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他,來晚了嗎

聞言,賀雪生斂住了呼吸,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她看了一眼專注開車的雲嬗,下意識將手機換到另一邊,以免手機漏音,被雲嬗聽見。

姘頭兒子,又是拿沈晏白手機打過來的,說明孩子在他們手裡,她故作鎮定,“體育課啊?那怎麼不和同學們去玩球?”

雲嬗察覺到賀雪生的聲音有些異樣的緊繃,她敏銳地看了她一眼,她正偏頭看着窗外,她只看得到她的側臉,無法看清她的神情。

電話那邊傳來冷笑聲,這娘們兒夠上道,看來真在乎那孩子,“十分鐘後,在南路天橋下面下車,甩掉跟在你身邊的人,我們會再打電話過來給你指路。”

那端說完話,傳來一連串嘟嘟的忙音,賀雪生佯裝和沈晏白聊了幾句,她才掛了電話。雲嬗讀過軍校,要在她眼前逃脫並不容易,更何況還要甩掉身後的保鏢,又不讓他們發覺,難度實在太大。

“小少爺打來的?”雲嬗隨意問道。

“嗯,上週開家長會,和班裡的同學打架,大概被孤立了,很不開心。”賀雪生握着手機,看着前面的路況,下個路口過去的紅綠燈,就到了南路天橋下面,她心裡很緊張。

大腦飛速運轉,她要怎麼才能甩掉雲嬗和保鏢?上次她開飛車甩掉保鏢,哥哥就已經向保鏢下了死命令,這幾天,她明顯感覺到他們跟得更緊了。

“小孩子打鬧難免的,你也別傷神,不過你對那孩子那麼用心,是真打算和沈存希複合?”雲嬗問道。

賀雪生心思根本不在這裡,隨便敷衍的“嗯”了一聲,看見路牌指示,馬上就要到南路天橋下面,她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突然,她看見路邊有公廁,她捂住小腹,俏臉上浮現痛苦之色,她低低呻吟出聲,“雲嬗,靠邊停車,我想上廁所。”

雲嬗不疑有他,打了轉向燈,將車停在路邊。

賀雪生從車裡下來,飛快跑向公廁,雲嬗鎖了車,也跟了進去。賀雪生走進隔間裡,站在廁所裡等了一會兒,她朝外面喊:“雲嬗,你在外面嗎?”

“我在。”

“我來大姨媽了,沒有帶衛生巾,你幫我去買一下。”賀雪生虛弱的聲音從隔間裡傳來,雲嬗與賀雪生幾乎算是形影不離,她的經期是哪段時間,她很清楚。

“日子怎麼提前了?”

賀雪生心裡一驚,連忙道:“可能是最近壓力太大,再加上……嗯,開了葷,影響了正常時間……”

雲嬗聽出她話裡“開了葷”的含義,臊到俏臉一紅,她說:“我去買,你等我一下。”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隔間的門拉開了一條小縫,賀雪生警惕地看了一眼外面,雲嬗出去了,她迅速朝衛生間最後面奔去,然後縱身一躍,敏捷地跳上窗臺,打開玻璃窗跳下去,動作十分完美。

她不敢多停留,剛離開公廁,她的手機響了,她連忙接起來,那邊傳來誇讚的聲音,“幹得漂亮,你手機裡裝了定位器,把手機扔到公廁外面,過馬路對面的垃圾桶下面準備了新手機,開機後坐上停在路邊的出租車。”

賀雪生二話不說,扔了手機,迅速朝馬路對面跑去,在垃圾桶下面,果然發現了那裡放着一部手機,她拿出來邊開機邊坐上停在路邊的出租車,出租車朝相反的方向駛去。

出租車剛駛離,雲嬗從小賣部出來,手裡拿着蘇菲衛生巾,她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通,“喂?”

“雲隊,賀總出事了,被警察以謀殺罪逮捕了,現在正送往警局。”

雲嬗心裡一驚,手機差點從掌心滑落,她急道:“怎麼回事?”

