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求聯繫律師!”斯達克沉着地說,聲音卻有些冷了。
警察也說,“自然,到時候會給你聯絡律師的機會。”
斯達克還是被帶走了,公司一羣人看着自家總裁被帶走,又因爲網上的種種言論,人心惶惶,甚至傳到了總公司。
老斯達克剛被掛了電話就聽到了大消息,不僅是中國分公司,連總公司的股價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他氣得掀桌,下一秒秘書就接到了斯達克秘書的電話……斯達克被警方帶走了!
“什麼?律師呢?”
老斯達克大吼,遠在國外,總公司也有大波動,他又不敢擅自離開,只沉着臉說,“把我們的律師派過去,聯合中國的律師,兩國的法律不同,一定要想辦法把他帶出來!”
哪怕斯達克不聽話,總是一意孤行,可怎麼都是他兒子啊!
而且,這一次關乎整個斯達克集團的利益,他不能袖手旁觀。
罪名太大了,斯達克一個人扛不過來。
與此同時,醫院病房隔出來的小客廳裡,阮舒晴被扣着,圍巾和墨鏡都已經被摘掉了,面對傅司臣,她的眼眸深邃。
不知道是思念、怨恨還是何種情緒,只是深深地凝着他。
“司臣……”一聲呼喚,不受控制地喊了出來。
這個男人,如今雖然稍有倦容,容顏卻是如一地成熟帥氣,還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正中她的荷爾蒙。
哪怕得不到,哪怕她曾想毀了他,可看到他,她還是忍不住動了心。
“你怎麼出來的?”傅司臣冷聲問。
按照何軒的說法,她的裝扮和方式與斯達克到監獄裡接出來的那個人差不多,不難想象,斯達克是通過怎樣的方式救她出來的。
也能解釋爲什麼那個女人獨自去,出來卻被斯達克親自接走了。
如此說來……斯達克知道的秘密……是阮舒晴告訴他的?
“司臣,你對我絕情,我總得對自己有心。”阮舒晴輕聲說,眸子卻一刻也不曾從他的身上離開,帶着深沉的眷戀。
傅司臣卻被看得泛冷,她的目光令他抗拒。
他凜冽的目光掃了她一眼,“你是怎麼知道當年的事情的?”
“司臣,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別的要跟我說的了嗎?”
“不然?阮小姐還想跟我討論如何從監獄裡出來的嗎?”傅司臣冷笑道。
她自然不敢親自說,如果被傅司臣錄成視頻當了證據就得不償失,雖然她也覺得無所謂了,可總能讓他找到洗清兩家嫌疑的機會。
阮舒晴搖了搖頭,“我不會說的,死心吧。”
傅司臣似乎也猜到了她不會說,眉峰輕挑,也沒再逼迫,只是安靜地坐着,目光時不時地飄向門縫,一眼望去就可以看到倪佳人的臉。
小客廳內安靜得可怕,阮舒晴原本癡迷地盯着他,卻被他的目光轉移了視線。
可是,他竟然一直如此深情地望着倪佳人!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深情的眼神。
阮舒晴雙拳握緊,“司臣,你……一定要這樣嗎?”
在她的面前,表現出他對倪佳人有多愛。
“阮小姐,我想……你太自作多情了些。”
良久,傅司臣才收回目光,自然而平靜。
他只是因爲擔憂,因爲想看,所以纔在等待她說話的時候看了看外面的倪佳人。只要能看
着她便覺得好,而不是什麼所謂地引起她的嫉妒。
沒有半分這樣的想法,因爲她又不是他的誰,何必要引起她的嫉妒呢?
如果說他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引起一個女人的注意,那也只可能是倪佳人。
偶爾用來逗她吃吃小醋倒是不錯,他也會適度,不讓倪佳人覺得反感,不然事情就變了質了。
阮舒晴更是被說得難堪,只能咬牙,陰狠地目光瞪着牀上的人。
想把她撕碎,想讓她死,想讓她永遠沒有機會再享受現在的幸福,想讓自己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成爲別人也得不到的東西,特別是倪佳人!
掌心突然發狠,她一個轉身,健步衝出了小客廳,筆直往病牀衝去。
傅司臣受驚,卻在半秒不到的時間內反應過來,立馬衝出去攔住阮舒晴。
阮舒晴在被保安制服的時候受了傷,腿上還疼着,自然動作不如算是訓練有素的傅司臣快速。
哪怕伸長了手都還沒夠到牀的時候,傅司臣已經伸手拽住了她,毫無憐惜之意地拽着她的手腕往牆上一扔……
身子像是保齡球一樣被丟了出去,連帶着在路中央橫着的椅子一起被撞到了牆上。
阮舒晴腦袋磕在椅子上,只覺得一陣眩暈,身子失去了平衡,歪歪扭扭地栽在地上,身下還壓着破碎的椅子,掛開了衣服,傷了皮膚。
“別想在我面前對她動手,死刑不夠,我不介意用私刑。”傅司臣冷鷙的語氣也沒有半點兒能減輕她身上疼痛的意思。
被撞得散了架的骨頭,都無法支撐她再站起來。
傅司臣護倪佳人護得多緊啊。
阮舒晴脣角艱難地勾起一個脣角。當初的她多麼愚蠢,傅司臣只是幫他趕走了一羣小混混,她就當是愛了。
可是,出手相助只是情,敢爲你傷人才是愛。
他就是這麼愛着倪佳人的,愛到令她嫉妒!
