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我要她洗

盛世豪庭南邊的宴會廳,衣香鬢影,人來人往,熱鬧不凡。靳向南挽着賀雪生走進宴會廳,頓時成了一道明麗的風景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存希來得早,與主人打了招呼,就躲進了露臺。這些年來在國外清心寡慾的,不愛湊這份熱鬧。此時人羣騷動,他擡眸望去,一眼看見挽着靳向南,笑得像朵花一樣的賀雪生,她在衆人的目光裡遊刃有餘,姿態謙和,一點也不怯場。

他還記得以前的她,很不喜歡這樣的宴會,每次來都會覺得侷促不安。如今,她是真的變了,變得讓他不敢認了。

賀雪生與衆人閒聊,聊時尚聊服飾聊珠寶,完全沒發現不遠處有一雙暗沉的鳳眸,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靳向南的大姐二姐熱情好客,據說是宴會之花,只要有她倆在,什麼樣的宴會都不會無聊。靳向南見她們與賀雪生聊得投機,他淡淡道:“大姐,二姐,爸媽還等着見雪生呢,你們能不能等會兒?”

靳家大姐瞧靳向南緊張的樣子,笑着打趣道:“怎麼,還怕我們把雪生拐走了不成?”

“大姐,他哪是怕啊,他那是吃醋,見不得我們和雪生聊得這麼投機。”靳家二姐不忘補刀,拿弟弟開涮。

靳向南連忙作揖討饒,“大姐,二姐,你們饒了我吧,我是怕你們太熱情,把雪生嚇跑了。”

賀雪生笑盈盈地站在旁邊,走進宴會廳,她看到門口那個大大的壽字,她就知道今晚來錯了,都怪她被沈存希擾得心煩意亂,沒有追問他是什麼樣的宴會,就這樣冒冒失失和他過來了。

但是人都到門口了,她又不能說她不進去了,要回去,只得硬着頭皮進來。

此刻聽靳家大姐二姐調侃靳向南,看着他難得的紅了耳根,她竟沒剛纔那樣懊惱了。這年頭,紅耳朵的男人真的是越來越少見了。

忽然,她感覺到有兩束灼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不動聲色的望過去,看向露臺那邊,那邊光影暗淡,天邊濃得似潑墨的夜色,讓她看不清楚那邊的光景,卻也能看見有人站在那裡。

她微眯了眯眸,耳畔傳來靳向南溫潤的聲音,“雪生,我們走吧。”

賀雪生收回目光,看着面前如清風朗月般的優雅男人,她輕輕頷了頷首,伸手挽着他擡起的手臂,向宴會廳另一端走去。

走到那邊,她才發現賀峰夫婦以及賀東辰兄妹都在,她微不可察的蹙了下眉頭,早上哥哥將她叫去書房,並沒有提到晚上要來參加宴會的事情,敢情他們都知道,只把她瞞在鼓裡了?

見他們過來,這邊幾人的談話稍頓,靳向南向賀雪生介紹家父家母,賀雪生乖巧的打招呼。靳夫人笑吟吟地望着賀雪生,“雪生,我們又見面了。”

“伯母,您好,上次冒然打擾,失禮了。”賀雪生微笑致歉,穿着一身中國紅旗袍的靳夫人身段豐腴,一頭長髮盤在腦後,比那日在石榴園所見的樣子要高貴優雅許多。

靳夫人伸手過去拉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微涼,她輕輕攥住,親切道:“瞧你這麼生分,我要是早知道你是我們向南的女朋友,我就不讓你走了。”

賀雪生垂眸盯着手背上的手,靳夫人保養得宜,一雙手白皙光滑,絲毫看不出年齡來。可她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那天和她一起去的還有沈存希。

久居桐城的她,未必不清楚她和沈存希的往事,她還能如此淡然的接受,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媽!”靳向南見賀雪生出神,他輕輕喊了一聲母親,然後衝她搖了搖頭,他們現在最多是互相有好感的階段,要變成男女朋友,恐怕還需要他多加努力。

