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道:“我沒想哪去啊!”
陳欣琦卻還是急忙解釋道:“爸,你別多想,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這才反應過來的陳明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沒有懷疑你們什麼啊!呵呵,我還要工作,就先走了!看完他姐姐就早點回家,路上小心點!”然後深深看了一眼荊歌才離開。
荊歌看着他的車遠去,心道:“還真是巧了。她竟然是他的女兒!”
相交這麼多年,陳欣琦還是第一次私下和荊歌見面,一時竟覺得有些不太適應。只好笑着用花打了他一下,抱怨道:“沒看我提了東西嗎?都不知道接一下,重死了!”
荊歌接過花和水果,領着她走進醫院大門,邊走邊笑道:“你怎麼來了,還送我這麼大一朵花?”
“別臭美了!誰說是送你的?我是來看荊楚紅的,可不關你的事!”陳欣琦笑着捶了他一下。
荊歌看到她,心裡也有些輕鬆,就玩笑道:“可是剛纔外面那麼多人都看到,你是把花送給我的,你還想抵賴。別忘了你爸爸是警察,等會兒我報案叫他收集證據,那街上的人證可是一大把!”
“喂!說什麼呢?報案?有什麼冤情?”
荊歌笑道:“冤情就是你明明送我的,卻硬撒謊說是送楚紅的!”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走到荊楚紅的病房門口,卻聽到裡面有人爭吵的聲音,荊歌原本柔和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陳欣琦看到他這個表情,心裡沒來由的一怕,心道:“他這個樣子好嚇人啊!以前可從沒見過他這樣的表情!”
荊歌不動聲色的推門走進去,裡面登時安靜下來,陳欣琦從後面鑽進來,看到裡面站着一男一女,旁邊還有個小男孩縮着頭似乎在哭。又看到白色的牀上,荊楚紅閉着眼睛,臉色有些蒼白。
賀夢凡也是第一次知道荊歌這麼厲害,肚子疼得厲害,剛正和田清荷吵,現在荊歌回來了,就有些害怕地退後幾步,警惕道:“你想幹什麼?”
荊歌沒有理他,只對田清荷介紹道:“這是我和楚紅的同學,她叫陳欣琦。是來看楚紅的。”
“阿姨好!”陳欣琦努力笑了笑。
田清荷還是頭遭被丈夫扇耳光,心裡傷心之下,也只是苦笑着點點頭,也沒有說話。
荊歌見她這個模樣,心疼之下,就對賀夢凡冷聲道:“只好我還活在這裡,就不允許你再打我媽一下,否則我必要你死!”
這個“死”字讓所有人都身上一抖,田清荷連忙擔心道:“荊歌,你別嚇媽啊!”
賀夢凡感覺不可思議:“我竟會怕一個小孩子!”可是他感覺荊歌的話完全不是在開玩笑,似乎隱藏了深深的殺機。
荊歌又對他說道:“楚紅還要休息,你走吧!對了,你說你差錢是吧!我這裡有個東西,你拿去賣了吧!”裝作在兜裡掏了掏,其實是在儲物鐲子裡摸了顆拳頭大小的紅色寶石,然後遞給他。
賀夢凡驚訝地眼睛都鼓出來了,呆呆地看着寶石。
田清荷雖然知道一些內幕,卻也沒想到荊歌竟然有這個東西,就問道:“你哪來的寶石,還這麼大?”
荊歌只道:“你們收養我以前就有了,只是沒拿出來給你們而已。”
“這我不能要,太貴重了!”田清荷伸手從賀夢凡手裡拿過寶石,塞到荊歌手裡。
荊歌道:“媽,你不用推辭,這東西對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放着也是放着。”
回過神來的賀夢凡連忙又搶過去,對田清荷急聲道:“你瘋了!公司面臨着困難,正差這筆錢。既然是荊歌他的心意,我們怎麼能推辭?小荷都是我不好,不該打你。晚上我來賠罪,你等我!我,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荊歌,我走了!”說完,帶着兒子賀向陽一起推門就離開,邊走還邊打電話,顯得十分着急。
“荊歌……”
“媽,你別說了。”荊歌擺了擺手,轉身拉着陳欣琦走到荊楚紅旁邊。
陳欣琦也是驚呆了,她雖然和荊歌相處快十年,但關於荊歌,她就只知道他不愛說話,不愛與人打交道,似乎有些孤僻。哪知道這些?
“那不會是假的吧?”陳欣琦暗道。
陳欣琦定了定神,然後看着荊楚紅,見她一直未醒,就關心道:“她沒事兒吧!”
