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您就趕快跟我們講講唄,這好讓我們也漲漲見識啊。”張甲也忍不住說了。這一路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娛樂活動,他早就煩透了。而且像男孩子一般都喜歡刺激的事物,比如大半夜荒山野嶺時司機講的一個鬼故事。
“像我們當貨車司機的,一般都是在全國各地跑,所以如果哪條路上有什麼怪事一般都你傳我,我傳你的很快就全都知道了。只是在這一條路上,也發生了一件怪事。”司機悠悠的說着,或許他是爲了要營造出恐怖的氛圍來吧,所以他的嗓音很低沉。我們也不知不覺的帶入到了司機的這個故事之中去了。
“話說這村子裡有一個八十多歲的老頭子,膝下老來得子,所以平日裡對他是疼愛的很,於是那小兔崽子嬌生慣養的,對他這老爹一點也不關心。這小子愛好賭博,可是家境一般沒有那麼多錢,所以一次收完了莊稼,大半夜的就把老頭從家裡趕了出來叫他去換錢。
老頭心疼兒子沒辦法啊,就只能在大半夜的瞪着一個小三輪馱着糧食就出去了,他那時候連個手電都沒有,就只能靠着天上的星星照亮往前走了。可是那天晚上說巧不巧,竟然在夜裡突然嘩嘩的下起雨來了,連個星星都沒有了。老頭子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一點一點摸索着往前趕路了。
可是這樣是很容易出事故的啊,果然,老頭一不小心路滑翻車了,兩條腿都被壓在了車子下面出不來了。於是老頭就拼命的求救,那天晚上倒也有幾個路人經過,不過等看到了老頭子那樣子之後,一個個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走了,老頭子上了歲數了,身子本來就不行了,一氣之下竟然直接死翹翹啊。
打那之後這條小路上就開始流傳了這麼一個傳言,說每逢下雨天的時候,那個老頭就會蹬着他那個小三輪出來,然後那個老頭就會在同一個地方翻車,要是過往的路人誰沒有救他就走了,不出三天就會死掉。”
司機說完了,嘴裡的那根菸也抽完了,看着那嫋嫋的煙霧飛出去的窗子外面,我不禁嘆了一口氣,唉,這又是一樁由不孝子惹的禍啊。
“那您說,這事兒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張甲忍不住問了一句。
“誰知道喲,反正這邪乎事兒我也搞不清楚,而且我也不經常走這條夜路,即便是真的走了,那也不一定下雨啊。”司機想了想,然後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完全就等於沒說嘛。
我擡頭看了看外面,透過車窗可以看到今晚的夜色還是比較好的,繁星點點,一輪月亮掛在天上。
我這看前面的那道模糊的身影,終於還是忍不住打開了手機往前面照了過去,這一招,着實是把我給嚇得不輕啊。
前面竟然也是一個蹬三輪,看樣子也是一個老人,而且他那三輪上裝滿了穀物。這是幹什麼去?難不成是要換錢給他那愛賭博的兒子?
司機也看到了,倒抽了一口涼氣,吱的一聲就把車子給停下了。
“我的乖乖,難不成還真的
叫我給碰上了?”司機又摸出一根菸來,哆哆嗦嗦的給自己點上了。
“不可能吧,應該只是湊巧吧,你看今晚的月亮多麼圓啊,一點都不像是要小雨的樣子啊。”我說。可是話剛說完,我就看到一大片烏雲從天邊涌了過來,把星星月亮什麼的全都給遮蓋住了。
“咔嚓!”
一聲巨響,天邊被閃電撕開了一個口子,這是要下暴雨的徵兆啊。
“這……”司機大哥趕忙把他那一邊的車窗給搖上,生怕會進來什麼東西似的,已經是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如果剛剛那還可以說是山裡人勤勞是湊巧的話,可是現在這種情況又該怎麼解釋。再說是湊巧都有點說不通了啊。
“咔嚓!”
又是一道悶雷,天邊下去了滂沱大雨,嘩嘩的響個不停,那豆大的雨滴砸在車頂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好像隨時都會穿透一樣。
前面的擋風玻璃上也很快的就被濺滿了雨滴,把我們的視線完全給阻隔了,即便是用雨刷給刷掉,也很快就又被雨滴給濺滿了。
沒辦法,這次是真的沒法開車了。在這條小路上,下雨天,開夜路,那是急着去見閻王的行爲。
司機把車子裡的燈給關掉,示意我們今晚只能在這裡過夜了,大家都趕快休息吧。
關掉了車廂裡的燈光之後,我也能透過擋風玻璃看到在那大雨之中,那道模糊的身影依然在前行着。或許是三輪車太重了,他蹬的很費勁,蹬的時候要把整個背給彎起來,然後使出全部的力氣去蹬,不過即便是這樣,那三輪前進的速度依然很緩慢。
真不知道這大雨什麼時候才能下完,這老頭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目的地。
其實這或許也是一種難得一見的巧合,或許前面那個老頭本來就是一個大活人,我想着要不要下去看看,要是真的是活人的話我就把他給接到貨車後面的車斗裡。車斗上面有一層鐵皮,是不會淋雨的,只是那裡面有一個死人。不過我想老人到了這麼大的歲數,一般都看開了,不會計較這些的吧。
“叮叮!”
