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助理詫異之餘，也只能點頭應下，“那……請跟我來吧。”
楚晴跟着陳助理進去，門被關上，幾個秘書就擁了上來，安慰林穎，“小穎，你沒事吧？”
秘書們自然知道楚晴的事情，就有些擔心林穎。林穎人不錯，所以大家也挺喜歡她的，以前楚晴人好他們也喜歡，可並不是天天相處，關係自然沒有她們和林穎好。
“沒事。”林穎搖了搖頭。
“你別想太多了。”
“放心吧，沒事。都回去工作吧。”林穎笑着道謝，安了大家的心才讓大家回去。
衆人散去，秘書室又陷入了安靜的辦公環境中。
林穎坐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總裁辦公室的房門，有些懊惱，最後長嘆一口氣，還是坐下了。
辦公室裡，楚晴面對蘇澤修，愣生生地憋出一句“蘇先生”。
蘇澤修擡眸，隨意地看了一眼對面的椅子，“坐。”
“圖有什麼問題？”楚晴直入正題。
“這裡……”
蘇澤修打開了她發給他的文件，將所有的圖全部調出來，一一把問題指給她，告訴她要改的地方。
楚晴幾乎是全愣地聽着他把修改的建議說完的。
突然覺得，有時候蘇澤修真的也很殘忍。
“一定要這樣嗎？”楚晴問，她的目光直視蘇澤修，可能是疼久了，心臟反而承受能力更強了。
蘇澤修冷笑一聲，“如果我沒記錯，現在改完後纔是你以前喜歡的，現在設計出這種東西纔不對吧？是打算敷衍我嗎？還是你看不到我跟別人好？”
沒錯，他把所有的小細節都改成了他們當初暢想的模樣。
哪怕她想盡所有的辦法避過了所有相似的小細節，最後還是被他改回來了。
不是見不得他好，也不是敷衍，只是，她不想有關他們曾經的東西用到別人身上。她以爲，他也肯定不想在他的房子裡留下她的印記。
“沒有。”
楚晴說，“如果你覺得這樣好，那就這樣吧。”
她只想最快地解決事情，然後離開。
這裡，她越來越待不下去了，每一次呼吸的空氣都覺得沉重。
“沒想到優利卡設計師這麼隨便。”
“你到底想怎麼樣？”楚晴有些不耐煩了。
“拿出你的實力，好好設計我的婚房，僅此而已。”蘇澤修一個轉身，嘴角帶上了笑意，“等我婚禮的時候，我也好給你發請帖答謝你不是？”
“不需要。”楚晴冷着臉，“蘇先生，你覺得設計有問題，我改了，你再不滿意我也無能爲力。”
“這是你對客戶的態度？”蘇澤修冷眼反問。
“我從來不直面客戶，如果你不願意面對我，我可以讓我的助理過來。”
楚晴很不耐煩，卻聽到蘇澤修嘲諷般地開口，“楚晴？優利卡？成爲優利卡之後很大牌？”
“蘇澤修，你鬧夠了沒有！”楚晴終於忍不住了，朝着蘇澤修大吼。
他句句都是諷刺，似乎戳她的痛處他就不會罷休。一定要把她逼到絕望，他才甘心。
“鬧？楚小姐，你覺得你是什麼身份，讓我對你鬧？”
“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設計，那就換人。違約的錢，我按照合同賠給你。”
“呵，有錢了？現在已經沒有顧慮了是嗎？”
“啪！”楚晴揚起了一掌，巴掌就落在了蘇澤修的臉上，兩個人瞬間都愣住了。
“蘇澤
修，我沒有想要你怎麼樣！也沒有來炫耀我有沒有錢，更沒有因爲我現在是不是有成就了想來怎麼樣，我只是……”她只是回來讓楚母入土，讓她安靜地走罷了。
“你只是怎樣？”
“沒怎樣。”楚晴深吸一口氣，淡然地說，“我只是想快點兒離開這裡，如果你不給我打這個電話，我機票都定了！如果你滿意就用，如果你不滿意，那就另請高明吧。”
“既然你已經簽了合同，就要負責到底！”蘇澤修的眼底突然變得陰鬱。
一聽說她要走，蘇澤修心底就不自覺地涌起了怒氣，一掌拍在辦公桌上，清脆的響聲，響徹整間辦公室，就連門外的秘書室都聽到了。
“我負責！”楚晴亦是大吼，不就是比誰聲音大嗎？她也可以啊！
“你讓我怎麼負責？改？就按照你的要修改，不行嗎？”
蘇澤修看着她決絕的眼神，盯着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隔閡是如何產生的？
不知道，可是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瞭解楚晴了。以前的她，爲了錢累死累活的，也不曾抱怨，現在爲了解脫，她可以付出錢財。
他都不知道怎麼把楚晴送走的，這方案也就這麼過了。
最後，還是改成了他們以前想要的模樣。
蘇澤修坐在辦公桌旁，翻着楚晴發過來的那些照片，許多都是他們共同擁有的記憶，很熟悉又很陌生。
……
楚晴不想管了，剛上出租車就拿出手機定了明天的機票。然後打電話給倪佳人，“佳人，晚上出來吃飯吧。”
“好啊在哪兒？”倪佳人爽快地答應。
傅司臣和倪佳人一起來了四季酒店，懷裡還抱着小硬幣。他們都不知道楚晴爲什麼要叫他們帶小硬幣一起。
小硬幣一來，楚晴就抱着他親熱得不行。
桌上已經擺滿了飯菜，各色各樣的都有。她還特意爲自己點了幾個川菜，其他也適當地根據兩個人的喜好點了一些。
