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原本已經打算好了跟薄翰結婚的。可是,他想成全我,我也只能成全他了。”祁安苦笑,“而且,原本我沒那麼愛他,也不想讓他一輩子在我這裡受折磨。或許是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那麼深刻地愛一個人吧,都是轉瞬即逝的。”
伯恩聽着蹙了蹙眉頭,她說自己還真是不留一點兒餘地。
“你何必這麼說自己。”
“原本就是這樣。”祁安攤了攤手。
伯恩無奈地搖了搖頭,也不知道她是真的這樣想,還是爲了應付她的問題找了個藉口。
他也沒再追問,只是讓她好好休息,記得吃飯,自己便離開了。
到走廊的時候,他看到早就出去了的陸遇的背影還在走廊上漸行漸遠,一時有些懷疑。
他一直沒走?
那剛纔祁安說的話,是不是就是對他說的,而不是對自己說的?祁安對陸遇的態度很奇怪。明明看得出來她很在乎陸遇,可不管是言行上都極力地表現自己對陸遇的不耐煩和不喜歡,這是爲什麼?
伯恩覺得有些頭疼,小情侶之間的問題果然都很多。
他剛邁出兩步,披着個白大褂的許菲就走過來了,“伯恩,喝酒嗎?”
“不喝。”
“嘖,你這個男人真沒趣,那我找其他人喝去了。”
說完,她即刻轉身揮了揮手就要離開,伯恩眼疾手快地拽住了她的手,“你去哪兒喝,我陪你!”
“你不是不喝嗎?”
伯恩沉着臉,“還去不去?”
“去!”許菲掙扎着把手從他的掌心裡解脫出來,“爲什麼不去?你請客。”
“……嗯。”
伯恩就知道,許菲從來不是願意吃虧的主。
要她請客比登天還難,還不如自己主動接了這活兒。
許菲穿着高跟鞋,身高跟他相差不遠,恰好勾着他的脖子,兩人勾肩搭背地離開了。
“喂,你是不是對祁安有意思?”許菲突然問。
“嗯?”
“我看你經常跑過來,還都是先去祁安的病房,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呢。”
“人家小姑娘有喜歡的人。”伯恩反問。
“可是她現在不是不喜歡了麼,那個小夥子現在天天被懟,整個醫院都在說他有多癡情而安安有多無情呢。安安還故意把他推開,也不知道怎麼了。”
“是祁安的病情有什麼問題嗎?”
“有什麼問題?上次醫生不是說,她沒什麼大礙了嗎?”許菲皺着眉說。
“不知道,所以也不清楚她說的是爲什麼……”
“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
這也算是祁安的隱私吧,他也不便多說了。
“嘖,你保護她的隱私保護得夠緊啊。”
“吃醋?”
“吃你大爺的醋!”
許菲翻了一個白眼,正準備撒手,卻撞上了迎面而來的楚晴,看着兩人勾肩搭背的模樣微怔,“上哪兒去?”
“要你管?”
楚晴沒看她一眼,轉而看向伯恩說,“師兄,
菲爾有點兒事情想找你幫忙,但是一直聯繫不上你。”
她稱呼伯恩,有時候直接叫伯恩,有時候也跟着倪佳人叫師兄,感覺很親切。
聞言,伯恩摸出手機才發現,“不好意思,手機關機了。”
“嗯,你給他回一個吧,好像挺急的。”
“好。”
他話音剛落,一個手機熟練地遞到他面前,伯恩也接得很自然,拿過來熟練地撥打了菲爾德的電話。
楚晴看着兩人默契的互動,挑了挑眉,“你們先聊,我去找澤修了。”
“嗯,拜拜。”伯恩說。
楚晴的眸子擡到許菲的面前,許菲立刻轉移了視線。
楚晴不屑地勾了勾脣,跟誰稀罕跟她打招呼似的。她掃過一眼就離開了,兩個女人也沒有打招呼。
楚晴推開蘇澤修的門,他不在辦公室。分明剛纔跟他打電話的時候他說自己在醫院辦公室的,最近他經常守在醫院裡。
走出辦公室,她張望了兩下,恰好有一名護士走過,楚晴攔下她問,“看見你們蘇總了嗎?”
“蘇總啊,剛纔還在辦公室呢,可能現在去實驗室了吧。”
“嗯,多謝。”
“不客氣。”
小護士離開,楚晴就往實驗室走去。現在蘇氏醫院的實驗室挪了一部分給許菲,因爲她要研究給倪佳人治病的藥品。
本來她是有抑制的藥物的,可是倪佳人身體裡的藥物有變異的徵兆,她那些抑制藥物也阻止不了,她只能重新根據她的狀況來研究。
楚晴也是因爲這個纔不跟許菲計較的,不然,她一定把這個女人丟出蘇氏!