那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因爲現場被封鎖,得不到最新的消息,雲嬗只覺得喉嚨乾澀,“你是說在犯罪現場被抓獲?”

“是的,現在我們的人只打聽到犯罪現場只有賀總的指紋,沒有兇手的,所以這件事非常棘手,賀總這是被陷害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趕去警局。”雲嬗掛了電話,快步奔向跑車,拉開車門時,她看到手裡的衛生巾,她居然忘了公廁裡的賀雪生,她爆了句粗,轉身衝進公廁。

公廁裡哪裡還有賀雪生的身影,一瞬間,她方寸大亂,一邊喊她的名字,一邊一間間的踹開找,沒人,沒人,沒人……

她頭疼欲裂,長久以來養成的理智與冷靜,在此刻幾乎快要崩潰,賀東辰被抓了,賀雪生不見了,她腦子裡滿是這兩句話,其他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她抱着頭蹲在地上,她不能亂不能慌,賀東辰殺人的事情若是被陷害,她現在趕去警局也沒用,幫不了什麼忙。關鍵的是賀雪生,賀雪生纔是她要保護的人,如果她出了事,賀東辰不會原諒她。

冷靜,雲嬗!

冷靜下來好好想想,到底哪裡出了錯?賀雪生爲什麼不在公廁裡,是被綁架了,還是她自己離開的?她腦子裡有上百種思緒在碰撞,然後她慢慢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公廁裡沒有打鬥掙扎的痕跡,那麼只有一種可能,賀雪生是自己離開的。

沈晏白,對,沈晏白!

她接了沈晏白的電話,然後就變得不對勁了,今天不是她的經期,她撒了謊,她是故意支開她的。雲嬗猛地站起來,起得太急,她眼前直冒金星,她撐着門框,一邊回憶,一邊檢查公廁。

賀雪生不可能從公廁正門離開,那裡有保鏢盯着,所以她一定會從後面。她擡頭,就看到盡頭那扇打開的玻璃窗,將近兩米的位置,是爲了防止猥瑣的人從外面偷窺。

一般人很難跳上去,賀雪生居然能從這裡翻窗逃走,雲嬗心裡對賀雪生的能力要重新預估了。她助跑了一下,然後身手矯健地跳上窗臺,利落的跳下去。

在公廁後面不遠處,撿到了賀雪生手機。她朝四周看了看,已經沒有賀雪生的蹤影,她一邊打電話,一邊迅速繞過公廁,跑到前面去。

雲嬗打給交通部一個同學,聲音很急,“老同學,你在交警大隊嗎?馬上幫我查一下,南路天橋下的電子眼,大概十分鐘前,有沒有一個女人從公廁這邊離開?對,身穿玫紅色大衣,不,也有可能換了衣服,頭髮,黑色直髮,對,她上了出租車?去了哪裡?麻煩你幫我追蹤一下。”

雲嬗掛了電話,已經滿頭大汗,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熱的。她衝到停在馬路邊的跑車旁,拉開門坐進去,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拿對講機,向跟在後面的保鏢隊長說明情況,他們的保護人不見了。

一時間,衆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雲嬗掐斷對講機,她的手機又響起來,是她的同學打來的,說賀雪生在閔江路下了車,進了大廈,他們連忙在前面掉頭,向閔江路駛去。

一路飆車,雲嬗還要分神接電話,心情竟是前所未有的緊張。

賀雪生對賀東辰的意義,她心裡非常清楚。爲了賀雪生,他不惜離婚,也要守護她到底。她應下賀東辰的請求那天,就是把賭注全壓在了賀雪生身上,她死,都絕不能讓她傷一根毫髮。

她閉了閉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也許是她太過緊張了,賀雪生不會有事,可是該死的直覺,卻讓她無法自欺欺人。

前面紅燈,她被迫停下車,視線在車裡掃了一圈,忽然看見櫥物格里露出一角的一小課程表。她想起賀雪生剛纔在車裡接的電話,她連忙扯出課程表,她看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與週四下午的課程表對照了一下,她低咒一句:“該死!”

