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我不懂了,他的反應,我也愈加看不明白。
知道我的病後,他居然說我更加應該嫁給他,這是什麼邏輯,我心裡暗想。
“顧清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麼?”我問。
“嫁給我,我來治癒你!”顧清明一把將我攬住說。
我心裡有些混亂,只好說:“沒有愛情的婚姻,我不想再要。”
“喬木,你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會有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看清現實,談情說愛已經不適合你了。”
顧清明說話是的語調沒有什麼起伏,就好像在闡述一個最簡單不過的事實。
他這是要我認清現實,不要做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其實,我剛問那句時,的確是存了一絲試探的意味在的,我想看看他是不是對我有一絲的感情,儘管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要是有那麼一丁點也好,至少讓我看到些希望。
他的話並沒有什麼嘲笑的意味,我卻覺得很不是滋味。
原來,愛情這樣奢侈。
但是,無論如何我還是感謝他,畢竟他沒有一點想要騙我的意思,他把話說得這樣直白,至少算很坦誠。不像徐哲那樣,花言巧語,說得天花亂墜,我嫁給了他,最後才發現他全都是裝的。
“顧清明,就算你說我傻也好,說我異想天開也罷,我已經想好了,跟徐哲離婚後,我再也不會要一段沒有愛情的婚姻了。”我說。
“喬木,你覺得像你現在這種情況,會有哪個男人能給你,你想要的愛情。娶個老婆,天天只能擺家裡看着,卻不能碰,相信我,除了我,你只會碰到第二個徐哲。”
顧清明的語氣有些不屑,雖然他說的都是事實,但我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他這話說得就好像是在說,嫁給他纔是我唯一的出路。
“顧清明,你怎麼能保證你不會是第二個徐哲。”
他微微一笑,自信地說:“因爲,我能治癒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看着我的眼睛說得,語氣很篤定,即使我不滿他勝券在握,好像我吃定了我的樣子,但我還是不得不承認,他這種霸氣的表情,讓我有些動搖了。
當然,我的心智堅定,不是他隨便兩句自信的話就能讓我改變主意的。
我笑了笑說:“能治癒我的,不止是你,還有心理醫生。”
“哦,是麼?你看了這麼久的心理醫生都沒有什麼起色,你真的確定就只靠心理醫生,就能徹底治癒你?”
顧清明的問題很尖銳,讓我有些心虛,我避開他的問題,直接說道:“你不用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剛離婚,又馬上結婚的!”
在我看來,這跟從一個墳墓跳到另一個墳墓裡並沒有什麼區別。
“喬木,別急着拒絕。”顧清明脣角微勾,目光如炬,看着我說,“我給你一週的時間,一週後,如果你還是現在這個想法,那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如果你改變主意同意結婚,我就讓徐哲把所有屬於你的都還給你
!”
在顧清明專注的目光注視下,我只好點點頭說:“好,我再想想。”
其實,我說自己再想想,純粹是個託詞。我心裡是打定主意,自己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一週的時間並不能改變我的想法,我實在沒有興趣玩“跳墳墓”遊戲。
他那麼說,我並不懷疑他是不是有這個能力,但是,即便他有這個能力,即便可能我再也遇不上比他優秀的人了,我也還是不願意用自己的婚姻來交換。
他的手還抱着我,我有些不自在,他笑笑說:“你應該從現在就開始習慣。”
他自信滿滿,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是哪裡來的,好像十分篤定,我一定會嫁給他。
他志在必得的樣子,讓我有些心慌。我藉口推開他,跑上了樓。上樓的時候,他在身後叫了我一聲,“喬木。”
我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問:“怎麼?”
