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雲彬和韓陽明意識敏感,都感覺到了李永堂的不同。
韓陽明眼睛一亮,笑道:“竟然也突破了!”
而云彬則是暗道:“原本只想切磋一下,現在看來不殺不行了!”眼睛裡殺機大現,終於爆發了他所有的力量,要把李永堂就地格殺在此!
“嗨!”
雲彬臉色一凝,大喝一聲,雙手一搓,再一互攪,往李永堂喉嚨閃電一般探去。李永堂剛纔還算勉強能看到他手臂的軌跡,此刻卻只覺得一陣眼花,心知不好,卻也不慌,而是把眼睛一閉,心境放空下來,身體感官陡然放大數倍,不退反進,雙手同樣互攪而去,猶如猛獸張嘴,雙雙狠咬在一起。
雲彬就地一踩,渾身骨頭髮出一聲虎吼,亂顫了一下,穩穩站定。而李永堂卻被撞得倒退幾步,身形一歪,臉上一陣血紅。剛要穩住,雲彬又一次衝了過來,心裡一嘆,暗道一聲:“荊歌!”
早在李永堂身上打下印記的荊歌瞬間感應到了他的呼喚,忽然張嘴一噴,一道黑色流光劃過,瞬間到了雲彬面前。
“又是你!”雲彬大怒,潛意識告訴他不能硬接,於是他身形一頓,脖子突然一縮,及時閃開荊歌飛劍。
雲彬還以爲荊歌使的暗器,心裡便對荊歌動了必殺之心,腳步往前劃了兩步,幾十米距離瞬間即至。荊歌剛一推開荊楚紅,雲彬的拳頭就已掃了過來,上中下三路都籠罩在他的攻擊範圍內。
“好猛的傢伙!”荊歌心裡暗贊,神識一動,一個紅色護體光罩陡然撐出——這是修真術法中最普遍的一招,修真者人人都會——和雲彬的拳頭狠狠相撞,隨即震顫幾下,便已破開。但云彬的拳頭威勢也降到了最低點,捶在荊歌胸口,雖然聲音很大,卻傷不到荊歌一點。
“這是什麼手段?”雲彬一愣。
荊歌趁機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手往前一點,一道火舌凝成實質一般,射向雲彬臉上。
“異能者!”雲彬大驚,只覺得手腕緊鎖,無法擺脫,連忙將頭一偏,卻還是燒到了頭髮,產生一股焦味。然後他一腳猛出,從下往上,往荊歌下陰擊去。荊歌渾身紫光一閃,兩隻紫色大手從身體鑽出,用力拍在他的身上,雖沒傷到他,卻阻了他來勢,後退一步,躲開他的撩陰腿。然後荊歌猛的一拳,往他脖子轟去。雲彬脖子一動,看也不看,也是一拳轟出,與荊歌對轟了一拳。
“好大的力氣!”
即使雲彬已經打破人體極限,可他打破的也只是普通人的極限。荊歌十幾萬的力氣寄託上來,一拳就將雲彬轟飛了出去。
雲彬在對上的那一瞬間就知不好,因此早做準備之下,雖然被撞飛出去,卻沒有受傷。而他骨頭強大,又懂得卸力,也就沒有骨折。一飛出去,腰身一擰,呼氣吐氣間,立馬穩定了身形,沒有摔倒。
而荊歌這邊,也後退了幾步,手臂微微一顫,有些痠麻。這是他不懂卸力,強硬承受帶來的後果。
雲彬不愧是個殺人好手,見荊歌生猛,也不糾纏。剛一站穩,就使了個步法,重新攻向一臉凝重的李永堂。
李永堂一驚,和他勉強又對了一手。荊歌的元骨劍便又一次自動刺了過來。
雲彬心裡一咯噔,暗道:“有異能者,今天討不了好!”便立即閃身而出,一把提起謝武西,準備逃跑。至於那些手下死活卻不會過多在意,先跑掉再說。
忽然他身形一頓,往旁邊猛抓一手,竟然抓實了!不禁心裡大喜:“死吧!”用力一攪,想插穿進去,卻好像一個普通人捶到牆上一般,根本無法再進。仔細一看,就見韓陽明穩穩站着,身上衣服破了個洞,裡面青黑皮膚在他這一抓之下,毫無反應,不禁一怔。
怔的自然是韓陽明的長相奇特了。
雲彬心裡急轉,臉上不懂聲色,對韓陽明說道:“你是誰?爲何要攔我?”
荊歌輕身術一飄,飛了過來,對雲彬道:“你很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見過這麼厲害的普通人。”
雲彬看了他一眼,道:“這世界人口衆多,像我這樣的人也不止一個,沒什麼好奇怪的。你是異能者?”
荊歌搖搖頭,道:“你認爲是就是吧!不過像你這樣的人比異能者可少多了。萬中無一啊!”
雲彬嗤笑一聲,道:“何止萬中無一,億中無一也都不過分。”
韓陽明道:“也主要是因爲地球靈氣太差——”隨後看了荊歌一眼,意思是在其它星球上,打破人體極限的人要比地球上要多。
雲彬見荊歌和韓陽明攔住自己,也不驚慌,只道:“你們要殺死我嗎?”
