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邱儀生氣,也正常,誰讓唐鶴鳴從頭傻到尾兒呢?
敬酒敬到一半已經醉醺醺,結果到了那幫子同學堆裡還要接着喝,任誰也勸不住,嘴裡直嚷嚷與人拼酒。
同學、朋友不和他拼,他就撒潑大鬧,弄得沈碧心等人直搖頭,這傻女婿,結婚高興也不能這樣喝啊!
邱儀當時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便強行去拉唐鶴鳴,結果被這愣小子猛的一甩,差點兒跌倒。
當着衆賓客的面兒,邱儀也不好發怒,只好吩咐唐鶴鳴的幾個表兄弟,讓他們看着點兒。
如今人一走,邱儀開始“原形畢露”,數落唐鶴鳴的百般不是。
江沐雪沒太理會,此刻她正回憶前世海悅和唐鶴鳴結婚的情形。
當時,他們二人的婚禮辦了兩次,第一次也是在唐閣縣舉辦的,不過當時婚禮具體地點在一家豪華大酒店。倆人在唐閣縣舉辦完之後,在六安市又辦了一場。
等於說,男方一場,女方一場,不像今天,兩場合一,雙方該來的賓客基本上都來了。
前世兩場婚禮,唐鶴鳴都沒有喝醉,哪像今天,東倒西歪,不省人事。
毋庸置疑,唐鶴鳴今天的行徑很不正常,至於爲什麼,江沐雪不由得想起敬酒的那一幕,忽而輕笑。
無論從理智分析還是從女人的第六感來看,唐鶴鳴與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同學一定有“過節”。
也真是有意思,前世兩場婚禮也沒見過這姑娘,這稍稍變了變,竟然這般……
喋喋不休的邱儀忽而抓住江沐雪的胳膊,“悅悅啊,你以後得管着他點兒。”
而後,又說一堆不滿。
江沐雪點點頭,笑道:“媽,他今天高興,有句話說的好,酒不醉人人自醉,往後不會了。”
人家媽罵兒子那是天經地義,她作爲媳婦兒,尤其在婆婆面前,當然不能數落人家兒子的不是。
不僅如此,還要幫着說好話。
邱儀一聽立刻笑道:“你呀,就是慣着他,以後可不能!”
嘴上說着不能,其實臉上已經樂開花。
其實邱儀的心思江沐雪明白,就是怕她不高興,畢竟二人新婚,新郎官兒醉成那德性,始終不好看。
然江沐雪並未生氣,邱儀也不再數落。
唐鶴鳴一醉就是一天一夜,到了次日下午才徹底清醒。
新婚之夜,洞房花燭的什麼的,全部錯過。
他撓着亂糟糟的頭髮,在牀上發呆好一陣子纔回神,突然想起自己結婚了,然後敬酒,然後……他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聽見衛生間有動靜,唐鶴鳴踉踉蹌蹌的下牀,因起的猛,頭鑽心的疼。
正呲牙咧嘴時,江沐雪拿着兩件剛洗好的衣服出來。
“呀,你醒啦?”
“哦……那個,現在什麼時候?”
唐鶴鳴揉着太陽穴,眼睛半睜。人生第一次宿醉,還這樣難受,他算是見識到宿醉的厲害了。
“現在啊……”江沐雪略頓,“下午三點。”
下午三點?開什麼玩笑!酒席四點才結束的……剛想到這兒,唐鶴鳴忽然打了個激靈,莫非這是第二天下午三點。
唐鶴鳴不淡定了,“那個……我,那個……”
結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江沐雪走向陽臺,把衣服晾上,進屋後見唐鶴鳴還在原地支吾,便道:“你睡了一天一夜,中間就喝幾杯水,趕緊洗洗臉,清爽清爽,下去吃點東西。中午時,媽特意給你熬了粥,就等着你醒來喝呢!”
“對不起悅悅,我,真沒想到醉那麼厲害!”唐鶴鳴面上非常尷尬。
倆人婚前一直守身如玉,雖有過親密動作,但都沒越雷池一步。
當然,這其中的原因,主要是海悅從小家教嚴格且傳統,沈碧心從不允許海悅晚歸,更別說在外過夜。
然而本該是二人洞房花燭之時,他卻醉的不省人事。
唐鶴鳴越想越懊惱,不停的向江沐雪道歉。
“沒關係!其實我們都很擔心你。以後,你別再喝那麼多了,傷身。”
唐鶴鳴連連保證,而後隨江沐雪下樓。
邱儀、唐軍聽見樓上有動靜,連忙擡頭,見兒子出來了,忙起身。
從見到唐鶴鳴那一刻時起,邱儀嘴裡便噼裡啪啦個不停,把昨天發的牢騷又重新發一遍。
說的唐鶴鳴面紅耳赤。
最後唐軍也聽不下去,“你不是給兒子熬了粥?快端來!”
邱儀這才住口,眼睛一眨,恍然大悟似的衝廚房奔去。
唐鶴鳴喝碗粥,吃幾口點心,再沒胃口,放下碗筷,開始說起蜜月旅行的事。
這原本是倆人婚前計劃好的,要去鄰國的一個度假島度蜜月。
不過,唐鶴鳴並未和唐軍、邱儀提前招呼。
邱儀一聽,立馬撇嘴,“還要出去度假?”
雖然唐家現在生活好了,可邱儀骨子裡還是個傳統的農村婦女,對城裡人的那一套,很是看不慣。
按照他們老家的規矩,新媳婦嫁過來後,至少要花一兩個月和婆家人相處磨合的。現代年輕女孩兒都忙,所以老規矩也改了改,不要求那麼長時間,但好歹也要十天半月吧?
可現在唐鶴鳴提出要去度什麼蜜月,邱儀很不高興。
唐軍倒是理解,“年輕人嘛,出去走走也好。”
“你昨兒醉成那德性,咋出去啊?”邱儀皺眉,一心想把兒子、兒媳留家裡。
“媽,我是喝醉,又不是生病!歇一天就過來了!”唐鶴鳴對老媽甚是無語。
邱儀說不動兒子,開始把目光轉向江沐雪,“悅悅,你說說,結個婚累成這樣子,還要到處亂跑……你們好不容易放個假,就該在家裡好好歇着,想吃什麼,媽給你們做。想出去玩,咱們可以一起開着車去博物館,或者遊樂場也行,哪至於跑那麼遠!”
江沐雪想起了前世,當時邱儀也是這麼阻礙二人去蜜月旅行。
海悅一心記掛沈碧心的囑咐,要照顧婆婆的心意,不能隨便讓其傷心,結果她很違心的說不去,唐鶴鳴的滿腔熱血被打消,很是不悅。
海悅自以爲她的犧牲迎來婆婆的讚賞,感動。
可最後,卻只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