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錦不見了,方添哲首先就將矛頭對準了甄麗。結果特別的詭異,這幾天甄麗都沒有回家,也沒有回孃家,手機更是打不通。
然後是鬱青。結果同樣令人膽寒,c市各處,沒有鬱青活動的消息,機場海關,也沒有鬱青出國的資料。
方添哲配合警察局,滿城搜索着他們的下落。
這日晚上凌晨,沒法入睡的端芷魚突然接到了陌生來電。
“端芷魚,你在哪?知道我是誰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溫柔,也很陰森,聽得端芷魚毛髮悚然。
“你是誰啊?裝神弄鬼幹嘛?”端芷魚特別不滿,也特別害怕,慢悠悠地從牀上坐起。
“我是林沁。”
“林沁?”端芷魚一怔,回憶了一下,這才發覺,確實是林沁的聲音。
林沁點頭說着,“對,我是林沁。端芷魚,想見到你的女兒嗎?想的話就一個人過來,北郊十里,一幢紅色別墅,我在裡面等你。”
“好。你等我。”端芷魚的心裡只有女兒,什麼都沒想,就鬼使神差地出門了。
她開着一輛比較舊的奧迪,在沿途昏黃燈光的指引下來到林沁所說的北郊。
那裡確實矗立着一幢新建的紅色別墅,別墅內燈火通明。
端芷魚下車走到別墅門口,輕輕敲門。
門是玻璃質的,透過它,她望見穿着一條白色裙子的林沁面無表情地走過來。
林沁給她開了門。
端芷魚卻沒敢進去,站在那裡問她,“我女兒呢?”
林沁笑着,望一下里邊對她說,“在裡面啦。還有你的哥哥,情敵。”
“哦。”端芷魚木然一應,心撲通撲通,好像跳到了嘴邊。在林沁的帶引下,她跨進了屋裡,走到了客廳。
忽然。地上兩赤條條的微微發黑的屍體,以及屍體上那滿目的乾燥的血跡衝擊着她的視覺器官。
“啊……”她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愣着,全身不住地打顫。
“大驚小怪什麼?他們不該死嗎?”林沁挑眉問她。
“你……殺了他們?”端芷魚的聲音很是虛弱,看看鬱青的屍體,又看看甄麗的屍體,她害怕,害怕。
林沁點頭,好像沒什麼似的,說。“殺了啊。前天他們gc時。我一槍過去。簡單得很。”
“我……我……”端芷魚說不出話,只是顫抖,顫抖。
林沁嘲笑她,道:“放心。我不會殺你。你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端芷魚極力讓自己保持鎮定,問,“那,我,女兒呢?”
“它在樓上睡覺。”林沁說。
端芷魚嚥下自己的一口口水,道,“我想見它,讓我見它好嗎?求求你林沁。”
“可以啊。”林沁答應得很乾脆。
“謝謝!”端芷魚說一聲,神慌的就往樓上跑。
“慢着。”林沁突然喊住她。
端芷魚不敢不停步。扭頭問,“怎麼呢?”
林沁邁到她的面前,凝着她因恐懼而變黑的小臉,說,“目前你的女兒還活着。不過明天會不會還活着我就不知道了。”
“你……想幹什麼?”端芷魚扶着樓梯,戰戰兢兢地問。
林沁優雅一笑,道:“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
林沁慢吞吞的拿起端芷魚的手,將一把匕首放在她的手上,道:“一個小時後方添哲會帶着大幫警察過來。”
“你要我殺他?”
林沁搖搖頭,“不是。一把這樣的刀子要不了他的命,我只是要你給他一點教訓,”
“不,不……”端芷魚默唸,已經虛脫的她只覺全身乏力,手中的刀子不經意地滑落到地上。
林沁的鳳眸越放越大,穩穩地盯着她,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問,“難道你不恨他嗎?不想捅他一刀解恨嗎?”
端芷魚隨之慢慢後退,嚇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很肯定地說,“不,我不能那麼做,不能。”
林沁依然面不改色,道:“那你的女兒就死。”
講完快速上樓,從一個房間裡抱出小若錦。站在二樓走廊邊,她將小若錦舉高,厲聲對端芷魚道,“在你心中,永遠都是方添哲最重要。好,我這就摔死它!”
端芷魚瞪大了眼睛,嘶聲力竭地哀求,“不要……求你不要!”
林沁無動於衷,嘴邊還懸掛着陰冷至極的微笑,說,“我要你做的事情那麼簡單,你不答應,我只能出此下策。”
她所有的力氣都積聚在手,準備將小若錦擲落。
端芷魚一陣陣抽搐,昂頭撕心裂肺的哭,“不要,不要……我答應你,我答應你!”
