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啦!”林穎被追問的沒辦法,只好這麼說,這時候說考好了,萬一不好,老媽失望,如果說沒考好,老媽現在就得失望。
“什麼叫還好?都答上沒有?有沒有和其他同學,或者給老師打電話對對答案什麼的?”林媽依舊不死心,勢必要問出點什麼才肯罷休。
“拜託,人家這時候都在外面玩好不好?早知道您這麼追着問,我也去了……”
“你這孩子!今天高考生都出去玩,外面多亂啊!再出點什麼事情,後悔都來不及!”林媽拿着切好的西瓜放在沙發前面的茶几上。
“好了,孩子好不容易考完了試,讓她好好輕鬆輕鬆,”林爸拿了一塊西瓜,責備了林媽兩句,又對林穎說,“這個假期比較長,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還沒想好,就是想出去轉轉……”林穎心裡想着巴黎、想着西班牙,想着齊峰之前說過的一起要去的地方,一切還像是昨天的事情,倒是現在只是同學了。
“行,想好了告訴爸爸,我好給你安排。”林爸拍了一下林穎的肩膀,林穎的思緒轉回來,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爸最好了,我都累了,先去睡了,明早上還要去學校參加口試呢!我得好好睡個懶覺。”
“不行……”老媽說。
“去吧!”老爸說。
得了老爸的允許,林穎朝林媽吐了吐舌頭,趕忙進了自己的房間。
才八點多,因爲平時養成的習慣,這時躺在牀上也是睡不着,腦子裡亂七八糟的,高中生涯結束了,已經十八歲,上了大學更是大人了,以後也不知道到底要面對些什麼,想到這些不禁讓林穎有點迷茫。
“今天方便嗎?我想見你一面。”收到了歐陽晨的短信,林穎不知道該回絕還是同意,一直都期盼着歐陽晨可以找自己,真到這個時候,卻不知所措。
看看時間,今天這麼晚,明天還有口試,估計老媽是肯定不能讓她出門的,“今天不太方便,明天上午我有口試,明天行嗎?”
不過多時,短信就回來了,“好的,明天忙完直接去酒吧找我就可以,早點休息吧!不用回了。”
看到“不用回”林穎反倒安心,真讓她回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口試只是個形式,考官是四個老師,隨便問幾個英語問題,就會寫上合格,然後將考試條收回去。
張燕很想和林穎、雷歡一起去逛街,聽到林穎說還有事,很失望,林穎只好答應她找機會約張君亮出來一起出去玩,但張燕堅持一定要一起吃午飯,吃過午飯這才高興的和雷歡一起離開。
林穎到酒吧的時候已是下午,自從出院之後就再也沒來過酒吧,剛走到門口就想起了白翔宇在時的點點滴滴,第一次見面彷彿還是昨天,有些失神。
站了半晌,林穎擡腿踏入酒吧。
酒吧裡的窗戶都用厚重的窗簾遮住了,又加上沒有點燈,一片漆黑。
“歐陽晨?”林穎站在門口不敢往裡進,只好站在原地招喚,可是沒有人應聲,林穎又叫了一次,聲音更大了一些,“歐陽晨?”
屋子裡一下子被點亮,酒吧的角落裡站着歐陽晨,雙手帶着膠皮手套,“沒想到你會這麼早到,先進來坐會兒,吧檯裡的東西,想喝什麼就拿。”說着就進到旁邊的門裡。
林穎沒有坐下,而是跟着歐陽晨的步伐,往裡面走,沒想到歐陽晨正在擦地。
“你……怎麼在擦地啊?”林穎知道歐陽晨有的產業不少,而且上次的車更是讓她對歐陽晨的資產非常驚訝,這會兒卻看到他在擦地,林穎都懷疑自己是不是錯覺了!
“早上來的時候發現太髒,有點看不下去,就只能自己幹了!”歐陽晨倒是平淡,完全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
“哦!我來幫你吧?”說着就開始挽袖子。
“已經完事了,不要沾手了。”歐陽晨低頭又擦了幾下,將拖把放在雜物間裡,摘掉手套洗乾淨手,將林穎領到別間裡,自己又出去拿了兩瓶水。
林穎手裡拿着歐陽晨遞過來的水,掃視了一圈,別間不大,但是卻很乾淨,“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歐陽晨沒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會兒,“沒有什麼事情,我要走了,想着在走之前再見你一面。”
林穎的心揪在一起,有些痠痛,“要去哪?”
