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澡完畢,我收拾了一番,退了房,離開了便捷酒店。
這裡早就不安全,再加上,袁老闆已經對我宣戰,我再逗留着,豈不是等死。
行李什麼的,倒是不少,我寄存在谷埠街的另一間酒店裡。
隨即,我找了家熟悉的理髮店,換了個頭型。
短寸頭,讓我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再接着,我走到一家服裝專賣店,購買了一套行頭,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戴上墨鏡,我的形象比起之前簡直大變樣,就算是迎面撞見了熟悉的人,對方一時半會,也未必能認出我來。
看了看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十點。
梅玫之前跟我約好了,說是一起去鬼市。
鬼市是半夜三點鐘開啓,所以,我打算找個地方獨自靜一靜,消磨點時間,免得睡過頭,錯過了這次機會。
我聽老一輩的人說起,以前縣裡城北一帶有個早市,擺攤販賣的東西很多都是來路不正的,比如坑蒙偷搶來的,也有刨墳掘墓盜來的,更有以次充好的,都要趁着天黑之時出手。
那些愛貪便宜的人,特意摸着黑來逛。買賣雙方不喊不叫,不嚷不鬧,討價還價拿手比劃,一個個來去匆匆,好像陰間集市,因此俗稱鬼市。
但是,梅玫說的鬼市,卻並非這個,她說屆時我就知道了。
找了間咖啡屋,我走進去,點了幾樣茶點,坐在最裡面的位置,慢慢的翻看雜誌。
等了一陣子,我正想打個電話,問一問梅玫,把事情落實下來。
正巧,她發來條短信,說是剛剛做了一番準備,讓我半夜兩點鐘的時候,到縣城中心的步行街,有車來接我。
喝了杯咖啡,我感覺有些無聊,拿出手機連上網絡,頓時就看到,小春的企鵝空間裡發了一張照片。
點開一看,小春頭上頂着紗布,正摟着個打扮得比較非主流的妹子,衝着鏡頭得瑟的笑。
仔細看了看,我赫然發現,他摟的這位,竟是那天縣醫院裡的護士妹子。
擦!這是什麼情況?!
昨天我還看到,小春哭喪着臉,說和那妹子掰了。
怎麼今天居然都摟上了,還跑出來公然秀恩愛。
我拿着手機,一陣無語,趕緊在照片下留言:“單身狗也是狗,任何秀恩愛的行爲,都屬於嚴重的虐狗行爲,請樓主洗心革面,迷途知返……”
留了言,我才發現,自己最近也象是受了小春的影響,越來越逗比了。
呃,這個苗頭可不好。
我這邊剛留了言,還沒過兩分鐘,小春的電話打進來了。
“阿牛哥,我看到你的留言了,口氣酸溜溜的,一定是嫉妒了吧。沒辦法,春哥我呢,雖說長得沒有劉德華那麼帥,也沒有比爾蓋茨那麼有錢,可就是命犯桃花,總有妹子哭着喊着要我泡,唉,好煩惱啊!”小春唉聲嘆氣道。
我一聽,就氣樂了。
媽蛋,這貨不僅逗比,還特愛裝比。
如果裝比犯法的話,小春罪過就大了,估計能拖出去槍斃十幾回。
“在哪鬼混呢?”我逗他。
“在妹子家裡,你懂的。”小春嬉皮笑臉道,“不說了,人家剛剛洗白白,正等着哥呢。嗯,看來一場惡戰不可避免!回聊!”
“真的假的?這麼快?!”我差點沒噴血,小春那邊已經掛了電話。
靠!這是什麼世界啊!