“小心額頭上的傷疤,我可不想娶一個毀了容的顧太太。”
本來關心的話語,被他說起來有些不怎麼動聽。只隨口應了一聲,便轉身留下他跟包子兩個繼續待在客廳。
洗澡的時候,我照了鏡子,這纔看見自己額頭上被一大塊紗布蓋着,看着有些可笑。因爲有紗布遮擋,多以我不知道自己的傷疤到底有多大。
一定很難看吧,我心想。
我這副樣子,顧清明都能開口說讓我嫁給他,他的心思真的是很讓人琢磨不透。
多想無益,我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很久,因爲額頭上的傷,不能洗頭,便快速地洗了個澡,回房休息了。
因爲徐哲的事,我有些心累,所以睡得很早。等我睡了一覺被渴醒的時候,起牀準備下樓,卻看到他書房的燈光還亮着,我看不見裡面的情景,但能聽見房間裡隱隱傳出來的說話聲,直覺果然老闆都不是那麼好當的。
想必,他的工作很忙吧,可這麼忙,他都能在發現我不對勁的時候,第一時間趕到我面前,這讓我心生感動。
因爲不想驚動他,我下樓的時候,特地放輕了腳步,走過客廳的時候,我看到了趴在地上睡得正香的包子,他睡着的時候很無害,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摸摸它。
不過,要是不小心把它弄醒,可就不那麼好玩了,所以我也就看了它一眼,並沒有靠近,直接朝廚房走。
我從冰箱裡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喝完,關上冰箱門,轉身,嚇了一跳。
顧清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受驚後心跳加速狂跳了好幾秒才恢復平靜。
“你,你怎麼走路都沒聲音啊。”我說。
“怎麼不說,是你喝水喝得太認真?”
顧清明邊說邊上前用手擦了擦我嘴角殘留的水漬,這姿勢很曖昧,我不由地低了低頭。
“喬木。”他叫了我一聲,一隻手抵住我的下巴,稍用了點力,向上擡,我只能順着他的手,把頭微微擡起。
四目相對,我能清楚地看到自己在他眼珠裡的身影
,這一刻我想,我眼中有你,你眼中有我,說的就是這個吧。
“在想什麼?”
他輕輕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在這寂靜的夜晚裡,有股莫名的吸引力。
他的頭髮因爲洗過的緣故,不像早上的時候那麼有型,只隨意地耷拉着,使他整個人看上去柔和了許多。
在我愣神的當口,他伸出手,我下意識地一縮,卻沒想到他是在開我身後的冰箱。
看到我的動作,他輕笑了笑,說:“杯子。”
“啊?哦。”
我把手中的杯子遞給了他,他伸手接過,倒了杯水,仰頭就喝。
我被他禁錮在冰箱和他身體中間,眼睜睜地看着他仰頭喝水,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我突然有種口乾舌燥的感覺。
肯定是剛纔水喝太少了,我想。
“你這麼看着我,很容易讓我誤會的。”喝到一半,他停了下來,對我說。
“你想多了,我只是覺得剛纔的水沒喝夠,看你喝又想喝了。”
我說話的表情很是平淡,天知道我心裡其實緊張地要命,感覺他的眼神能一眼把人看穿。
“哦,是麼?”他眉頭一挑,“這簡單。”
說完,就見他又猛喝了一口水,我沒來得及反應,他就把溼漉漉的嘴對了上來。
我訝異地微張口,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只顧忙着吞嚥了。
等我把水喝完,他還故意用舌尖從我的舌根處挑了一挑,然後才退了出去。
“還要喝麼?”他魅惑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回過神來,看到他的眼裡滿是戲謔,連忙一把將他推開,“不,不用了。”
他的身形屹立不動,兩手還抵在我身後的冰箱上,一副不放我走的架勢,慌亂間,我急得一蹲,從他的手底鑽出,落荒而逃。
我頭也不回地朝樓上奔去,此刻的我滿面通紅,哪裡還顧得上責怪他三番兩次的調戲。
身後,傳來他低沉的笑聲,聲音很低,可在這寂靜的夜晚,聽起來特別清晰。
我回到房間,一直到躺進被窩,我的心都還在砰砰直跳。“咚,咚,咚”,安靜的房間裡,連心跳聲都是那麼清晰,一下一下,強勁有力。
躺在牀上很久,我的心才平靜下來。顧清明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是伴着這個想法逐漸入睡的。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迷迷糊糊地,我睡得正香,看也沒看手機來電顯示,接通電話“喂”了一聲。
“你好,請問你是喬思怡的姐姐麼?”電話裡傳來一個女性的聲音。
“恩,是的。”此刻的我還沒有完全清醒,條件反射回答道。
“是這樣的,我這裡是安巖區派出所,你的妹妹喬思怡昨天晚上因爲跟人打架,被我們行政拘留了,需要親屬擔保,麻煩你來一趟我們派出所。”
什麼!派出所!
這下我腦子陡然清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