“應該是回英國吧!或者去周遊世界……”歐陽晨還沒說完,林穎就繼續問,“什麼時候回來?”
歐陽晨將頭低下,“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爲什麼走?”林穎被歐陽晨的話弄的難受。
“在這傷害了別人,也弄傷了自己,如果逃脫這個傷心地,怎麼還會回來呢?”歐陽晨走到林穎身邊,將她臉上的淚水擦乾,“林穎,對不起,我的利用都是逼不得已……”
林穎甩開歐陽晨的手說,“你到底和齊峰有什麼樣的恩怨,要做那些事情?歐陽晨,我從來都不瞭解你,哪怕你利用了我,我還是相信你,直到我不再相信你,卻發現我已經喜歡上你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嗎?你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知道,我都知道!”歐陽晨又用手拂去林穎臉上的淚痕,“我現在告訴你真相,你願意聽嗎?”
林穎點頭。
“齊峰的父親齊勝海也是我的父親,當年他已結婚可還是追求了我的母親,讓我母親懷上了我,東窗事發,齊峰的外公發現了這件事情,讓齊勝海兩者選一,齊勝海爲了能得到當時齊峰外公的產業,毅然決然的選擇讓我母親打胎,可是我母親月數已大,雖然知道齊勝海是個小人,可還是不願意失去我,齊勝海便找人毆打我母親,後來母親小產生下了我,而她則因爲大出血去世……”林穎看着歐陽晨皺緊的眉頭,心更痛,她從沒想過歐陽晨有這樣的故事,歐陽晨繼續說,“我從小一直是我姥姥帶我長大,從來沒見過齊勝海,有一天,他跑到我家,和我姥姥說了幾句話,等我再回去,姥姥已經倒地不醒,心臟病突發去世了……”
歐陽晨的眼中噙着淚,林穎趕忙抱住他,緊緊的給他溫暖,“別想了,我懂,我都懂!”
“林穎,我的恨根本不能消失,他害死了我媽,害死了我姥姥,我不能原諒他,我只是也想用他愛的人傷害他……”歐陽晨終於忍不住啜泣起來,這是他很多年以來第一次當着別人的面哭,哪怕再艱難的時候,他都沒有過。
林穎輕拍着歐陽晨的後背,“哭吧!哭過了,心裡就能好過些。”
兩個人擁抱着,安慰、被安慰。
“跟我走!跟我一起去上海,好不好?我們去外灘,去吃上海小籠包,還可以在我不忙的時候去香港,甚至更遠!”林穎第一次覺得自己和歐陽晨的距離這麼近,這種可以把握的愛情,就在自己面前,等着她對爭取。
可歐陽晨卻離開林穎的懷抱,“林穎,對不起,我不能,這麼多年的我不會輕易改變,對你做過的事情對我的一生都是折磨,我給不了你幸福,好好保重自己,如果有下輩子,我會好好珍惜你的。”
“下輩子?這是什麼鬼話?哪還有人會相信下輩子?下輩子我們也許只是灰塵!”林穎有些惱怒,她對歐陽晨敞開心胸,可爲什麼得不到應有的回覆。
“對不起!”歐陽晨再次道歉。
“我不要這句話,歐陽晨,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雖然我以前想過要放棄一切重新開始,可是在你這我都做不到,我恨過你,可是我發現我那麼恨,只是因爲我有同等的愛,我掉入了你的陰謀,成爲你的木偶,可是我還是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你。”林穎的眼淚如決堤般一直一直往下流,她上前抱住歐陽晨,趴在他的懷裡像個孩子似的哭泣。
歐陽晨也摟着林穎,“我也愛你,可更多的是無法原諒,你越是不怪,我就越是難平心結,林穎,以後的我們便是陌路人,我不會再出現,人生會出現許多段插曲,我是其中一段,忘了我,也忘了齊峰,因爲你們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要記得小白就好,他的笑還有他的酒,別忘記有空多代我去看看他,那小子超討厭寂寞。”
林穎還想說什麼,可是知道歐陽晨去意已絕,就算再求也沒有什麼意義,所以只是抱着他,嗅着他身上的味道,感受着他身上的溫度,靜靜地誰也不再說話。
良久。
“什麼時候走?”林穎打破屋子裡的靜謐。
歐陽晨也從剛纔的恍惚中回過神,“明天早上的飛機先回英國。”
“好,一路順風。”林穎腫着眼睛朝歐陽晨展開一個大大的微笑,歐陽晨親密的揉着她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