週四下午第二節課是自然,不是體育課!

她居然眼睜睜地讓賀雪生從她眼前消失,真是該死!她甩開他們,只有一個原因,沈晏白被綁架了!她迅速翻到沈存希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完全不理會身後此起彼伏的喇叭聲。

手機響了三聲,那端接通,低沉悅耳的中低男音響起,“依諾,怎麼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沈存希,你兒子被綁架了,雪生小姐爲了去救你兒子,甩開了保鏢,我們現在全都像無頭蒼蠅一樣找她,如果你回來只會給她帶來災難,麻煩你在我們找到她後,能離她多遠就多遠!”雲嬗說完,“啪”一聲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出去,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在黃燈最後一秒衝了出去。

……

沈存希“騰”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受到衝力,直接撞在了後面的書櫃上,然後又反彈回來。嚴城望着他瞬間慘白的俊臉,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沈總,出什麼事了?”

“嚴城,給沈晏白打電話,不,你親自去趟一小。”沈存希一手插腰,喉嚨口像是有煙再冒,吩咐完,見嚴城轉身離開,他纔拿出手機撥了個從未啓用過的電話號碼。

對方几乎是秒接,調侃的聲音從那端傳來,“沈四少,你的女人果然有兩把刷子,我差點被她甩了。不過你放心,她現在還在我的視線裡。”

沈存希的心緩緩落回原地,“跟緊她,她若出事,我唯你是問!”

沈存希的話剛說完,電話那端伴隨着沙沙雜音傳來的低咒聲,然後徹底沒了聲音。沈存希連餵了幾聲,那端都沒有迴應,然後通話斷了。

他接着再打過去,那端已經無法接通。

饒是沈存希早有準備,此刻也不免緊張不安起來。從他知道宋依諾身邊有寸步不離的保鏢後,他就對她個人的安危十分上心,在她身邊安插了自己的人,確保她的安危。

這麼久以來,就是雲嬗也沒發現影子的存在,他的潛伏水平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地步,有他跟着依諾,他很放心。

但是那是抵禦外敵,如果是依諾本人要甩掉跟蹤,那麼就另當別論。

只是,如果連影子都被依諾甩掉,那麼她……,沈存希拿起桌上的煙,依諾,似乎已經不是他曾經認識的那個依諾,她身上有着太多秘密。

他吸了口煙,手機再度響起,他拿起來接通,就聽那邊傳來影子的咒罵,“Shit,我被她甩掉了,沈四少,你女人到底是什麼人,這輩子能甩掉我的沒幾個人,她就是其中之一,接下來我愛莫能助了。”

煙霧嗆進肺裡,沈存希劇烈咳嗽起來,咳得眼淚都流下來了。依諾甩掉了影子的跟蹤,這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居然發生了,他雙手撐在桌沿,十指幾乎將桌沿捏碎。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喂,你沒事吧?”

“影子,不要和我廢話,繼續追蹤,她要是有什麼事,我絕不饒你!”沈存希掛斷電話,他拿起車鑰匙匆匆出門,身後辦公室門撞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今天,註定是個不平靜的一天。

沈存希坐上車,嚴城打來電話,“沈總,學校這邊下午就不見小少爺了,因爲小少爺經常缺席,老師也沒有在意,看樣子,確實是被人帶走了。”

沈存希憤怒地一拳砸在方向盤上,喇叭發出刺耳的鳴笛聲,在地下停車場迴盪。他只顧着保護依諾,竟忽略了敵人會從沈晏白身上下手。

這是一場預謀已久的綁架,否則他們怎麼那麼肯定,他們綁架了沈晏白,依諾就一定會過去救他。這個人是衝着依諾來的,還是衝着他?