“這纔對嘛。”林沁很滿意自己行爲製造出的最終效果,然後將小若錦抱回原來的房間,落鎖。
短短的三十分鐘,林沁便將一樓收拾得乾乾淨淨,鬱青和甄麗的屍體也被她運到了廁所。
端芷魚一直呆呆的坐在沙發上,像是沒了七魂六魄。
林沁又走過來對她說,“方添哲他們馬上就要到了。待會你務必照我說的做。否則,你的女兒隨時墜地。”
“嗯。”端芷魚麻木的點了下頭。
臨近三點多鐘時方添哲才匆匆趕到。
確實有一大幫警察跟着他,不過他應了林沁的要求,叫他們在別墅外圍等候。此時陪他進屋的只有李康、師禹、師舜和師熹。
“方董,咱們又見面了。”林沁抱着小若錦,站在射燈下看着他說。
小若錦醒了,小聲地哭着。
方添哲聽到了它的聲音,衝林沁一吼,“把我女兒還給我,聽到沒有?你已經無處可逃了!”
“呵呵。”林沁似笑非笑,她苦心策劃這一切,自然做好了與仇人同歸於盡的打算。
“方添哲,我真不知道,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值得你如此狂妄囂張?”她說完,扭轉腦袋。悠悠看向另一頭。
方添哲不明白她爲何這樣說,倏然眯起眼睛,尋着她的目光去望。
他身後的李康等人也是一樣。
“芷魚。”瞬間,方添哲大驚失色,這才注意到背向他們的那張大椅子上綁着一個人。
“方董!”李康等人見方添哲走過去,亦焦急地跟上他。
端芷魚本閉着眼睛,方添哲一蹲下來她便醒了,似水般清亮的眸子凝視着方添哲。
“你怎麼會在這裡?”方添哲很溫柔地問她,一邊低下頭急着幫她解繩子。
端芷魚的眼淚靜靜流淌,癡癡地盯着他緊張的動作。說。“我來救我們的女兒。若錦是我們的女兒。”
“我知道,我知道。”方添哲有點心不在焉。那繩子捆得太複雜,他還沒有完全解開。
見此,師舜和師熹也蹲下幫他的忙。三個人一起。三下兩下就搞定了它。
端芷魚的身體獲得了自由。
方添哲站起身後也準備扶端芷魚起身,道,“我們走。”
端芷魚卻坐着沒動。
“添哲對不起。”她突然說。
幾人都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她已從屁股下面抽出那把匕首,站起對着方添哲的身體,用力一捅。
“啊……”方添哲高大的身子向後一晃。霎時,他白色的襯衫上綻開大塊殷紅色的海棠。
“方董!”師舜趕緊扶住方添哲。
“端小姐,你……”李康啞然,幾秒鐘過後纔回過神來。慌張地對師熹說,“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再叫警察進來。”
那把匕首異常鋒利,深插在方添哲的左下腹。端芷魚沒有鬆手,也不敢將它拔出。
“你……你這豬狗不如的女人!”憤怒的師舜也差點說不出話,他真恨不得一手將端芷魚打翻。
方添哲做手勢阻止師舜對端芷魚動粗,自己皺着眉頭問她,“爲什麼?”
端芷魚面無表情,“不爲什麼。我跟你說了對不起。”
方添哲覺得不疼,一點都不疼,笑着說,“我真傻,我活該。”
“哈哈哈……”林沁同樣在笑,不過她笑聲中蘊含的強大力量可以震嘯九霄,道:“方添哲,你做夢都不會想到吧?端芷魚,你心愛的女人,她恨不得你死,她不惜親手送你上西天!”
“你給我閉嘴。”方添哲虛聲冷斥林沁,又看着端芷魚,從前那對富有神采的眸子閃爍着絕望的白光,問,“是真的?你真有那麼恨我?”
端芷魚痛苦瞑目,點頭道,“嗯。我恨你,你毀了我一生。跟你離婚後我的生活好不容易迴歸安寧,可是你的老婆甄麗又處處找我的茬,她爲難我、欺負我、傷害我。”
端芷魚說到這裡,方添哲也順着聯想到了甄麗和鬱青,無力問林沁,“你把我引到這裡來,不是想告訴鬱青和甄麗的秘密麼?”
林沁又衝端芷魚一笑,道,“你自己告訴他吧。”
端芷魚的小臉越變越黑,咬咬嘴巴,說,“他們已經死了。”
“死了?”方添哲捂着自己劇烈的部位,恍然明白了這一切。
“方董!”師舜見他臉色蒼白如鬼,救護車卻還沒有到,心中亦透着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
老闆死了,他們在職的師家班的兄弟個個都得陪葬,這是約定。
“把她們交給警察吧。”方添哲講完最後這句,終於沒法再撐,閉着眼睛倒向身後師舜的懷抱。
“方董,方董!”他的下屬齊呼。
此時端芷魚的精神狀態用行屍走肉形容毫不爲過,方添哲一倒,她便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林沁,問:“我的女兒,你可以把它還給我了嗎?”
“當然可以。”對於端芷魚的供認,林沁十分滿意。
“進來,都進來!”李康大喊一聲,倏然,十幾個警察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