傅司臣轉眸,小心翼翼地查看倪佳人的狀況,卻見她睫毛微動,眼皮似乎在顫抖,呼吸比起平時均勻的頻率似乎稍有改變,一起上的波動都大了些。
他驚詫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應該叫醫生,轉而側身按下傳喚的鈴。
“佳人?”下一秒,他的手已經緊緊地握住了倪佳人的手,放在嘴邊親吻,溫柔的聲音一聲一聲地喚着她的名字。
身後傳來破爛的桌椅掉落的聲音。
“何軒,把她帶走!看緊了,讓我們在警局的人配合一下。”傅司臣瞬間沉眸,嗓音冷得可怕,哪裡還有半點兒溫柔的餘溫。
阮舒晴在這裡,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心狠手辣的人,總是要提防着。
“是!”
剛從一堆破爛裡站起來的阮舒晴,哪怕早已知道傅司臣對別人和對倪佳人的差距,她也還是驚訝,還是嫉妒,還是……忍不住想得到他。
從小沒有人保護她,讓她更想要一個無底線地寵愛她的人。
“是。”
何軒應聲,拽着阮舒晴往外走,醫生護士一羣人正好急急忙忙地跑過來。阮舒晴還打算趁着間隙逃跑,可何軒早就對他提高了警惕,拽着她的手腕力道驟然加大。
阮舒晴所有的掙扎,之後疼痛都降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她被拽得發疼,卻被趕來的醫生撞了一下,人一下子往門外栽下去。好在何軒還拽着她,不然她就在門口摔倒了,而今她只是一個踉蹌出了
門外。
“阮小姐,我勸你還是配合一點兒好,不然,受苦的可是你自己!”何軒冷聲。
他一開始就不喜歡這個阮舒晴,所以之前處處幫着倪佳人,更別說知道她做了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後了,連手下留情他都做不到。
終究是要有人給她懲罰的,不是嗎?
阮舒晴恨恨地盯着他說,“何軒,你原本對我也是恭敬的。”
“裝逼誰不會?呵,你原本連這個世界的大門都碰不到呢。”何軒冷笑一聲,手下一個推力,將阮舒晴強制性地推走。
阮舒晴反抗不了,他用力太有技巧性,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只能任由他帶走。
何軒還是好心,幫她戴好了墨鏡和圍巾才把她推出醫院。
她還是暫時隱藏起來比較好,畢竟,傅司臣還無心開始反擊,留着她作爲秘密武器倒是好用。
阮舒晴又何嘗不知,可笑自己費盡心思,最終都成了別人手裡的棋子。
醫院裡,醫生以爲出了什麼事兒,結果傅司臣說倪佳人動了,醫生檢查了一下,手剛撐開她的眼皮,倪佳人兩隻惺忪的眼睛就緩緩睜開了。
沒有長時間的等待,醫生瞬間又驚又喜,還鬆了一口氣。
倪佳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睡夢裡,夢裡有父母、叔叔、還有她的孩子,一切可以面對的人,沒有那些無法面對的人,包括傅司臣。
夢境裡那麼美好,他們和和美美地生活着,每天都是開心的。她不想醒來,也沒想過還能醒來,夢裡的她,以爲那就是她的生活……
有那麼一瞬間,她也覺得自己是死了。
可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撞擊聲,差點兒震碎了她的耳膜,就像是天空發出的雷鳴,讓她驚恐萬分。
她想找地方躲,最後在一個屋檐下蹲下了身子,害怕得蜷縮在一起。
雷鳴卻消失了,她擡眸,睜開了眼睛,就看到了這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羣白大褂的醫生圍着她,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倪小姐,你醒了,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倪佳人木訥地搖頭,她沒有睡多久,哪兒會來什麼不適應。而且,在夢裡,她就像是真切地經歷了一天多而已。
傅司臣站在醫生的外圍,看着她醒來,紅了眼眶,嘴角的弧度揚起,卻不敢上前了。
她萬一討厭看到自己怎麼辦?
萬一自己又刺激到了她怎麼辦?
倪佳人的意識還沒完全回籠,有些呆呆木木地轉頭環視四周,目光在觸及傅司臣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瞪大了雙眸,瞳孔收縮。
她猛地坐起來,手捂上小腹。
傅司臣也嚇傻了,“佳人,你別激動。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走……我走好不好?你別傷害自己……”
近乎祈求的聲音。
他是真的怕了,害怕倪佳人再一次陷入這樣的境地。他真的沒辦法再一次承受失去她,哪怕是讓他簽字,也比讓她徹底從身邊消失好。
至少,離婚了他也可以在暗中保護她。
倪佳人眼珠子終於有了些神色,甚至有些期待,“我……是不是懷孕了?”
聲音很小,似乎是在試探。
因爲她想起了醒來的前一刻,她模糊中看到一個軟糯的小身影向她撲來,嘴裡奶聲奶氣地叫着“媽媽”,一直在她耳邊迴響。
就像她失去的那個孩子來時的模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