他閉上眼睛,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在他眼前掠過,他在腦海裡迅速過濾出最有可能對依諾不利的人,最後鎖定在老秦身上。

他想起下午宋子矜要見他的事,還有她威脅他的那句話,他恨得快要咬碎了牙根,他已經確定綁架沈晏白的就是老秦。

這個賊心不死的老東西!

他拿出手機,撥通宋子矜的電話,“你在哪裡,我要見你!”

咖啡廳裡,沈存希走進去就看見坐在靠邊位置的宋子矜,他大步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一句客套都沒有,直奔主題,“他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注意依諾很久了。”宋子矜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俊臉陰沉,一雙鳳眸裡滿含暴戾,可見依諾已經出事了,或者他不會來見她。

她從包裡拿了一疊照片放在桌上,然後推到他面前,“我去找你,只是想提醒你注意他,不過現在可能已經晚了,希望我這裡的信息能夠幫你儘快找到她。”

沈存希拿起桌上的照片,有些是依諾一個人的,有些是她和沈晏白在一起的,還有一些是他們那天去逛超市的,這個老東西果真已經預謀很久。

宋子矜拎起包站起來,走了幾步,她回過頭去,看着悔不當初的男人,她說:“我知道我做過很多不可饒恕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給我一點信任,事情不會走到現在這樣糟糕的地步。沈存希,如果你再次錯過了援救她的機會,你要怎麼原諒自己?”

宋子矜走了,獨留坐在窗邊的沈存希,陽光透過高牆的縫隙照射進來,卻捂不熱他逐漸沉入冰窖的心。宋子矜說得對,如果這次她再因爲他出事,他要怎麼才能原諒自己?

他心中暴怒,一手掀翻了桌子,咖啡廳裡頓時砰砰碰碰的響起來,客人們都扭頭看着他,卻見他如地獄歸來的撒旦,滿身戾氣,嚇得紛紛噤了聲。

沈存希從錢夾裡抽出一沓鈔票擱在櫃檯,迅速離去。

……

距離賀雪生甩掉保鏢已經過去一個小時,她並沒有出城,對方也沒有再指示。夕陽緩緩沉入地平線,她的手機再度響起來,她接通,直接道:“我要聽到他的聲音,否則我不會再照着你們說的做。”

然後,手機裡傳來沈晏白悽慘的大叫聲,“花生,你快來救我。”說完,似乎又想起什麼,他再度大叫起來,“花生,你快跑,你別來救我了。”

賀雪生心臟揪了起來,明顯聽到他的聲音遠去,直到消失,她咬緊牙關,從齒縫裡迸出一句話來,“好,我去,不要傷害他,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當然,賀小姐如此重情重義,只要你來,我不會動他一根頭髮,如果你不來,該你承受的一切,我想這個孩子這麼稚嫩,他肯定承受不住。”那端傳來獰笑聲。

“你讓我在城裡繞了幾圈,把該甩掉的人都甩掉了,現在可以告訴我,我到底要去哪裡換他?”賀雪生強忍着謾罵的衝動,她知道這個時候不是逞口舌之能的時候,沈晏白還在他們手裡。

男人說了一個地址,然後道:“只准你一個人來,要是讓我們知道你報了警,我們會立即撕票。”說完,那端就掛了電話。

賀雪生將手機揣回包裡,她快步走出暗處,來到馬路邊上,伸手招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坐進去,報了地址,她擡手摸着脖子上的項鍊,過了一會兒,她扯下項鍊揣在大衣口袋裡。

車子駛出城,到郊區外面一個廢棄的修理廠前,外面天已經黑盡了,郊區沒有路燈,四周黑壓壓的,她給了車費,出租車司機連忙倒車離去。

賀雪生怕黑,是因爲她曾過了兩年暗無天日的日子,此刻一個人站在荒郊野外,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到沈晏白還等着她去救,她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她拿出手機,找到手電筒,然後往修理廠裡面走去。

