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臉色陰沉下來,“你是故意玩兒我嗎?”
“你以爲我能有多少股份?”傅司臣勾脣冷冷一笑,“我們家可不是像你們家一樣,你獨掌大權。我上有父母下有兄弟,這股份也算多了吧?”
他風輕雲淡地提起,讓無理之餘也讓人多了幾分質疑,至少,里昂一時之間也沒有直接指責傅司臣在撒謊,哪怕他覺得這大部分都是謊言。
“你拿這麼點兒股份來要回你老婆,怕是不行吧?”里昂十分不滿地看着上面的數據。
雖然不知道傅司臣說的是真是假,可是,這麼點兒股份於他肯定是不夠的。
他不足以掌控浮石集團,在他之上還有傅丞。而且,與他股份差不多的還有胡思忍,要是傅丞不願意放權,他就得不到權利。哪怕是傅丞放權了,也輪不到他……
何況,他和傅丞誰先入土也不一定。
奪權的路,他已經走得夠艱辛了,如今有一條捷徑還不走的話,他就太傻了!二十年的佈局都毀於一旦了,他也懶得再去算計了,該握在手裡的東西,這一次他都要全部得到!
“你說的條件我都做到了,你還想要什麼?”傅司臣毫不畏懼他如今的邪念,只要倪佳人安全了,他就放心了。
“剩下的就算你要,我也給不了了。”
他現在孑然一身,所有原本有的利益都劃分出去了,站在這裡和他面對面的自己,已經是全部了。
“你就不擔心我在倪佳人身上動什麼手腳?不然,你以爲我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里昂看着那張紙,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了一支筆,把上面的數據改了改。
傅司臣微微蹙眉,那個數據,恰好是傅家人擁有浮石集團的所有股份。他這是要徹底將傅家人趕出浮石,徹底與浮石劃清關係。
而且,他話裡的意思是……他對倪佳人還留有什麼後招嗎?
“你還做了什麼?”語氣瞬間陰沉下來,冷鷙的眸光掃過,“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已經一一做到了……”
“傅總混跡商場多年,還看不透嗎?認真,你就輸了……”
里昂自得地靠近傅司臣,嘴角的笑容逐漸展開,放肆地狂笑,整個地下室都回蕩着他的笑聲。
“你對她做了什麼?”傅司臣突然迎上他,兩手拽起里昂的領子,狠戾的雙眸彷彿要將他生剝活剮,聲音上揚蓋過了里昂。
里昂漸漸收了笑意,“反正……你也看不見了,又何必擔心呢?”
“啪!”
毫無防備地,傅司臣撒開里昂,一腳踹到他的腿彎,里昂一個沒注意,整個人摔倒在茶几上,桌上的咖啡撒了滿地,他的衣服也被咖啡打溼了。幸好那咖啡已經涼了,鑽進衣服裡是有些冷,卻好過滾燙的咖啡燙傷了皮膚。
“傅司臣!”里昂一把老身子骨,哪裡經得起他這麼折騰?
這麼一摔,他已經覺得快摔斷了老腰。
守在門邊的幾個人聽到屋內的動靜立刻跑過
來,四個人死命地控制住了傅司臣。哪怕傅司臣力氣再大,也不是四個壯漢的對手,只能被他們拽着,而里昂雖然狼狽,卻緩緩從茶几上爬起來,拍了拍吃痛的小腹,陰狠的眸光轉而盯向傅司臣。
“你以爲你現在還是那個傅司臣嗎?”
“啪……”
里昂突然揮拳而上,傅司臣穩穩地捱了一拳。
他被控制住了,完全沒辦法躲。
那一拳恰好落在他的顴骨上,指節擦過,他的臉上立刻泛起了一片紅,微微透着血絲。他的頭被打偏了,原本固定好的頭髮也散落在額頭和耳側,一瞬間有了幾分狼狽。
“我告訴你,你今天跟我來到這裡,我就沒想着讓你活着出去!別再我面前說你是什麼商業傳奇,那又怎麼樣?還不是栽在我里昂手上了嗎?你以爲……在商場混跡,只要有點兒頭腦就行嗎?”
