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曲阜
兩輛馬車緩緩駛入城門
弘曆和雅朗坐在打頭的馬車裡,雅朗一臉的不忿。
弘曆則是掂了掂荷包,嘆氣道:“知道你有錢,可這幾天功夫就給罰了20兩了,你是不是也該心疼一下,或者我將罰款再漲漲?”
雅朗白了弘曆一眼,“你那荷包能有多重,我都換成銀票給你了好不好?”
“我真不介意你再換張大的給我,可是,方少爺,已經到曲阜了,你們還那麼彆彆扭扭的,叫我說你什麼纔好啊,我給你說,你要壞了事,就算給我一千兩銀票當罰款,也無濟於事!”弘曆說着說着便鄭重了起來。
“有什麼啊,厚臉狐狸不一樣被罰錢了嘛,瞧着一臉精明,其實不如她妹妹。”雅朗嘀咕着。
弘曆手一伸,“繳錢吧。”
雅朗眼睛瞪得溜圓,“我說什麼了?”
“厚臉狐狸!”
“我說了嘛?不可能,我肯定是叫娘子的,你聽錯了。”
“沒聽錯。”
“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唸了一晚上呢。”
“嘴上念沒用,得心裡念,交錢!”
雅朗疑狐道:“真沒誑我?不可能啊…”雖然雅朗非常懷疑弘曆出現了幻聽,但還是從荷包裡拿了一小錠銀子出來。
“你說你們倆是怎麼回事啊?”弘曆接過小銀錠,很不滿,“不光改口老出錯,還裝什麼不像什麼!得,讓你們不裝了。你們倆倒鬧起彆扭了,你們累不累啊…”
雅朗到了後,兩人先是改口出現問題,不單是雅朗,唐燁也一樣。一叫雅朗爲相公。唐燁就不禁笑場,弄得大夥兒莫名其妙。
不過,唐燁也就只花了一天時間來適應。第二天就將相公叫順口了,但是,唐燁給人的印象是絕對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的。所以。很是讓大夥兒咋舌,“她妹妹開口叫第一聲相公,只是聲音小了些,臉紅了些,嘖嘖,她竟然不如她妹妹,真沒想到。”這是弘曆對雅朗的說辭。
雅朗呢,其實是更麻煩一些。叫娘子倒叫得大聲,也不臉紅,更沒莫名其妙的自笑一場。但總是會不時的喊幾聲“厚臉狐狸”。
稱呼問題因雅朗,所以尚未徹底解決。其他問題又接踵而至。
比方說,中途打尖吃飯,雅朗點了兩個菜後,笑眯眯的問唐燁,“娘子,你說是熊掌豆腐還小蔥拌豆腐?”
唐燁笑得很溫柔,“熊掌豆腐吧…”
“你確定是熊掌豆腐?”雅朗的眉毛會適時的皺起來,“這豆腐要煎的不好…”
“那就小蔥拌豆腐吧。”唐燁馬上就改口,善解人意了吧?
錯,雅朗不領情,“你怎麼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啊?”
唐燁的眼白就會多了,也懶得和雅朗多說,扭頭對弘曆道:“李公子,你來點吧。”
弘曆只好苦笑一聲,告訴小二,兩種豆腐都上。
一上馬車,弘曆就說雅朗了,“你幹嘛啊?”
“我哪兒錯了,我就是單純的想說熊掌豆腐要是技術不好,做出來不好吃,並不是說我想吃小蔥拌豆腐,你說,厚臉狐狸接那話幹嘛啊?我想點什麼菜,我還需要這麼迂迴嘛?她那腦袋就是想得個多,一肚子的彎彎腸子,也不嫌累。”
“我和你家娘子的想法一樣。”弘曆對雅朗是毫不留情,不光言語上對雅朗沒一點客氣,還不忘罰雅朗的款。
如果說,豆腐一事只是大家初次接觸,有所誤解,情有可原,但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這兩人的誤解實在發生的太多了,多得弘曆都想找一飽學之士好好解釋解釋,情有可原四個字是否還有別的意思是自己沒學到的…
第一天,唐燁給雅朗點綠毛峰,雅朗同時脫口而出要龍井。
第二天,雅朗改綠毛峰了,唐燁又脫口而出讓小二給雅朗上龍井,你說兩人不配合吧,發聲時間卻還偏偏就湊成了兩字“同時”。
第三天,唐燁和雅朗都當啞巴,弘曆癟嘴,乾脆叫小二給這兩人都上白開水
第一天,雅朗嫌唐燁不給他佈菜,沒一點爲人妻的自覺,唐燁馬上給他夾一筷子的芹菜,雅朗眼睛都綠了,他不吃芹菜…
晚上,雅朗被弘曆批評了,“你怎麼那麼多事啊?我叫我家娘子給我佈菜了嘛?”