“怎麼了？今天這麼大陣勢，是要請我們吃飯啊？”倪佳人笑道。
楚晴逗了逗小硬幣，“哎喲，是想請我們小硬幣吃點兒，可惜小硬幣還不能吃。這麼多美味，可憐了……”
“到底怎麼了這是？”
“先坐吧。”楚晴招呼兩人先坐下，傅司臣又把小硬幣接了過去，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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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硬幣今天倒是很乖，一個勁兒地笑，不管誰抱着也沒點兒不高興的反應，一個勁兒地傻樂。
“我已經定了機票，明天就飛回美國了。”
“這麼快？”倪佳人詫異，“你不是說還要過一段時間嗎？”
“嗯，事情結束了，所以就回去了。”
“真走啊？”
“不然我還假走啊？”楚晴無奈了。
傅司臣哄了哄小硬幣又說，“跟澤修鬧矛盾了？”
“啊？”楚晴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傅司臣轉移話題竟然那麼快。
而且，快、準、狠！
“沒有啊。”楚晴否認，然後夾了菜吃，“我就這邊的事情完了，美國那邊的事情也跟着來了，總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菲爾吧？而且，我不在，他連接項目都要再三考慮。”
夫妻二人，“……”
也不知用什麼理由勸她留下，人家的事業在美國，總不能讓她放下事業吧。
三個人吃了飯，楚晴正式做了道別。
不過，既然已經說開了，道別也不會那麼沉重了。
畢
竟，倪佳人在美國也有一個家，就是DICK大師和菲爾德，他們夫妻逢國外的節日也會飛到美國，到時候也可以再重聚。
而且，隨時想誰了，飛過去就行。
三個人沒有聚很晚，小硬幣要睡覺，楚晴也得早點兒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趕飛機。
傅司臣把楚晴送到酒店門口，楚晴下車，倪佳人抱着小硬幣沒辦法下去，楚晴看她不方便也讓她別送了。
“那我們明天一早來接你去機場。”倪佳人說。
楚晴搖頭，“不用了，多麻煩啊，就一趟飛機，送什麼機啊。你們自己忙着，別管我了啊。”
“不行，我得來送你。我們才見多久啊，你又要走了……”
“想我來美國看我啊。”
“不回來了嗎？”
“當然要回啊。”楚晴說，她母親在這裡安眠，她怎麼可能不回來？而且，這裡纔是她的國家啊。
“好吧。”倪佳人妥協，轉而又強勢地說，“但我明天還是要來接你，不準拒絕！”
楚晴無奈地點了點頭，她知道，拒絕不了倪佳人。
兩人揮揮手，看着楚晴走進了酒店大門，才揚起了車窗們，驅車離開。
不遠處的一個小角落，一個衣衫襤褸，頭髮散亂，甚至都黏成一股模樣的男人，觀望着這一切，然後眯了眯眼睛，盯着楚晴的身影在大廳變成一個點，然後消失……
晚風吹來，他裹了裹身上無法遮擋風的衣服，瑟縮成一團，蹲在角落裡。
……
她回到酒店還是聯繫了菲爾德。
接到電話，菲爾德很吃驚，“sunny？”
“菲爾，我明天的飛機回美國，如果有什麼好的單子你替我接了吧。”
“明天回來，要不就休息兩天吧？”菲爾德擔心地說。
她剛經歷了失去親人的痛苦，回了A市聽安德利亞說還接了工作，一刻也不曾讓自己停歇過。
雖然他很高興她要回去，但也不希望她爲了事業累壞了身體。
“沒關係，我的事情我知道。”
菲爾德也無話可說，他不敢太管着楚晴，她是一個有自己想法的人，他總擔心常用自己的想法束縛她，會使她反感。
“行，那我去接你。”
楚晴沒有再拒絕。
……
倪佳人一路上都捏着手機猶豫不決，似乎在想什麼事兒。
“在想什麼？”傅司臣問。
“在想要不要給澤修哥打個電話，告訴他晴晴要離開的消息。”
傅司臣輕笑不語，倪佳人最終給蘇澤修打了電話。令人失望又驚喜的是，蘇澤修竟然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而且，他的語氣聽起來似乎並不在意楚晴的去留。
她不好再問，盡了她的心也就罷了。
感情的事情也不是他們這些外人操心就能解決的，最主要的不還是兩個人的心嗎？
第二天一大早，楚晴先起了牀，收拾好行李，然後準備到樓下隨便哪個地攤，買點兒中國式的早餐。
這一走，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吃到這種地道的中國味兒了。
她剛走出酒店，一個流浪漢一般模樣的人突然就衝了出來拽住她，“啊！”
楚晴受驚地想甩掉他的手，卻再次被拽出，傳來他粗糙的嗓音，着急地說，“楚晴！是我！我是爸爸啊！”
男人盡力地擦乾淨自己的臉，露出真實的面容。
楚晴也愣住了，這人說是他爸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