里昂盯着他,他的狼狽極大地刺激了他的虛榮心。
終於,在屢次失敗之後,他站在了傅司臣的頭頂上,甚至掌握着他的生死存亡。
如此想着,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不,你只有那點兒腦子是不行了。做人……還是需要狠!就像……”
他說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傅司臣,看向身後的微微點頭。
傅司臣還沒反應過來,控制着他肩膀的人突然使力將他按下,而里昂突然擡腳,猝不及防,一腳踹在傅司臣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往後倒,手臂卻被人控制着無法動彈,那一瞬間身體與手臂都有脫離的感覺。
劇烈的疼痛從胸膛和手臂傳遍整個身體的神經,額頭上瞬間冒出了汗。
他緊緊地咬着牙,一聲不吭。
“哈哈哈哈!”他的不吭聲,更是刺激了里昂。
“你當然狠,連自己的妻子子女都可以放棄,只爲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是,里昂……哦不,應該叫你魯力纔對,到現在爲止,你到底得到了什麼呢?”
事業嗎?
他現在只能靠倪佳人的威脅來拿回自己的一切,能算是成功了嗎?不論是SO集團還是斯達克集團都已經奄奄一息,只需要再加一個助力就可能會被擊垮。
這是他一輩子的心血,最後毀在了他的狠心上。
如果他不貪圖浮石集團,或許……他可以算計着斯達克父子,將斯達克集團收入囊中,以此來壯大SO集團,倒時候還可能有機會與浮石集團拼死一搏。
可是現在呢?因爲他總是想以另一種陰狠的方式走捷徑,所有的東西都差點兒毀於一旦了。
家人嗎?
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兒女沒有一個是真心待他的。就連向來以他爲重的兒子,在知道他也自身難保之後,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他知道的關於里昂的一切事蹟,只想讓自己活命。
當然,里昂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兒子出賣了。
而自己的徒弟呢?被鎖在監獄裡監禁着,他們的人當然會每天實時更新關於里昂的一切事
跡,可他仍然不承認自己跟他有任何關係,不論他們把里昂的下場說得有多慘,他仍不爲所動,似乎那麼人真的與他形同陌路。
衆叛親離,他纔會走到現在孤立無援的地步。
再看看身後這些僱傭兵,若是知道他根本拿不出後續那麼多錢的話,到底還會不會繼續在他的身後壓着他呢?
傅司臣覺得很可悲,替里昂覺得可悲。
而此時的里昂卻是眯了眯眸子,難以置信地盯着傅司臣,“你怎麼知道……”
問出口的一瞬間他纔想起來,那個女人的事情已經暴露了,聰明如傅司臣,只要稍加聯想就能知道,他就是魯力。哪怕不能確定,也肯定能猜到了。
他轉而笑起來,面部越發猙獰,“那又如何?我現在不是什麼都得到了嗎?你的一切!都將是我的了!”
“爲了這一切,所以……你當初聯合你的徒弟劉兆,殺了那麼多無辜的人?麗灣連環殺人事件,是你做的吧?想要以此來拖着浮石,也拖着我無法去介入你們美國的行動?”傅司臣忍着胸膛的痛苦,感覺有一股發腥的熱流從嗓子眼冒出來。
“是,原本我以爲,這麼大一件事情已經足以轉移你的注意力了。只是沒想到,你的腦子能裝下的東西很多,可以注意到的事情也很多,在處理這麼多事情的時候,還能兼顧美國的事情……”
里昂有些不服氣了,雙手緊緊地攥着,恨不得將傅司臣的腦子扒開,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結構,才能讓他的腦子二十四小時不斷地運轉。
那段時間,聽說他每天只能睡一兩個小時,但是還是把所有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
唯一能讓他欣慰的時候,那段時間浮石負責調查的人,幾乎都累癱了。
傅司臣能那麼忙得過來,也不是因爲他有多強,而是他手下的人能有多賣命。
“不過,你那麼做,也不過因爲你手下的人配合罷了……”
“那你想過你的收下爲什麼不能完全配合你嗎?”傅司臣冷笑着說,連同瞟了里昂的餘光都滿是嘲諷。
“因爲你殘忍,因爲你從沒想到他們的處境,因爲你甚至對他們的親人下手。當他們看着你爲了一點兒小目的,不惜殺了三個人的時候,他們也擔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做錯了事情,或許就死在了你的手上。”
“自然,他們有機會可以離開你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逃到了我這裡。因爲只有我……是可以完全庇護他們的人。”
說着說着,傅司臣臉上的笑意逐漸放大,眸子也漸漸擡起與里昂憤怒即將噴涌而出的眸子對上。
一個沉重,一個輕鬆。
里昂很不懂,傅司臣這沒來由的輕鬆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過,里昂,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避開了所有的監控的?變臉的技術又是在哪裡學的?這個秘密我可是真正沒有解開……”傅司臣一直曲着膝蓋,哪怕是身後的人一直壓着他,也沒讓他的膝蓋跪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