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聯手對付

“好了,別鬧了,趕緊把粥喝了。”於修凡從容道。

藍月沒好氣,努着嘴,道:“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無奈,於修凡耐住性子道:“是不是要我餵你?你說嘛,我可以滿足你的。”

“我纔不要你喂呢!”瞥了他一眼,藍月別過臉,不理他,拿過手機,自顧自地玩起手機。

看着她孩子氣的樣子,於修凡沉住氣,道:“乖啦,聽話!”

視他爲空氣,藍月一邊玩着手機一邊喃喃自語道:“真可憐,沒網上,這就算了,居然連遊戲都沒得玩……”

看着她,於修凡將粥放在桌面上,問她:“你要玩什麼遊戲,我幫你下。”

偷偷地看了他一眼,他今天是怎麼了,事事都順從她,令她好不自在,一定有問題,不然他不會這樣子的。

她要謹慎小姐,千萬不可掉入他設好的陷阱。

收回手機,她說:“還是算了吧,遊戲有什麼好玩呢,幹嗎要上網呢,再說了,你送給我的這手機,只許與你通電話,不可以做其他的事,這點我還是知道的。”說着,她笑眯眯的。

於修凡看着她,算她識相,不過他也不想限制她的一切,但又怕她會耍出什麼花招,離開他。

像這樣自相矛盾的心理,從接觸她之後,就開始產生了,令他心煩意亂。

藍月走下牀,看向窗外,蔚藍色的天空,飄着幾朵白雲,她真想出去走走。轉動眼珠子想了想,她看向於修凡,說:“待在病房裡,簡直快要悶死了,我好想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吧!”於修凡說。

藍月挑了挑眉說:“那好吧!”然後大搖大擺地走出病房,走廊裡,來回的病人和護士,空氣中瀰漫着一股酒精的氣味。

於修凡跟在她身後,靜默地看着她嬌小的身影,以前他從來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然而現在,他的視線,他的心,幾乎被她佔滿了。

正如文雅所說的,她就是一個妖精,不知道施了什麼迷魂計,迷得他神魂顛倒,竟然放棄殺她的念頭,甚至要把她留在身邊一輩子。

他想他一定是瘋了,纔會這樣子。可是,他偏偏就想這樣瘋下去。

出了醫院大門,金黃色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藍月的嘴角浮起一抹愜意的笑容。

於修凡看着她,覺得那笑,彷彿春天裡的一縷輕風,揚起潔白的蒲公英,美好又純真。

感到身後有道炙熱的目光,藍月轉過頭看向於修凡。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修凡回過神,清咳兩聲,“我們到那邊走走。”說完,他走在第一個。

跟在他身後,他身穿黑色西裝,剪裁得體,襯得他身材高大挺拔,在陽光的照射之下,他有種高高在上的王者風範。

藍月快步上前,與他並肩走着,“於修凡,你真得打算長期把我關在你那座別墅裡?”

於修凡轉過頭看着她,一臉冷靜道:“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是嗎?”挑起一邊眉毛,藍月說,“如果我想要我爸爸活過來呢!”

氣氛頓時陷入一個冰點。

即使是豔陽天,但卻令人寒意四起。

停下腳步,於修凡緊皺眉頭,眼神深沉地看着她,說:“我說過很多次,我沒有殺死你的父親。”

“除了你,還有誰會想要置他於死地呢?”毫無畏懼直視他的眼睛,藍月反問他道。

眉頭蹙得更緊,於修凡深吸一口氣,道:“我承認,我有想要置他於死地的想法,但那是剛開始的想法……”

聽到他這麼說,藍月哭笑不得,“不管怎麼樣,你的嫌疑最大。再說了,每次你都會以我爸爸的死來威脅我,讓我乖乖地服帖你……”

於修凡眼神黯然看着她,他知道,他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只要他找出幕後真兇,纔可以證明他的清白。

“現在爸爸死了,夏氏沒了,我也沒必要再順從你的意思。”藍月轉過身,一臉茫然地望向遠處。

於修凡想解釋什麼,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打斷了他想要說的話。

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遠在日本的母親打來的,她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他呢?

心有疑問,但他還是走到一邊接聽起來。

藍月看了看他,心想會是誰打電話給他呢?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呢?

