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怕這個問題了,沒想到東家這麼直接,一時間我手足無措的,不知怎麼說。
東家沉靜的看着我,眼中有些揶揄,我心說這這次慘了,正面的詢問,必須要有正面的回答纔是,可是般弱多次強調,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就一個泥胎似的,坐在椅子上動彈不得。
氣氛非常沉悶,東家最不怕這個,一如既往的等待,那個沉穩勁兒,我都想給他一腳。
最後我都快哭了,說這個事兒能不能以後再說,我可以保證,這些神通都是正道兒上來的,不偷不搶,並且說句真格的,的確是融合了屠惡佛心之後,纔出現的神通,我沒有騙你。
東家用那種赤.裸.裸.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再說‘在我面前撒謊可不行不通哦’。
最後我是真沒轍了,說東家你不能這樣,我要是能說早就說了,你看你沒完沒了的。
東家笑了,可眉宇中很嚴肅,說進入玄門說不上好壞,總之有點手藝傍身沒虧吃,但修煉這檔子事兒,可是武俠小說裡寫的那樣,憑藉一本武林秘籍就能融會貫通。這需要師傅手把手的傳授,現實就是現實,不能摻雜想象,我之所以問你,是怕你走了邪道。善惡就在一念之間,萬一你修煉走火入魔,別人幫你都幫不上。
好吧,原來他是這個意思,是我錯怪他了。我原本緊張的心情,頓時鬆弛不少。
我很誠懇的說,我修煉道行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東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就不再提這事兒了。
不多時,白子畫從外面走進來,我問他怎麼回事。
這小子一臉尷尬,說昨天不是一夜沒回去麼,我媽打電話罵了我一頓。
我說不對啊,今天早上不是回家報平安了嗎,怎麼還罵你。
白子畫嘿嘿的笑,說早上回去的時候,我媽沒在家,我爸給我通融了,這不東窗事發了,叫我趕緊回去。
我說那趕緊走吧,別叫老人着急。我心裡講話,能被父母惦記着多幸福啊,不像我,哎!
白子畫撇撇嘴,說我纔不回去,咱們都說好了,一會去找林平之,那可是縣城的土皇帝,我還沒見過他呢,心裡癢癢的厲害。
東家問他,你修煉的事情,父母應該知道,怎麼管的還這麼嚴格?
白子畫嘆息了一聲,說一言難盡,我之所以走上修煉的道路,全都是因爲剛出生的時候,出了一件事,差點兒就夭折了,父母爲了給我保命,找了很多大師,最後我師傅出現了,救了我的命,在我懂事之後,就開始用玄術薰陶我,他說我的命格很奇特,非常適合修煉儒家的神通,再大一點呢,就把我接到了南方。我父母一開始挺不願意,但人家對我有救命之恩,傳授我手藝也是無償的,所以就沒怎麼管,時間一長,他們也被薰陶的差不多。可是隨着成年,我去了外地上學,他們很怕我用學到的神通去惹事,別看出了事都找大師解決,但明面上,這種行當還是不能見光的。要是被親戚知道,我小小年紀就學這個,不定怎麼笑話我們一家子呢。
我都聽傻了,說你到底啥命格啊,人家巴巴的過來傳授你手藝,我怎麼遇不上這種好事兒?
白子畫撓着頭髮,說師傅沒提過,我也弄不清。但師傅拿我當親人,他的話我都聽,所以我得對得起天地良心,看到邪乎的,害人的,拼了命也得上。
銅錘正巧從廁所回來,聽的真真切切,說好小子,俺越來越稀罕你了。說着拍拍他的肩膀,說你小時候到底咋回事,平白無故的怎麼會出現生命危險呢?
白子畫尋思了片刻,說聽我爸說,生下來當天就沒哭,倆眼死死閉着,體溫忽高忽低,渾身哆嗦,連醫院的醫生都看不明白,後來師傅說,是有兩個鬼,同時上了我的身,並且在我身體裡打架呢。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倆鬼在剛出生的嬰兒身體裡打架?!這太匪夷所思了。雖然我承認世上有鬼,也見過不少了,可這種事兒還是頭一次聽說。
東家沉吟了少許,說可能跟你的命格有一定原因,新生兒降生,如果命格奇特,會招惹很多靈體,厲鬼算是一類,但並不是最厲害的。你幸虧能遇到秦師傅,不然的話..
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大夥兒都明白意思,白子畫尷尬的笑笑,說命格這個東西太玄了,我真是弄不懂,就好像我明明抱着一個金飯碗卻在要飯一樣。
我對這傢伙再次刮目相看了,一出生就被厲鬼纏身,這也是造化啊!
吃完飯,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直奔了林平之的府邸。
這次是輕車熟路,我心裡也沒什麼負擔了,他就是再牛逼也是個混混,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有時候吧,我心裡不知不覺就滋生出了驕傲的種子,壓都壓不住,不過我一直在告誡自己,一定要做一個謙遜的人,恩,一定要這樣。
來到林府門口,白子畫有些興奮,銅錘說沒出息的樣兒,穩當點兒。
不多時,大門開了,出來兩個彪形大漢,跟之前的兩個不一樣了。這兩頭貨帶着墨鏡,穿着西裝,我心說怎麼不熱死你們呢?
其中一個聲如洪鐘,非常兇惡的說,你們是誰。
東家說我們找林平之,叫他出來。說完仰頭,看向了門樓上的攝像頭。
大漢先是一愣,緊接着大罵:“你特麼算什麼東西,滾!”
一拳頭就衝東家的腦袋砸來。
東家紋絲不動,可我不是吃閒飯的,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子,原本的力道被我卸掉了,我甚至都對自己的手勁兒感到驚訝,緊接着,一腳踹在對方犢子上。
這麼大的一個漢子,直接倒飛進了院子,摔的七葷八素。
成天跟玄門中人打架了,這還是第一次對普通人出手,媽呀,我太牛逼了吧。
另一個大漢都傻了,剛要反擊,就聽一聲大喝,從院子裡傳來。
林平之出來了,他一身銀灰色唐裝,帶着金絲眼鏡,永遠是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那雙眼睛像毒蛇,陰險毒辣,身上的氣場,瞬間碾壓過來,我甚至嗅到了一股腥風血雨。
沒辦法,他久居上位,這種膽氣是無法磨滅的。
林平之看向了東家,說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東家微微點頭,說了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