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東京日軍大本營躊躇無比的時候,屠猛虎已經帶着國防軍的戰士們開始清掃戰場。北朝鮮那邊的日軍,皆已經被清理乾淨了。
天亮之後,被包圍的三萬餘人日軍在國防軍裝甲部隊的協助之下三兩下便被分割圍殲。梅津美治郎剖腹自殺。兩萬日軍被俘,餘下都戰死或被戰死了。
屠孟賁用馬鞭抽打着自己的馬靴,看着三八線的日軍陣地露出了絲絲的微笑。
“轟轟轟……”國防軍的裝甲部隊在前進,他們已經碾碎了日軍三處陣地。鐗式重型火箭助推炸彈直接將日軍的工事炸的七零八落。
躲在陣線內的日本陸軍關東軍第三方面軍的士兵們,不斷的慘叫着退入後方陣地內。而無數的日軍士兵則是在國防軍的炮火和彈雨之下掙扎。
而唯一能打的部隊,第四軍由於被抽調了第119師團前往滲透作戰勢力大減。他們的部隊在第一輪國防軍的進攻中,就幾乎損失殆盡。
“啾啾啾……轟!轟!!轟……”淒厲的火炮尖嘯聲,和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不斷的響起。二炮部隊已經緩緩的開赴至陣地前。
他們將所有的暴風75型40管自行火箭炮全數將角度調低,緩緩的瞄準了那些還在射擊的日軍,他們這次炮擊的目的是要將日軍所有的抵抗力量全數摧毀。
“一路炸上去,炸完了我們再進攻。”屠孟賁的馬鞭舉了起來,對着那些日軍還在不斷噴火的射擊孔道:“今晚之前,我想在三八線的最高處燒烤。”
“是!今晚之前,我們會在三八線最高處爲總司令準備燒烤大會!!”蘇宗轍站起來。肅然的大聲應道。
屠孟賁回過頭來笑了,這時候他忽然發現自己的企六叔的鬢角開始有了斑斑的白絲。一時間屠孟賁不由得感慨,蘇宗轍終究是老了……
也是啊!自己都來到這裡多少年了,蘇宗轍也應該老了。這些年蘇宗轍所做的,屠孟賁全都看在眼裡。
自己的這位參謀長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事情。哪怕有些時候自己想要補償一下這位參謀長都遭到了他的嚴詞拒絕。
曾經有好幾次機會,屠孟賁都想要讓蘇宗轍下去擔任一個軍區的司令。但蘇宗轍卻從來都沒有同意過。
“我只在總參謀部,我只做您的總參謀長。如果司令覺得我老了,那麼我便退役便是了……”蘇宗轍當時笑着對屠孟賁道:“我知道我年紀大了,其實我也想過退役……”
“但,我總覺得作爲軍人能夠趕上這樣的一場大戰。如果沒有機會參與。那麼這會是多大的遺憾啊……”
“作爲軍人,以保家衛國爲己任。我們曾經失去過這種榮耀,但跟着司令我們竟然最後得到了這樣的機會。這對於一位軍人,一位從清末走到現在的軍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幸運!”
蘇宗轍當時無比的激動:“這場戰爭結束之後,即使司令不同意我也會選擇退出現役。我老了,我們的國防軍裡有着更多的、比我精力更充沛、更有幹勁兒的年輕人。他們比我更合適做司令的參謀長……”
“但在這場戰爭還是繼續的時候。我依然捨不得離開部隊……”蘇宗轍說着,聲音有些哽咽了:“我看着國防軍一步步的走起來,我看着我們的國家一步步的強大起來。怎麼也看不夠……”
“無論到了什麼時候,我都會以我是一名國防軍軍人爲榮!我都會以我曾參與過這場戰爭、爲了國家民族而戰,爲榮!”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屠孟賁還能說什麼?!只能是由着蘇宗轍自己的性子來。而且說到底,總參的事務龐雜無比。
也需要蘇宗轍這樣熟門熟路。並由着豐富軍事統籌經驗的老人來管理。否則整個國防軍會亂成一團。
“企六叔……辛苦了!”屠孟賁看着已經兩鬢有些斑白的蘇宗轍,緩緩的行了一個肅然的軍禮。這是對這位老人,將他的半生都奉獻給國家、民族和軍隊的一份尊敬。
“國恥未雪,不敢懈怠!!”蘇宗轍的眼眶紅了,屠孟賁的這個軍禮忽然讓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值了!