荊歌搖搖頭道:“若是別人,殺了也就算了。但像你這樣的人本來就少,死了可惜。我可以放你走,但你這徒弟,好像對我妹妹心懷鬼胎,不得不除,免得以後生出麻煩。”
一直沒插上嘴的謝武西也不害怕,只皺眉道:“你是她哥哥?憑什麼?你妹妹不是女人嗎?女人總要嫁人吧!我想追求她有什麼不對?再說,我又沒對你妹妹怎麼樣!我要是想對你妹妹下手,那天就不會放她回來了。”
“說的也有道理。”荊歌笑了笑道,隨即看着雲彬,“既然你能和李永堂切磋,那我也和你徒弟切磋,這樣死了就沒話說了吧!”
雲彬一笑,道:“只要你不要臉皮,願意對晚輩下手,我也無話可說。”
荊歌一聽,哈哈大笑,可明耳人一聽就知道他在假笑。荊歌笑完,看着雲彬,道:“我也才十七歲而已,比你徒弟還小吧!而且我不是武術界的人,什麼晚輩?扯淡吧你!”
雲彬冷笑道:“你是異能者,我都沒把握在你手上走脫,更何況我徒弟?你要殺就殺,何必找些藉口,惹人恥笑?”
謝武西也強硬道:“不敢殺人就明說!你要殺你爺爺我,我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荊歌神色一冷,道:“激將麼?我這人最受不得激將。本想放過你,那現在看來,還是殺了乾淨。來來來,我也不用異能,就用拳頭,你跟我比劃比劃。”
謝武西暗忖:“看他這身板,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就道:“這可是你說的!”
雲彬剛纔和荊歌對了一拳,知道底細,連忙道:“不行!”
“不行也得行!”荊歌一說完,大步邁向謝武西,右手直接一拳,不帶任何花哨,往謝武西臉上砸去。
謝武西見狀,暗道:“果然是個假把式。”他以爲剛纔荊歌和雲彬對上的那一拳是用了異能,所以纔會這麼想。因此他毫不顧忌地往前斜進,矮身閃過荊歌這一拳,同時膝蓋頂向荊歌下身,動作行雲流水,一看就知道以前不知用過多少這一招。
“怎麼師徒倆都用同一招?這麼下流!”荊歌左手迅速往下,切在他膝蓋上,隨即往上提彈,往他懷裡捶去。
謝武西膝蓋陡然一痛,渾身一頓,見拳頭過來,躲閃不及,於是大吼一聲,雙掌推出,架在荊歌拳頭上。然後就被轟飛了出去。
如果他早有準備,及時收腳,不讓荊歌切中他膝蓋,那還有得打。可一擊中膝蓋,腿骨都折了,還有什麼打頭?
雲彬見狀,忙一閃身,接住徒弟,同時怨毒地看着荊歌,心道:“只要今天不死,李永堂就不可能靠你護一輩子!”
“嗯?”荊歌一看他這樣子猜到他心思,暗道:“還是殺了好一點。”
李永堂卻走過來,道:“荊歌,不要殺他。”
“爲什麼?”荊歌道,“我若走了,他殺你個回馬槍怎麼辦?”
李永堂道:“放心。以他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加害我的親人。而他要殺我,也一定會光明正大。我今天和他比武,已經領悟到一些新的東西。只要給我幾個月時間,他想殺我,也不是那麼容易。”
“何必那樣麻煩呢?”荊歌皺眉道。
李永堂只是微笑搖頭,對雲彬道:“其實我們也沒有深仇,只是你徒弟挑事而已。如果你一定要計較,那我們再約個時間,生死有命如何?”
雲彬重新打量了李永堂一眼,點頭道:“好!我也不使什麼陰謀詭計。明年的這一天,我會來找你!”說完,就對謝武西道:“你以後不得找他們麻煩。”
“可是那個女孩子我是真的很喜歡——”謝武西不甘心地說道。
荊歌冷哼一聲,走到荊楚紅旁邊,對謝武西道:“我妹妹還小,如果你能等上十年再說吧!”
“荊哥哥,你——”荊楚紅驚叫道。
荊歌傳音道:“放心吧!十年後他都不知道在哪裡,我怎麼可能會把你讓給他?”
荊楚紅心道:“說的也是。”於是甜甜一笑,還對謝武西眨眨眼睛,稍微調戲了一下,搞得謝武西一時都有些呆了。
荊歌心道:“若是以前,早殺掉了。難道我變仁慈了,自從從仙界入口出來?還是伽燦的死改變了我的想法?或者是我在地球上已經感覺不到威脅,一切就變得無所謂了?人生來,到底是喜歡殺戮還是喜歡平和?”一時間竟有些混亂,茫然無措起來。
韓陽明見他這樣子,若有所思了一下,就走過來悄悄道:“你得小心了。”
“小心什麼?”回過神來的荊歌莫名道。
韓陽明道:“修爲到了一定程度,就隨時都會有心魔作祟,你必須時刻保持心境平穩,否則意識混亂,變成瘋子也都有可能。修真本就是逆天之舉,切記切記,小心爲好。”
荊歌心中一凜:“我會注意的。”
比武事情已了,李永堂心裡大好,因爲他終於接觸到先天之境的邊緣。只要加以領悟鞏固,就能打破人體極限,不但能多活數年,也還有資格踏上修真之路。
此時的他,沉浸在對武道的領悟喜悅中,還沒考慮過妻子秦小雅只能活百年的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