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才能培養出一貴族,此話果真不假,就唐家的情況來看,也許得任務會更加艱鉅。
當除夕團圓宴上被唐燁軟磨硬泡強畫了淡妝的唐王氏出場時,唐高林竟然笑着來了句,“哈,原來紅嘴巴是畫出來的啊…”
唐燁起初還以爲唐高林是在開玩笑,結果又聽唐高林道:“我說怎麼村裡也有長得白淨的,卻沒紅嘴巴的…”原來唐高林真不知道,閃得唐燁差點沒當場摔到地上去。
當然了,雖然唐高林很是孤陋寡聞了些,但是,審美眼光還是不錯的,覺得唐王氏這麼收拾一下,年輕了好幾歲,“娃兒娘,看不出來,你收拾一下還是很象大戶人家的太太了呢…”
聽着唐高林的誇讚,唐王氏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道:“胡說啥子,也不怕娃兒些笑話。”
“我說的是老實龍門陣,娃兒們笑話啥子嘛…”看得出來,唐高林興致很高。
唐燁見收到的效果不錯,也笑道:“就是,爹說的是大實話呢。”
唐王氏噌怪的瞪了眼唐燁,給唐高林告起了狀,“你猜他們今天買的擦臉的總共花了多少錢?我給你說,花了140文,你還誇嘛,小心以後他們更將錢不當一回事兒。”
唐高林一聽140文,稍微楞了楞,問道:“可以用好久嘛?”
“半年肯定沒問題。”唐燁急忙笑眯眯的給出答案。
“買,有啥子捨不得的嘛,一年下來,十斤豬肉錢都沒花到…”唐高林笑呵呵的大手一揮。
唐蜜和李真則想的是。天啊,一年臉上可就貼的是兩頭豬了啊…當下兩人都嚥了咽口水,不敢細想下去…
唐家人還真是喜歡拿豬當參照物。
而唐燁則笑道:“爹說的對,有啥子捨不得的嘛…爹,我們還給你買了禮物的。”
“還有我的?”唐高林顯得有些興奮。
李真忙將那個小鼻菸壺遞上。“叔,俺們不知道選什麼好,想着你還沒這個。就買了,是瓷器做的,裡面裝的菸灰也不是那種上好的。所以不太貴。”聽得唐燁直翻白眼。
唐高林接過小鼻菸壺。拿在手裡仔細看了看,道:“我老看人有事沒事的拿這個出來放到鼻子下嗅,早想買來試試了,呵呵,嫌貴,沒捨得,呵呵,明兒我也嗅上。娃兒們的一片心意嘛,得領,呵呵。買成好多錢呢?…”
“爹,你怎麼和娘一樣啊。問什麼價錢呢,真是的,多煞風景啊。”唐燁見李真就要報價,馬上插話道。
“好,不問,真娃子,買了這些,書錢還夠不?不夠就給我說,聽到沒有?”唐高林樂呵呵的對李真吩咐着。
李真忙點頭,“夠了,夠了。”
心情很好的唐高林晚上喝得稍微有些高,還拉着李真陪飲了一杯,還叫唐王氏也品上兩口,這還不算,還興致勃勃的問唐燁和唐蜜要不要嚐點,害得唐燁生怕大過年的家裡出個醉鬼。
唐燁的擔心明顯是多餘的,大年初一一大早,唐高林就精神百倍的起來放鞭炮了,聽響聲的時候,手裡還把玩着鼻菸壺,沒玩過,新鮮…
雖然馮翰林給李真放了7天假,從除夕到初六,--本來假沒這麼長的,但好像是他要去通州走親戚什麼的,所以李真才享受到了這等福利,---但是肥腸店初一就要營業,雖然唐燁想享受一下春節長假,但唐高林兩口子沒準,說是隻賣中午,又不累,初一還不開門,就太說不過去了。
因此,唐高林在家裡放完鞭炮後,便早早的拉着李真去肥腸店門口放鞭炮,然後,時不時的將鼻菸壺拿出來顯擺一下,看得李真想笑又不敢笑,憋得有些難受,不過總算知道唐燁愛好是遺傳自誰了…
因唐家在京沒親戚,初一到初三都是親戚間走動,所以直到初四那天,唐高林才領着李真四處去拜年:因知道馮翰林要去通州,因此,唐高林在除夕前就已經領着李真給馮翰林提前拜了年了,所以,當拜年活動正式開始後,唐高林便領着李真直奔九王爺府和十四王爺府,兩王爺都沒在府上,所以唐高林和李真將年禮放在門房處說了幾句吉祥話很快就完事了;九王爺府的馮管事也不在家,唐高林和李真也是沒耽擱多久,倒是在趙林和張遜處坐着喝了點茶,吃了點點心,下午鋪子打烊後,又去了四川會館以及甘肅會館給人掌櫃拜年。
而到唐家拜年的就只有初五上門的趙林和張遜,以及四川會館和甘肅會館的掌櫃。
本來唐燁是想給雅朗和四阿哥也送點年禮的,關係是靠拉的不是?可是,臨近節前,這兩人都沒在唐氏肥腸店露面,出版社那邊也沒出現,因此,唐家想送,也不知道人家府門開在哪兒…
而雅朗推薦到出版社的那兩個管事雖然和唐高林相處得還不錯,但卻沒給唐高林透露他們的住宅地址,唐高林很含蓄的問了的,但這兩人都打着哈哈給糊弄過去了,唐高林便也不好再多問,雖然自己是想多交幾個朋友,但人家既然想保持距離,自己也不能太臉皮厚了不是?…
