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與報警電話一樣,居然又是使用了虛假信息登記,打了一次就被廢棄的號碼。
與此同時,淮生也在艱難的假裝平靜,以安撫要找女兒的倩儀。明明自己都要崩潰了,卻又不得不裝成笑臉通過電話安撫丈母孃,這種痛苦的滋味,真不是人受的。
“警方介入了?”少程臉色一變,忙問:“賀菲出來了,你確定?”
助手點點頭:“確定!據說,剛錄完口供,嚇的不輕。”
“葉晚呢?”
“被加工廠的人藏起來了,不知道弄到哪裡去了。警方對外封鎖消息,咱們打聽不到。”
“最好對方直接弄死她!以後就省心了。”
“不至於!對方也不傻,地溝油的事也不過就是判幾年,要真出了人命,就是大事了。估計,還是會放出來的,只不過,那些人一定恨死葉晚和報社的人了!鬧騰那麼大,也不是他們願意的。”
“恨了更好!以後,咱們如果看她不順眼,就有更多的辦法對付了。”少程冷笑。
“我就擔心你打的那個電話......”
“一次就扔的號碼,登記信息都是假的,從哪兒能查到是我呢?”少程得意的笑,幽幽的說:“我只是比較好奇,是誰打了那個報警電話呢?不是報社,那會是誰?”
少程的視線,緩緩落在助手臉上,小子嚇壞了,忙雙手求饒:“顏少,不是我,可絕對不是我!”
“你也沒那個膽兒!”顏少程鄙夷的笑,眼底閃過冷光,厲聲說:“如果被我查出是誰吃裡扒外,我饒不了他!”
助手擦了一把冷汗,顏少程忽然笑了,勾勾手指:“找個安全的電話,給凌嘯晨打電話,這個時候......越亂,戲越好看!”
“是!”
葉晚活動了一下被綁住的手腕,整條手臂卻都火辣辣的痛了起來。那是被那些人拖到地上磨傷的,表皮都破了,滲出了血漬來。
“何孟?何孟........”葉晚轉頭,壓低聲音,小聲喚不遠處昏睡的何孟。
何孟比她慘多了,衣服都被扯爛了,鼻青臉腫,手臂上、後背上,都是傷。那些人可真狠,掄起院子裡的木棍就打,也不管男人女人。如果不是何孟爲她擋住,她現在也跟他一樣傷痕累累。
葉晚想要爬過去,叫醒他,可是一動彈,扭傷的腳腕就痛,她不得不咬了牙,藉着微弱的月光,向着何孟仰倒的地方爬去。好在不遠,爬了幾步就到了。
“何孟!何孟......”葉晚附在他耳邊,低聲喚。
何孟略微動了動,葉晚又喚了幾聲,他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用微弱的聲音回覆:“葉晚,別怕.....我還活着......”
葉晚哽咽失聲,重重點頭:“活着就好.......何孟,你要堅持住!我相信,嶽組長他們已經報警了,警.察叔叔會來救咱們的,一定要有信心。”
“放心吧.......”何孟艱難的點頭:“死不了......這些人不傻,也就是打咱們一頓出出氣......真弄死咱們,他們犯不着.......”
“嗯!”葉晚的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低聲說:“可是外面的親人,會爲咱們擔心.......”
“相信叔叔們會把咱們救出去的......葉晚,保持體力,別哭,少說話.......咱們,一定都會沒事的!”
“嗯!”葉晚低頭,將淚溼的臉在自己肩膀上蹭了蹭,眼底閃過堅定的光芒,輕聲說:“何孟,我不怕!咱們一起堅持,一定會有人來救咱們!”
“那些人去哪兒了?”
“可能還在外面守着.......這是山洞,不知道會不會有人能找到這裡來?”
“會的,一定會的......”
“他們會不會把咱們滅口,然後逃走......”
“別胡思亂想!”
“好吧.......”
“我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救她......你們告訴我她到底在哪兒?告訴我.....求求你們了!”煎熬到極點的淮生,終於忍不住了,再次衝到警.察面前,流着眼淚苦苦哀求。
警.察叔叔耐心勸解,不住安慰,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讓他平靜下來。
淮生抱着頭,跌坐在椅中,痛苦的不停揪自己的黑髮。
他昨天爲什麼不告訴她實情?爲什麼要對她隱瞞?爲什麼要跟她生氣?今天上午,爲什麼不堅持在門外等她?也許,他多堅持一會兒,就能看到她去做什麼,如果他悄悄跟上去,說不定這場劫難就沒有了,至少,當她有難的時候,他可以一起陪着她,哪怕是一起赴死......
但是他的小妻子,現在一個人,一定很怕......那些人會不會折磨她?會不會侮辱她?他想一想,心疼的就要死掉了。即使他們對她做了無法忍受的事,他也一樣愛她要她,只要她能好好的回來,好好的活着.......
晚晚,對不起.......我不該跟你吵架,不該如此執拗,晚晚,回來,求求你回來......只要你能回來,讓我拿什麼去換,我都願意.......
“局長,目標鎖定在後山接近山頂的山洞裡,但是山路崎嶇,光線很暗,不太容易上去。如果使用照明設備,又怕驚動對方,影響以最安全的方式救回人質。”
“讓大家小心一些,動作放輕,儘快靠上去!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如何,都要保證人質安全,必須保證!”
“是!”
胡局長安排完畢,拔出自己的配槍,跟隨着大家,一起往山頂摸去。
嘯晨從浴室出來,鬆鬆的披着浴袍,到酒櫃前倒了一杯酒,淺抿了一口,放下酒杯,正要往書房走,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你好!”
“凌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葉晚女士被綁架了,生死未明,具體情形,你去問她母親吧?目前大家都在區公安分局等待消息。”
嘯晨眸光猛地一跳,忙追問:“你是誰,真的假的?”
但是對方已經將電話掛斷了,回答他的,是急促的嘀嘀聲。
猶豫了數秒,嘯晨迅速撥通了倩儀的電話,急聲追問:“阿姨,晚晚呢?”
“嘯晨?”倩儀頓了一下,輕聲回答:“晚晚和她老公陸淮生在一起,這麼晚了,你找她有事嗎?”
“真的嗎?阿姨,您別騙我,您確定晚晚真的沒事嗎?”
“她能有什麼事?”
“她......您現在區公安分局嗎?”
“我沒事去什麼公安局啊?”倩儀不悅的哼了一聲:“你這是詛咒我呢?”
“對不起阿姨,我不是那個意思......好吧,您休息吧!對不起打擾了。”
掛斷電話,嘯晨輕輕鬆了一口氣,轉身將酒杯放回吧檯,忽然,左胸口猛地一痛。
他眸光顫動,緊緊捂住了胸口。
那是心臟的位置.......
心口的痛,瞬間扯痛了五臟六腑,他扶着吧檯,緩緩蹲下身,竟無法呼吸。
一個名字,在這一瞬間,猛地跳出了腦海。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