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宇文嘉大失所望,不由得懷疑是不是玉良緣下午的時候生了他的氣了。“那你幫我把這包點心給她拿到屋子裡面去吧,這麼晚了,她睡了也正常,我就不打擾了。”
小丫鬟看了一眼宇文嘉離去的背影,然後轉身就跑進了屋子裡,興奮的地說道:“小姐,嘉少爺說他不打擾了,讓我把這包點心給你帶進來。”
坐在梳妝檯前的玉良緣本來聽到小丫鬟進來眼睛都亮了,猛地轉過頭,還被身後給她梳頭髮的小丫鬟拽掉了一小撮的頭髮,可是聽到小丫鬟說宇文嘉就這麼走了,心裡有些不爽。
“嘶!”
梳頭的小丫鬟撲通就跪在地上,“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
“算了!”揮手讓小丫鬟下去,她隨手綰了一個髻,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小撮烏黑的頭髮,想到下午宇文嘉的異常心裡莫名的有些煩躁,揮手說道:“送回去,告訴他,我現在忌口,他送這麼一包點心什麼意思?專心和我作對麼?”
小丫鬟笑容僵在了臉上,連忙無助地看向錦繡。
錦繡笑笑:“小姐說的話,沒聽到嗎?”
“是。”小丫鬟失落的捧着一包溫熱的點心,向外走去。
“慢着!”玉良緣手緊緊地捏着帕子,終於忍不住出聲喊住了那個丫鬟,在錦繡似笑非笑的眼光下,硬着頭皮說道:“放桌子上吧!反正他也送來了,不要白不要,不然平白的便宜了他的丫鬟小廝。”
錦繡倒了一杯花茶遞給玉良緣,裝作不經意間提道:“聽說,今兒下午,老太爺二老爺還有嘉少爺在書房談了一下午呢!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玉良緣手中的茶杯一晃,有幾滴茶水灑了出來,濺在玉良緣白嫩的手上,燙出了兩個紅印子,她都不自知,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有些話點到爲止,錦繡就不再多說了。
玉良緣沒有再說話,早早的就爬上了牀。
入夜,值夜的小丫鬟在耳室的小榻上睡着了,玉良緣瞪大了眼睛盯着牀頂,可是還是睡不着,爬起來,赤足走到了銅鏡面前,看着鏡子中的人兒,玉良緣有了一瞬間的迷茫,覺得既喜悅又陌生。
還記得剛開始用那個藥浴排出毒素後,擡出去的水都是黑色的,經過兩個多月的堅持,她終於褪去了醜陋的外表。
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玉良緣伸手將福王妃給的那個鐲子從小匣子裡面翻了出來,戴在了手腕上。
瑩潤的光澤,襯得皮膚光滑白皙,前世她也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鐲子,雖然樣式很獨特但是拿出去可是價值連城的。她伸手拿起了一個披風,穿上繡鞋就想要出去透透氣,結果一個不小心踩到了披風的一角,連人帶東西就摔了出去,手上的鐲子一滑,就脫腕飛了出去。
玉良緣一驚,不顧膝蓋的疼痛,連忙爬起來,到牆角一看,那鐲子已經碎裂成了四瓣。
“小姐。怎麼了?”小丫鬟聽到了響動,連鞋子都沒穿就驚慌的跑了過來,結果就看到玉良緣蹲在地上,手裡捧着一個色澤非常好的碎鐲子。
“小姐,讓奴婢收拾,你起來吧,地上涼!”
“別動!你下去吧!今夜的事情誰都不許說。”
“是。”小丫鬟一步三回頭的退了下去,但是卻不敢再睡了,只戰戰兢兢的守在耳室隨時等待玉良緣的吩咐。
玉良緣拿起其中一個碎瓣,發現上面鑲嵌着一枚銅鑰匙,小心的捏住了鑰匙的柄端,搖晃了一下,就將那枚鑰匙拿出來了。
此鑰匙極小,有小手指一半那麼大,做工非常的精緻,鑰匙上面雕刻着奇妙神秘的花紋,不知道福王妃是否知道這鐲子的秘密,玉良緣捏着這枚鑰匙,手心都是汗水。小心的將鐲子的碎片收拾起來,單獨放進了一個小檀香木盒,鎖上放到了牀頭的暗閣裡面,玉良緣才細細地打量着手心的鑰匙。
那天福王妃遇到刺殺的時候,那些刺客好像就是要她交出什麼來,不會是這枚鑰匙吧?
前世福王妃遇到刺殺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記憶中爲何沒有一點關於這枚鑰匙的消息?……等等,前世太子宮變,逼死崇明帝后,曾大張旗鼓的搜過祖先寶庫,但是因爲鑰匙早些年丟失,就一直未能打開,後來三皇子打着清君側的旗號將太子一黨剿滅後,福王和福王妃卻未收到新帝登基的波及,反而被大肆的獎賞了一番,那麼……玉良緣的瞳孔忽然放大了一分!也就是說,前世福王和福王妃不是因爲在聖上登基的時候立了大功,而是獻上了寶庫的鑰匙!
如果這樣的話,那麼當時福王妃將鐲子賜給自己就是有意的!如果福王妃知道自己已經戳破了鐲子的秘密,會不會殺了她?想到這玉良緣覺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連小衣都溼透了,她覺得自己好像無意間捲進了一個巨大的秘密中,也許是一個陰謀……
但願是她想多了,玉良緣翻出了針線筐,將自己脖子上面帶着的幸運符包摘下來,拆開了外面包裹着的紅布,將鑰匙放進去縫好,她的心才久久平靜了下來。也許不是壞事,說不定這枚鑰匙會給自己帶來大的機緣!
吩咐了外間的小丫鬟去準備洗澡水,玉良緣拿出一個和福王妃贈與的鐲子極其相似的白玉鐲摔在了地上,等到那個丫鬟回來的時候才又吩咐道:“把地上的碎玉收拾一下。”
小丫鬟屁顛屁顛的蹲在地上開始收拾碎玉,玉良緣就去了浴室,浴室裡面的水蒸汽將整個室內氤氳的一層霧氣,由於年關將近,室內雖然燃了炭盆子,退去衣物後依然有些涼。
玉良緣伸手抱住了自己的雙肩,在小丫鬟的服侍下伸腿邁進了浴桶裡面。心裡的極冷和水的極熱成了兩個極端,她揉搓了一下發僵的臉,暗暗示意自己放輕鬆,也許一切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