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裡,錢包裡,口袋裡,所有的地方都找過了,卻依舊沒有那張卡的痕跡。
從“酒坊”出來時,她直接拿了包便出來了,路上一直把包緊緊帶在身邊的,也就水說……
在“酒坊”丟的卡?
腦中飛快的分析着,但想得再清楚,與此時也是無補。
這些人,是來拿錢的。
除了錢,他們不講任何的情面。
這一點,她早已經明白……
腦海中自動浮現那些她極力遺忘的不美好的記憶,時時刻刻提醒着她,眼前的到底是些什麼人。
“方哥……”她出口的聲音微顫,“我的卡出了些問題,剩下的那些,您看能不能讓我……下個月一併還了?”
留着小鬍子的男人,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朝她更近了一步,擡手撫在她冰涼的側臉,“瞧這張小臉,真招人疼啊……糖妹子,你知道方哥對你一向算寬容吧。”
“是,我知道,方哥一向對我很好。”她僵立了身子,偏偏此時胃裡針扎一樣的疼,她不敢動,額頭冷汗連連。
那男人的手從她的臉側下滑,語氣緩緩,繼續道:“既然知道我對你好,糖妹子你這麼做,就是恩將仇報了。糖妹子,這可不是個好習慣,恩將仇報,是要受罰的……”
他的手在她頸間滑動,彷彿被蛇信子舔過一般,噁心,讓人戰慄。
“方哥,我知道,下個月的利息會翻倍……”強忍着躲開的衝動,她道。
“呵呵,糖妹子覺得只是錢的事嗎?兄弟幾個大半夜來一趟,只拿回這麼點錢怎麼交差?糖妹子,你覺得怎麼辦合適。”那人說着,一直眯着的眼睛睜大了些,利光畢現。
林糖呼吸一頓,感覺到他的手停在了她脖間動脈那處,她甚至能感覺到血管的脈動,她擡手,將手裡的現金抽出一些,“方哥,我現在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這些,權當你們各位的路費,下次我一定額外……”
“少他媽給老子裝傻!”黑瘦男人身後,一個男人衝過來,一把抓住林糖的胳膊,“方哥,別跟她廢話了,既然拿不出錢,就讓她先伺候伺候哥幾個,這小娘們,明明乾的就是陪男人的活,這會子又裝什麼裝!”
那人抓得力氣極大,林糖卻已感覺不到更多的痛楚,酒精在體內發揮着作用,她身體輕飄飄的,臉色蒼白如紙。
“方哥……”
“糖妹子,我也得爲兄弟們考慮考慮不是。”說着,他鬆了在她頸間摩挲的手,微微退後兩步,這便是默許了的意思,抓着林糖的男人立馬上前。
目之所及,深更半夜除他們之外,再無旁人,林糖驀地退後,驚出一身冷汗,“各位比我懂怎麼做買賣,犯不着因爲我毀了名聲。”
“哈哈,你覺得我們既然敢做,難道就沒有辦法讓你乖乖閉嘴嗎?給老子過來!”那人說着,驀地扯過她,林糖只覺腦中的眩暈被攪散了一般,眼前黑了幾個瞬時。
“嘖嘖,這滿身的酒味倒是……刺激!”
“放開我!”她死了命的掙扎,對那人來說卻是蚍蜉撼樹,那隻手要從她的衣領往裡鑽的時候,她猛地低頭,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背……
——啪!
“賤人!敢咬我!”
林糖被他一個巴掌扇倒在地,耳邊男人們的聲音她已經聽不清,胃痙攣了一般,腦袋炸開一樣的疼,她抓着手邊的一塊石頭,看着那些黑影慢慢罩過來,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猛地起身,聲音驟然銳利:“別過來!我除了一身的債,什麼都沒有,把我逼急了我什麼都做得出來!那時候我既然敢獨自去找你們老大談判,就有不怕死的覺悟!但是各位跟我不同,你們還有大把的錢可以賺,有大好的日子能過。”
眼前模糊,她看不清眼前人,只是眼神兇狠,冷鷙又孤注一擲。
那男人顯然被她震住了一瞬,直到,方哥的聲音響起,“糖妹子,跟我們耍狠談條件,你怕是還沒有資格。”
他的話,與其他男人來說顯然就是鼓舞,靜謐的夜裡,再次蠢蠢欲動。
林糖攥緊了手中的石塊,卻隱隱看到方哥擡手,那些人的動作便停了下。
“方棟,她沒有資格,那我呢?”
身後,男人的聲音傳入耳中,有些模糊,卻……意外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