靳夫人瞪了他一眼,“叫什麼叫,交了女朋友也不帶回來給我和你爸看看,雪生,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告訴我,我替你好好收拾他。”

“伯母,靳先生沒有欺負我。”賀雪生一句客氣的靳先生,讓氣氛頓時陷入低點。

賀東辰瞧着她笑得有幾分勉強,他看了靳向南一眼,靳向南還是溫柔的笑着,十分有風度,倒是靳家兩位老人面上有些掛不住。

賀允兒見狀,連忙救場,“伯母,瞧你們這麼熱情,把我姐都嚇到了,姐,餓不餓?我剛纔看見那邊有烤肉,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我們先過去填填肚子。”

賀允兒說着走過去挽着她的手臂,然後向長輩們告退。

賀雪生也連忙向大家告退,賀峰含笑點頭,道:“去吧,我和你靳伯父靳伯母說說話,東辰,向南,你們也去吃點東西,不用圍着我們。”

賀東辰與靳向南相視一眼,笑着向長輩們告退。四人一起離開,朝宴會廳外面走去。宴會廳外面的游泳池旁準備了燒烤的地方,有專門的大廚在那裡烤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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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美食、美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賀允兒站在烤肉架旁邊,盯着上面的食材,有現烤好了的,也有生的自己點,等烤好了過來拿。賀允兒一邊挑選食材,一邊道:“姐,要不要吃鮑魚,鐵板的鮑魚味道不錯,還有扇貝,我們在新西蘭時,經常搞戶外燒烤派對,一羣人邊烤邊吃,別提多有趣了。回國了,大家都拘着,感覺沒意思透了。”

賀雪生站在她旁邊,看着她苗條的身材,她道:“這個點吃這些發胖的東西,你不怕長胖?”

“怕啊,哪個女人不怕胖,反正減肥是女人的終身事業,胖的瘦的,時不時都要念叨幾句,我們今晚先吃,明天早上一起起來跑步減肥。”賀允兒說着,將挑選好的食材遞給大廚。

賀東辰與靳向南站在旁邊,看兩人邊津津有味的挑選着食材,邊討論減肥,兩人失笑搖頭,女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一邊張嘴閉嘴說減肥,一邊大魚大肉往肚子裡塞。

“你們倆夠瘦了,再瘦下去,風都能吹跑了。”賀東辰笑着調侃,沒有什麼事,比看見兩個妹妹相處得這麼融洽更開心了。

他一直擔心允兒她們回來,會讓雪生不自在,還好,這種情況並沒有發生,五年不見,允兒成熟多了,也懂得體諒別人了,再不是以往那個被嬌寵在掌心裡的小公主了。

賀雪生回頭,看見賀東辰與靳向南都出來了,她拿着一串烤肉在他們面前晃了晃,問道:“你們要不要吃?”

靳向南伸手拿過去,咬了一口,烤肉外焦裡嫩,帶着淡淡的辣味,他點了點頭,“嗯,味道不錯,東辰,你也來一串?”

賀雪生瞠目結舌地盯着他,想說他那一串她吃過的,可他明顯不在意的樣子,她刻意去提,反倒讓大家更尷尬。

賀允兒站在旁邊,看見他們這副濃情蜜意的樣子,她不滿道:“向南哥,你這是變相佔我姐的便宜,再變相的虐我這隻單身汪,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賀雪生垂下目光,尷尬!

靳向南拿起一塊糕點塞進她嘴裡,“吃吧,這麼多美食還塞不住你的嘴。”

賀允兒一手掌着糕點,吭哧吭哧的笑了起來。

賀東辰伸手碰了碰賀雪生的肩,“雪生,也給我來一串,和向南一樣的。”

賀雪生側身在盤子裡拿了一串剛烤好的遞給他,她道:“烤肉還是要馬上烤出來的,又燙又辣,吃起來纔有味道。”

“什麼時候我們去郊外烤肉吧,自己帶食材,然後露營,正好現在秋天到了,也可以欣賞一下落葉。”賀允兒回來好些天了,一直在家裡憋着,光亞集團那邊要下個月才正式上班,她又好動,忍不住提議道。