這裡長年空置,破舊的汽車層層疊疊的疊在一起,到處都散發出一股黴臭與刺鼻的鐵鏽味道。夜風颳過,在耳邊忽嘯着,氣氛陰冷,她的心提到嗓子眼上,背上的寒毛倒豎起來。

她走了一段路,遠遠地看見前面有燈光,有人在那裡探頭探腦,看見她走過來,立即跑回去稟報。賀雪生目光輕手,她將手揣進了大衣裡,旋轉了一下項鍊上的鑽石,信號發射出去。

她走進修理廠的辦公室,辦公室很大,頭上有數個日光燈,照得辦公室裡十分明亮。辦公室門口站着兩個魁梧大漢,裡面還有四個。沈晏白被綁在角落裡,嘴巴被膠布封着。

看到她走進來,他眼睛裡像燃了一簇火,倏地亮了起來。他激動的嗚嗚直叫,除了小臉有點花,藍白條紋的校服有點髒以外,看不出受傷的痕跡,她鬆了口氣。

然後她被站在門邊的魁梧大漢用力推了一把,她踉蹌着跌進去,然後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她眯了眯眼睛,“是你!”

“賀小姐,別來無恙啊!”老秦笑得十分得意,“要請你來做客,真是費盡了心思。”

“放了他,他只是一個孩子,你要報復衝我來。”賀雪生不和他廢話,沈存希收購了老秦的代理公司,他如此費盡心機的綁了沈晏白,又將她引上門來,自然不會是單純的敘舊。

“與聰明人談話真是愉快,省了不少口水,第一次見到賀小姐,我就對你甚爲傾心,時常在心裡記掛着,只要賀小姐願意陪我一夜,我就放了這孩子。”老秦搖晃着腿,說話時露出一口黃牙,讓人噁心。

賀雪生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冷笑道:“秦總,飯碗都快保不住了,你還想着這些風花雪月的事,真是好有勇氣。”

“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更何況是賀小姐這樣的美人兒。”

“放了他,我任憑你處置。”賀雪生看着這六個魁梧大漢,來時她就已經預見了所有後果,老秦是衝她來的,她要全身而退很難,只能先把沈晏白救出去。

哥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很快會有人來救她,只要她能拖到那時就好。兩年的囚禁生活,教會了她一個道理,任何自不量力的突圍,都是自討苦吃。

老秦雖狠,卻不是沒有人性的人,他只想得到賀雪生,讓沈存希噁心一輩子,這纔是他的最終目的。他揮了揮手,守着沈晏白的魁梧大漢將他拎起來,伸手解了困住他的繩子,撕掉他嘴上的膠布。

沈存希哭着撲進她懷裡,大罵道:“你怎麼這麼傻?爲什麼要來救我?我不值得。”

賀雪生汗,這個時候,他還有心情和她演偶像劇,她彎下腰,不着痕跡的將項鍊放進他口袋裡,她說:“小白,聽我的話,出去就跑,不要回頭,聽到沒有?”

“沒聽到,沒聽到,我是男子漢,我要保護你。”沈晏白大聲哭了起來,他完蛋了,真的愛死她了,再也不相放手了。

賀雪生神色嚴厲,“沈晏白,如果你是男子漢,就不要回頭,拼盡全力跑,能跑多遠跑多遠,我答應你,我不會有事,快走。”

說完,她用力推了他一把,沈晏白被她推開,他還要再跑回去,就看到她目光凌厲地瞪着他,他不敢不聽她的話,哭着衝出了破舊的辦公室。

賀雪生見老秦並沒有派人去追沈晏白,她微微鬆了口氣,看來他確實是衝她來的,甚至完全沒有想過後果,爲了睡她,他倒是勇氣可嘉。

老秦對沈晏白仁慈,不過是因爲他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沈晏白是個六歲的孩子,一時半會兒他也找不到回去的路,更不會找到人來救賀雪生,等救兵趕到,他已經得手了。

