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舜曾笑意盈盈讓她用脖間的掛飾換取下車的機會……
可在她猶豫的當口,他卻又改口說只是逗逗她而已……
脖子裡的東西,是那人給她自保用的,她隱隱知道那條小蛇或許還有其他更深層次的意味,可他不說,她也便沒有追問,靳舜換走了她的掛飾,到底是……爲了什麼……
她已經被關在這個房子中三天了,三天了,除了她和那個眉眼冷漠的傭人,房子裡進出的人只剩下一個醫生,似乎對她的腿傷很熟,輕車熟路的給她輸液檢查傷口,她沒有掙扎,她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靳舜若想害她不至於這麼麻煩,腦中無時無刻不再想着逃出去,面上卻只是越發的冷冽……
過去的三天裡,她絕食,卻在第二天被強行打了營養針,那張該死的牀上,不知喝下了什麼東西的她昏昏欲睡,醒來時營養針已經快要打完,那傭人站在牀邊,看着她的目光好像看待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
她瘋了一樣翻找自己的手機,看着她將房子裡折騰得亂七八糟,那傭人不說一語,等她折騰完了,立馬有人進來迅速將房間整理好……但她一無所獲,手機沒有找到,房子裡也並沒有電話……
門口的人輪換着守着,不給她一絲的機會,所有的窗戶都打不開,這所房子,就像一個巨大的精美牢籠,將她困在裡面,她被困其中,與世隔絕,但強烈不安時時刻刻折磨着她,她想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她想知道靳舜對她做過什麼,她想知道……那人,怎麼樣了……
這些不安在她腦中零散又匯聚,第三天,她不再折騰,任由那醫生給她輸液,給她的腿換藥時,她目光落在自己的傷口,那醫生是不會與她說話的,她只能自己感知着傷口的變化……
林糖,快好起來吧……
心底沉沉,她無比憎恨這般連逃跑都做不到的身子……
她看着輸液管裡緩緩流淌的藥液,心底篤定,靳舜,一定會來見她……
她見不到他,卻知道他一定知道她的情況,他一定躲在什麼地方,他不會放過看她瘋子似的模樣的,她越是癲狂,他越是開心……
她沉寂下來,他便沉不住氣了……
只要他出現……
目光微閃,她被子底下的手掐得死死的,面上維持了沒有表情的模樣……
果然如她所料,在她安靜下來後的第二天,那傭人送飯進來時,突然道:“林糖小姐,靳少下午會來看您。”
心下狠狠一跳,她沒有動作,幾不可察的點點頭,“嗯。”
她以爲那傭人會向之前一樣,通知到了便算作罷,但這次,她卻沒有立刻走開,頓了下繼續道:“林糖小姐,我的意思是,您可以準備下了。”
準備?
那傭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林糖便明白過來,她還穿着自己的那身衣服,頭髮微亂,模樣,莫說精緻,甚至還頗爲狼狽……
她勾脣,冷笑了下,“放心,我比你清楚你家靳少喜歡哪種,他啊,就好我這一口。”
傭人被噎了一下,極其輕微的撇了下嘴,眼底一抹的不屑,微微垂頭:“您有數就好。如果沒有別的吩咐我就下去了。”說完,依舊不等她的回答就退出去。
看着關上的門,林糖腦中迅速梳理着,看這傭人的態度,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事,這種……被她家靳少帶回來……並不聽話的女人的事情……
她眉眼裡偶爾的不屑和輕視告訴她,她不是第一次這樣的女人,也不是現在唯一一個住進靳舜房子的女人……
靳舜……終於要露面了嗎……
她目光微垂,緩緩放空,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果然如那傭人所說,下午的時候,靳舜回來了。
“小糖糖,想我了嗎?”他徑直進了林糖所在的房間,看着坐在牀邊的她,笑得明朗,若不是有哪些亂七八糟的事在前,單看他這幅模樣,誰能想到這張麪皮下,藏了一個怎樣的人……
“我還以爲靳少您不會露面了。”林糖看着他,目光冷淡。
靳舜並不在意她的冷臉一般,湊過去笑道:“哎呀,我這不正好有點事的嗎,生氣了?”