“我們都忙,哪裡像你這麼閒?”賀東辰嚼着嘴裡的肉,味道確實不錯。

“那我來準備食材,準備帳篷,你們只管騰出兩天時間,行不行?”賀允兒說完,見沒人搭理她,她瞅準賀雪生,挽着她的胳膊央求,“姐,去嘛去嘛,你不點頭,他們倆都不會點頭。”

“鬼靈精!”賀雪生低斥了一句,“我們公司下週五有個化妝舞會,舞會結束後,可以休息兩天,你安排吧,但是不能去太遠。”

“哎呀,我的親姐,你最好了。”賀允兒撲過去要親她的臉,被靳向南眼疾手快的攔住了,他伸手推開她的臉,虎着臉道:“別吃你姐的豆腐,吃你的烤鮑魚去。”

兩人小時候就認識,鬧慣了,賀允兒也不生氣,笑着調侃他,“向南哥,你現在就以我姐的男人自居了啊,那你可得加把勁,早日打動我姐的芳心。”

沈存希站在遠處,看着這其樂融融的一幕,再也旁觀不下去。他筆直地走過來,低聲道:“煩請賀小姐也給我來一串。”

熟悉的男聲讓賀雪生倏地擡起頭來,看見沈存希出現在這裡,她眼裡掠過一絲訝異,脫口而出,“你怎麼在這裡?”

沈存希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從她走進宴會廳,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襯,他眼中只看得到她。此刻她穿着一條黑色及膝禮服,像是暗夜裡的妖精,一再撩撥着他的心。

她可以放鬆的跟任何人在一起,也能放鬆的任靳向南對她摟摟抱抱,可是一看見他,她渾身就緊繃起來,就好像面對的是一個宿敵,敵意那麼明顯,差別這樣大!

“靳先生髮的邀請函,難道你不知道?”沈存希語氣裡有着難以壓抑的諷刺,他就像一個偷窺狂一樣站在旁邊,旁觀她的一舉一動,心裡想着她何時才能發現他的存在,而她看不見他,她眼中只有那個溫潤的男人。

靳向南轉過身來,看着有些盛氣凌人的沈存希,他伸手道:“沈先生,歡迎,剛纔沒瞧見你,還以爲你不肯賞臉過來。”

沈存希垂眸,看着那隻修長好看的大掌,沒有伸手去握,他擡眸,定定地看着賀雪生,“煩請賀小姐也給我一串烤肉!”

“烤肉”兩個字音,他咬得很重,像是和烤肉有仇一樣。

剛纔他雖離得遠,但是他分明看見靳向南拿走了她吃過的肉串,甚至面不改色的吃起來。她和另一個男人如此親密,完全不像才認識的,他們進展到哪一步了,有沒有像他吻她一樣吻過她的脣,有沒有……

他越想越嫉妒,越想心裡越難過。他可以接受他們回不到過去,也可以接受她對他的恨意,他獨獨不能接受她愛上另一個人,徹底從他的生命裡退出。

賀雪生盯着他,總感覺此刻的他變得有些不一樣了,鳳眸裡的偏執似乎要毀天滅地一般,他,終於肯現出原形了?

她收回目光,拿起一串烤肉遞給他,“沈先生,請!”

沈存希伸手過去,連同她的手一起握住,稍微一用力,賀雪生一個踉蹌,撞進他懷裡,手裡的烤肉擦過他的肩膀,他今天穿着白色的燕尾服,那紅紅的油漬格外醒目。

賀雪生一手揪着他的禮服,勉強穩住自己的身體,不用看,也知道他們此刻成了衆人的焦點,她擡頭瞪着面前的男人,只來得及看見他眸底一閃而過的算計。

靳向南與賀東辰同時伸手,賀東辰比他快一步,攬住了賀雪生的肩,低頭打量她,溫聲道:“你沒事吧?”