沈晏白剛離開,老秦揮了揮手,就有兩個魁梧大漢走過來。賀雪生心下一沉,下意識後退,躲開了魁梧大漢朝她伸來的魔爪。

可她到底不是雲嬗,幾次閃躲後,就被魁梧大漢拽住,她的心徹底沉進深淵,饒是她再強裝鎮定,面上也顯出了慌亂之色。

剛纔那個逞能的冷靜的賀雪生已經完全不見了,她用力扭動起來,聲音有些微微變調,“放開我,放開我。”

兩個魁梧大漢豈是她想掙脫就能掙脫的,很快的,她被人拖到辦公室後面,那裡擺着一張鐵牀,類似學校宿舍那種雙層牀,牀邊安放了攝像機,她頓時明白老秦要做什麼。她拼命掙扎,還是掙不脫,魁梧大漢將她按在牀上,任憑她怎麼掙扎都沒用。

老秦看着她在牀上扭動的樣子,一陣慾火焚身。他在牀邊坐下,伸手去摸賀雪生的臉,“美人兒,別亂動,讓哥哥疼你。”

賀雪生心裡一陣反胃,轉頭張嘴狠狠咬在男人的手上,老秦吃疼大叫,一耳光甩了過去,“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罰酒,看來你喜歡來硬的,把她的手腳綁起來。”

賀雪生看到四個魁梧大漢圍着她,兩人抓住她的手,兩人抓住她的腳,將她綁在了鐵牀上,她動彈不得。老秦的手從她大腿一直摸上來,她開始感到後怕。

“放開我,滾開,不要碰我!”賀雪生的心涼透了,她臉頰火燒火辣的疼,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她用力掙扎,也不顧繩子勒進肉裡傳來的劇烈的疼痛,只想擺脫那雙在她身上游走的髒手。

老秦.淫.笑道:“不要碰你?你送上門來,不就是爲了讓我上的麼?賀雪生,我不怕實話告訴你,我鬥不過沈存希,也鬥不過賀東辰,今天上了你,我就沒想過自己會有什麼好下場。不過我要是上了你,沈存希這輩子都會活在我的陰影裡,只要他碰你,就會想起我曾經上過你,你說那種滋味,是不是比誅心還要刺激?”

“你變態!”賀雪生怒氣騰騰地瞪着他,一雙丹鳳眼火光映天,美豔動人。

她越是不肯屈服,反而越挑起老秦的征服欲,他全身燥熱,不怒反笑,“夠辣,我喜歡,待會兒就讓你在哥哥身下欲仙欲死。”

老秦從對襟唐裝的口袋裡摸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刀口鋒利,他點在賀雪生胸口上方,邪笑起來,“不要亂動哦,刀鋒不長眼,傷着你,我會心疼的。”

賀雪生怒瞪着他,心一點一點往下沉,眼角餘光看見刀鋒所經之處,衣服已經被割成碎片,她拼命扭動,鋒利的刀口一下子割在她的皮膚上,頓時皮開肉綻,血珠冒出來,迅速凝成一片。

鮮豔的血液刺激着老秦,他低下頭去,還沒碰到賀雪生的肌膚,室內突然陷入黑暗中。老秦心裡一驚,擡起頭來,四周又黑又靜,沉沉壓在他心上,“去看看,怎麼回事?”

魁梧大漢拿起手電筒,快步出去了,魁梧大漢去了許久,都沒有回來,老秦不耐煩道:“去看看他在幹什麼,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回來?”

