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見到老人不再和以往那般從容淡定，笑道：“當然是我自己所畫，老先生可還滿意？”
看來他這幅畫連老人也覺得很好，不過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老人目光驚疑不定地看着許言，最終還是相信這幅畫就是許言所畫。
因爲只有許言經常來這裡看綠毛龜和他，若不是親眼見到他與綠毛龜的人，自然無法畫的這麼真實。
他猶豫了片刻，對着許言抱歉道：“前輩，是我鼠目寸光了，這隻龜就贈於前輩當做對前輩失禮的補償。”
這次，輪到許言驚訝了。
怎麼好好的，老人就喊他爲前輩且還要把綠毛龜送給他，難道又是被自己的才華征服了？
不過，不管怎麼樣，他都很高興，道：“老先生對字畫應該也有一定了解，這幅畫還請收下。”
老人遲疑了片刻，道：“這……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他雙手顫抖地接過這副《老人與綠毛龜》，心中無比激動和喜悅。
這種蘊含無上大道的畫居然真的送給自己，看來眼前之人的確是真正的隱世高人，他心中想着，看向許言的眼神更加敬畏了。
許言指了指水缸中的綠毛龜，道：“那這綠毛龜，我可就拿走了？”
用一幅畫換了一個喊價十萬銅錢的綠毛龜，他覺得還是很值的。
老人將畫合上，開口道：“綠毛龜與前輩有緣，能夠跟着前輩是它的榮幸。”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離開這裡，這副畫中的無上大道，對他有很大幫助。
說不定他那停滯千年的修爲境界，也能突破。
許言感覺老人的話總有些怪怪的，道：“老先生真會說話。”
說綠毛龜與他有緣，這句話本意是好的，可聽起來爲什麼那麼怪。
不過他也沒有深究，端着小水缸離開了市場。
許言離開後，老人就在一剎那沖天而起，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就瞬間消失在了天人城上空。
……
許言回到小店後，把小水缸放在了外堂的桌子上，這算是他養的第一隻寵物。
能夠不花一分一文換到綠毛龜，他還是挺滿意的，唯一有些刺眼的，就是綠毛龜那矚目的綠色。
小店外，一個年輕女子走到了門口，伸頭看向店內的許言，喊道：“許前輩，我可以進來嗎？”
許言朝門口望去，見到是秦雨蝶，開口道：“秦姑娘進來吧。”
他也挺佩服秦雨蝶的，今日又來了，真是對字畫喜愛很深，以後必成大器。
秦雨蝶進來後，一眼就看見了那綠的發光的綠毛龜，很感興趣地走了過來看着水缸中的綠毛龜，笑着道：“好可愛的綠毛龜呀。”
她心中暗道：不愧是許前輩，養的居然是如此貼近自然的寵物，這就是隱世高人的風範。
許言問道：“秦姑娘今日來是想學習字畫還是？”
如果有人向他請教字畫，他還是很願意教導的，畢竟字畫也需要傳承。
秦雨蝶心中有些緊張，道：“我就是來拜訪一下許前輩，沒有其它想法。”
她對字畫可不太瞭解，要是真讓許言教導，一定會識破她這個虛假的字畫愛好者。
所以，她得想辦法讓許言打消這可怕的想法，同時這次回去後也該好好了解字畫才行。
許言不覺得他這裡有什麼好拜訪的，店就這麼點大，乾坐着也無聊，便道：“不如我們來下棋吧？”
他對棋也頗爲喜愛，一開始經常與這裡的人下棋，但是那些人與他差距太大，完全不是他對手，後來就很少找他下棋了。
畢竟下棋講究的是對弈，若是差距太大，也就失去了對局意義。
聽到下棋，秦雨蝶來了精神，得意地道：“好，我對棋比較精通，在我們宗……家也是處於頂尖層次的。”
一時激動，差點把“我們宗”三個字說出來了，好在她反應很快，瞬間改口爲“我們家”。
而她說的也是真心話，在天人宗，下棋可以贏過她的人也只有一人而已。
許言聞言，心中略微期待，道：“稍等片刻！”
他走入內堂，片刻後端出一副棋擺在外堂的桌上。
兩人坐在桌子相對的兩方，許言開口道：“你先下吧。”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下棋了，今日可以下棋也是很高興，希望可以痛痛快快殺一回。
“好！”
秦雨蝶沒有拒絕，既然許前輩讓她先下，那她就得拿出實力，讓許前輩刮目相看。
沒有過多思考，她就落下了第一顆棋。
而後，許言也落下了一棋。
這時，秦雨蝶才知道自己有多麼天真，當許言一棋落下的時候，有大道顯化衝擊她的身心。
這根本不是棋局對弈，而是大道對弈。
她心中閃過萬千思緒，猜想難道許前輩是在指點我修行？是了，平時哪有辦法如此密切地感受大道，更別說大道對弈了。
她收起了所有的自滿，慎之又慎地下了一步棋。
然而在許言眼裡，秦雨蝶這棋實在是下得太爛了，簡直菜的摳腳。
他甚至懷疑秦雨蝶是不是一個人住，否則以秦雨蝶這下棋水平也敢說自己是家裡頂尖層次，除非她家其他人下棋更菜。
從開始下棋的六個回合後，這局棋就結束了。
哪怕許言放了一座海的水，也是碾壓式的獲得了勝利。
甚至他都想不到如何才能放更多的水了，結果秦雨蝶還是下得一塌糊塗、不忍直視。
秦雨蝶的心情與許言截然相反，此時的她很激動，在剛剛的對弈中她的修爲精進了不少。
果然，是許前輩在指點她，千萬不能讓許前輩失望，她心中這樣想着，主動開口：“許前輩，再來一局！”
啥？還來，難道姑娘你不知道我放的水足以淹沒整個天人山了嗎？
許言很想這麼說，但秦雨蝶好心來拜訪他，加之他是個風度翩翩的俊美青年，就忍住了。
這一次，在他竭力放水之下，到第七個回合，秦雨蝶才落敗。
而他卻比和一個絕世高人對弈了一局還要艱難，心累得很，很想問一句：姑娘你的棋是和誰學的，我可以帶他去爬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