賀雪生另一隻手還被沈存希握在掌心,烤肉從兩人手中滑落出去,掉在地上。她感覺得到,當賀東辰的手攀上她的肩時,握住她手的那隻大掌蓄了力,她皺了皺眉頭,欲將手縮回來,抽了一下,沒抽出來,又抽了一下,還是沒抽出來。

“沈先生,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

她惱怒地瞪着他,一雙美目被怒火薰得很亮,沈存希看着她肩上那隻礙眼的大手,如今她身邊這麼多護花使者,每一個的份量都不比他輕。

賀東辰不悅地看着那雙交握在一起的手,他眉尖微蹙,還是恪守着脾氣,沒有當場發怒。今天他們是來做客的,靳伯父60歲大壽,他們不能在別人的壽宴上惹事,這是不禮貌的行爲。

“沈存希,你沒聽懂嗎?她說疼。”

賀允兒從沈存希出現那一刻起,就靜靜地看着他,老天真是厚待這個男人,這些年都沒有什麼變化,反而因爲歲月的流逝,在他身上平添了一種沉穩內斂的氣度與風華。

他的五官更加深邃,也更加有魅力。

可是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賀雪生身上,容不下任何旁人,她輕輕嘆息了一聲,他如此深情執着,只可惜讓他執着的人不是她。

沈存希沒放手,只是鬆了些力道,他輕笑道:“今天來者是客,賀小姐把我的禮服弄髒了,我這樣出去,總歸有些失禮,賀小姐,你不覺得你應該負起責任來嗎?”

賀雪生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明顯是來找茬的,剛纔明明是他拉着她的手用力一拽,纔會弄髒衣服,現在竟成了她的錯了,“沈先生想讓我怎麼負責?賠你一件衣服?”

“那倒不必,我不會這樣蠻不講理,也不會訛你,只是這件禮服我只穿了一次,弄髒了未免可惜,這樣好了,賀小姐親手幫我洗乾淨,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沈存希牢牢地鎖着她的雙眼,道。

賀雪生眉尖一蹙,脣瓣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她道:“那麻煩沈先生脫下來,等我洗乾淨了,就送去給沈先生。”

“今天這麼冷,我脫下來,冷感冒了算你的還是算我的?”沈存希挑了挑眉,看見她眉目間的戾氣逐漸加重,他悠然道:“想必賀小姐不想與我多做糾纏,我要是感冒了,還要勞煩賀小姐給我端水送藥,豈不是麻煩?”

賀雪生恨得咬牙切齒,這個矯情貨,就是變着法兒的折騰她吧,“那你想怎麼樣?”

“去樓上開間房,你給我親手洗,衣服什麼時候幹,你什麼時候走。”沈存希鬆開她的手,定定地看着她,無視身邊兩個男人愀然大變的臉色,靜靜地等着她回答。

靳向南冷怒交加,這個一本正經的無恥的男人,他居然敢當着他們的面要賀雪生開房,“沈先生,你不要欺人太甚!”

沈存希掃了靳向南一眼,他道:“靳先生倒是說說,我怎麼欺人太甚了?衣服難道不是賀小姐弄髒的嗎?我不要賠,只要給我洗乾淨就好。”

“沈存希,妹妹犯的錯,我來洗,如何?”賀東辰盯着沈存希,從他將雪生帶回家那一天起,誰都沒有讓她受過委屈,沈存希一回來,就接二連三的讓她受委屈,倒是讓他小瞧了他的本事。

“代妹受過?可是怎麼辦,我只認當事人。”沈存希涼涼地看着他,他們越是要護着她,他今天偏偏就要從他們眼前帶走她,而且是一整夜。

賀雪生怒瞪着他,“沈存希,你這個矯情貨,你不矯情你會死啊,好,不就是洗衣服,我不信你還能把我吃了。”

賀東辰與靳向南面面相覷,就怕她一語成讖。

賀雪生管不了他們怎麼想,她知道沈存希的脾氣,他要是好打發,不會這樣和她胡攪蠻纏,不就是洗衣服,她怕什麼?