又有兩個魁梧大漢離開了。

賀雪生心裡暫時鬆了口氣,黑暗可以掩蓋她的狼狽,也可以延遲她的“死刑”。如果她的身體被老秦玷污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得下去。

那兩個魁梧大漢也沒回來,老秦心裡焦躁起來,賀雪生過來時,他確定沒有任何人跟蹤,救賀雪生的人不可能來得這麼快。

不行,他計劃好的一切,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打了水漂,就算錄不了像,他也要賀雪生身上烙下屬於他的印跡,羞辱沈存希的印跡。

“你們都去看看。”老秦遣走了他身邊的人,看見三個魁梧大漢衝出門去,他就着攝像機上傳來的微光,脫了褲子,爬上牀,壓在賀雪生身上……

……

賀東辰被困警局,警察連番轟炸,問他謀殺赫宇的細節,賀東辰巍然不動,一個字都沒有開口。他意志堅定,疲勞轟炸對他一點用處都沒有。

警察見撬不開他的嘴,再加上他在桐城的地位,與他的身份背景,他們不敢輕易對他嚴刑逼供,畢竟他們還不敢與整個賀家爲敵。

賀東辰被抓進警局半個小時後,他的私人律師趕了過來。閔律師出於職責,首先要提出保釋他,然而警察在現場抓到賀東辰,也在現場收集到他的指紋,算得上證據確鑿,警方根本不讓保釋。

來到審訊室,他看見賀東辰西裝筆挺的坐在黑色椅子上,渾身散發出陰冷的氣勢,哪怕身陷囹圄,也絲毫掩蓋不了他與身俱來的矜貴氣度。

看見閔律師匆匆走進來,他眼角微挑,“我可以走了?”

閔律師很想點頭,以證實自己的辦事能力,最終他還是搖了搖頭,“案發到現在不到24小時,警方不允許保釋,賀先生,你今晚大概要在拘留所待一夜了。”

“怎麼?他們還想讓七年前的爆炸案再重來一次?”賀東辰心情很惡劣,赫宇被謀殺,如今不知道是死是活?誰是兇手,爲什麼要殺他,他一無所知,這讓他感到煩躁不安,隱隱覺得有些事情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閔律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審訊室裡的攝像頭,“賀先生,這裡不是可以隨意說話的地方。”

賀東辰冷笑,薄脣抿出一抹冷血的弧度,警察來得那麼快,他分明是被陷害的,“他怎麼樣了?”

“哪個他?”問完了,閔律師才反應過來,他說:“身中數刀,最致命的一刀是心臟上方,好在刀鋒偏右,沒有傷及要害,但是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搶救,能不能活過來,還是未知數。”

賀東辰擡手掐了掐眉心,腕間的名貴鋼表在燈光下散發出幽幽冷光,襯得他眉目更加冰冷,他聲音壓得很低,“閔律師,我懷疑這不是簡單的謀殺,如果我沒猜錯,應該與雪生的病有關。赫宇一定掌握了什麼不該掌握的信息,纔會招來殺身之禍。”

閔律師在律師界打拼多年,賀東辰一說,他就明白了幾分,“我知道了,我會派人暗中調查。”

“如果赫宇被暗殺與雪生有關,那麼敵人一定就在我們身邊,通知雲嬗,叫她不要掉以輕心,寸步不離的守在雪生身邊,以防不策。”五年前,從賀東辰把賀雪生帶走那一刻開始,他就想到這一天遲早會來。

敵人逼得如此緊,他們卻連敵人的真面目都看不見,一開始就處於被動地位,這不是好事。

“好,我馬上去辦!”閔律師站起來,快步走向門邊,剛拉開門,就被賀東辰叫住,他沉沉地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心陡然一緊,然後他聽到他說:“閔律師,你知道我有個習慣,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閔律師神色一震,他點了點頭,“賀先生,我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賀東辰目送閔律師離開,門在他眼前緩緩合上,他擡頭望着攝像頭,薄脣扯出一抹輕蔑的冷笑。以爲把他困在這裡,就能偷偷抹去那些痕跡?

