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弦猛地擡起頭,看着男子的後背。
心臟咚咚咚跳個不停,一下下將胸腔撞擊得生疼。夏弦眯起眼睛,眼前那人消瘦的背,突然間變得好寬。
周遭陷入一片寂靜。夏弦側耳傾聽,空氣裡似乎傳來細微的碎裂聲,稀稀疏疏,好像有什麼毛絨絨的東西擠過空氣中細微的裂縫,湊到她的耳邊,嘰裡呱啦說了一堆火星文。
莫名其妙的響聲,這隻絨球球的語言,夏弦卻聽懂了:懂我疼我支持我保護我,不正是你對那個人全部的要求和幻想嗎?還等什麼?撲上去啊快快撲上去!
夏弦心跳持續加速,連忙晃了晃腦袋,絨球球和它的支吾響聲便都消失了。
“哈,真是好笑,”凌意涵死死盯着沈燦墨,“我要你的股份幹什麼?難道你覺得我的T藝比不上P-logo?!”
什麼叫她的T藝?夏弦詫異,探出頭奇道,“T藝?你的T藝?”
沈燦墨忙將她攬住,又轉向凌意涵,“股份算是彌補之前我欠你的,要不要隨你。這場招標會,你到底想幹什麼?”
凌意涵看着他笑笑,“我想幹什麼?哈哈,我能幹什麼?我說我想借機搞垮你身後的那個女人,讓你重新回到我身邊,你信嗎?”
前女友的感情債?這傢伙典型的“忘恩負義”型,重新回到她身邊,怎麼可能?
夏弦偏過頭,本想嘲笑他一番,卻看到沈燦墨低頭不語,似在認真考慮這個提議。
夏弦突然就有些緊張,手不由自主地攥緊他的衣袖。
沈燦墨感受到右臂傳來的壓迫感,便笑着將手覆在夏弦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小爪上。
“意涵,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根本不可能。”沈燦墨看着凌意涵,突然有些悵然。
“當然不可能!就算你同意,我也不同意!”
會議室的大門再度被人踹開,腳步踏着地板上的咚咚咚聲伴着一道飽含着怒氣的男聲傳來。
凌意涵詫異地回過頭,看清來人後,神情竟顯得有些慌張,“張濯?你怎麼來了?”
被叫做張濯的男子站在凌意涵面前,神色複雜,似有着想要將眼前的女子扒皮抽筋的忿怒,有夾雜着濃濃的不捨。
“我當然得來了,”張濯最終只是拉起凌意涵的手,輕輕颳了下她的鼻尖,“我要是不來,你還不得鬧翻天了?”
凌意涵羞怯一笑,一時間光華無兩。女子又撒嬌道,“我都跟你說了這件事我自己來處理,誰叫你來的。”
嗓音雖依舊清冽爽冷,卻說得字字飽滿圓潤,甚至多了一絲嬌羞的感覺。
沈燦墨和夏弦皆是震驚無比。
這人是誰嗷嗷嗷?竟然讓這麼兇悍的女人露出如此小女人的一面,當真值得膜拜一下!
“咳,”張濯摟着凌意涵的肩頭,朝沈燦墨抱歉一笑,“意涵太任性,若是給你們添了什麼麻煩,我代她向你們道歉。”
沈燦墨忙道沒什麼。
凌意涵卻不樂意了,“我哪是來添麻煩的啊,我明明是來討債的!”說着又瞥了一眼夏弦,小聲嘟噥道:“說不定還是來做媒的呢!”這女人剛纔看向沈燦墨時都兩眼放光了!這麼算來,自己好歹也稱得上是倆人的半個媒人了吧?
夏弦好奇地盯着張濯猛瞧,一雙眼像是機關槍似的來回掃射,將張濯看得好不自在。
張濯清了清嗓子,“來得匆忙,還沒做自我介紹。我叫張濯,是意涵的未婚夫。”
未婚夫??!
沈大公子品着這三個字消化了半天,才恍悟般似的衝上前緊緊握住張濯的手,“恭喜恭喜!”恭喜你娶了個如花似玉如狼似虎的女人,恭喜我從此脫離噩夢遠離苦海!
凌意涵一眼看穿沈燦墨心裡想的什麼,連連嗤笑,“你以爲張濯像你似的沒心沒肺,我才喜歡上他?省省吧你!我們的婚禮就定在今年夏天,說實話,我還真不怎麼希望你來。”
沈燦墨尷尬一笑。
凌意涵突然又擡手指了指夏弦,“不過送佛送上西,你要是跟她一起來的話,到時候我一定熱烈歡迎!”
“好啊好啊,我一定去!”沒等沈燦墨開口,夏弦便搶先答道。她實在是想看看這麼漂亮的女人穿上婚紗後是什麼樣子嗷!
這傢伙聽話不聽音麼?敢情自己那句“送佛送上西”白說了?凌意涵驚愕地看了夏弦好一會兒,纔看着沈燦墨說道:“你剛纔不是問我這場招標會想幹什麼嗎?起初我創辦T藝時的確是想用它來和你沈家P-logo競爭,最好能擠垮它,好報復你當初如此耍我!但是我發現,創業並非我原想的那麼簡單,無論資金還是客源,都不甚順利。這期間多虧了張濯的幫助和支持,否則T藝也走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