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來,心懷鬼胎的李子豪,一直在觀察着賀雲芳對他的表情,想從賀雲芳的表情中,讀出點意思來;然而,李子豪發現,賀雲芳臉上的表情,非常沉靜,就像是平常一樣,並沒有異樣的表現。
這是個什麼情況?李子豪胡思亂想着。想來想去,李子豪開始懷疑,心想,是不是賀雲芳沒注意,沒有發現他放進書包中的那封情書?
不應該呀?!李子豪心想,書包裡能有多少東西,天天翻騰書包的她,咋會發現不了裡面裝着的一封信?!
因爲這個事情,李子豪整夜都沒睡着覺。
最後,李子豪決定找個機會,親自問一下賀雲芳,看賀雲芳是個什麼態度。
第二天早晨上學的時候,李子豪想親自問下賀雲芳,但沒找到機會,李子豪爲此而懊惱。下午上課的時候,李子豪無意間翻了下書包,猛然發現他寫給賀雲芳的那封情書,就放在自己的書包裡。
難道是賀雲芳給自己回信了?李子豪的心劇烈跳動起來,臉“唰”地一下子就紅了,感到燒乎乎的。
李子豪把那封信悄悄裝在衣兜裡,在下課後,趕忙跑到校園拐角沒人的地方,偷偷拿出來看。
李子豪迫切地想知道賀雲芳對自己的態度。
信封是粘上的,但不是李子豪原來沾的那樣,顯然是賀雲芳看完信後又粘上的。
李子豪趕忙拆開信封,抽出信來看。信紙還是自己寫給賀雲芳的那封情書,只是在信紙的後面,有賀雲芳寫的一行字:爲了四化,敢爭高下。好好學習,此事最大。
就這?李子豪不相信,他覺得賀雲芳不應該就寫這麼一句話,應該還有別的話。李子豪翻來翻去地看,除了他自己寫的火辣辣的一些話外,還就是賀雲芳簡簡單單的那十六個字,再無其他內容。
對賀雲芳寫在信紙後面的話,李子豪一直搞不明白,百思而不得其解,他不知道賀雲芳究竟是個啥態度。究竟是願意還是不願意?爲了四化,敢爭高下,這是應該的。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我不每天也學習到晚上十一二點鐘嘛!不就是爲了四化,敢爭高下嘛!
至於好好學習,此事最大,似乎也是廢話。誰不知道個好好學習?並不是說談個戀愛就不好好學習了;相反,談上戀愛,學習的動力就更大了,畢竟要好好表現嘛,要比別人強嘛!
賀雲芳莫名其妙的十六個字,搞得李子豪魂不守舍的。
回到家裡,李子豪就進到自己房間中,一直沒出來。
吃晚飯前,李子英喊了幾回,才把李子豪給喊出來。
李子英發現李子豪的表情明顯不對勁。
吃晚飯時,李子豪有是李子豪魂不守舍的樣子。李子英就問李子豪道:“子豪,咋回事?我咋看你魂不守舍的,不好好吃飯,想啥呢?”
李子英的話讓李子豪從沉思中猛然驚醒,忙答道:“沒啥,沒想啥。”
“沒想啥?”李子英疑惑地看着李子豪,說道:“子豪,你肯定有心事,你能騙得了姐姐?有啥心事就老老實實給姐姐說說。”
李子英是家裡老大,高中畢業後,分配在縣文化局工作,正和文化局下屬羣藝館的舞蹈老師邊疆談着對象,對感情上的事情比較敏感。
沒等李子豪回答,李洪誠把筷子放在桌上,瞪着李子豪罵道:“你□大個人,你有啥心事?啊,你給老子說說你有啥心事?!你個哈慫我給你說,你的心事就是給老子好好學習,將來給老子考個大學。你將來要是考不上學,對不起,你這個哈慫,你就蹲在家裡待業吧,老子纔不管你分配工作的事哩!”
王玉茹罵李洪誠道:“動不動就吹鬍子瞪眼,以爲在單位上呢?這是家裡,就不能好好和娃子說話?!”
“這個哈鬆,就慣性不得!”
李子豪沒吭聲,趕緊給李子英丟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李子英再不要問了。
李子英再沒問李子豪有啥心事,而是轉頭對李洪誠說道:“爸,媽說得對,你也是工作了一輩子的人,也是個國家幹部,說話咋這麼粗魯?!你這個樣子,咱家的家風能好了?”
李洪誠聞言不樂意了,對着李子英吼道:“咋了?我咋地粗魯了?我罵的是我兒子,我又沒罵單位上的同事,咋就粗魯了?!老子就這樣,咋了?”
李子英不高興說道:“你罵你兒子就罵你兒子,你領到沒人處罵去,想咋罵咋罵去,這桌子上吃飯的還有你閨女哩嘛!”