殺人償命,一旦他脫了身,不管那人有誰罩着,他都要一點一點揪出他們,讓他們現出原形來。

閔律師走了沒多久,警察再度進來審訊,可任他口水都問幹了,賀東辰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對於這種嘴硬的殺人犯,他們有的是辦法撬開對方的嘴,但是在賀東辰面前,他連桌子都不敢拍,實在憋屈。

這樣的審訊持續了將近三個小時,外面天已黑盡,華燈初上,密閉的審訊室裡,卻完全看不到外面的天色。賀東辰被關進來時,手機已經被警察沒收。

時間在指縫間流失,他並不知道外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直到他腕間的鋼表突然閃現紅點,他看見腕錶上出現微型地圖,他點了一下那個紅點,上面立即出現經緯度,以及詳細地圖。他瞳孔緊縮,猛地站起來,像一頭被驚醒的雄獅,狂躁的走向審訊室。

審訊室從外面反鎖着,他用力拽了幾下,沒有開,直接一腳踢過去,門框鬆動了一下,層層灰塵撲下來,他沒有理會,連踢了幾腳,厚重的木門哐噹一聲倒下去,他大步走出去。

這邊的動靜早已經驚動了警察,賀東辰剛走出去,就被警察團團圍住,幾乎所有人都舉着槍對準賀東辰,賀東辰從容不迫地睨着他們,氣勢懾人,他說:“我要見你們局長!”

沒人敢開槍,刑事小組組長擡手示意,立即有人去請示局長。

賀東辰沒有耐心等局長下來,他凌厲的目光落在刑事小組組長身上,毫不客氣道:“手機借我用一下。”

刑事小組組長也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麼魔,當他把手機交到賀東辰手裡,他才反應過來,想要拿回已經來不及。

賀東辰迅速撥通一個電話號碼,電話響了三聲就接通了,賀東辰沒和對方客氣,“沈存希,雪生出事了,在城西郊一個廢棄的修理廠,你馬上去救她,拜託你了。”

他的鋼表裡裝了微型軟件,可以躲過任何高威力屏蔽信號的磁場,裡面的微型軟件與手機的軟件是聯通的,雪生出事,只要她打開求救信號,他就能立即接受到。

如果不是他被困警局,他不會假他之手去救雪生。

沈存希一愣,連忙吩咐嚴城繼續往前開,“我知道,我正往那邊趕。”

沈存希沒有問賀東辰爲什麼會知道具體的地址,他們也是剛剛纔追蹤到依諾去了城西郊外,這會兒正和雲嬗的人趕過去。

距離她失蹤已經好幾個小時,如果老秦是衝着依諾而來,他無法向賀東辰保證,他會帶會一個毫髮無傷的她。同時在心裡,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管她變成什麼樣,他只要她。

沈存希掛了電話,一邊催促嚴城開快點,一邊打電話給雲嬗,告訴她具體位置。通話結束後,他心急如焚,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很快,前方出現了廢棄修理廠,以防車燈驚動裡面的歹徒,他們棄車進去。沈存希和雲嬗帶來的人都是練家子,很快包抄了修理廠。

夜黑風高,他們握着手電筒,幾乎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忽然,有聲音從破舊的汽車後面傳來,手電筒的光立即照射過去,有保鏢迅速過去,從後面拽出一個孩子來。

沈晏白嚇得不輕,看見爸爸,他“哇”一聲哭出聲來,他跑出來後,外面很黑,他辨不清方向,跑了一段路,又折了回來,不敢回去找賀雪生,就找地方躲起來。

這會兒見到這世上最親的親人,他無所顧忌,抱着沈存希的大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爸爸,你終於來了,他們把花生關在屋裡,你快去救花生,嗚嗚嗚。”

沈存希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嚴城帶他回車裡,片刻不敢耽誤的朝修理廠的辦公室走去。幾分鐘後,他們站在辦公室外面。

四周透着一種詭異的安靜,廢舊的辦公室裡漆黑無比,沈存希的心沉入深淵裡,沒有打鬥,沒有聲音,四周安靜的可怕。

他,來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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