“人生百年,不過是匆匆如白駒過隙。企六能夠識得司令、跟隨司令南征北戰,爲我華夏崛起而戰,乃企六一生只榮耀!”
“哪怕將來,企六已死。亦會化作英魂。爲我中華守護……”說着,蘇宗轍眼眶有些發紅。他想到了濟南城的那個夜晚,那個讓人絕望的夜晚。
那個時候,一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年輕漢子闖入了自己的人生。從此之後,他們風吹雨打十數年。一起經歷了無數的陰謀、背叛、低落和崛起。
他們抱着自己最初的信念,最終一起奮力讓這個國家崛起。他們的努力看到了希望,這個國家現在不再是曾經那個列強的樂園。
不再是那個被蔑稱爲“東亞病夫”的國度,這個國家已經讓列強側目。讓曾經羞辱過這個國家的敵人感到膽寒。
“企六叔……”屠孟賁緩緩的放下手,道:“我們進攻吧!讓我們把這最後的矬子全數清理掉,而後向着我們的夢想:飲馬東京灣,前進!”
“是!!飲馬東京灣!前進!!”蘇宗轍猛然打直了腰桿,聲竭力嘶的怒吼道。而這聲怒吼,隨即引起了整個國防軍的應和。
“飲馬東京灣!前進!!”
在三八線的陣地內,也有日本人懂得中國話。那聲震天的怒吼,他們也聽到了。但他們能怎麼辦?!
他們只能夠躲在陣地的工事內,默默的等待着被征伐。
“川端先生,你說我們能回到日本麼……”一個滿臉硝煙年約二十上下的日軍士兵,對着一位年約四十上下的日軍士兵顫抖着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小池……”這名叫做川端的日軍士兵苦笑的擦着槍。道:“說實話,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不想打仗,我只想在北海道捕我的魚……”川端的眼神有些迷離的道:“我在被徵召來之前,家裡有一艘漁船……”
“我每天都會出海,但不會去太遠。因爲美紀子會擔心。我們已經訂婚了……”說着,川端露出了苦笑。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夠活着回去,或者連屍骨都無法回到日本……”
川端的話,讓在工事內的日軍士兵開始低聲抽泣。他們很多不過是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在被徵召之前很多人甚至都沒有摸過槍。
軍部和集訓官在集訓他們的時候,告訴他們中國人都很怕死。他們甚至很多時候都不需要面對着敵人。直接衝上陣地那些中國人就跑了。
“教官騙我們!他們說中隊沒有什麼火炮,他們說中隊不敢打仗的……”一位年紀不到二十歲的日軍士兵哇哇大哭。
他這一哭起來,工事內的其他日軍士兵也開始哇哇大哭。工事內的哭聲頓時響成一片,那些殘餘的日第四軍士兵們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在指揮部裡的第三方面軍第三十軍軍長飯田祥二郎中將聽到了這些哭聲和議論,但他卻沒有出來制止。
現在的情況,即使制止了又有什麼用?!其實早在第三方面軍成軍之前他就極爲反對讓這些屯駐團的年輕人來參軍。
在他看來。這些年輕人根本就沒有達到成爲軍人的條件。所有的訓練和教育,都是有缺失的。強行把他們推向戰場,根本對戰局毫無益處。
但已經逼急了的大本營根本就不顧這個情況,直接讓部隊組建。隨後駁回飯田的意見,同時任命他爲這個軍的司令官。