那句老話怎麼說來着?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我自問長得還算過得去啊,怎麼就沒受哪個妹子青睞?呃,我總不昧着良心說,那些沒看上我的妹子,個個都是青光眼加白內障吧。
算了,不想這麼多,待會還有正事要辦。
慢悠悠的喝了三杯咖啡,總算是熬到了半夜。
縣城正中心的步行街,現在也是沒什麼人了,我點了根菸,站在路燈下耐心的等待着。
終於,一輛全新的粉色MINI開了過來,駕駛座上,梅玫衝我招了招手。
嘿,她眼神倒是不錯,雖然我形象大變,但是仍然一眼就把我給認出來了。
“總算把你給等來了。”我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
對於梅玫的家境,我也略有些瞭解,住得起獨棟別墅的人,買一輛幾十萬的車來開開,確實不是什麼事。
只是不知道,她的駕駛技術如何。
“阿牛哥,待會到了那裡,你別說話,跟着我就是了。裡面龍蛇混雜,容易出事。”梅玫吩咐道。
“行,都聽你的。”我連忙答應。
今晚的梅玫,穿牛仔褲和灰色的阿迪套頭衫,仍舊是一副運動範,看着很是青春洋溢。
她覺察到我在看她,頓時微微一笑。
不知爲什麼,我心裡突突直跳。
車子一直朝縣城北面開去,卻不是去那個也被稱爲鬼市的舊貨市場,目的地卻是一座斷橋。
這座斷橋例是有些來歷,據說是從前抗戰時期日本人修的,後來毀於戰火,因爲種種原因,就沒有拆了重建。
有傳聞說,當年修橋的時候,老是出意外,日本人也夠陰損的,抓來幾十個小孩,用水泥活生生的封在橋墩裡。
傳聞的真僞已經無法考證,但是,那座橋存在的時候,橋下經常死人,游泳經過的溺死,划船經過的翻船,說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車在橋頭停了下來。
此處光線全無,四處黑漆漆的,路旁長滿了荒草,沒有事的話,估計誰也不樂意半夜到這裡來。
我也是迫不得已,想過來找一找,看看有沒有“陰凝花”,替蘇如煙提升實力。
梅玫下了車,從包裡拿出了香燭,插在路邊點燃了。然後,她分給我一些冥紙。
“這些是買路錢?”我猜測道。
“對的。看我怎麼做,你就怎麼做。走吧!”梅玫點了點頭,先在香燭周邊燒了一迭冥紙。
隨後,她把冥紙一張張的,往空中灑去。
說起來也古怪,冥紙飄着飄着,就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全都沒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我看了看四周,感覺陰氣越發的重,渾身涼嗖嗖的。
顯然,四周埋伏着不少陰魂。
我心中一緊,也學着梅玫的樣子,開始漫天撒冥紙。
她在前邊帶路,往橋下走去。
井底,橋邊,都是陰氣極重的所在,鬼市設在那裡,也算蠻合理。
我的耳畔,開始聽到,若有若無的講話聲,或遠或近的,十分的嚇人。
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軟件,往四周照了照,卻沒有到任何人。
顯然,是那些陰魂在搞怪。
想想還真是夠嚇人,我怎麼就不知道,龍江縣裡有如此詭異的地方。
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天黑莫出門,夜半鬼藏人。
半夜三更的你跑出來,搞不好就被陰魂厲鬼盯上,不知道把人弄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過呢,看梅玫的樣子,似乎不是頭一回來,我就放心了不少。
走了十幾分鍾,梅玫領着我,來到了一片河灘地上。
這塊地面,大約有幾個足球場大小,掩藏在江畔的樹林間,平時沒什麼人過來。
這個時候呢,遠遠看去,卻能看到不少小紅點,在那裡忽明忽暗,飄來蕩去,基本都是離地三尺以上的,看得我不禁嚥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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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邪門啊!究竟是什麼東西?!
走近一看,令我啞然失笑。
怎麼說呢,那些小紅點,都是點燃的菸頭。
鬼市上已然聚集了不少人,攤主們基本上都戴着斗笠,身上披着黑袍,看不清真面目,那些小紅點,正是人家在抽菸解悶呢。
每個攤位,都相距一丈以上,又是黑燈瞎火的,不是走到近前,根本看不清有什麼。
“這邊管事的,叫做是‘白三爺’,說是黑白兩道都有人,很罩得住,所以規矩也挺大……”一邊走,梅玫一邊給我介紹鬼市的情況。
我們經過的第一個攤位,攤主擺的是籮筐,上面蒙了黑布,還真不知道賣的是什麼東西。
梅玫走上前去,跟對方聊了幾句,然後拉着我繼續往前走。
“剛纔我問了,最近鬼市沒聽說有‘陰凝花’出現,看來,我們得找阿嬌姐。她的路子廣,或許有辦法。”梅玫對我說。
我嗯了一聲,算是迴應。
什麼阿嬌姐,我不認識,反正由梅玫帶路就對了。
在鬼市裡,還真是有不少東西賣,有幾個攤主,把金壇和棺材都擺出來了,還有賣那些畫了符咒的紙人,大半夜的,看得人膽邊生毛。
這個阿嬌姐不太好找,梅玫拉着我,在鬼市裡轉了半個多小時,仍舊沒找到。
倒是人家聽說我們在找她,自個趕過來了。
我一看,竟是個面如滿月的丰韻少婦,看着很富態的樣子,似乎家底也挺厚的。尤其是,這位阿嬌姐還穿着天青色的大開叉旗袍,秀出一段嫩白的美腿,很是引人注目。
“妹子,你找阿姐有事?”阿嬌姐屁股一扭一扭的走過來,臉上笑意盈盈。
“阿姐,我這位哥哥想買‘陰凝花’,你有辦法嗎?”梅玫開門見山道。
“‘陰凝花’?最近買這個的人挺多哈,暫時沒貨。”阿嬌姐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對我的身份挺好奇。
“沒貨?”我不禁皺了皺眉。
這下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