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太過分了

雖然已經十月份,可天氣還是十分炎熱。太陽高高掛在空中,發出極度刺眼的光芒,照得人腦袋發暈,無法集中精力。

教室裡,吊扇發出呼呼的聲音,毫不疲倦地瘋狂搖轉,卻止不住這陣陣炎熱。

陳欣琦昏昏欲睡,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荊歌,發現他一直不眨眼地睜着眼睛,望着黑板,沒有視線焦距,似乎沒有了魂魄。又看向荊楚紅,發現她也盯着黑板,手上作着筆記,聽講很認真的樣子。

“這兩個人都好奇怪啊!”陳欣琦心道。

此刻,荊歌正沉浸心神,溝通着分身怨靈。

還是那個黑漆漆的小屋子裡。裡面懸浮着許多“雜物”,最多的是兵器,刀劍斧錘等等。

荊歌看着分身,分身也看着荊歌。

荊歌忽然感覺到了他眼中幾分神采,彷彿他已經學會了思考,心裡頓然一喜:“難道他已經生出了意識?”

於是嘗試性地說道:“輕陽,你好啊!我又進來看你來了!”

荊歌稱呼他的分身怨靈,一直就叫輕陽,是對自己曾經的懷念。

分身沒有說話,只是看着他。

荊歌和分身對視,荊歌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絲迷惑,心裡一動:“以前他的眼睛裡只是空洞,現在竟然能夠思考了!”

荊歌心道:“這應該就算生出了完整的靈魂了吧!如果他有了完整的靈魂,我該怎麼找到,再和他的靈魂融合呢?”

荊歌再次靠近,想摸摸他。可是他自己現在只是一團意識體,沒有實在的身體,也沒有手,沒有觸覺,無法觸摸,只能放棄。

下課鈴驚醒了荊歌。黑屋子裡的他眼睛一閉,再睜開就回到了現實裡面。

荊歌轉過頭,看到陳欣琦又在看着自己,便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陳欣琦一怔,然後笑道:“你醒過來了!”

以前荊歌解釋他這種情況是在睡覺,所以陳欣琦見他動了,就說他醒了。

荊歌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荊楚紅座位,發現她不在,就問道:“楚紅去哪裡了?”

“下課了,自然是出去了!”

荊歌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這麼小心幹什麼?這裡是學校,又不會遇到什麼危險!而且下課時間才十來分鐘!”陳欣琦想和他單獨說說話,不希望他出去。

荊歌抱歉地笑笑,起身就走。

“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比我重要多了……”陳欣琦望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語。

荊歌走到外面的走廊上,第一眼就看到了荊楚紅。

荊歌眉頭一皺,因爲他看到她旁邊還有一個男同學,在跟她說着話。

荊歌記得有一天荊楚紅說有人給她寫信,說想交個朋友。荊楚紅還說他的信寫得好幽默,多半就是這傢伙。

漂亮的女孩子自然有人追求。只是荊歌想到過幾年就要回去,不想麻煩,就一直不希望有人對荊楚紅糾纏。

荊歌不動聲色地走過去。荊楚紅背對着他沒有發現,那男生卻一眼看到了走近的荊歌,還似是認識般地對荊歌點點頭。

荊楚紅正笑得花枝招展,見狀回頭一看,就笑道:“荊哥——你怎麼想到出來的?”

荊歌平時很少出來,老是窩在教室裡“發呆”。

荊歌點點頭,道:“他是誰?”

荊楚紅正要介紹,那人卻直接說道:“荊歌,你好!我叫杜念,三班的!”

“三班不是在樓下嗎?你上來幹什麼?”荊歌毫不客氣道。

杜念尷尬地看了一眼荊楚紅,不知道怎麼開口。

荊楚紅皺了皺眉頭,對荊歌不滿道:“荊歌,他是我的朋友!”意思是荊歌說話禮貌點,也解釋了他上來的原因。

杜念也道:“是啊,我上來看看荊楚紅,想交個朋友!”

“朋友?”荊歌冷笑一聲,警告地看着杜念,然後對荊楚紅說道:“你別忘了我跟你說的話!”

“知道了!真羅嗦!”荊楚紅在外人面前,聽到荊歌一點不客氣地指責,有些拉不下臉來。

就象一個學生在家長面前很乖巧,可在外人面前卻不希望家長擺出一副教育的口吻,害怕事後外人嘲笑。這是個面子問題。荊歌可不懂這個。

荊歌眼睛一橫,語氣有些生氣:“說什麼呢!”

“我說你真羅嗦!你又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媽,管那麼寬幹嘛!你以爲你是太平洋的警察啊?”荊楚紅今天也有些無名火氣,便下意識諷刺了幾句,說完,就有點後悔了。

“太平洋的警察?我不是警察!”荊歌不懂這意思。

杜念驚訝地看着荊歌,心道:“這意思都不懂?”臉上露出古怪地笑容。

荊楚紅對荊歌的無知很不滿,看到杜念偷笑,覺得荊歌實在太丟人了,心裡有氣,跺了跺腳道:“我討厭死你了!”說完,跑回了教室。

荊歌看到她離開,臉色登時拉下來,對杜念警告道:“我希望你離她遠一點!非常希望!”