“我這是爲了表現伉儷情深。”雅朗不認爲自己有錯,堅持認爲是劇情需要。
“那你怎麼不給她夾一筷子菜?”弘曆反問。
“她又不是我長輩,我給她夾菜,像什麼話?我可是方家的孫少爺!書香門第呢!”雅朗振振有辭。
“伉儷情深不是佈菜不佈菜的問題,你們倆在一起,彆扭,沒瞧出一點恩愛來,乾脆,要不我當方少爺吧?”弘曆提出建議。
“不用,不用,不就表現恩愛嘛,簡單,簡單,我順着她行了吧,沒人規定書香門第就沒河東獅的。”雅朗急忙作出保證。
第二天,雅朗就笑咪咪的給唐燁夾菜了,但是菜剛放到唐燁碗裡,雅朗就打一大噴嚏,滿桌沉默,唐燁靜靜的看了看碗筷,默默的將碗推開,也不說什麼,但不吃總行吧?…
雅朗頭回覺得分外尷尬,回頭就對弘曆抱怨:“我吃飯打噴嚏的次數,一個巴掌都能數得過來,你說老天爺是不是故意整我啊?還有,厚臉狐狸怎麼能那樣,她重新叫一碗飯不行嘛?真是的!”
弘曆見這麼下去不是個事,晚上便給大家開了個小會,宣佈,明日四人同坐一輛馬車,大家互說喜好憎惡,然後告訴雅朗和唐燁,“你就像對你福晉那樣,你就像對李真那樣…”
“她哪有我福晉賢惠!”雅朗馬上反對。
“她哪有李真好伺候!”唐燁也馬上反駁。
“那你們就看看我和唐蜜!”弘曆火了,“你們自己瞧瞧,我都替你們丟臉,男已婚女已嫁,竟然還不如我和唐蜜倆沒經驗的!”
結果,雅朗和唐燁沒絲毫進展,反而讓唐蜜在隨後幾天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榜樣的壓力大啊…
弘曆只好道:“不用學我們了,你們總之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你們臉上都笑,保持笑容!”
沒過多久,唐蜜就發言了,“笑得好假啊…”
“其實,也不算很假吧?”弘曆自欺欺人的尋找支持。
唐蜜想了想,選擇不回答,隔了一會兒才說,“要不扮怨偶?”
弘曆楞了片刻,緩緩點頭,“沒錯,這主意可行。”
“對,反正丟的也是方家的臉!”雅朗也重重的點頭。
“走親戚,扮怨偶好不好?”唐燁本着負責的態度,提出了一點點疑問。
弘曆和雅朗思索了一會兒,“我們想想。”
想出的結論是,可以扮怨偶,但得掌握分寸,不能太過。
這對演技要求更高,沒幾回合,雅朗和唐燁就表示,其實可以努力扮演恩愛的,這方面彼此都有經驗啊…
於是,劇本只好被迫又改…
但是,四人往那一站,弘曆和唐蜜倒像恩愛小兩口,夫唱婦隨,雅朗和唐燁就像,就像兩強扭的瓜,不光不甜,還鬧心…
所以啊,有些公司招聘某種崗位的員工會更傾向於沒經驗的,不是沒道理,這樣纔好培訓啊…
最後,弘曆只好叫兩人本色演出,別裝了,裝了也不像,反而容易讓人生疑,還不如自然點…
於是,雅朗和唐燁便撕下僞裝,輕裝上陣。
老實說,兩人都還是將各自的脾氣收斂了很多的,奈何,一個在家是作威作福慣了,說一就沒人敢說二,一個是在家拿主意拿慣了,說一就非要遊說大家都說一…再收斂,但因要考慮到要避免惺惺作態,力求言行舉止自然,因此,最終還是擋不住火星撞地球啊…
弘曆很鬱悶,自己雖然是男二號,你男一號還搶什麼戲啊?要搶戲也行,能不能換個方式啊?
唐蜜則是慶幸,幸好姐夫脾氣好啊…
於是,沒兩回合,雅朗和唐燁都憋了一肚子的氣,“他(她)怎麼這麼多毛病呢?”
索性兩人互不說話了,免得一開口,好心沒好報,反增一肚子氣…
弘曆急了,兩人竟然還一致對外,“誰規定夫妻不能互甩冷臉的?”
弘曆無語,“行,只要你們齊心就好,齊心就好…”
但弘曆還是愁啊,一是愁事情會不會辦砸,二是愁自己的良人會不會選錯,瞧瞧雅朗,對厚臉狐狸屁顛屁顛的,兩人真接觸多了,雅朗慪的氣怕是比他先頭19年慪得都多…
不過,進曲阜了,弘曆便抓要緊的來愁了,“看二哥留下的人怎麼說吧,期望情形樂觀,否則今晚怕就得給她們交代原委,你那張臭臉趕緊收起來,別因小失大。”
一路上,弘曆和雅朗都沒告訴唐家兩姐妹到曲阜走親戚所爲何事,因爲弘曆得和曲阜的人聯絡後,瞭解了最新情況再看是否還按計劃行事,萬一,不需要呢?
因此,進了曲阜縣城,到旅館登記後,弘曆便交代隨從去聯絡弘參留下的侍衛。
晚上,入夜後,弘曆和雅朗的房間便有客從窗戶來訪,帶來的消息不容樂觀,孔家已經派人去請親家了,算着時間,想來應該已經啓程…
於是,已經歇息的唐燁兩姐妹便被叫醒了,然後,便再也睡不着了…
週末春光好,慚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