走到一張長椅上坐下,她舒服地靠着,呼吸着這午後的新鮮空氣,享受着這午後的陽光……

不到一會兒,於修凡結束了通話,神色凝重,然後走到藍月的面前,說:“我有點事得先回去!”

“那你先回去吧!”她還巴不得他趕緊離開,她只想一個人清靜清靜呢!

“你乖乖地待在醫院裡,哪都不可以去,知道了嗎?”於修凡叮囑她道。

他怎麼像個老太婆似的,煩不煩啊!藍月微皺眉頭,不耐道:“知道啦!你趕緊回去吧,免得耽擱你的事情。”

看了看她,於修凡轉身大步流星離去,開着車駛出醫院大門。

勝泉莊園的別墅。

客廳裡,一位雍容華貴的中年婦女,姿態端莊坐在沙發上,一張保養得體的容顏,沒有任何一絲皺紋,完全看不出她真實年齡。

這位婦人就是於修凡的母親——袁昭慧。

“夫人,請喝茶!”吳姐端來一杯茶,輕輕地放在她的面前。

“嗯!”嘴裡發出聲音,袁昭慧優雅端起茶杯,用茶杯撥了一下上面的茶葉,吹了吹熱氣,放在嘴邊,輕抿了一口,清香好喝,如甘露一般。

袁昭慧放下茶杯,擡起頭看着吳姐,目光清冷,然後站起身,環視四周。

在旁的吳姐,低着頭,不敢擡頭看着袁昭慧,脖子低得好似要斷掉似的。

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汽車的轟隆聲。

袁昭慧稍稍側過臉,知道是她那寶貝兒子終於回來了,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看不出喜和怒。

車停在寬大的院子裡,於修凡推開車門,大步流星地走進別墅裡,看到母親果真在客廳裡。

“媽,你怎麼回國了,回國怎麼也不通知一聲呢?好讓我去接你啊!”走到母親面前,於修凡問道,臉上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袁昭慧看着兒子,目光清冷,沒有任何一絲波瀾不驚,紅脣微微勾起,說:“我只不過想給你一個驚喜罷了。”

於修凡輕輕一笑,扶過母親的肩膀,“媽,你一定累了,我讓吳姐收拾一下房間。”

“嗯!”袁昭慧點了點頭。

於修凡看向吳姐,吳姐點頭,提着袁昭慧的行李上樓。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他們母子二人。

“媽,你若真得想兒子我的話,可以打電話給我,我可以親自回日本看望你的,我可不想媽你如此勞累。”於修凡扶母親坐下,眼光溫和地看着母親,說道。

“我這次回國,不是因爲想你纔回來的,而是,我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流言蜚語。”

這是一座充滿灰色的城市,自二十年前出國後,她就沒再想回來,生怕觸景傷情。

聖凡要回國,她也清楚,他是爲了復仇,她想阻止,可是他就是不聽。

“什麼不好的流言蜚語?”於修凡微皺眉頭,不曉得會是誰,打擾遠在日本的母親,讓遠在日本的她,周車勞頓親自回國一趟。

袁昭慧看着他,臉色肅然,“聖凡,你就別裝傻充愣了,你知道我所指的是什麼。”

心下怔了怔,於修凡避開了母親質問的眼神,說:“我知道,你當初非常反對我回國,找藍宇鵬復仇。但是,這個仇,我不可以不報。何況,就在前不久,藍宇鵬已死,一切都將結束……”

“我指的不是這件事。”兒子是她生下來的,對於他的脾性,做爲母親的她,再瞭解不過了,他一旦決定下來的事,就算十頭牛也拉不回來,“我指的是,你和藍宇鵬的女兒一事。”

若不是文雅打電話親自告訴她,她還矇在鼓裡,她的兒子居然把藍宇鵬的女兒留在身邊,致其懷孕,這是一件令她無法容忍,甚至是令她蒙羞的事情。

於修凡猛然一怔,他萬萬沒有想到,母親竟然知道這件事,他問:“媽,是誰告訴你的?”

