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事情。時間造就了一切，也摧毀了一切。”
楚晴說，“我們曾經相愛，可有些問題一直存在，哪怕在一起，還相愛，愛情也會慢慢被磨滅。與其如此，不如開始就結束，還有個念想。”
林穎有些迷惘，楚晴的話，她顯然不是很懂。
“不過，我也覺得，婚姻不一定是愛情。嫁給愛情的婚姻，不一定就是最美好的，但我相信，你能得到最美好的。”楚晴鮮少說出那麼溫和且暖心的話來。
一是她本來沒哪方面的天賦，二是她覺得矯情。
可面對林穎，她不自覺地想用兩句話來祝福她，因爲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能如何表達她的歉疚。
林穎是一個好女孩兒，至少，她以爲會出現在現任與前任之間的套路，她都不曾用過。
除了那一次談話，人家還是爲了她好。
只不過，她誤會了罷了。
“你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兒，值得被好的男人呵護。”
“你也是。”林穎笑着回答。
她已經成了一個局外人，這一別，就沒有再關心蘇澤修的資格了，現在得不到的答案，可能要成爲她一輩子的困惑了。
饒是如此，她也別無選擇。
就像她喜歡蘇澤修而不得，蘇澤修愛楚晴而無果一樣。
“我父母和子陽的父母這一次見面是爲了定婚期的，到時候……楚小姐賞光來參加？”
“好啊。”
楚晴也沒拒絕，從包裡摸出一張名片，遞給林穎，“有事隨時可以聯繫我。”
名片上只印了她的名字和私人號碼。
林穎也不客氣地收下，“我沒帶名片，直接給你留一個號碼吧。”
她倒是爽快，直接拿出手機按着名片上的號碼給楚晴打了個電話，如此便交換了聯繫方式。
楚晴看着林穎進了包廂，就好像看到她走進了婚禮的殿堂。
雖然她不追求愛情，但看得出來，她是幸福的。
因爲楚晴也看得出來，那個叫梵子陽的男人很呵護她。僅僅從他緊扣着她的手，在她鬆手的那一刻，他還有些留戀和不捨……
又想到蘇澤修，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想讓他開一次金口，基本都得和倪佳人有關。
她先愛上他，爲了他跑到非洲，他也不曾動心，甚至還埋怨她把他帶回來。
到後來他和她頂嘴，再後來，他們相戀。從這些後來開始，她的主動都消失了，變成蘇澤修一次又一次地死纏爛打。
有時候她都在想，是她改變了蘇澤修嗎？這種死纏爛打的方式，是不是從她身上學來的？
感情的一開始，她主動了一段時間，後來的後來，都是他來主動。
她也明白，那麼一次又一次不顧一切地主動，除了因爲愛，還能因爲什麼呢？
這一刻，她又相信了，蘇澤修從未放棄過愛她啊。
這個男人，讓她怎麼辦纔好呢？
楚晴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怎麼進的包廂，也不知道怎麼跟那兩個鬧騰的小年輕吃完的飯，甚至不知道怎麼回的家，一回家累到倒頭就睡了。
明明外面天還大亮，身體也沒覺得累，就覺得一點兒都提不起精神來。
梵子陽把林穎送到了蘇氏集團樓下，因爲她要去提交辭職報告，之前因爲家裡的事情給耽誤了。
不過，蘇澤修知道她要辭職，她第二天沒去也沒什麼事，只是打電話給他說了一聲。
坐電梯到最高層，陳助理見到她還是如往常一樣打了招呼，無須通報，她自己就敲門進了蘇澤修的辦公室。
“澤修？”
“進。”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澤修也沒有猶豫，知道她是來交辭職報告的，聞聲擡眸，嘴角亦是笑意，“來交辭職信？”
“嗯，雖然咱們關係好，但該走的過程還是得走吧。”她把辭職信推到蘇澤修面前，蘇澤修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OK，聽說你們雙方父母今天見面了？”
“嗯，已經定了婚期了，在過年前，11月份。不過，訂婚宴就在半個月後。”
“請我嗎？”蘇澤修半開玩笑似的說。
林穎肯定地仰頭，“當然了，我要讓你看看，你不收的人，現在怎麼被別的男人呵護着！”
蘇澤修失笑，知道她在開玩笑，也沒說什麼。
“你知道我在餐廳遇見了誰嗎？”
“誰？”蘇澤修隨口一問，也不是很在意。
林穎的聲音卻突然低了，“那個你一直放不下的人。”
聞言，蘇澤修擡眸，眉峰微蹙，“在哪兒？”
她最近不接他的電話，楚父出院了，他也不知道他們父女倆住哪兒，他都聯繫不上楚晴了。
連續幾天，他都要以爲楚晴又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就在餐廳啊，還能在哪兒？”林穎失笑，都說關心則亂，一看蘇澤修現在的模樣，她是全然相信了這句話。
“我以爲……她又走了。”蘇澤修苦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是這個道理吧。