他的湊近,林糖下意識身子僵硬了下,但很快恢復過來,“不敢。”
“看看,這不就是生氣了嗎?怪我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他自然的湊近了她,彷彿對待鬧彆扭的戀人一般,語氣親暱。
“怎麼樣,對這裡還滿意嗎?”靳舜看着她,“除了這間房,其他都跟你在樑家住的一樣的,我怕你不習慣,特地重新改的,還滿意嗎?”
他看着她,提起樑家時無比自然的態度,林糖也看着他,細細打量一般,掃在他臉上,“靳少費心了。”
靳舜驀地笑起來,“不過幾天沒見,怎麼跟我生分了呢,我不對你費心對誰費心呢?看你住的習慣我也就放心了,還有,爲了好好補償你,我今天會住在這裡。”
住……住在這裡……
心底狠狠一跳,她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才維持了面上無波的表情,“靳舜,住在這裡?你在這裡是住,我在這裡,就是被關吧。”
靳舜眉眼微挑,恍然一般:“你是說門口的人啊,小糖糖,我不是不讓你出去,只是外頭現在不安定,我怕你有危險,你放心,再過段時間,你想去哪就去哪,乖,再忍兩天。”
不安定……
一段話裡,她只聽到了這幾個字,看着他寵溺似的表情,心底冷笑,演戲是嗎……
她驀地起身,垂眼睨着他:“如果我非要現在出去呢?怎麼,唐唐的靳少,連我一個女人的安危都保護不了?”
恰在此時,那傭人正好端來茶水,目光落在林糖身上,幾不可察的皺了眉,把茶水端過去:“林糖消極,靳少,請喝茶……”
“滾!”林糖驀地甩手,瞬間,茶盤連帶着茶水都被打落……
滾燙的茶水融進柔軟的地毯,瞬間熱氣蒸騰……
“啊!”傭人退後兩步,隨着摔落的杯子,尖叫一聲,“林糖小姐!”
只這麼一句,便反應過來一般,一邊跪下去伸手去撿,一邊對靳舜道:“靳少……您看……”
靳舜站起來……
林糖似笑非笑,睨着那傭人。
靳舜擡手,在她肩上安撫性的撫過,“你看你,不喝就不喝,發這麼大脾氣……”
“怎麼,心疼了?”林糖眼尾掃着他。
靳舜愣了下,她掃他的這一眼,似怒似嗔,還帶着點的挑釁……
心下動了動,他臉上恢復了笑意,“我是心疼你的手啊,來,讓我看看,手疼了嗎?”
林糖猛地甩過手,“靳舜,我不喜歡這個傭人。”
那傭人猛地擡頭,極快的瞪了林糖一眼,靳舜沒有看到,他甚至沒有思考,“好,換。”
“靳少!”那傭人跪着身子顫了下,朝着靳舜的方向撲倒,聲音因爲不可思議帶着奇怪的聲調。
“閉嘴,沒聽到小糖糖的話嗎,給我滾出去!”
林糖勾脣,“你這房子跟樑宅佈置得一樣,如果傭人我也要跟樑宅一樣的,不知靳少,能不能辦得到了。”
靳舜臉上的笑意僵了僵。
林糖看着他,笑意加深。
半晌,靳舜勾脣,目帶寵溺,“有何不可,不就是個傭人嗎,只要你喜歡,我就能給你送了來。”
“靳舜,你知道我指的是誰。”
於玲……
她要的是於玲……
她已經消失了三天,在小木屋時,陪着她最久的是於玲,出去見陳笙笙的那天,她在靳舜的車上,唯一聯繫了的人是於玲,於玲是唯一一個知道她曾遇到過靳舜的人,這三天裡,她不可能不跟那人說……
靳舜眉眼微挑,“好,只要你喜歡。”
靳舜應得爽快,反而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們都在演戲,也都心知肚明對方在演戲,她一番作爲,更是在試探,靳舜明知道她在試探,卻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着靳舜笑意盈盈的模樣,她分明達到了目的,卻是,不安更甚了……
這是一場較量,靳舜似乎知道她的所有,而她,只能步步試探,看不透靳舜到底,在布什麼局。來啦來啦
來啦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