“你不要問我是誰告訴我的,你只要告訴我,你和藍宇鵬的女兒之間的事,是不是真的?而且她還懷孕了?”袁昭慧一臉嚴肅地問道。

避開母親嚴厲的眼神,於修凡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頭承認道:“是真的。”

袁昭慧霍然起身,手指顫抖地指着她,難以置信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胸口隱隱作痛,袁昭慧皺起眉頭,隨之胸口越來越痛,她的臉色頓時蒼白,她緊捂着胸口……

於修凡見狀,忙上前扶過母親,“媽,你怎麼了,你坐下……”然後扶着她坐下,倒來了一杯水給她。

袁昭慧接過水,喝了幾口,緩和了許多,她緊鎖眉頭看着兒子,放低聲音說道:“聖凡,從小到大,你做什麼事,媽媽都支持你,都站在那邊,但唯獨你和藍宇鵬女兒的事,我堅決不同意,必須把孩子打掉,跟她斷絕關係……”

上一代的恩怨,不想下一代揹負,冤冤相報何時了。

緊蹙眉峰的於修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媽,我扶你上樓休息!”

袁昭慧一把抓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說:“你答應媽,早也不跟藍家的女兒來往……”

“媽,我……”他爲難地看着母親。

“聖凡,就當是媽求你好了。”袁昭慧眼眶溼潤,她不想兩家人再有任何的交集,更不想兩家的孩子糾纏不清。

“媽,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於修凡沒答應母親,因爲他真得捨不得藍月。

雖然知道,她是藍宇鵬的女兒,是他仇人的女兒,但是,他就是不想她離開他。

見他不答應,袁昭慧氣憤不已,啪的一聲,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咬牙低吼道:“你要是跟藍家女兒的事沒解決的話,那麼我親自上門講清楚。”

臉上傳來陣陣火辣,於修凡低着頭,不說話。

袁昭慧看着兒子,她還是第一次動手打他,心裡雖有歉意,但那都是爲他好,也是爲了兩家人好。

一個晚上,徹夜未眠,翻來覆去,滿腦子都是藍月的影子,直到凌晨三四點鐘,他才迷迷糊糊睡着。

早上八點鐘醒來,於修凡剛下樓,就看到文雅和母親坐在客廳裡,有說有笑的。

袁昭慧看到兒子終於起牀了,因爲昨天的事,她還在生氣,一臉的不滿。

文雅也看到了於修凡,衝他微微一笑。

於修凡走下樓,目光淡漠地看了看文雅,然後看向母親,主動向她打招呼:“媽!”

袁昭慧不理他。氣氛尷尬又僵化。

文雅察覺到了什麼,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挽過他的手臂,微笑道:“聖凡,我特意帶了一些好吃的甜點,過來嘗一嘗吧!”

於修凡抽出手,看了看文雅,又看向母親,說:“公司還有事,我先回去了。”說着,他轉身離開。

文雅怔怔站在那裡,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心裡有些失落和難受,不過想到霍夫人,她露出甜美的笑容,坐到她身邊,說:“聖凡就是這樣子,以事業爲重,大忙人一個,伯母你就別怪他了……”

袁昭慧看着文雅,從她神情裡看出了什麼,輕嘆了一口氣,道:“眼前擺着這麼好的姑娘,他不要,偏偏跟藍家的女兒搞上,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聽到霍夫人站在她這邊,替她說話,文雅心裡不知道有多高興,她看着霍夫人,說:“其實也不怪聖凡。”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幫着他說話,你就是太好了……”袁昭慧蹙着眉頭,握過她的手,輕輕地拍着手背,說道。

“伯母,真得不怪聖凡。”文雅低垂眼簾,眼珠子卻在轉動,“就是藍月那個女人……”

她沒再繼續說下去,相信袁昭慧一定知道她想說什麼。

想到這件事,袁昭慧再次輕嘆一口氣,道:“在這件事情上,我也有責任,如果當初我極力阻止聖凡回國的話,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伯母,你就不要再責備了,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文雅安撫她道,心裡卻在盤算着其他的事。

袁昭慧看着文雅,“不管怎麼樣,在我心目中,你纔是我認定的兒媳婦!”

聽到霍夫人這麼說,文雅羞澀地低着頭,嘴角隱隱掛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藍月,想跟我鬥,你還嫩着點呢!

博愛醫院。

於修凡開車到醫院來看望藍月,但想到昨天與母親起爭執的事,心情煩躁不已。

靠在牀上的藍月,沒好氣地斜瞪了他的背影,雙手環抱在胸前,開口道:“我要出院!”