“投降吧……”飯田祥二郎對着自己的參謀長加藤道雄少將輕嘆道:“再打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這個時候投降我們還能夠保住士兵們的性命……”
“司令官閣下!您可知道,僅僅憑着您的這句話我就能夠槍斃您!而您的家人。也會因爲您的這種言行而蒙羞……”
加藤道雄看着飯田,面無表情的道:“想必您應該知道,我是有陣前決斷權的。如果您下達了亂命,那麼我可以直接先行處置而後彙報給大本營……”
“我知道,我知道的比誰都清楚……”飯田站了起來,望着大門輕聲道:“但是,你覺得我們還有繼續戰鬥下去的必要麼……”
“繼續戰鬥,的確可以殺傷一部分的國防軍。但我們呢?!我們即使無所謂,那些士兵們也會被國防軍直接撕成碎片……”
“我不願意再多死人了,我不願意做出這種無謂的犧牲……”
飯田有些激動的站起來道:“他們很多人才不過是十八九歲。這樣的年紀他們應該在上學而不是在這裡等死……”
“他們的一生還很長,而不是在這裡變成一具具殘缺的屍塊……”飯田癱坐在了椅子上,道:“我希望他們活下去,而我……則會剖腹以謝罪之……”
加藤道雄沉默了一會兒,才站起來對着飯田一個深深的鞠躬道:“司令官閣下。我覺得這次您不是亂命……”
“我將會執行您的命令,派出人去和國防軍進行投降談判事宜……”加藤道雄頓了頓,道:“我只希望,國防軍能夠接受我們的投降……”
“他們應該會吧……”飯田雙眼無神的看着天花板,道:“他們曾經抓過不少的俘虜,我曾經看過帝國在中國的內線提供的情報,他們將俘虜的士兵都派去做基礎設施建設了……”
加藤道雄點了點頭,起身對着飯田深深的一個鞠躬而後緩緩的退出指揮部……
國防軍的火炮剛剛結束,就看到了日軍陣地上豎起了無數張白旗。這讓屠孟賁和蘇宗轍無比錯愕,這還是中日開戰以來的第一回。
從前,日本士兵幾乎是被抓到了纔會投降。更多的時候,哪怕是戰損超過八成他們都不會選擇投降。要麼他們就頑抗到底,要麼就想方設法的突圍。
想這種直接舉起白旗的舉動。還是開戰以來的第一回。
“這會不會其中有詐?!”蘇宗轍看着日軍的舉動,無比狐疑的道。而屠孟賁也點了點頭,接口道:“我也這麼覺得,這幫矬子好像從沒有這麼主動的投降過啊……”
此時,一位國防軍參謀遠遠的跑來在蘇宗轍和屠孟賁前面停下來大聲道:“報告!我們陣地前來了三個日軍軍官。他們說他們是來進行請求我們接受他們的投降的……”
這下屠孟賁和蘇宗轍直接傻眼了,這日本人還真打算投降?!沒道理啊,日本人好像從來就不會主動投降。玉碎纔是他們經常做的。
就算是被打殘廢了,他們也會瘸着腿想方設法的逃走。
“司令,您看……”蘇宗轍有些拿不定主意了,而屠孟賁則是微微一笑道:“告訴他們。我可以接受他們的投降。”
“但首先他們要離開所有坑道,出來後將武器和衣服褲子脫下。只穿着內褲走下陣地……”屠孟賁冷聲道:“他們十個人爲一隊,間隔五米。按照循序走下來。”
“所有人走下來的時候,必須雙手抱頭。每十隊下來後,他們就要停止一分鐘。”說着,屠孟賁頓了頓。道:“如果他們接受這個條件,我就接受他們的投降。”
“是!”參謀很快的記錄下了屠孟賁的話,隨後行了一個軍禮便去答覆那三個日軍軍官去了。
“馬鹿野郎!!他們是在羞辱我們嗎?!他們想要我們和他們決死作戰嗎?!這樣的條件……”加藤道雄額頭上青筋暴起,暴跳如雷的破口大罵。
“這個條件我們接受……”飯田打斷了加藤道雄的話,對着參謀道:“一會兒,參謀長會跟着你們一起作爲第一批的投降人員離開。”
“告訴那位猛虎將軍,我們唯一的要求是必須要醫治我們受傷的士兵……”飯田看着這位日軍軍官。道:“這是唯一的條件,如果他不同意。那麼我們就打到底吧……”
“哈伊!!”
