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潔兒打開門,屋子裡很安靜,客廳的燈黑着,看來家裡傭人已經睡覺去了,只是不知道樑新濤回來沒有。估計是沒回來,他一應酬就不知跑哪裡花天酒地去了,警備司令部那幫人,有幾個好的。
侯潔兒輕輕地關上門,躡手躡腳地準備上樓。客廳的燈忽然亮了,樑新濤的聲音響起:“這麼晚去哪了?”
侯潔兒一愣:“出去轉轉,晚上吃多了,再說我心情也不好。”
“你都進門了,怎麼心情還不好?”樑新濤盯着她。
“可是你不離婚我就只能做小當然鬱悶了。”候潔兒扭着腰肢走過去,在沙發上坐下,靠着樑新濤:“達令,我真的很想和你做真正的夫妻,誰願意做小啊。”
樑新濤撫摸着她的臉:“是嗎。你真的很想嫁給我?”
“當然啦……”
話沒說完就嚥了下去,因爲樑新濤已經捏住了她的下巴,她疼的說不出話來。
“那個男人是誰?”樑新濤惡狠狠地問。
候潔兒心裡大驚,用力掙扎着,樑新濤的手鬆開了,她忍着疼喊道:“達令,你弄疼我了,什麼男人?你現在怎麼疑神疑鬼的。”
“別裝了,你走的時候坐他的車,回來也是坐那人的車,那人是誰?爲什麼他的車子每天都在我們家門口停着?”
侯潔兒心裡一哆嗦:“達令,哪有……”
“候女士,我勸你還是說實話吧,你走的時候我都看到,要不要我把明天洗好的照片給你看?”
陳維出現在樓梯口。
“阿維?”侯潔兒沒想到,原來今天的一切都落在陳維眼中。
“那輛車每天晚上都在門口。我已經拍下照片洗好了,候女士,你要不要看看。”
陳維走下來,將一疊照片遞給樑新濤,轉身笑道:“是從侯女士搬過來後那車纔過來的,你們這關係還真是微妙啊。哦。爸爸,今天的照片明天一定能洗出來。”
侯潔兒嚇壞了,她本來心裡有鬼,心虛的要命,聽到陳維手裡還有照片,強自鎮定:“達令,原來你一直找人盯着我。”
“爸爸是信任你的,是我偶然在三樓往下看到那輛車,一輛車每天都在附近停着本來就奇怪,我擔心是有人打樑家的主意就都拍下來,沒想到今天才知道,那人是來找你的。”
陳維解釋道。
候潔兒冷笑:“到底是陳哲瑩的兒子,都這麼會說話,輕描淡寫的就給我扣上個勾三搭四的帽子,陳維,我還小瞧你了。”
陳偉搖頭:“候女士,雖然你和我媽媽有些不對付,畢竟是爸爸的意中人,是我的長輩,我都是實話實說沒有隱瞞也沒有誇大。”
樑新濤覺得自己真是心累的不行。
怎麼這些女人都喜歡搞事,就不能安安靜靜,好好地做自己身邊的女人嗎?他一聲不吭轉身上樓。
“達令!”
候潔兒撲上去喊道。
樑先生無力地揮揮手:“太晚了,我累了,都休息吧,有事以後再說。”
候潔兒愣住,過去撒撒嬌就能哄好的,怎麼現在他竟然真的信了陳維的話?待樑先生上樓回房,候潔兒轉身看向陳維:“真是你母親的好兒子。”
“我母親永遠都是這個家的女主人。”陳維理直氣壯。
侯潔兒哈哈大笑:‘真好笑,你母親病了這麼久你看過幾次?你知道她每天怎麼吃喝怎麼大小便嗎?不過是偶爾在門口站一站,我可不信你對她有多少感情?要的不過是維護自己的利益罷了,說的那麼冠冕堂皇,也不怕風大閃着牙。”
“隨你怎麼想?你就算進了樑家也永遠只能做小老婆。“陳維心想,等我好好掙一筆,我會帶着媽媽風光離開,到那時不是你搶了我媽媽的位子,而是我媽媽不屑一顧將那樑太太的位置施捨給你。
男女之間,一但有了疑心,那裂痕就越來越大。第二天,候潔兒還想撒撒嬌,挽回一下感情,樑先生卻早早出門了,一天都不見蹤影。
他在警備司令部有職務,又有生意上的事情,忙起來是腳不沾地的。
過去其實也是這樣忙,候潔兒只覺得與有榮焉,那可是自己的男人,忙成這樣說明事業有成,況且一忙起來自然也是無暇顧及陳哲瑩哪裡,何樂不爲。
現在這個男人終於完全屬於自己了,就覺得忙起來不見人,沒人陪伴沒人說話,回到樑家就要面對那陰陽怪氣的陳維,和躺在牀上只剩下一雙眼睛能動,卻還要惡狠狠地盯着自己的陳哲瑩。相見兩相厭,不如逛街。
百貨公司逛的腳疼,手裡各種紙袋子油紙包拎了一大堆。忽然從後面伸出一雙手,接過她手裡的零碎,卻是那邵先生。
“一個人逛街?”邵先生接過那些東西,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
候潔兒點點頭,看着他關心的眼神,低下頭去,心如鹿撞。
“最近好嗎?”
“還好。”
邵先生不說話了,可能是不知道說什麼,兩個人就這樣默默走着,這看在外人眼中儼然絕配夫妻,年紀相當,女的時髦漂亮,男的高大穩重。
“阿維,就是那種玻璃絲襪子……”
密斯葉挽着陳維的胳膊,笑盈盈地指着一個櫃檯。
“買,你喜歡咱都買。”
葉二哥那說投出的錢掙了好幾倍,陳維開心的恨不能把百貨公司給密斯葉搬回去,放長線釣大魚,他曉得。
咦?那個女人?那個男人好眼熟,對,就是那晚接她走的人!
陳維得意地拉着密斯葉的手走到侯潔兒對面:“候女士,好巧。”
候潔兒看到陳維,眼睛不自主地瞟向旁邊的邵先生。
陳維卻笑眯眯地向密斯葉介紹道:“密斯葉,這是我爸爸的二夫人候女士,以後進門就要叫阿姨的。候阿姨,這位先生是誰?不介紹一下嗎?”
侯潔兒慌了,搖晃一下,邵先生恰到好處扶住她的腰:“我是侯女士的影迷,也是她的追求者。”
密斯葉笑道:“哎,原來還能這麼光明正大的不守婦道啊。”
“候女士,你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陳維很興奮,像是一隻嗅到血腥的惡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