於修凡好似沒聽到,一直看着窗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喂!”藍月再次叫道,於修凡這下聽到了,轉過身疑惑地看着她,“你剛纔耳聾嗎,沒聽到我說話嗎?”

於修凡想了想,想不起她剛纔說了什麼。

藍月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毫無懼怕地看着他的眼神,說:“我要出院,我不想再待在醫院裡了,每天聞着那些藥味,酒精味,我快受不了……”

而且,在這裡,他還派保鏢守着,不讓她出門,她簡直跟監獄沒兩樣,一點自由都沒有。

於修凡冷靜地看着她,說:“我知道了,等一下我會安排餘波幫你辦理出院手續。”

藍月微微一怔,萬沒有想到他這麼答應了,不過她想到要重新回到那個勝泉莊園的別墅,她心有不甘,開始退縮,道:“出院可以,但我要回家一趟。”

“可以。”他爽快地答應她。

因爲母親回來了,他不宜帶她回家,不然又有一場戰爭即將暴發,本來事情已經夠糟糕了,他可不想越來越糟糕。

藍月再次一怔,不過很快恢復平靜,喃喃自語道:“這還算不多,還算有點良心。”

想到了什麼,於修凡對藍月說:“對了,你這次在家裡,想住多久都可以。”

藍月這下楞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真的嗎?”

於修凡點點頭,肯定道:“真的。”

看他神情認真,不像有一絲開玩笑或是使詐的樣子,藍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

下午,餘波替藍月辦理了出院手續。

走出醫院大門,外面的陽光,金燦燦的照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坐上車,藍月望着車窗外面的風景,心情格外明朗,一出院就可以回家,真的好開心!

回過神,藍月看向正在開車的餘波,嘴角微微勾起,開口說:“光哥,你們老大是怎麼了,他居然肯讓我回家過夜,而且還說,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餘波擡眸,看了看後視鏡裡的藍月,說:“他之所以這樣做,是因爲夫人回來了。”

怔了怔,藍月恍然大悟,“哦,原來如此!”

還以爲他大發慈悲,放她回家,原來是他母親回來了,不方便讓她回家。

回到家,車停在大門外面,藍月推開車門下了車,餘波對她說:“老大說了,手機要二十四小時開機,他會隨時聯繫你的。”

“哦!”藍月應道。

站在原地,看着餘波開着車離去,直至消失在她視線當中。

轉過身走進家門,正在院子裡剪修盆栽的張姐,看到小姐回來了,放下手頭上的工作,興奮地跑了過來,“小姐!”

“張姐!”藍月衝張姐微微一笑。

張姐接過小姐手中的包,看了看她的臉色,說:“小姐,你臉色怎麼那麼白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藍月怔了怔,搖搖頭道:“沒呢!有可能是最近睡不好吧!”

張姐心疼地看着她,待在於修凡身邊,自然沒個好覺睡,也不知道於修凡如何對待她,而小姐閉口不提這些事。

“我媽是不是在屋裡?”藍月轉而問張姐,在醫院裡,她特別想念母親。

“在裡面呢!”張姐笑道。

走到家門的時候,張姐突然停下腳步,低聲叫道:“小姐!”

藍月轉過頭疑惑地看着張姐,“嗯,怎麼?”

“就在昨天,宋心雨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張姐蹙着眉頭。

藍月問:“她回來做什麼?”

“也不知道在外面幹了什麼事,沒錢了,就回來問夫人要呢!”說着,張姐輕嘆了一口氣。

藍月不說話,但眼裡投出怒忿的目光,若宋心雨下次膽敢再來,她一定轟她出去。

“小姐,你不用擔心,其實也沒什麼事。”張姐怕小姐擔心什麼的,連忙安慰她道,“她就是想要錢,可藍家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哪裡還有錢,她見沒要到錢,也就拍拍屁股走人……”

走進屋裡,客廳裡空蕩蕩的。

藍月徑直走上樓,來到母親的房間門前,輕輕推開,母親正躺在牀上,屋裡一片灰暗。

悄無聲息地走到牀邊,藍月靜默地看着母親,然後替她掖了掖被子。

羅韻芸驚醒了,微微睜開雙眼,看到女兒回來了,驚喜地露出笑容,“嫣兒,你回來啦!”