“雪生!”賀東辰不贊同的看着她,她和沈存希開房,無疑是羊入虎口。

“哥哥,你別擔心,沒事的。”賀雪生握了握他的手,沈存希不會把她怎麼樣,至少在目前這個階段,他還會恪守一點本份,所以她根本不擔心。

賀東辰看了靳向南一眼,靳向南亦是不贊同,但是此刻,他沒有發言權,他道:“雪生,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我們會立即過來。”

沈存希勾起脣角,他們把他當狼一樣防着了,他要是不做點什麼,好像對不起他們這樣兵臨城下的陣仗。

賀雪生朝他笑了笑,“靳先生,對不起,改天我請你吃飯,向你賠禮道歉。”

“雪生,你言重了。”一句靳先生,真是親疏有別啊。

賀雪生頷了頷首,離開前,她刻意看了賀允兒一眼,賀允兒自始至終都安靜地站在旁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她輕輕嘆了一聲,向酒店前臺走去。

賀允兒擡起頭來,看着那兩道一前一後離開的身影,她想,原來不管什麼時候,沈存希眼裡都只有那一個人,還好她想通了,還她走出來了。

……

來到前臺,賀雪生出示自己的身份證,下一秒,她擱在大理石臺面上的身份證被一隻骨節修長的大手拿走,她擡起頭來,看見沈存希,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握住她的手,轉身向電梯間走去。

酒店大廳裡入住的客人很多,沈存希這樣攥着她的手,與她拉拉扯扯的,實在不合適,被記者拍到,又是大麻煩。

雖然這能夠給默默關注他們的連清雨一個響亮的耳光,但是打臉一次就好,打得太重,反倒適得其反。

兩人走到電梯間,剛好有一臺電梯下來,客人從裡面出來,沈存希拉着她進去。伸手按了關門鍵。賀雪生親眼看見外面還有客人,被攔在電梯外。

她:“……沈總,這不是你在公司的專用電梯。”

沈存希已經鬆開她的手,他煩躁且粗魯的扯了扯領帶,只覺得這領帶勒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他解了兩顆鈕釦,露出一大片小麥色的肌膚。

心口上像是舔了火,那股子煩躁直插肺腑,讓他難受得緊。瞥眼看見身邊安之若素的女人,他終於明白心頭的煩躁從何而來。

她惹得他心潮翻涌,她卻像個沒事人一樣,瞧着就覺得刺眼。“你和靳向南是什麼關係?”

“不是說了嘛,我男朋友。”賀雪生面不改色的撒謊。

沈存希清泠泠的冷笑一聲,“我沒見過哪個女朋友會叫自己的男朋友靳先生的。”

“那是沈先生見識淺薄,也有人喜歡管自己的男朋友大叔大叔的叫,卻又不是真正的叔叔,只是愛稱罷了。”賀雪生刻意咬重“愛稱”兩個字的音,卻不知道自己這樣挑釁他,會讓他發狂。

沈存希盯着她的俏臉,“依諾,你覺得這樣挑釁我有意思嗎?”

“我只知道沈先生當着我的家人與男朋友的面,這樣爲難我很沒意思。”賀雪生冷冷道,她不知道靳向南會邀請沈存希來,否則她今晚一定不會來。

沈存希忽然靠近她,大手按在她腰側的金屬壁上,他說:“剛纔你說靳先生是愛稱,你這會兒稱呼我爲沈先生,也是愛稱了?”

他突然靠近,讓她有些無法適應,尤其是他滾燙的氣息撲面而來,帶着淡淡的孜然與辣椒的味道,她的目光垂落在他衣袖上那片痕跡,油漬浸開來,已經沒有剛纔那樣鮮亮的色澤了,她面不改色心不跳,說:“沈先生這個同理所證,未免太厚臉皮了?”

沈存希盯着眼前一翕一合的粉潤紅脣,想着剛纔靳向南一點也不避嫌的吃她吃過的東西,他心頭火起,擡手輕輕摩挲着她的紅脣,“依諾,趁着我還能好好和你說話時,不要得罪我,否則後果自負。”

賀雪生瞧他得寸近尺,她擡手一巴掌拍到他手背上,“啪”一聲,兩人都愣住了,沈存希瞧着她牴觸的模樣,眸裡火光大盛,還沒有想明白自己要做什麼,他已經俯下頭去。

賀雪生猝不及防,堪堪偏頭躲開,他的薄脣實打實的落在她臉頰上,帶着微涼的溫度,她惱羞成怒,他似乎已經吻成習慣了,動不動就吻她。

“沈存希,你放開我!”