“醫生說沒事了,來,坐!”說話的是田清荷,她這才注意到陳欣琦,只見她修長的身材,穿着一身米白色外套,披肩的頭髮自然散下,明亮的雙眸,紅潤的嘴脣,皮膚白皙,面目清麗,渾身透露着清純的氣質,暗暗留心之下,心道:“好漂亮的女孩子!”
以前老師有過家訪,田清荷自己也知道,荊歌在學校從來不理別人,性格冷漠,從不多說話,似乎對一切都不感興趣。可今天他卻帶了一個同學來,還是個女孩子。看樣子關係還比較親密,田清荷就猜想荊歌是不是對她……
“他們的年齡還小了點,似乎太早了。回頭我得好好問問!”田清荷關心荊歌,心裡暗自打算着。
看到陳明不在,田清荷悄悄對荊歌說道:“警察找你幹什麼?”
荊歌看了一眼陳欣琦,然後說道:“爲了前幾天死了人的事。楚紅是我救回來的,他是來了解一些情況的。沒事兒。”
田清荷這才放心下來,然後看着陳欣琦笑道:“你叫陳欣琦吧,剛纔的事讓你見笑了!”
“怎麼會呢!阿姨,您就是荊歌的媽媽吧,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的家人呢!”陳欣琦有些不適應,找不到什麼話題,就胡亂說道。
田清荷笑道:“是啊!我還沒結婚就收養了他和楚紅呢!”
陳欣琦以前就略聽說過一些荊歌的事,心道:“那荊歌以前家裡是做什麼的?他說是農民,可農民哪來的寶石?”嘴上卻道:“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呢?”
田清荷看了一眼荊歌,見他點頭,就說道:“十年前,我被歹徒綁架,他們也是。後來我們都得救了,他說他們父母都死了,所以我就收養了他們。”
“啊!”陳欣琦驚歎了一聲,對荊歌說道:“怎麼沒聽你說起過?”
荊歌笑道:“以前的事有什麼好說的,重要的是過好現在,好好活下去纔是最重要的。”
田清荷知道他話裡有話,就岔開話題,問了一個做父母都喜歡問的問題:“荊歌他在學校怎麼樣,聽話嗎?”
陳欣琦看着荊歌,眼裡充滿了笑意,說道:“他啊——還算可以吧!就是不愛說話。阿姨你不知道,我和他從小學一年級到現在都是同桌,坐在一起。我覺得他就好象一個木頭,總是我說一句他才答一句。”
“是嗎?他就是這個脾氣,我說了他好多次了他都不聽,我也沒辦法,心裡總是操心,擔心以他這樣的性格,以後該怎麼生活,別到時連個女朋友都談不到,那可就慘了!”
荊歌驚*看了田清荷一眼,沒想到她會說這個。畢竟還是初中生,談戀愛的話題一般家長是不會提及的。
荊歌忽然想起了林馥香,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心道:“其實我早結婚了。”只覺得十分荒誕。
陳欣琦也不知道爲什麼,臉上竟然有些發熱,尷尬地笑了笑,道:“我也覺得他這樣下去不好。班上他除了和我說說話,別人他都不理。如果我不是他的同桌,而只是一個普通同學,估計他也不會看我一眼呢!”說完,瞥了一眼荊歌,忽然發覺自己的眼神有些容易惹人誤會,就連忙收回眼神,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一點點地涌上了陳欣琦心頭。
田清荷看到這一幕,心裡有了一些想法,臉上卻依然微笑。正要找話題聊聊,牀上的荊楚紅就輕哼了一聲,醒了過來。
荊歌第一個注意到,忙站起來,走過去拉着她的手輕聲道:“你終於醒了!”
荊楚紅卻沒有像以往那樣親密撒嬌,而是嚇得身形一顫,忙掙脫了他的手,沒有說話。荊歌一怔,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
田清荷明顯注意到這一點,也不多問,走過去拉着她問道:“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荊楚紅看了一眼荊歌,又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陳欣琦,然後才輕道:“我沒事,媽你就放心吧!”
田清荷連道:“媽放心,倒是爲難了荊歌,他都三天沒睡了,一直陪着你呢!”
陳欣琦驚訝地望着荊歌,荊楚紅卻淡淡道:“我不稀罕他這樣做。他只是怕我死了他也要倒黴而已。又不是真的關心我!”
