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她催促。
身後人未答話,那隻手觸及到拉鍊的底端,指尖在肌膚上留下輕輕一點的痕跡,林糖一滯,直覺不對勁,猛地回頭……
“你……怎麼是你?”下意識轉過了身,一隻手搭在前胸,另一隻手按着身後的衣服,後背長長一片的裸露,即便在溫暖的房間,她卻因眼前人的存在,只覺得涼颼颼。
“遮什麼,你身上我哪處沒看過。”樑琛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開口道。
林糖堵了下,“你要換衣服嗎?我……我先出去。”說着便要越過他向外走。這衣帽間本來就是他的,不過在她住在這裡之後,衣帽間有三分之一放了女士衣物飾品之類,多是樑虹送來的,她穿不了,更沒處放,被他看到一次後不知什麼時候吩咐了小玲,林糖再發現時就發現這衣帽間冷硬的色調已被打破,只是看着兩人的衣物共用一間房的感覺,總還是覺得怪異……
腦中晃過這些念頭,走到他身邊的時候,他微擡手,另一隻手還插在褲子口袋,那隻手漫不經心似的擡起,橫在她身前不可逾越,“不是找人幫你拉拉鍊?”
“我去找小玲……”
“轉過去。”他似聽不到她話裡的拒絕,見她脣角抿了下,沒有說話,又加了一句,“於玲已經出去忙了,你要是被外面的傭人圍觀現在的模樣,那就去找她吧。”
“你……”她眉心微皺,這人……顯然是故意的。擡眼看他,見他眉眼沉沉,嘴角慣常的嘲弄似乎在鄙夷她的故作矜持。
這種嘲弄看在她眼裡格外刺眼,她咬咬牙,轉過身,“那就麻煩樑總了。”
“嗯,不客氣。”
林糖呼吸一滯,背過身去,裙子剪裁適宜,即便是身後的拉鍊未拉上去,也只是那麼一道的肌膚露了出來,還是在後背,她心裡些微安慰,像他說得,她身上大部分地方他都看過,還……
每每觸及到那份記憶,腿側就隱隱的疼。
感覺到他的手觸及拉鍊,她身子微僵,支起身子,無聲的催促。
她並不知落在樑琛眼底的情景,淡粉的衣裙襯得後背的肌膚白皙柔嫩,被他指尖碰到的地方,激起一片細小的戰慄,衝擊着他的眼睛,讓他有種撕開衣裙狠狠折磨的衝動……
她看不到他眸底燃起深沉的火,只感覺到他緩緩的動作……
拉鍊拉上的時候,她很快轉過了身,卻見他目光依舊落在她身上,見她望過去,淡聲道:“還不錯。”
她一頓。
“衣服。”他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示意道。
她反應過來,側身朝鏡子裡看去,他進來後她一心想出去,竟忘了原本要做的事……
衣裙像爲她量身打造一般,各處尺寸恰到好處,她極少穿這樣的衣服,衣櫃裡多是深色調的衣服,最基礎大衆的款式,之前在“酒坊”,因爲這些明裡暗裡被嘲笑過不少次,但那還是她爲了“酒坊”的要求,特地添了幾件衣服的情況下……
此時,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才相信了那句人靠衣裝的話……
唯一的遺憾,就是頭髮了……
不由擡手,在她纔到肩頭的頭髮撫了下,要是……
要是長髮的女孩穿,就……更合適了吧……
從前她對頭髮有種特殊的執拗,五年前已經留到快要及腰的長度,再後來,決定要走的時候她一併剪了去,此後這些年,估計現在是她頭髮最長的時候了……
“明天會有人過來給你打理。”似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擡腳緩步走到她身後,鏡子裡,兩人一前一後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鏡子裡的她身上,“明晚有個酒會,你跟我去。衣服不錯,人也好好打理下,別丟了我臉。”
後面的話林糖聽到,注意力卻只落在他前面的話,“酒會?”
果然,跟她想得差不多……
“怎麼,不想去?”
“可以不去?”她道,幾乎脫口而出。
看着鏡子裡的人,不出意外的搖頭,她也知道自己的天真……
如果可以的話,她並不想去……他出席的酒會,必然都是涼城同一階層的人,而她,下意識的抗拒着,因爲這就意味着她,要從流言裡,正面出現在那些人面前……她不怕議論和流言,只是……
肩膀處微涼的觸碰,她身子幾不可察的顫了下,就見他整理了下她肩膀處的衣服褶皺,道:“不想去也得去。虹虹這邊暫時不需要你,樑宅不養閒人。”
心底一陣堵,她頓了下,點點頭,“我知道……你都不擔心萬一我說錯話什麼的,我也無妨。”她說着,眼神有些飄,淺淺思緒流淌……
樑琛眼神微閃,看出她還有話說,也不點破,就見她脣角微抿,轉過了身,與他面對面,“其實,說到這個,我還有件事要跟你說。”
“嗯?”
他應着,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目光卻輕閃,兩人仍是站在鏡子前的,從他的方向,正好看到的就是她的背影……
這件衣裙完全穿好後,竟比裸露了後背還要誘人幾分,看着她曲線分明的後背,他突然有些猶疑,或許應該給她換一套……
這些,林糖自是不知,她手心微緊,終於說出口,“像你所說的,張醫生給虹虹制定了另外的治療方案,她那邊短時間估計都不會需要我輔助,我……我聯繫了一份工作,不需要去坐班,是類似自由職業,只要按期完成作品傳給他們就行,不限地點,工資也合適,我想應下。”
她語速緩緩,說話間帶着斟酌的意味,似在根據他的表情隨時琢磨用詞,看着他臉上的神色越發讓人看不透,她原本那句‘也好能早點還你錢’,就嚥了回去。
“所以?”
“所以……我以後大概,樑宅不需要我的情況下,我想能自由出入……”她說着,加了一句,“我只在涼城,萬一有什麼需要我的,也能很快趕回來。”
終於說完,比想象中輕鬆,但等待卻依舊是忐忑的,她能感覺到他現在心情似乎不錯,才一口氣全說出。
“那麼多人想着住進來,偏你,一心想出去。”他說着,依舊看不出情緒。
林糖滯了下,與別人來說,住進這裡,意味着他的寵愛和看重,意味着享受和矜貴……但對她來說,這裡,與牢籠無異,是她自己回憶的牢籠,是她無休止的還債場,罷了。
“那麼想要那份工作?”他微垂眼,看着她的眉眼,道。
不知他是何意,她本能的點頭。
“那麼明天,好好表現。”沉沉的,他的聲音傳來。
“你同意了?”她擡頭,雙手不覺的抓着他的胳膊,“我是說,只要明天你能滿意,就答應了是嗎?”
看着她眼底的光亮,餘光裡是她秀美惑人的身後風光,鏡子裡的人影與現實交錯,他有瞬間的,那種把她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感覺格外強烈……
不由的,燃起他眸底的火光。
林糖還未反應過來,便被他攬住腰,腳下幾乎離了地,下一瞬她只覺背後冰涼,被他壓在了鏡子上……
“不只是明天,還有今天,也要讓我滿意。”
他氣息炙熱,撒在她臉側,曖昧流轉。
身子微僵,身後是冰涼的鏡子,身前是他堅實硬挺的胸膛,她只覺神經都顫了一下似的,“我……明天有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人,或者有什麼話我不能說,你……你還是提前跟我說下得好……”
她說着,聲音微飄。後面的話還未來得及出口,便緊緊咬住脣,因爲他……
他的脣落在她的脖間,溫熱潤溼,伴着他的啃咬,激起一陣尖細的觸感……
她咬了脣,怕自己發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