沈存希瞧着她染上紅暈的臉頰,不想在此時激怒她,他聽話的放開她,側身靠着金屬壁,將心裡翻騰的鬱火盡數斂了回去,“抱歉,我剛纔失態了。”

賀雪生瞪着他,這個人道歉都聽不出來誠意,好在此時電梯到了,她快步走出電梯,發現這裡是上次來過的總統套房樓層,她眼中譏笑越盛。

嚴城說他這些年沒有女人,那怎麼可能?盛世豪庭有他的總統套房,沒幾個女人,他開個房間在這裡白給錢麼?

沈存希來到門前,刷卡開門,“嘀”一聲,門開了,他將房卡放在取電槽裡,房間裡的光線頓時大亮,沈存希轉頭看她,“進來吧。”

賀雪生心裡有些牴觸,她不想進去,但是也知道沈存希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她走進去,有些不耐煩道:“把衣服脫下來吧,我去給你洗。”

沈存希一直盯着她,自然沒有錯過她的神情變化,他走到她身邊,伸手擡起她的下巴,道:“你在想什麼?”

賀雪生撇開頭,心裡隱約有些煩躁,卻不知道這些煩躁從何而起,她冷聲道:“不要碰我,快把衣服脫下來,早點洗了我早點走。”

“這麼迫不及待想走,是怕靳向南誤會我們?”

“隨你怎麼想,你要是不脫,那我就走了,回頭我會把乾洗費用打給你。”賀雪生擡腿便要離開,卻被沈存希眼疾手快的攔了下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喉結難耐的上下滾動了一下,“依諾,你告訴我,你爲什麼生氣?”

“生氣?”賀雪生呵呵冷笑了兩聲,“我爲什麼生氣?有什麼值得我生氣,你脫不脫,不脫我走了。”

沈存希面對這樣的她完全沒經驗,以往她也和他無理取鬧過,但是卻不像這般沒頭沒腦的。他知道她在生氣,卻不知道她爲什麼生氣。

他捧着她的臉,揶揄道:“你這麼迫不及待的催我脫衣服,我會誤會的。”

賀雪生一怔,隨即想到他會誤會什麼,她的臉“噗”一下全紅了,她瞪着他,“沈存希,你腦子裡成天裝的什麼?”

“你說我腦子裡成天裝的是什麼?我什麼都沒說。”沈存希鳳眸亮閃亮閃的盯着她,瞧她侷促尷尬的樣子,他眸中的笑意越發深邃。

賀雪生惱羞成怒,一下子揮開他的手,瞪着他,道:“那你是脫還是不脫?”

“脫,馬上脫!”沈存希解開西服鈕釦,脫下來遞給她,熠熠生輝的眸底閃爍着一抹複雜的光芒,他說:“那就有勞夫人親自動手了。”

賀雪生接過衣服,沒有理會他的調侃,將手拿包擱在茶几上,轉身去了洗手間。他的衣服只有袖子上有一截油漬,這樣名貴的衣服,其實最好還是送去幹洗,既然他執意要她洗,洗壞了可別找她賠。

沈存希身上傳着襯衣,油漬浸下去,襯衣上也是一團油漬,還有一股燻人的孜然味道,他皺了皺眉頭,轉身進了臥室裡的浴室,不一會兒,他頂着一頭溼淋淋的亂髮從臥室裡出來,身上還有剛剛沐浴過的清香。

他走進洗手間,看見賀雪生還在和那件衣服較勁兒,她應該是隻想洗袖子,結果衣服溼了大半,她正站在那裡糾結,是整件洗了,還是隻洗袖子。

沈存希倚在門邊,看她糾結的模樣,時而咬脣,時而皺眉,每一個她都那樣可愛,可愛得讓他恨不得咬一口,他清咳了一聲,“襯衣也髒了,一起洗了吧。”