加藤道雄愣住了,他傻傻的看着飯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而飯田轉過身,對着加藤道雄苦笑着道。
“我知道那位猛虎爲何如此做,他並非爲了羞辱我們。而是出於對我們的瞭解,他知道我們有藉口投降而趁機引爆炸藥玉碎的習慣……”
“所以,他這是在防備我們如此做……”說着,飯田苦笑着道:“他的這個條件是可以接受的,但我決不能接受放棄那些我們的傷員!”
國防軍的陣地上,所有人都收到了日軍投降的消息。大家夥兒不由得哀嘆。這好端端取得軍功的機會又沒了。
這些矬子他們就不能勇敢點兒麼?!好好的跟爺們打一場,讓爺們多砍幾個人頭好換勳章啊!
“王八犢子!打仗是要死人的!你自己無所謂,但你怎麼就不爲你身邊的弟兄們着想?!”一些軍官們儘管有些想不通,但還是斥罵那些發牢騷的戰士們。
“司令這是心疼咱們的戰士,這幫矬子就算都死光了司令也不會眨巴一下眼睛。咱們的弟兄死了一個。那就是天大的損失明白麼?!”
“再說了,不多抓點兒矬子那些鐵路、公路和水庫什麼的,你小子去修啊?!”一頓臭罵,總算是讓這些嘀嘀咕咕的戰士們縮頭縮腦的不敢吱聲了。
當日軍的那三位軍官再次打着白旗來到國防軍陣地前的時候,他們被允許前往屠孟賁所在的指揮部。
當然,他們是被烏鴉和守山犬一起搜了三四遍才被帶往的。
“哦?!你們的司令要求我醫治那些傷員?!”屠孟賁坐在了椅子上,玩味的看着這三名日軍軍官。
直把他們看的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的一句話也說不利索。
“是……是的!這是我們唯一的要求……”一名日軍軍官終究是咬着牙,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可以!但你們第一批人出來的時候,給我把你們中將的指揮刀帶過來。”屠孟賁哈哈一笑,道:“還有軍旗,如果沒有這兩樣那我幹掉你們去拿也是一樣的!”
“馬鹿野郎!你……”一名日軍軍官暴跳了起來,但他還沒有來得及動作邊上便迅速的衝出了三位守山犬戰士。
他們二話不說,直接迅速的將這名日軍軍官按到在了地上。
“敗軍之將!”屠孟賁冷冷的看着這名日軍軍官,道:“告訴你們司令官,還賬的時候到了。要麼把軍刀和軍旗交出來,要麼我自己去拿!”
“回去以後不必再來了,我給你們十五分鐘考慮。十五分鐘之後,我便會發動總攻。”屠孟賁說着,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
“我麾下的戰士們,已經對你們脖子上的人頭期待很久了……”
這個條件,被忠實的帶回了日軍的指揮部內。沒到十分鐘,日軍的陣地上開始出現了一隊打着白旗的隊伍。
他們僅僅穿着襠布,拿着槍緩緩的走出了坑道工事。隨後在陣地上將槍丟在了地上,高舉着雙手排着對向着國防軍這邊走來……
是役,日本陸軍關東軍第三方面軍殘餘之五萬餘人向國防軍投降。其軍旗、指揮官之軍刀皆被國防軍繳獲。
第三方面軍第三十軍軍長飯田祥二郎中將,在三八線陣地指揮部內剖腹自盡……
其時,日本震動!這是開戰以來,第一次的日本軍隊選擇主動投降。而同時,這也是日本開戰以來第一次日本軍隊,成建制的向國防軍投降。
消息傳開,中國歡呼。而日本,哀鴻遍野……
ps:更五千,這一天各種喝啊……現在還得出去喝……尼瑪!日子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