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黎源自敘

黎源是後面纔對楊艾上心的。

他曾經深愛着葉菲。

那時候都說葉菲願意做他女朋友只是因爲他家有錢, 黎源不服憑什麼他長得胖有個校花女朋友別人就要說三道四?

不過後來也證明那些說三道四是真的,和葉菲交往半年裡,老媽發現他卡里的開支太大, 最後固定了他普通的生活費標準, 這也導致他爲了葉菲賣掉了限量版的各種手辦, 甚至鞋子衣服。

那個時候黎源雖然覺着窩囊, 但也有他的驕傲。就算葉菲是爲了錢做他女朋友又怎樣?你們要羨慕你們也去有錢啊?

然而後來該賣的他都賣了, 葉菲就跟別人好上了。學校領導的一個侄子,被另一所重點開除跑到這個學校裡來的一個高壯的籃球隊隊長。

他知道後也沒掂量自己的能耐就氣憤的跑去算賬,結果就被打了一頓。

鼻青臉腫, 躺在地上兩眼昏花,但對方覺得他不夠狼狽還對他好一番嘲笑。

“葉菲跟你談了半年也沒跟你睡吧?跟你說, 跟我一個星期就睡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黎源躺在地上無言, 覺得自己是在自取其辱。全身痛得不行, 腫得青紫的眼皮都打不開去看那張得意的臉。

“因爲她說怕被你壓死!哈哈……”

他們一隊人再不捨的給了他幾腳就鬨笑着走了。

原來自己註定是個笑話,黎源苦笑, 然後就進了醫院,一躺就是好大半個月。

回到學校走在路上都能感覺到各路人的各種眼光,嘲笑、同情,蔑視……於是黎源悶悶不樂,食慾也大減。

也是這個時候黎源才注意到楊艾的存在, 住院的時候她給他送課堂筆記送吃的, 出了院後還主動來他學校外面的出租屋幫老媽給他做吃的。

其實他們在高一開學的時候就認識了, 他跟易明從小玩到大, 而易明一開學就跟古楨來了電, 而楊艾又是古楨的閨密,所以在黎源沒跟葉菲在一起的大部分時間裡, 都是跟他們混的。也就是說楊艾一直存在於他的世界,只是他之前都沒有認真留意過很多細節。

老媽說女朋友就得找這種,易明也說楊艾對你這麼好你就從了吧。所以在某個晚上他被易明安排在自習課後約了楊艾去操場。

兩人散步,她一直在說話,黎源都沒怎麼聽,但老遠就看到了單雙扛沙池裡葉菲和她新男友的激吻後就突然的牽過了楊艾的手。

楊艾沒有看到他看到的景象,只是因爲他的這個動作停止了說話,但黎源沒有來得及去在意那些細節。但那晚過後楊艾把他的那個小動作告訴了古楨,然後在外人眼裡他們就交往了。

黎源無所謂反抗,他也沒有資格反抗,連媽知道了這個消息都雀躍得想帶他們一起去拍情侶寫真。

在後來高三罕有的一節體育課,快下課的時候黎源跟着一羣同學去食堂吃飯結果半路就被一個高一新生給攔截了。

“喂,帥哥做我男朋友吧?”

那新生很漂亮,但黎源怔了很久,因爲不敢相信。

從來就沒有人叫過他帥哥。直到後面同學起鬨的提醒,他纔敢肯定,但也不知所措的不知如何應對,而就在這個時候易明開口阻擋了他的桃花運。

“對不起,學妹,他有女朋友了。”

這件事情過後黎源開始認真的審視自己變得肥大的衣服和牛仔褲,稱了體重也得到了一個讓他驚喜的結果,也是至此之後就更喜愛照鏡子。

越來越多的外班女生對他留意,也更多的過來搭訕,只有楊艾悶悶不樂,不過黎源沒有心思在意她的那些小情緒,只想着怎麼翻新自己讓以前嘲笑過他的人刮目相看。

所以到了大學,沒有了易明的提醒跟監督,他就任由桃花氾濫。

只要是主動的女生,他就從來不拒絕,所以也導致跟楊艾的故事有了三年的空白。

那天他沒有看到楊艾,但看到了不遠的地上她的那張公交卡和一地的特產零食。

那張公交卡是他開學的時候她送他來這邊的學校給辦的,情侶公交卡,她燦爛的笑着說以後來看他就方便。當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可她走後,每每想起來都覺得她那笑就像一道陽光,總能暖他的心。

黎源走過去看到那張公交卡的時候心像是被什麼抽了一下,後面的一個星期他都沒有等到她曾經每天必來的電話或者是即時消息,而這個時候再去主動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把他從她的生活裡剔除了。