說完,他將襯衣扔過去,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失手,襯衣罩在她頭上。

賀雪生哪裡知道他會這樣惡劣,呼吸裡滿是他身上殘留在襯衣上的濃烈的男性氣息,她伸手將襯衣拉下來,瞪着他,卻看到他上身.裸.着,只在腰間圍了一條浴巾,遮住重點部位。她所有到嘴邊的話全都嚥了回去,慌慌張張的轉過臉去,不敢看他。

該死,這個男人就是隻妖孽,專程來收她的!

“好好洗,洗好了有獎勵。”沈存希薄脣微勾,陰鬱了一晚上的心,在此刻總算是陰轉晴,他吹着口哨出去了。

賀雪生回頭瞪着他,他的頭髮亂糟糟的頂在腦袋上,髮梢還滴着水,看起來年輕了不少,她咬了咬脣,垂眸看着手裡的襯衣,她索性全丟進洗手盆裡。

半個小時後,賀雪生終於洗好衣服,純手工定製的禮服,不能用手擠,也不能放進洗衣機裡甩幹,她只能放進盆裡,叫客房服務,讓人拿下去烘乾。

剛端出去,就見沈存希從廚房裡探出頭來,見她拿內線打前臺電話,他猜到她要做什麼了,他皺了皺眉,道:“我不穿烘乾的衣服。”

賀雪生話還沒說完,一口氣哽在嗓子眼上,她“啪”一聲將話筒拍回去,瞪着他,道:“沈存希,你一個大老爺們兒,能不能別這麼矯情?”

“以前不矯情的,不過看見你就忍不住想矯情。”沈存希倚在廚房門口,說話的口吻像個三歲的孩子。

賀雪生氣得猛翻白眼,沈存希見狀,突然直起身體朝她走去。賀雪生瞧着他那模樣,她嚇得後退了一步,沈存希雙眸危險的眯起,“你剛纔翻白眼了。”

賀雪生心裡一慌,想到他說的翻白眼會受到懲罰,她立即往後躲,“沈存希,你別亂來啊,否則我喊人了。”

“看來你還記得會有什麼懲罰。”沈存希一步步逼近她,賀雪生一邊提防着他,一邊往後退,不知不覺就退到臥室門口,她腳下一個踉蹌,急退了幾步,然後摔倒在臥室正中央的大牀上。

沈存希快走幾步,來到她身邊,見她往牀上爬,他眼疾手快,大手伸過去握住她的腳踝,用力將她拽到身邊,大掌按在她腰上,輕輕鬆鬆就將她禁錮在牀上。

“沈存希,你放開我,否則我生氣了。”賀雪生拼命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開他的手,她心裡還有那麼一點點希望,希望沈存希不會真的動手打她,否則她面子裡子都保不住。

沈存希將她拽過來,讓她趴在他腿上,他道:“我也警告過你,是你不聽話!”

臀上一涼,他已經掀開了她的裙子,賀雪生頭皮一陣發麻,她沒想到沈存希真的敢!他們以前是夫妻,是男女朋友,他這樣對她還無所謂,可是現在他們什麼也不是,他這樣做,太傷她自尊了。

“沈存希,你要是敢打我,你要是敢打我……”賀雪生話還來不及說完,感覺到他的手指輕巧的扒了她的短褲,手起手落,空氣裡響起一聲清楚的巴掌聲。

她全身僵住不動了,緊接着一巴掌又落下,力道不重,但是打傷的是她的自尊。莫名其妙的,她心裡就是覺得委屈,眼眶酸澀,眼淚涌了上來。

“以後還敢不敢再翻白眼了?”沈存希盯着她雪白的臀,他落下去的力道不重,但是她的皮膚很小氣,不一會兒就浮現淡淡的緋色。

膝蓋上的女人沒有再掙扎,也沒有動靜。他本來只是單純的想懲罰她,可是此刻看見她露在外面的肌膚,他頓時氣血翻涌,不敢再看。

他伸手提起她的褲子,將裙襬拉下去,見她還是趴着沒動,他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直到腿上傳來一陣溫熱,他低下頭去,見她已經淚流滿面,他頓時慌了,將她從腿上拉起來,手足無措道:“怎麼哭了?”

