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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修凡和李善雅的婚禮,順利地舉行了。

中午,婚禮一結束,於修凡就不見蹤影,而李善雅則被送回霍家。

下午四時,藍月下班了,她一個人走出公司大門。

這時,她看到於修凡。

他怎麼會在這裡?

於修凡靠在車上,抽着煙,一身黑色西裝。

看到語嫣,他扔掉菸頭,用鞋尖摁滅,然後走她的面前。

冷冷地瞟了他一眼,不理他,藍月從他身邊走過。

一把抓住她的手,於修凡說:“能陪陪我嗎?”低沉的聲音裡,帶着懇求。

掙開他的手,藍月面無表情,往前走去。

轉過身,於修凡蹙起眉峰,看着她的身影,“藍月!”

裝作沒聽到,藍月加快步伐,繼續向前走去,直髮在風中揚了起來。

於修凡跟上前,默默地跟在她身後。

一條路程後,突然間,藍月停下腳步,轉過身不耐地瞪視他,“拜託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誰叫你不答應陪我呢?”於修凡勾脣淺笑,挑眉說道。

無奈,翻了一個白眼,藍月環抱雙手,“霍先生,今天是你結婚的日子,這個時候,你理應陪在新娘子身邊,而不是在這裡騷擾我……”

於修凡挑了挑眉,“那又怎麼樣?”

“……”藍月無語。

跟一個無賴講道理,沒用。

不再理他,藍月轉身走去。

於修凡跟在她身後,嘴角微勾。

被人跟着,心裡不自在,藍月再次停下腳步,轉過頭瞪視他,一聲喝令:“stop!”

於修凡停下腳步,眼神灼灼地看着她。

她生氣起來的樣子,真可愛!

“我警告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不然,我告你非禮!”

於修凡攤手,微笑道:“告吧!”

“你……”氣結。

可惡的傢伙!想要挑戰她的底線,她纔沒那麼容易上當呢!

再次轉身,加快腳步,“哎呀……”腳下一崴,傳來陣陣疼痛,痛得她緊皺眉頭。

於修凡心下一緊,但臉上表現出一副漠然的樣子。

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她受傷的腳,悠悠然道:“需不需要我扶你啊?”

瞪了他一眼,藍月衝他吼道:“不用!”她自己會走。

可剛走到一步,“嘶……”痛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見狀,於修凡上前扶她,“別再逞強了!”

推開他,藍月緊皺眉頭,小臉蒼白,“不用你扶!”

“藍月!”於修凡一聲喝道,滿眼的責備。

藍月怔忡,被他的嚴肅着實嚇了一跳,眨巴着雙眼看着他,微張着嘴,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不顧衆人的目光,於修凡打橫抱起她。

藍月一怔,瞪大雙眼,掙扎道:“喂,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

於修凡不放,抱着她到附近某個廣場,放她坐在長椅上。

“你這人怎麼能這樣子!”藍月羞憤道,一張小臉,因爲羞澀而漲紅,紅到耳根。

蹲下身子,於修凡擡起她受傷的腳,脫掉腳上的高跟鞋。

“嘶!”痛得藍月不由抽動了一下,眉頭緊皺,“你能不能輕點啊!”

於修凡看了一眼她,然後小心輕柔地擡起她的腳,放在他的腿上,看了看,青黑,腫脹,“你忍一下,很快就好了。”

他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學過醫,像這樣的扭傷,他還是有辦法治療的。

“你要幹嗎?”

話音剛落,咔嚓一聲,伴隨着骨骼的咯咯脆聲。

“啊……”腳上一陣疼痛,藍月尖叫一聲。

“你動一下,還疼不疼?”於修凡說。

藍月動了動腳踝,雖然有些疼,但不是那麼嚴重了,她驚喜地看着他,“咦,沒那麼疼了!”

於修凡笑了笑,小心將她的腳,放在長椅上。

看了一眼他,突然間覺得,他並不是她所想像的那麼壞。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她嘴上卻倔強道:“都怪你,害得我這麼慘!”

“我有嗎?”於修凡坐在她旁邊的位置上,看了看她說,“那是你自己不注意而已。”

“你……”藍月氣結,哼了一聲說,“懶得理你,我要回家了。”

“你這樣走得回家嗎?還是我送你吧!”於修凡阻止她道,拉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打開他的手,藍月努着嘴,說:“我纔不要你送我回家呢!”

“不管怎麼說,也是我不好,害得你崴到腳,我應該要負責到底的。”說完,於修凡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餘波。

兩人靜默地坐在椅子上,各有心事地看着廣場上來往的行人。

“你以後,可不可以不要再來找我?”藍月突然開口說道,眼睛看向前方。

於修凡微微一怔,轉過頭看着她,眉頭不解地蹙了起來,“爲什麼啊?”

