,現在處境怎樣還是個未知數,所以,楊府派人來告知國公府就是讓人心中先有個數。
楊騫失蹤的事兒很快傳遍國公府,節骨眼上出這事兒,心疼安樂的都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安樂本人更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
無論安瞳、安安如何安慰,眼淚就是止不住往下流。
“五妹、六妹,你們別,別勸了……我,只是擔心楊公子,我和他的親事怎樣不重要,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可如今,他沒半分下落,我這心裡……”節骨眼兒上,安樂說話也不顧及了,只管掏心掏肺的說,“那天掉進鳳棲潭,我以爲自己沒命了,誰知快要沉下去時突然有個人抱住我,我當時還以爲遇見了神佛……他救了我爲了我的清譽又要娶我,如今更是因爲我出了這事,說來說去,都怪我,我,我是個不詳……”
“胡說什麼呢!”江沐雪猛的撩開簾子,對哭成淚人一般的安樂大喝。
“就是!”安安緊跟着接道:“哪有人說自己不詳的,你還要不要嫁人了?我們其他人還要不要見人了?”
安樂嘴一撇,“嫁什麼人,楊公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
最後一句終究沒說出來,不過江沐雪相信若楊騫真有個什麼,他前腳走,安樂那個傻愣子指定後腳就跟。
大抵就是平常越是嘻嘻哈哈,什麼都不大在乎計較的人,實際上骨子裡最癡情頑固不過,平時不在意,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和事。
“那楊公子若是無事,你是不是繼續歡歡喜喜等着做新嫁娘?”江沐雪替她擦了一把眼淚,笑道:“二姐真傻,好了,楊公子沒事,被人救回家了。”
“真假?三姐怎麼知道的?”
安安等人大喜。
“三叔剛回來,派人來稟,恰好遇見我,就先告訴我了。估計這會子母親那裡也該知道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安瞳長吁一口氣,拍拍胸口,“這大晚上的,一會兒丟了一會兒找到了,可把人唬個半死。”
“還不是那二愣子姐夫,高興喝多手足舞蹈,三叔掉水裡驚倒一片,都顧着三叔,沒看見他也掉水裡了。許是落水緣故,酒醒了大半,自己浮水到岸邊,被家丁找到的。”
原來如此。
一屋子人都鬆口氣。
聽說明日楊家照常來下定,衆人又開始喜氣洋洋,安安突然大喊,“瞧二姐那眼睛……”
屋裡無論主僕又慌亂起來,鬧騰許久姐妹幾人才睡下。
她們一早說好的,今晚都歇在安樂這裡。
暢園終於沉靜下來,江沐雪就着茫茫夜色回了靜園。
自打安樂和楊騫互換庚帖,江沐雪便一直防着安寧。她原本以爲安寧要尋機對安樂下手,畢竟離的近,安樂那個神經大條對她也沒防備之心,熟料她等來等去,並未等到。
就在江沐雪以爲安寧轉了本性,不打算過問安樂和楊騫之事,卻突然發現,安寧這回的目標竟然是楊騫。
好一招釜底抽薪!
就算弄死安樂,楊騫將來依舊會拜相入閣,前世和今生的憎恨,讓安寧對楊騫起了殺意也正常。
所以,從安寧開始佈局起,江沐雪便留了心思,直到今晚有人對楊騫下手。
江沐雪自認爲她時間算的正好,可沒想到,她到地方後楊騫已經被人救下,且遠遠的,有家丁舉着火把,嘴裡喊着大少爺四處搜尋。
楊騫被家丁擡走後,江沐雪繞着江邊瞧了許久,並未發現任何人。
奇怪,難不成楊騫自己撲騰到岸邊的?楊騫水性好這點她很清楚,可在酒醉的情況下還能理智的游水,這就不太可能了。
江沐雪是帶着疑問回來的,同一時間,安魄也把楊騫得救的消息傳入府中,江沐雪正好碰見傳信兒的丫鬟,於是乎忙到現在。
看天兒,大約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大亮了。
“小姐,您去了哪兒?”綠竹、綠蘿看見江沐雪走來,幾乎喜極而泣。
“還能去哪兒,自然去了暢園,這一晚上,來來回回,弄得人心惶惶,累死了。”江沐雪眼皮也不眨的往屋裡走。
今晚發生的事兒綠竹、綠蘿早聽說,不過,她們是真不知江沐雪何時走出這屋子的。
二人還要再問,江沐雪手一擺,閉了眼。
……
第二天,安國公府上下喜氣洋洋,昨夜的事兒彷彿根本不存在。董氏雷厲風行的手段再次讓江沐雪刮目相看。
楊家給安樂擡了一百三十六擡聘禮,董氏看到直說楊騫的叔叔楊侍郎會做事。
一般京中世家大族,聘禮也只是一百二十擡,或者,一百二十八擡,這就很出格了,然而楊家卻弄出個一百三十六,可見對這門親有多重視。當然,這聘禮落在那些小人眼中,自然開始煽風點火,說楊家好不容易高攀上安國公府,當然要拼命巴結。
又有人說,安國公府表面上有多滿意這樁親事,背地裡就有多厭惡。接着,七扯八扯的,把安樂落水被楊騫相救的事兒抖落出來。並說,當時二小姐身子已經被楊公子看光了,安國公府迫不得已才把二小姐許給楊騫。
雖然那天之後董氏對安國公府的人封了口,可畢竟當時許多外人在場,天下沒不透風的牆,這件事早晚被扒出來。
事情過後,這些話很自然的傳到董氏耳中,只是讓董氏感到奇怪的是,既然兩家已經結親,說明那件事有了明白的說法,怎麼還有人亂嚼舌根子,有什麼用呢?
江沐雪知道安寧沒死心,可沒想到,她爲達目的,竟然做這樣的蠢事兒。
好歹她現在是國公府的大小姐,把髒水潑到安寧身上,她自己又能落得多少光彩呢?
某女思量一番,悄無聲息的把事情捅到董氏那裡,董氏得知那些流言蜚語竟然出自她大女兒之口,頓時命人傳安寧。
“娘,您有什麼事這樣急?”
“你給我跪下!”董氏不管安寧的討好,喝道。
安寧不願,好端端的我憑什麼跪?以前當庶女的時候動不動跪你,現在,我是安國公府大小姐,還要跪你?
董氏自然聽不見安寧這套奇葩理論,見她不僅不懂,眼神兒還露出不屑的意思,當即給了她一巴掌。
ps:這兩章寫的急,昨天寫好的,來不及檢查錯別字,先傳上定時,等我從老家回來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