正當我想着的時候,突然兜裡的電話想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發現竟然是張富貴的。
他現在來電話我用腳丫子想想都知道是什麼事了,無非就是問我有沒有把他老爹的身體給火化掉,等他那老爹變成一堆骨灰,然後裝進罐子裡埋進土裡,他張富貴也就不用怕了,接下來乖乖的等着領取那筆拆遷費就可以了。
“喂,富貴叔,有啥事啊?”我接聽了電話,然後明知故問道。
“這個,剛剛火葬場的人給我來電話了,說他都在那裡等到八點了,還是沒有等到你們,你們是不是還沒把我老爹給送過去啊?”電話那頭,張富貴說。
我故意把手機湊到了車窗那裡,讓外面的那嘩嘩的下雨聲可以清晰的傳到電話那頭,“哎呦,富貴叔啊,我們這才走到一半這路上就下了大雨了,這車子根本就開動不了啊。”
我這邊有轟轟打雷聲,嘩嘩下雨聲,呼呼颳風聲,張富貴也不得不相信了,在電話那頭嘆了一口氣,“行吧,你們注意安全啊,等雨停了之後一定要儘快送去火葬場。”張富貴或許是覺得這麼說有點不好了,馬上就有添了一句:“畢竟能叫老爺子早點安息也是我作爲二女的一份孝心不是。”
我趕忙說是,然後說因爲這趟貨司機大哥的好多事情都耽誤了,富貴叔你是不是得加錢啊。
富貴叔那邊趕忙說行行行,回頭多給他兩百。
我這才滿意的掛掉了電話。
“小夥子,謝謝你嘍。”白得了二百塊錢,司機自然是高興了。
我擺擺手說沒事,要不是我耽誤了那小半天,我們早就應該到了那殯儀館了,這耽誤了司機的功夫,自然就是要給他賠償了,不過幸好還有張富貴這個冤大頭在。
對於張富貴,我是抱着能宰一點就宰一點的想法,這也算是我間接性的爲張大爺報仇了。
“哎呦!”
車子前面突然響起了一聲慘叫,緊接着又是稀里嘩啦的好像車子翻到的聲音。我們忽視一眼,發現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是一臉的驚愕。
難不成,這老頭子翻車了?
這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我們整的碰到了那個在下雨天死掉速度那個老頭了吧。
不行不行,這個也可以說是巧合啊,畢竟這麼大的下雨天,摔倒了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司機大哥,要不我們還是倒回去啊,我好怕啊,要是待會出點什麼事情該怎麼辦啊。”張甲畢竟年齡還小,此時已經是淡定不下來了。他只是收了張福德的5000塊錢的紅包,還不至於在這裡玩命啊。
“倒回去?倒去哪裡啊。這條小路都是差不多的,在哪裡都一樣。你總不能回村裡去吧。到時候我怎麼跟僱主交待啊。總不能說我看見一個蹬三輪的老頭摔倒了,我懷疑他是鬼,我趕緊就跑回來了。到時候我還不被我的那些同行給笑掉大牙?放心吧,出門在外的誰還遇到點怪事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去招惹你的。”司機說。
他不愧是有着多年豐富經驗的老司機,這時候就是比張甲這種還沒出學校的毛蛋子要強。
我看向了趙柔,發現她兩隻耳朵插着耳機,閉着眼睛。也不知道她是睡着了還是怎樣。不過有趙柔在這裡,也不會有什麼孤魂野鬼這麼不長眼的敢來招惹我吧。
“醒了醒了,睡覺睡覺,眼不見心不煩。”司機說着,兩隻手枕在了腦子下面就躺在了椅子上。
我也想象司機那樣直接睡過去纔好,可是耳邊還回想着那蹬三輪的老頭的求救聲和慘叫聲。自小我爸就告誡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算是做了好事吃了啞巴虧那也是好的。所以在大城市裡遇到老奶奶摔倒了,我還是會會扶起來的,而且也直接沒有碰到一個訛着我的。畢竟那些極個別的不講理的老頭老太太終究還是少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