實驗室裡,蘇澤修坐在許菲常用的實驗臺邊,靜靜地盯着實驗臺上的東西,一動不動。
楚晴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突然從後面勒住了他的脖子。蘇澤修一個詫異,手往上揚,一不小心打翻了臺上的器皿。
“噼裡啪啦”的聲音瞬間響起,楚晴的手也頓住了,“額……抱歉……”
蘇澤修聞聲轉眸,看到楚晴,原本就皺起的眉頭現在更深了,“你在實驗室裡能不能小心一點兒?實驗用的東西都很重要,你就沒點兒意識嗎?”
說着,他立刻蹲下身子,開始收拾地下的器皿。器皿裡的東西已經撒了一地,蘇澤修臉色陰沉得厲害,楚晴也皺着眉頭看了一會兒,然後蹲下身子想幫他一起撿,卻被他一把揮開,“你做什麼?”
“幫你啊,我還能做什麼?”
“你站一邊兒去!”蘇澤修氣沒有消,語氣也很重,楚晴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個男人還沒跟她發過那麼大的火呢,平時都是她在發火,他在她面前很容易妥協。可是,今天的蘇澤修好像異常容易動怒。
“澤修,你……沒事吧?”
“你快出去!”蘇澤修沉聲。
楚晴不解,還是咬了咬脣退出了實驗室,靜靜地靠着實驗室的門,越想自己心裡越不舒服。
他這到底在生什麼氣啊?
她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可錯誤畢竟是自己犯下的,所以她也沒有在他面前發脾氣,想等一會兒他出來再說吧。
可她一等就是半個小時,蘇澤修在實驗室一直沒有出來。她穿着高跟鞋在門口站得腿都酸了……她趴在門口往實驗室裡看了一眼,蘇澤修還趴在地上收拾。
什麼東西要收拾那麼久啊?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看了看是菲爾德打來的,便接了起來,“喂?”
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麼,楚晴皺了皺眉頭。
“嗯,我馬上過去。”
蘇澤修出來的時候,楚晴人已經不見了。
他長嘆一口氣,把實驗室的門關上並上了鎖。
這個人又跑哪裡去了?
他嘆了一口氣,給許菲打了個電話,“許菲嗎?你在哪兒?”
“在跟伯恩喝酒呢,你要來嗎?”
“不了,跟你說聲抱歉,你的東西……剛纔被我不小心打翻了。”
他話音落就聽見那邊玻璃杯落地的聲音,然後罵聲頓起,“臥槽,蘇醫生,你有譜沒啊?這麼重要的東西都敢亂來?你不想救倪佳人了?跟我開玩笑呢吧,今天不是愚人節啊!”
許菲在電話那頭,酒正喝在勁頭上,卻經歷了一個晴天霹靂,一時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抱歉……”
“蘇醫生,請把我的實驗室隔離,我要單獨實驗!誰特麼都不準進我的實驗室!包括你!”
“……好,我會重新給你準備的,抱歉。接下來就麻煩你了……”
“那你還要把倪佳人叫過來一次,我還要再取一次樣本。”許菲無語地說,“要是她身體承受不住,你就負責讓你們的醫生把她的身體給我養好!”
蘇澤修捏了捏眉心,萬分惆悵。
他也是擔心倪佳人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件事還要跟傅司臣商量一下。打電話也說不清楚,他只能跑一趟浮石了。
巧的是,倪佳人也在,還帶着小硬幣。
最近傅司臣大有要將倪佳人綁在褲腰帶上的趨勢,隨時都把妻子兒子帶在身邊。
浮石旁邊就是一家大型的商場,商場裡有兒童玩樂的專區,倪佳人手逐漸恢復,她一個帶着不怎麼讓人操心的小硬幣也很容易。她和小硬幣剛從兒童樂園回來,小硬幣玩兒得太嗨了,她還在幫渾身溼透了的小硬幣換衣服。
蘇澤修推門而進,倪佳人給他打了聲招呼,小硬幣脆生生地叫了一聲,“爸!”
蘇澤修,“……”他不回話,只是默默地轉了頭看向傅司臣,“小四,我們談談。”
“好。”傅司臣看了一眼休息室門口的母子,衝蘇澤修點了點頭,然後率先走出了辦公室。
待客室裡很小很封閉,也很安靜。
空氣瞬間凝結,傅司臣也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問道,“是佳人的情況不太好嗎?”
“嗯,今天我不小心打碎了許菲的研究成果,可能……需要重新取樣。”
聞言,傅司臣厲眸掃過,眉頭深深地蹙起。
上一次倪佳人去取樣之後整個身體就十分細弱,在家裡躺了兩天才恢復。現在才取了多久,要是再一次取樣,倪佳人的身體怎麼承受得住。
“澤修,你不是那麼魯莽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