他擡手去給她拭眼淚,她猛地揮開他的手,哽咽道:“不要你假好心。”

說完,她從他腿上跳下來,飛快往外跑去。沈存希一愣,反應十分迅速,跟着追出去,在房門口追上她,伸手摟着她的腰,將她拉回懷裡。

女人頓時又跳又鬧,“放開我,放開我,你有什麼資格打我?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沈存希,我恨你,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不管她怎麼跳怎麼掙扎,沈存希都沒有放開她,聽到她尖叫着說恨他,他心裡苦澀極了,像是被鞭子狠狠的鞭撻,一下一下,皮開肉綻……

女人越鬧越兇,彷彿要將堆積在心裡的恨意盡數宣泄出來,她道:“當初是你放棄了我,是你狠狠傷害了我,你還有什麼資格來糾纏我,愛麼?我已經被你毀了一次了,你還想怎麼樣?我上輩子撬了你家祖墳,還是殺了你全家,你要這麼對我?我都儘量躲着你了,你爲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嗚嗚嗚……”

沈存希的心疼得抽搐起來,這段時間,她都刻意壓抑着心裡對他的恨意,在他面前不顯山不露水。今晚他打她,傷了她的自尊,將她逼到了極致,否則她不會願意在他面前如此失態。

看着這樣失態的她,這樣歇斯底里尖叫的她,他除了心疼,還有就是鬆了口氣,對着他她不再端着,不再刻意僞裝出冷淡的樣子,這樣他是不是就可以認爲,他已經觸碰到她的心靈,其實她的心還沒有走遠,他還能找得回?

“沈存希,我恨你。”鬧得累了,她俯在他肩頭抽泣起來,沈存希抱着她,圍在腰上的浴巾因爲她剛纔激烈的掙扎與跳動而滑落下去,此刻他全身上下只剩一條子彈內褲。

他輕柔拍着她的肩,聽着她傷心的抽噎聲,他心裡也不好受,“我知道,沒關係,我在這裡,你恨我就咬我,打我,我沒關係的。”

賀雪生真的是傷自尊了,想到剛纔被他按在腿上打,即便是她小時候,也沒人那樣打過她,偏偏他打了她兩次。她偏頭,對着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咬了下去。

沈存希悶哼一聲,疼得渾身一個激靈,這牙尖嘴利的丫頭,可當真嘴下不留情!

直到脣齒間充滿血腥味道,賀雪生才放開他,她垂眸,看見他脖子上那圈牙印,她真是狠,咬得他皮開肉綻,他都沒有推開她。

爲什麼,是心存內疚麼?

“你爲什麼不躲,爲什麼不給我一巴掌?你不是那麼殘忍麼,不是不要我麼?不是看見小……”她的質問還沒問完,門鈴忽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質問。

賀雪生氣喘吁吁,只要想起小憶,她的心就疼得直顫抖,對眼前這個男人的恨意就更加深一分。

門鈴持續響起,沈存希沒動,他盯着她,道:“我從來沒有不要你,依諾,六年前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你,你要怎麼恨我都沒關係。”

“你承認了,你終於承認了,既然你當初那麼殘忍那麼狠心,現在爲什麼又來糾纏我?”賀雪生心神俱碎,他承認他曾經對她做過的那些事。

渾身的力氣都像被抽走了一般,她蹲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她的小憶,就是葬送在她愚昧無知的愛情上,這個男人怎麼能這樣面不改色的承認他當初對她做的事?

門鈴一直在響,沈存希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蹲下去,要將她抱起來。這一抱,彷彿是驚醒了她,她猛地推開他,沈存希沒有設防,被她推倒在地上,她從他身上爬起來,轉身快步跑到門邊,伸手拉開門,跌跌撞撞的跑出去,連撞到人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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