荊歌一聽,也不知怎麼搞的,就是有氣,冷笑道:“你還在怪我是不是?我不管你怪不怪我,總之你這書是別想再讀了。在回去之前,我不允許你和別人來往。你若執意不聽,那姓萬的最後是什麼下場,其他人也是一樣。等以後回去了,你要去告狀隨便你,反正在這裡,你是拿我沒辦法的!”
他說的這些話,田清荷和陳欣琦各聽懂了一半,田清荷聽的是他們遲早會回去,在這之前荊楚紅不能再上學了。而陳欣琦在聽到“姓萬的最後是什麼下場”的時候心裡大驚,她知道前幾天死的人裡面就有個萬葉。
“難道……”陳欣琦不敢相信。
荊楚紅從牀上坐起來,臉色蒼白,對荊歌怒聲道:“我的事不要你管!要管你管別人去!別忘了那個‘控制咒’!”
荊歌聽到那三個字,瞳孔驟然緊縮,寒聲道:“原來他把這也教給你了,你是在威脅我?”
“是又怎麼樣?”荊楚紅也是斬釘截鐵,氣憤之下,把荊無命的叮囑拋在了腦後。
“好!好!好!沒想到我疼你這麼多年,到頭來竟落得這個下場。你只記得我的差、我的兇。我對你的好你卻全拋到腦袋後面。你需要我的時候就依賴我不讓我離開你的身邊。覺得我妨礙你了就用這東西來威脅我!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荊歌面露悲色,一邊後退,一邊連連搖頭,臉都氣白了!
荊楚紅張嘴想反駁,卻回想起荊歌對自己的好,張了張嘴,不知如何是好。剛纔她說的也是氣話,可話已出口,就收不回去了。因此,荊楚紅只好孩子氣地道:“誰叫你管我,你不管我,我就不會這樣說了。”
“我不管你?哼,我不管你,你就和那三個蠢貨一起死了!別忘了是我跳進去把你救回來的。我不管你不救你,你還有命在嗎?我不管你不救你,早在十年前你就死了!”
荊楚紅想到死亡,心裡也十分害怕,於是把話軟下來,道:“可也用不着不讀書啊!我以後聽你的不就行了,用得着這樣嗎?還不準和別人來往,讓我在家坐牢嗎?你這樣叫我以後怎麼活?還有,你爲什麼要這麼殘忍——”
荊歌瞪了她一眼,使她把接下來要說的話給堵了回去。
田清荷也勸道:“荊歌,還是讓她繼續讀下去吧!學校裡這麼多年也沒發生什麼事啊!你不讓她接觸別人怎麼行呢?人不與人接觸,時間久了,總是不好!”
“她姐姐以前獨自活了十幾年不見一個外人還不是活下來了!”荊歌提到了荊楚蘇。
荊楚紅冷笑道:“你不提她還好,一提她我就生氣。自從娘——媽死後,你看姐姐變成什麼樣子?就是因爲從小隻有媽一個人陪着她,媽死了她纔會變成那個樣子的。以前我不懂,現在才知道姐姐心裡的苦!”
荊歌一聽,不由呆滯。
“楚蘇……”
田清荷和陳欣琦都是第一次聽到他們提及家事,兩人相視一眼,眼裡都是濃濃的疑惑與震驚。
陳欣琦就站在荊歌旁邊,見他發呆,就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荊歌回過頭,對她說道:“我錯了嗎?”
陳欣琦沉吟片刻,才小心答道:“我覺得還是讓她繼續讀下去的好,畢竟多學點知識也是好的。”
“她未來的路都已經鋪好了,知識有什麼用?我讓她讀書,也只不過讓她日子過得快一點。這擔子壓得我這麼久了,他還不收回去,倒是一點也不擔心,哼!”荊歌抱怨了兩句,就對荊楚紅說道:“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管不了你了。命是你的,你要不小心把命丟了,我也只能自認倒黴。”
荊歌心道:“大不了被他殺了,反正黃天華說了,老子還能再活過來,只是浪費了一次復活的機會而已!”
心裡有氣,荊歌就對陳欣琦道:“看也看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這周圍我以前還從沒轉過呢!”
陳欣琦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就順從地點點頭。荊歌和田清荷招呼了一聲,也賭氣不去看荊楚紅,拉着陳欣琦出去了。
荊歌小的時候拉荊楚蘇的手,後來拉荊楚紅的手,沒有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意識,現在拉着陳欣琦的手,他心裡也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可陳欣琦就不一樣啦!只見她臉色通紅,只悄悄掙了幾下,就順從地讓他拉着了,擡頭看了一眼他的側面身影,眼珠子轉了轉,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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