唐燁覺得家裡的這個交際圈有些不太正常,全是男士在走動,女眷都沒來往,正想着呢,四川會館的李掌櫃就送來了帖子,請唐家全家人初八晚上到他家作客,--李掌櫃也要做生意,中午走不開,所以時間便定在了晚上。
唐高林接了帖子後,想了會兒,便決定自家也請請客,將請客時間訂在了初十,也是晚上。
到了初八那天,唐家早早的打了烊,三個女士還特意回家洗了個澡,免得身上有油煙味。然後,唐燁也不訓練唐王氏的化妝技巧了,親自上陣,給唐王氏畫了個淡妝,衣服就不用挑了。唐王氏就一件新衣服,其餘的都顯得太舊了,進京後雖然經濟狀況好轉了。但是,唐王氏先得給唐高林、李真、唐燁和唐蜜做衣裳,而且還得從裡到外的全做完。唐燁和唐蜜只能幫着打下手。因此,唐王氏也就沒怎麼顧上自己。
等唐王氏收拾好後,唐燁才發現自己一直疏忽了一個問題,首飾,唐王氏就一簪子,還是木頭作的,耳環也沒有,耳朵洞裡是一茶葉棍。手鐲就更別想了。
作爲一個不知道口紅是塗上去的而不是原本長上去的男士,唐高林疏忽了唐王氏的首飾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因此,唐燁便提議。馬上去買首飾,作爲一個在後世職場打拼了許多年的高級白領。唐燁太知道門面的重要性了,要不那些跨國公司爲什麼要規定出差必須要住五星級酒店呢?不是人錢多得只能浪費,而是需要向外證明,自己公司是有實力的。
唐家雖然只開了個小肥腸店,但如今也插足報業了,不能顯得太寒磣了,否則沒準就會失了商機,誰知道李掌櫃今晚請的人中有沒有印刷業的呢?人家見你這麼寒磣,誰還敢和你做生意,誰知道你會不會賴賬跑人啊…
唐燁的提議有點猛,不僅提議買首飾,還囑咐唐高林多帶點銀子,至少要帶50兩銀票。
唐燁此話一出,將唐家其他三人都給嚇了一大跳。
不反對給唐王氏買首飾的唐高林便說了,“葉子,咱們家是有200多兩銀子,可是,萬一以後那些書生要來領錢了呢?這錢不能隨便動。”
唐燁道:“爹,你放心吧,這筆錢肯定沒人來領了,就算有個萬一,也不會一下一窩蜂的來,所以,這銀子咱們動用是完全沒問題的。”
唐高林不說話了,唐王氏則道:“50兩銀子,那得買多少地了?葉子你也太大手大腳了,咱們就去小攤上花十幾文錢買了就是。”
唐燁勸道:“人靠衣裝,佛靠金裝,李掌櫃不見得就只請了我們一家人,你太寒酸了,會讓李掌櫃沒面子的,他的親戚朋友沒準會背後嘀咕他都交了些什麼人家啊…”
“可我平日也沒戴這些啊,李掌櫃來過咱們鋪子,他是知道的。”唐王氏還是不想買。
“唉,你在做事啊,不戴這些情有可原,可上門作客還是什麼首飾都沒有,爹也沒面子啊。再說了,李掌櫃可是知道咱們和九王爺府有聯繫,九王爺府每月還給咱們10兩銀子呢,你這麼寒酸,讓人怎麼說?”
唐高林一聽唐燁的話好似在理,便對唐王氏說:“銀首飾那些以後可以留給兩閨女,也不算浪費。”
於是,一家人便殺向了銀樓。在銀樓裡,唐燁給唐王氏挑了一銀簪子,一付銀耳環,一付銀手鐲,本來想挑付金耳環和玉手鐲的,但瞅了瞅唐高林和唐王氏緊繃的神情,唐燁只好全挑銀的,就這樣,唐王氏還嫌唐燁給選的銀鐲子太粗了呢。
然後,唐燁又給自己和唐蜜各自挑了一付銀耳釘,在銀樓花了29兩8錢銀子,其實就唐王氏的粗手鐲貴,19兩多。
然後出了銀樓,唐燁又在地攤上給自己和唐蜜各挑了付看着挺漂亮的手鐲,總共才花了18文錢。
“娘,到時如果有人和你討論首飾,你就是說銀子是去風溼的,你溼氣重,所以才喜歡用銀的…”唐燁還不忘囑咐唐王氏。
“那你們倆的鐲子咋說啊?”唐高林覺得這是個問題,可再給兩閨女買粗的銀鐲子,唐高林委實捨不得。
“我們是小孩,喜歡新鮮樣式,嫌娘給置辦的不好看,娘就隨我們去了。”
“對,這說辭行。”唐高林點點頭。
“哎呀,娘,你不要縮手縮腳的,那手鐲戴手上你就當沒戴,別想着是19兩銀子,哎呀,那簪子掉不了,你不要一會兒又去摸,一會兒又去摸。”唐燁見唐王氏不住的將衣袖朝下扯,一會兒又朝頭上摸那簪子,生怕掉了,實在忍不住提醒唐王氏注意儀態。
唐高林笑道:“呵呵,你娘這是不習慣,一會兒就好了,反正現在時間還早,咱們在街上多逛逛,逛着逛着,你娘就忘了…”
“還是別逛了,回家吧,這街上人這麼多,萬一…”唐王氏還是心有慼慼焉。
“哎呀,怕什麼,大不了,讓爹再買就是,爹兜裡還有錢呢…”唐燁開起了玩笑。
唐蜜則道:“娘,我給你盯着,你放心,掉不了…”
“對,對,我們給你盯着,你走前頭…”唐高林也認爲唐蜜說得在理。
於是,唐燁便得到唐王氏好大一個白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