這杜念剛纔表現得像個文弱書生,此刻卻突然來了氣勢,眯着眼睛看着荊歌,嘲笑道:“你又不是她父母,管這麼寬幹什麼?就算是她父母,這年頭也沒有權利干涉她交朋友吧!我覺得她很好,想交個朋友,難道不行嗎?”

“不行!”荊歌冷冷道,“如果我再看到你招惹她,就別怪我不客氣!”

杜念冷笑道:“你威脅我!我聽說過你,好象很能打。不過我卻不怕你,再能打也只是一個人,我勸你還是老實點的好!”

已經很久沒有人威脅過荊歌,今天倒是讓他開了眼界!

因此,荊歌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小子說話挺衝的嘛!”說完,也不管那麼多,就直接一拳往他臉上砸去!

杜念似乎早猜到他會動手,不慌不忙地後退一步,剛好躲開了他這一拳。然後他喝了一聲,往前長跨一步,一個肩靠,往荊歌懷裡撞去!

原來練過,難怪不怕!

其實荊歌沒有多少打架的技巧,也不懂招式,平時殺人也都是紫氣一放,模擬成數把飛刀把敵人攪成碎肉。或是釋放怨氣,精神攻擊。

但那是殺人!要真正一招一式地打起來,又不傷人性命,他還真沒辦法。

所以杜唸的這一招得手了,不過結果卻並不是杜念所料的那樣荊歌被他撞飛出去。

荊歌的身體比普通人強悍多了,而且經過三次死化,雖然最後都恢復原狀,但肉身也還是被死化帶來的血煞衝擊,已經完全脫離了凡人的脆弱。加上一直以來,紫氣潛移默化地改善體質,現在的荊歌爆發起來絕對有上千斤的力氣。杜念雖然招式不錯,可要比力氣和身體強度,卻是遠遠不夠的。

荊歌只覺得胸口有些痛,低頭看着杜唸的肩膀撞在懷裡,依舊紋絲不動。

大怒之下,荊歌兩手一縮,按住他的肩膀就往下用力沉,想把他按在地上。

“好力氣!”杜念大叫一聲,主動往下一沉,腰身一扭,肩膀一抖,就如河鰻一般,滑身出來。然後站了個起手勢,提起一口氣又一躬身猛衝,兩手一個互攪,就往荊歌脖子上欺來,速度十分快捷。

“地球上的武術和我們那裡的好象不一樣!”荊歌閃過這個念頭。

杜念雙手成功掐住荊歌脖子,心裡一喜,連忙反身身子往下一沉,使了一招過肩摔。荊歌覺得腳下輕浮,知道不好,這要是真摔下去了,雖然不會受傷,但要起到的警告效果就沒有了。

荊歌忙使勁一跺腳,兩手往上擡,同時腦袋往後一仰,撥開了杜念掐住的雙手,然後一腳往他屁股上踹去。

杜念似乎背後長了眼睛,一個橫移就讓開了他這一腳,還順便抱住了他踹來的右腳,快速地一退。

荊歌單腳支地,後仰之下,重心不穩,就要往地上坐下去,心道:“看誰摔得更慘!”索性左腳往天上一跳,身子轉了個半圈,一腳蹬在杜唸的後腦勺上。

杜念本以爲他會被摔成個狗吃屎,卻沒想到他這個生猛,這一腳踢在腦袋上,登時就眼冒星星,手腳都失了力氣,被荊歌踢飛了出去。

荊歌也失去了平衡,重重摔在地上,卻毫無所覺地立刻爬着站了起來。

杜念是正面倒地,還滑出去一截,臉被地板磚擦去了一大塊皮,腦袋昏沉,明顯腦袋受了嚴重的撞擊,努力掙扎着想爬起來,卻沒有一點力氣。

兩人交手不過十幾秒的時間,卻還是引起了教室裡的同學注意,紛紛跑出來看熱鬧。荊楚紅和陳欣琦一起跑出來,就正好看到杜念躺在地上,荊歌走過去,一腳往他肩膀關節踩下去。

“不要!”荊楚紅和陳欣琦同時喊道。

荊歌本想讓他骨折,留下點教訓。聽到聲音也就停下了動作,腳懸在空中。

荊楚紅和陳欣琦忙一起跑過來。陳欣琦拉着他的手離開杜念,以免他衝動。

荊楚紅卻是生氣之下,啪的一耳光打在荊歌臉上,把荊歌打得一蒙。

“你太過分了!”

荊楚紅實在沒有想到荊歌會在大庭廣衆之下,這麼過分,也就丟下這一句,蹲下去把杜念扶起來,扛住他的胳膊往樓下走去,看樣子是想送校醫室。

“荊歌……”陳欣琦看着荊歌,她也覺得荊歌很過分。

畢竟人家只是上來玩,又沒有做什麼事情,荊歌下手太重,而且還很得理不饒人,人家已經失去戰鬥能力了還要跑過去踩斷人家的手!

陳欣琦本想說他不對,可看到他臉上深深的五根手指印,心裡一疼,只叫了他一聲名字。

荊歌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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