王玉茹接嘴說道:“工作了一輩子了,都沒把這個臭毛病給改掉,就像個強盜頭。”
李洪誠生氣了,站起身來走了。
王玉茹對李子豪說道:“子豪,吃你的,不要管他,他愛吃不吃。”
李子豪嘿嘿一笑,又低頭吃飯。
李子英又埋怨王玉茹道:“還說咱爸呢!媽,你咋也是這樣?!”
王玉茹看着李子英說道:“吃你的飯!”
幾個人有埋下頭吃飯。
吃過晚飯,李子豪出了家門,來到街上。
李子英也緊隨着李子豪出了家門,來到街上。
李子英對李子豪說道:“子豪,現在沒別人了,你給我說,吃飯的時候,你想啥心事着呢?”
在李子英再三催問下,李子豪扭扭捏捏地,掏出了他寫給賀雲芳的那封情書,遞給了李子英。
“啥呀?”李子英見李子豪遞過一張紙來,心裡好奇,問道:“是什麼呀!”說着就接在手中,展開了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原來是李子豪寫給別人的情書。
李子英看着李子豪寫給賀雲芳的情書,語言太纏綿,臉就燒了,罵李子豪道:“子豪,你真不要臉,你纔多大個人呀,你不好好學習,想着哪門子的歪事!這是你現在乾的事情嗎?”
李子豪知道李子英疼他,就裝出一副可憐樣來,對李子英說道:“姐姐,你不要罵我,我是真的喜歡賀雲芳,她們家是沿山試驗場的,她的父親好像是沿山試驗場的書記。”
李子英沒有說話,認真地看完了李子豪寫給賀雲芳的情書,說道:“子豪,要是高考的時候,你能寫出這樣的文章來,估計會得高分的,你看這裡面的詞用的多好;可惜不是呀!子豪,這是你寫給人家賀雲芳的情書,你讓我看這個,是啥意思?”
李子豪道:“姐姐,你看看信的背後。”
李子英聞言,把信紙一翻,見信紙後面寫着:爲了四化,敢爭高下。好好學習,此事最大。
李子英砸吧着眼睛,心裡疑惑不解,指着那一行字,問李子豪道:“這是個啥意思呀?”
李子豪聞言,搖了搖頭說道:“我咋知道啥意思?我也不知道呀!我要知道,我還讓你看?!姐姐,是前幾天的時候,我把信悄悄塞到了賀雲芳的書包裡,等着賀雲芳看完後給我個態度呢!今天下午的時候,我見這封信不知道咋地又到了我的書包裡,我拆開一看,除了這一行字外,賀雲芳啥也沒寫,也不知道她是個啥意思?”
李子英想了想,瞪着李子豪說道:“啥意思?!就是讓你好好學習,不要胡思亂想唄!”
李子豪嘟囔着說道:“問題是她在信上沒有說讓我不要胡思亂想的話。”
李子英聞言,覺得李子豪的話也有道理,賀雲芳所寫的這十六個字,很中性,相當於啥都說了,又相當於啥都沒說。
李子英心裡也疑惑,就又看着賀雲芳寫的那行字發呆。
“姐姐,你說賀雲芳是啥意思?”
“我咋知道賀雲芳是啥意思!”
“那咋辦呢?姐姐,你說我接下來該咋辦?”
“該咋辦?爲了四化,敢爭高下。好好學習,此事最大唄!”
李子豪大窘,害羞地說道:“姐姐,你咋也取笑我呢?”
李子英看了李子豪一眼說道:“我沒取笑你,子豪,我覺得你現在唯一的、也是最正確的做法,還真就是好好學習。子豪你想想,你現在好好學習,成績躍升到班裡或全年級的前茅,將來能考上大學,大學畢業後有了好工作,什麼樣的好姑娘找不上?你現在要是不好好學習,淨想些歪門邪道的事情,將來考不上大學,在家裡待業,或者是分配到廠子裡當工人,好姑娘誰跟你呀?!你做夢去吧!”
“姐姐,你說的這個道理,我知道;問題是我就喜歡賀雲芳。姐姐,我覺得,我喜歡賀雲芳,並不影響我學習,我就是想知道賀雲芳是個什麼態度。”
李子英道:“那你就直接問問她唄!”
李子豪聞言,低下頭,不說話了。
“咋了?”李子英問道:“不敢?”
李子豪點了點頭答道:“不敢,姐姐。”
李子英用手指戳了下李子豪的額頭,嗔怪地說道:“你瞧你這點出息吧!有賊心沒賊膽的。”
李子豪木訥地說道:“姐,人家還是個學生。”
“你還知道你是個學生?!”李子英嚷嚷着說道:“你要知道你還是個學生,你幹這沒名堂的事情?這是你一個學生乾的事情?!”
李子豪被李子英責怪地羞愧不安。