接着黎源又同時交往了好幾個女朋友,像是在作賤自己,還各種發曖昧照的動態,只想讓某人看見,就算跑過來踹他打他一巴掌也好。

所以理所當然,曾經的好朋友都在疏遠他,包括易明。

直到後來葉菲又出現在他的生活。

首次見面他就被葉菲拉去開了房,那是他的第一次,還沒有到十九歲,來得太突然,什麼我準備也沒有,更別談防護措施。

跟葉菲的複合沒有讓他找回最初對愛情的激情,很多的是魚水之歡,以及對性的新鮮感。不得不承認葉菲很厲害,不管是在牀上,還是對男人用的各種手段。就像在她身上看不到愛情一樣,只看得到她的需要。

葉菲一直都目標明確,她發展感情基本都是爲了得到什麼。以前是爲了他的錢,而這次可能是爲了他的臉……黎源只能這麼想。

一起廝混了兩個多月後他是在是厭倦了,提出了分手。

他談過的這麼多次戀愛裡,第一次主動提出分手。

葉菲聽了邪魅一笑頭也不回的走了。

而重拾孤寂的黎源,突然發現自己很想念楊艾。

想念她望着自己無邪的笑,想念她在身邊時絮絮叨叨的熱鬧和安全感,想吃她做的燜飯,想她各種關心體貼的短信,想聽她的聲音,想她的各種殷勤……

可他還是做了跟葉菲一樣事,傷害了一個個用情至深對着愛情有着單純嚮往的人。

空窗了半年,黎源只想找個給他安全感的女朋友,可他的腦子裡,只有楊艾能給他。

想殺到她的學校跟她表白,可這個時候老媽卻告訴他,葉菲卻懷孕了,是他的孩子,她直接聯繫的老媽談了價格做了親子鑑定。

他沒有去醫院,不想看到葉菲那得意的嘴臉,更不想看到那個他從未預期過的孩子。

感覺生活像是被那個女人毀了,而這一切彷彿都是她計劃的一樣,他得到了這個年齡不該有也不想有孩子而她則拿着老媽給的錢出了國。

他悶悶不樂,而老媽說這是他荒唐的□□得到的報應。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都被咬了兩次現在是連電線都怕了,只是除了楊艾,反而更想念楊艾了。

想只要有她在身邊,什麼都是好的。

所以他通過易明打聽到了她求職的意向,進了老媽的朋友的公司再讓那朋友在求職網站上對楊艾拋出了橄欖枝。

她很快就上鉤了,三年不見她瘦了很多,以前嬰兒肥的小臉,有了稍些凹陷,身材也不再是他印象裡的微胖。

她見到他躲閃和驚訝的眼神裡黎源還能捕捉到當初傷害的殘影。這讓他心沉了一下,可告訴自己不管結果也要奮力一搏。

可他並不是情場高手,更不是一個體貼的男人,而楊艾一見她就躲也不給他機會,幾次的相處讓他覺得她好像更能接受自己對她沒有感情。

所以爲了不把她嚇跑,他一直在剋制自己,剋制感情,剋制慾望。

他脾氣不好,他更自私。所以在她說他再也沒有機會的時候,他偏激了。不想跟她說話,也不想看她,可是他做不到,特別是在她被別人欺負的時候。

快餐店裡她明明想哭卻極力剋制,眼睛都閃淚了都不肯讓它們流下,捂着臉那委屈的模樣,讓他再也裝不下去了。

想跟她一起參加酒會,所以用了個爛理由帶她去買裙子,可她卻在他無比期待的這一天跟別人約會去了。

喝多了酒,卻沒有醉,早早的回到酒店,在她的房裡守株待兔。本來他只想跟她好好談談的,可燈一打開她的出現就給了他一種光芒感,藉着酒勁,他就想自己該豁出去了。

她的抗拒越來越微弱,而他也越來越高興,本來他只是想淺嘗輒止,可她情不自禁之時叫出的自己的名字,讓他控制不住了。

那一晚他真是前所未有的滿足,還想要可她卻早已經累得睡去。

看着她沉睡的容顏,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幸福感,可瞬間也有了不安,害怕她知道自己不堪的往事。

她說害怕信任自己,其實她說對了。老媽也知道了他跟楊艾的事,也許是林子瑜說的。

“你應該跟楊艾坦白,這纔是成熟和尊重。到時候瞞不住了被她自己知道,恐怕你連被原諒的機會也沒有。”

老媽的語氣無比的嚴肅,黎源明白可不想冒險,他喜歡現在的狀況,更想像這樣一輩子。

“我想再等等。”

“等到什麼時候?這種事情越早說對她越好,從你口中說出來也比我說出來好。你自己想想吧,我把楊艾當女兒也是知實情的人,她到時候知道了真相我也沒臉見她。如果你遲遲不說,那也別怪我。”

媽生氣的掛了電話,而黎源只是扶額苦笑。該生氣的是自己吧?當初要那孩子的是他嗎?有人問過他的意願嗎?

既然她們不給他知情的機會和準備,那他爲何要承認那個孩子的存在?既然他一直都不承認那孩子的存在,他又爲何要爲此冒着犧牲這難得而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