她不辭而別一次，往後的每一次無法發現她的行蹤，他都以爲是她的不辭而別。
聞言，林穎也覺得有些心疼。
蘇澤修是個癡情的人，而他們之間，似乎有什麼誤會，導致相愛的人一直無法正常地在一起。
“澤修，你覺得她還愛你嗎？”
“不愛了吧。”蘇澤修僅是停頓了半秒，便得出了結論。
他知道她愛他的時候的模樣，和現在完全不同。而且，她能風輕雲淡地說出那些離開就是離開，就跟不愛就是不愛了的話……
他想認爲她還愛着都不行了。
“爲什麼？因爲她表面很絕情嗎？”林穎問。
蘇澤修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
林穎勾了勾脣說，“我認識她不久，但也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會掩飾內心的人。因爲她表面太火熱了，做事也太果敢，無形中給人一種無情的感覺，可是，我跟她聊過兩次，我覺得……她不是那樣的人。
你比我認識她久，應該更瞭解她纔對。”
“澤修，你有沒有想過，她當初的不辭而別，或許是有苦衷的？”
苦衷？
她的苦衷，從未對他說過。
就算有苦衷，她不說，就成了他們之間永遠跨不過的障礙。
蘇澤修一直在想林穎的話，可終究沒得出什麼結論。甚至連林穎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只要知道了她的苦衷，他們的問題就能解決嗎？
可誰又知道苦衷的背後還有沒有更深的難言之隱呢？
蘇澤修絕對頭疼，擡手揉了揉眉心，拿出手機，大拇指停留在那個名字上，卻遲遲不敢按下。
萬一，她又不接呢？
之前以爲她走了，沒接到也不覺得有那麼難受，難受的是她又不辭而別，更
多的還有憤怒。
可知道她沒走，又多了幾分擔憂。
如果她再不接電話，就是一種無言的拒絕，比不辭而別更加殘酷。
這個電話他最終還是沒有撥出去。
手機“啪嗒”一聲被扔在桌上，滑了好長的距離，差點兒掉下辦公桌。蘇澤修也沒注意，拿起文件翻着，心思也沒在文件上。
……
原本說要來A市實地考察的菲爾德在美國困住了，要過一段時間才能來，楚晴最近也沒什麼工作，乾脆天天跟着倪佳人玩兒小硬幣。
她最喜歡讓小硬幣叫“乾媽”，可小硬幣除了會吧唧嘴，偶爾發出有點兒像“爸爸媽媽”的音調之外，就只會哭了。
“小硬幣，快叫乾媽！不行的話，叫媽媽也行啊！”楚晴一直逗他，小硬幣可傲嬌了，看了她一眼，又轉過頭去看倪佳人，就是不理她。
倪佳人失笑，傅司臣實在看不下去了，“你再逼我兒子亂叫，以後把你閨女拐走。”
“萬一我生個兒子呢？把你兒子拐走！”楚晴不懷好意地挑了挑眉。
倪佳人驚恐萬分，“雖然我不排斥同性，但我還是想讓我兒子自由發展的，你別從小灌輸啊……”
楚晴，“……你是不是傻？”她只是開個玩笑，倪佳人卻十分認真。
“以前總覺得生個兒子好，要是沒女兒以後他結婚了也一樣有。可是……現在卻擔心，他如果傻乎乎地被別人的兒子拐跑了怎麼辦？”
“我們不是祁家，不會養出那麼沒出息的兒子。”傅司臣翻了一頁文件，淡然地說，“要拐也是別人家的兒子被拐。”
倪佳人，“……”你這麼說祁聞哥真的好嗎？
不對，爲什麼大家都默認小硬幣取向不對了？他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寶寶啊！
楚晴大笑，“那我生個女兒拐跑你家兒子！”
“你先得有個男人才能生。”
“……”楚晴抱着小硬幣頓了頓，幽怨地看向倪佳人，“我說，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老公嘴巴那麼毒呢？”
“……我習慣了。”
“這你都能習慣？反正我習慣不了，也忍不了！”楚晴嚴肅地說，“其實還是跟我在一起的日子比較開心吧？佳人，咱們帶着小硬幣私奔吧？這男人太毒了！不好！”
傅司臣冷眼橫過，“從明天開始，你別想再踏進我們家一步。”
“佳人你看，真面目暴露了！”楚晴抓起小硬幣的手，指着傅司臣，“小硬幣，你快看清楚，你爸爸就是這副嘴臉！別被他騙了！”
“你們好幼稚！”倪佳人終於忍不住笑了。
不過，楚晴玩兒得很開心。
“哈哈，我們小硬幣連幼稚的年紀都還沒趕上呢！”楚晴親了親小硬幣，喜歡得不行，軟萌軟萌的，瞪着大眼睛的時候還有點兒呆。
楚晴陪小硬幣玩兒了一會兒，突然問，“對了，林穎的訂婚宴，你們去嗎？”
她剛收到林穎的邀請，按照林家的人脈，邀請到傅家應該也很正常。
有倪佳人一起去，她感覺還稍微好點兒。如果真是她一個人去的話，那就比較尷尬了。
“收到請帖了，正在想去不去呢。”倪佳人說。
傅司臣解釋，“我們跟林家關係不是很近。他們跟四大家族的話，也主要是蘇家比較近，我們去不去無所謂，蘇家肯定得去。”
倪佳人覺得他不如不開口，一開口就開始戳楚晴的痛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