“嗯!”藍月輕輕一笑,上前小心扶着母親坐起來,在她背後放了一個枕頭。

看着母親,瘦骨嶙峋,臉色蒼白,一點起色都沒有。

“咳咳……”羅韻芸輕咳兩聲,“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見狀,藍月倒了一杯白開水給母親,說:“我剛回來!”

羅韻芸接過水,喝了一口,緩和了許多,擡起頭目光溫柔地看着女兒,“他沒有爲難你吧?”

藍月搖搖頭,說:“沒有。”

看着女兒,羅韻芸不再問什麼,有沒有,她不知道,但女兒心裡最清楚了。

她一向如此,委屈的事情,總是藏在心裡,不願掏出來告訴別人。

“媽,這幾天我都在家裡住,趁着這段時間,我要好好陪在你身邊。”想到這個,藍月開心不已。

以前回來過,但待的時候太短,這次她要好好的珍惜。

“真的嗎?”羅韻芸不敢相信。

“嗯,真的!”藍月肯定道。

羅韻芸綻放笑臉,眼裡泛着激動的淚光,自她被綁架後,即使終於回家,也未曾待在家裡過夜。

晚上,勝泉莊園的別墅。

餐廳裡,滿桌的菜式,色香味俱全,飄着香噴噴的味道。

袁昭慧和文雅坐在桌前,正等着於修凡。

見兒子這麼久還沒下樓,袁昭慧就對吳姐說:“你去叫少爺下來吃飯。”

吳姐還沒說是,文雅連忙道:“伯母,還是我去叫他吧!”

袁昭慧看着文雅,臉上露出微笑,點了點頭道:“那好吧!”

文雅走上樓,來到書房門前,舉手敲響門,“凡,你在裡面嗎?吃飯了?”

不到一會兒,啪的一聲,書房的門打開了,於修凡面無表情地看着文雅。

文雅微微一驚,隨之勾起脣角,露出甜美的笑容,說:“你在忙什麼啊,都忘了吃飯的時間。”

於修凡緊抿嘴脣,沒有回答她,關上門,然後朝樓梯口走去。

才走兩步,好似想到了什麼,於修凡停下腳步,轉過頭看着文雅。

文雅微微一楞,表情尷尬,笑了笑,“凡,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啊?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是不是你把藍月懷孕的事情告訴我媽的?”於修凡質問她道,若不是她的透露,遠在日本的母親,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呢?

文雅心下一怔,睜大雙眼,樣子無辜地看着他,笑道:“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於修凡眸光犀利地直視着她,“你別在那裡演戲了,你在背後使什麼手段,我可是一清二楚。”

文雅臉色驀然蒼白,一抹慌張閃過眼底,心虛地避開他質問的眼神。

不再說什麼,於修凡轉身走下樓。

文雅深吸一口氣,整好心情,恢復平靜,亦跟着下樓。

袁昭慧看着於修凡,臉上顯露出不滿的表情,但也不好訓斥他什麼,待文雅進來坐下,拿起筷子道:“吃飯吧!”

文雅看了一眼於修凡,於修凡扒着飯吃,一臉冰冷,自始自終未看她。

雖然他對她有意見,但是她手中有霍夫人這個黃牌,他到底是個孝子,不會違背自己母親的意思,相信她最終會成爲他的女人,於家的兒媳婦。

露出笑容,文雅夾了一塊雞肉放在袁昭慧的碗中,然後衝她微微一笑。

“文雅,別光顧給我夾菜啊,你也要多吃點,你看你瘦成這樣子……”說着,袁昭慧也夾了菜到她碗裡。

文雅笑了笑,低頭吃着,時不時地偷看於修凡。

三人沉默。袁昭慧看了看兒子,然後看向文雅,微笑道:“文雅,今晚就別回去了,就住在這裡,晚上陪我聊聊天……”

“這……”文雅看了一眼於修凡,猶豫道。

“怎麼?是不是嫌我家簡陋?”袁昭慧說。

“啊,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文雅連忙解釋道。

“既然不是,那就留下來吧!”袁昭慧說,“再說了,我特意帶了禮物送給你呢!”

“……”

兩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一直沉默的於修凡,實在聽不下去了,啪的一聲,放下碗筷,“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說完,便起身走出了餐廳。

看到兒子這般態度,啪的一聲,袁昭慧不滿地放下筷子,胸前因爲氣憤而微微起伏着。

文雅見狀,臉上露出微笑,安慰她道:“伯母,你彆氣,氣壞了身子怎麼辦?”