“不管怎麼說,我們兩家是仇人,再有任何的來往,只怕會傷害到各自身邊的親人的心。”藍月平靜地說道。

“……”於修凡不說話,眉頭蹙得更緊,她說得沒錯,可是他卻控制不住想起她,想要見她。

“關於父親的死,我也想通了,也許這就是他的命,那麼我們兩家人的恩怨,就這樣一筆勾銷了。”藍月又說道。

她還是第一次,如此平靜,冷靜地跟於修凡說話。

以前,他們是爭着,吵着,各種暴力的行爲,但是這些,只會令雙方徒增更多不必要的傷害。

可是於修凡卻不想,這樣算了,他想她永遠留在他的身邊,但,這樣自私的心理,相信會受到各界的阻撓,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到一會兒,餘波開車來了。

看到他們的於哥,原來是和藍月在一起,先是一怔,隨後露出微笑,禮貌道:“藍小姐!”

藍月回以微笑,在於修凡的攙扶之下,坐進車裡。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裡十分安靜,靜得有些詭異。

回到家,車停在門外,藍月沒看於修凡,直接推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地往家門走去,一瘸一拐的。

“霍哥!”於修凡許久不說話,餘波看了一眼後視鏡裡的他,開口輕聲喊道。

“開車!”於修凡低聲道,臉上是難掩的憂愁。

走進家門,羅韻芸就問她的腳怎麼了?藍月就說在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扭到的,擦點跌打藥水就沒事了。然後跑上樓回房間。

晚上,吃過飯後,藍月接到沈傲然打來的電話。

“我今天去參加他們的婚禮了。”沈傲然說。

“我知道。”他是霍的表哥,理所當然受邀。

“他們的婚禮很順利,中間沒出現什麼問題。”沈傲然也感到意外。

“是麼!”淡淡地迴應一句。

“他結婚了,不但有老婆,還有母親管束,這樣一來,再也不會對你構成任何的傷害和威脅了。”

藍月怔了一下,說:“只要我在這座城市一天,他都會來找我的。”

也就在今天下午,結婚的他,不但沒有陪在新娘子身邊,反而跑到沈氏來找她,並且害她崴到腳。

沈傲然沉默了一會兒,“你現在是沈氏的人,他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藍月失笑,雖然有這層保障,但於修凡並不懼怕。

聽不到她的迴應,沈傲然再次說道:“語嫣,我知道你顧忌什麼,但是我會保護着你的。”

曖昧的話,藍月聽着有些尷尬,腦海裡浮現舒雨晴,她說:“謝謝沈總的關心,其實我自己會保護好自己的。”

與沈傲然結束通話後,房間裡,頓時恢復安靜。

深吸了一口氣,藍月拿着睡衣,走進浴室。

勝泉莊園。

一身大紅旗袍的李善雅,坐在牀上,可是等了半天,也未見於修凡回來。

她不耐地拿過手機,撥通了於修凡的號碼。

“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居然關機?

再次撥過去,依舊如此。

她氣得努着紅脣,站起身走出新房。

“吳姐!”下樓,她大叫道。

吳姐很快走了過來,恭敬道:“少奶奶,有什麼吩咐嗎?”

蹙着眉頭看着吳姐,李善雅微怒道:“聖勳有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吳姐搖了搖頭,“沒有。”

臉色頓時鐵青,李善雅又生氣又着急,心想於修凡不會結婚當晚就不回來吧!

可不到幾分鐘,外面傳來一陣汽車的轟鳴聲,李善雅大喜。

不到一會兒,於修凡走了進來。

“凡,你怎麼到現在纔回來啊!”李善雅搖擺着屁股,走到他的面前,目光溫柔地看着他,嬌嗔道。

“我回來拿些東西就走。”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於修凡徑直走上樓。

李善雅楞了一下,轉過身看着他,“凡,公事固然重要,但是今天可是我們結婚的日子……”

於修凡好似沒聽到,迅速走上二樓。

李善雅急了,噠噠跑上樓,走進書房,“今晚可是我們洞房花燭夜,你捨得離開麼?”

走到他的面前,兩眼如小鹿,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於修凡不理她,從堆積的文件中,翻找着。

“凡!”李善雅搖着他的手臂,咬着下脣,嬌滴滴地喊道。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煩躁的於修凡,轉過頭,直視她的眼睛,說道。

李善雅怔怔地看着他,“凡,你不是很明白你說的話。”

“別裝了,你心知肚明!”利用他母親這張皇牌,她成功嫁入霍家,那麼他如她所願,名份他可以給她,但人,他不會。

找到所需的文件,合上,於修凡拿着文件,走出了書房。

“凡,不要走!”李善雅立馬往後抱住她,懇求道。

掰開她的手,於修凡上前拉開門。

砰的一聲,李善雅猛然關上門,堵住在門上,望着於修凡,“不要走,好嗎?我求求你了,我真得很需要你!”

說罷,她抱住他,雙手捧住他的臉,然後發了瘋似的吻他的脣。

不到一會兒,於修凡的嘴上,沾滿了紅色的脣膏,他推開她,目光冰冷地看着她,一句話也不說,拉開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李善雅怔怔地站在那裡,心像崩塌的山,難受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