書房裡,於修凡站在落地窗前,他想藍月了,便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她的手機號碼。

通了,但沒人接聽,她現在在幹嗎?爲什麼不接聽他的電話?想到這裡,他眉頭微蹙,再次打過去,依舊如此。

咚咚……

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門推開了,文雅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份點心,臉上帶着微笑,說:“凡,我看你沒吃多少,就準備了這些給你。”

說着,放在桌面上。

於修凡冷麪看了看眼前的點心,又擡起頭看着文雅,說:“我不餓,你端出去吧!”

聽到他這麼一說,文雅微微一怔,笑容僵掉,隨後浮起笑臉,走到他的面前,望着他,雙眼如小鹿一樣,聲音嬌滴滴道:“凡,你別這樣子好嗎?”

冷冷地看着她,於修凡緊抿嘴脣,不說話,想到她在背後把所有的事情告知母親,讓母親親自回國一趟,令事情陷入一定的僵局中,他就氣憤不已,若不是看在她待在他身邊這麼多年,盡心盡力的,不然他早就趕她走了。

“凡!”嬌柔的聲音裡,帶着些許委屈,文雅靠在他的懷中,“我真得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

“所以你就在背後使這種奸計。”目光陰冷地看着懷中的女人,於修凡語氣冰冷地說道。

心下微微一怔,文雅擡起頭看着他,細眉輕蹙,澄清道:“我真得沒有,你怎麼可以這樣誤會我呢?”

於修凡一把推開她,眼神犀利,咬牙說道:“我沒誤會你,你心裡清楚得很。”

黯然神傷看着他,但心裡卻怒火中燒,文雅忍無可忍,道:“就算是那樣,你有沒想過,我爲什麼要那樣做,還不都是因爲你……”

於修凡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可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拿起手機一看,是藍月打來的,現在纔回復他,真是找死!

按下接聽鍵,“喂?”若不是文雅在場,他會直接問她,怎麼現在纔回電話,剛纔去哪裡死了?

“你剛纔打電話給我?有事?”

而這邊的藍月,剛洗完澡,頭髮溼漉漉的,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有兩條未接電話,全部都是於修凡打來的,所以她趕緊回撥過去,問問有什麼事。

看了看文雅,於修凡對藍月說:“我還有些事,等一下再給你打電話。”

剛掛斷手機,文雅就說:“是不是她打來的?”一看他的神情,語氣,不用猜,就知道是誰打來的。

於修凡避而不答,“如果沒什麼事的話,那你可以出去了。”

文雅怔了怔,看着他冷麪無情的樣子,她既心酸又心痛,眼眶頓時蓄滿淚水,轉身憤憤離去。

書房裡,頓時安靜起來。

看着眼前的點心,於修凡眼裡露出厭惡之色。

重新撥通藍月的號碼,很快,那邊接通了,“喂?”

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深湛的夜空,於修凡問:“剛纔你去哪裡了?怎麼那麼久沒接電話?”

“我剛纔在洗澡啊!手機放在房間裡,所以沒聽到。”坐在梳妝檯的藍月,努了努嘴,她剛不也回撥了麼,真是的。

於修凡沉默不語,她沒錯,他不好責備她,因爲母親回國,他心煩意亂。

見他沒回應,藍月詫異地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沒,就是想聽一下你的聲音。”於修凡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藍月沒聽清楚,再次問他。

於修凡連忙回過神,意識到話裡不妥,然後說:“沒,沒什麼,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休息吧!”

“哦!”於修凡掛斷了手機,藍月握着手機,耳邊傳來一陣嘟嘟的忙音。

看了看手機,他是怎麼了,莫名其妙的!

管他呢,只要他不爲難她便可。但轉念一想,若不是他母親回國,她一出院,還是得回到那華麗的鳥籠裡。

這時,門推開了,羅韻芸走了進來,身上披着一件黑色外套。

一看是母親,藍月的臉上露出笑容,站起身走去扶她,“媽,這麼晚了,還沒睡?”

“睡不着,就想過來跟你聊聊天。”坐在沙發上,羅韻芸目光寵溺地看着女兒,柔聲道。

藍月笑了笑,羅韻芸說:“難得你回來在家過夜,我這心裡不知道有多開心。”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女兒,這次不要再離開她了。

丈夫已死,藍家落魄,一無所有,她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女兒。

女兒不在家,在於修凡身邊,危險伴隨她,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可想而知,她每日每夜祈禱女兒,平平安安,千萬不要有事。

“媽,這幾天我都會待在家裡,陪在你身邊。”能夠回家,其實她也很開心。

這天晚上,聊了一些有的沒的話題,同時,也涉及到一些敏感的話題,不過,藍月沒有迴避,而是從容面對,也在想其他解決的辦法。

接下來的兩天,於修凡沒有來藍家找她,更沒有打電話給她,她倒也落得清靜。

閒來無事,藍月陪母親到戶外散步,經過一座涼亭,便進去坐下休息,無意中,她看到一騎着山地車,送快遞的快遞員,猛然想起上次楚澤給她的地址。

趁着空閒的時間,她倒要去一趟那裡,看看誰是楚澤的幕後老闆,而這個老闆,是否有能力幫助她?

送母親回家,重新換上一套便裝,她離開了家,坐計程車到文豐路。

她沒有楚澤的手機號碼,更沒有他公司所在的地址,唯有親自上他家門找她。

到了文豐路,很快就找到匯商公寓,他聳立在街邊,但那裡是一條比較安靜的街道,行人稀少。

看了看時間,是下午的兩點鐘,不知道這個時間點,楚澤是否在家。

她又沒有他的手機號碼,也沒有他所在公司的地址,若知道,她會在第一時間聯繫他,以免白來一趟。

98號,藍月站在門前,看着門上的數字,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按下門鈴。

叮咚……

以爲有可能沒人,但沒想到,在按下第二次門鈴時,啪的一聲,門打開了,開門的是楚澤。

在看到藍月,楚澤沒有任何驚詫,反而冷靜地探出腦袋,警覺地四下看了看,然後伸手拉藍月進來。

“我還以爲你不在呢!”走進屋裡,藍月一邊環顧四周一邊說道。

寬敞明亮,環境雅緻,高大落地窗前,可觀望到外面的高樓大廈,美不勝收。

“我知道你會來,所以特意守在家裡。”楚澤微微一笑道,然後走到開放式的廚房裡,倒了一杯水給藍月,“坐吧!”

藍月接過水,左看看右瞧瞧,“你家真漂亮!”

楚澤坐在沙發上,從茶几上面拿出一根菸,放在嘴邊,點燃抽了起來。

縷縷煙霧,裊裊上升,在空中消失不見,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菸草味。

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藍月放下杯子,看着他,直接問:“你的幕後老闆呢?”

怔了一下,楚澤輕輕一笑,撣了撣菸灰,說:“我的老闆,他等一下就會過來。”

“你能告訴我,你的老闆是誰嗎?”她好奇,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

“等一下他來了,你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叮咚一聲,門鈴響起。

楚澤挑了挑眉說:“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摁滅菸頭,站起身走去打開門。

看到來人,藍月大吃一驚,緩緩地站起身,不可置信地喊道:“沈先生……”

沈傲然走了進來,看着驚訝萬分的藍月,笑容儒雅,“是不是感到很吃驚?”

“你就是楚澤嘴裡所說的幕後老闆?”藍月指着他,睜大雙眼,仍不敢相信道。

沈傲然抿嘴微笑,肯定道:“是啊!”說完,他走到沙發前坐下,優雅交疊雙腿。

楚澤走去倒了一杯水,放在他的面前,姿態恭恭敬敬。

藍月看了看楚澤,又看了看沈傲然,“你們是一起的,那也就是說,你們要聯手對付於修凡了?”

“藍小姐,不得不說,你真得很聰明!”沈傲然承認道,在商界上,他是赫赫有名的沈氏集團總裁,但實際上,他正尋找機會一舉打壓於修凡。

“你不是他的表哥嗎?怎麼會……”手足相殘呢!像這種兄弟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似乎只有在古時候上演。

沈傲然輕輕一笑,說:“藍小姐你有所不知,我和於修凡雖是表兄弟,但關係淺薄,兩家人極少聯繫,甚至這中間還有一些恩怨……”

“恩怨?”藍月蹙眉疑惑道,“利益糾紛?還是遺產分割問題?”

沈傲然再次笑了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關於霍沈兩家的事,他還沒有那個必要告訴一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